梁孺胸脯拍得咚咚响,宋贵贵噗嗤一下笑开了。
“你这衣服是不是小了?”
☆、第8章 第八章
那衣服可不就是小了么,紧巴巴地贴在梁孺身上。
梁孺一挺胸口,扣子绷得紧紧地快炸开了,扣缝里面都透出了他硬实的肌肉。
梁孺低头一看就尴尬了,可不是么,扣子都快被撑破了。
“大概是我长高了。”
宋贵贵笑得更欢了:“你都多大了,还长高。”
梁孺抓抓脑袋,第一次脸红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贵贵正色道:“你还真是奇怪,能在琼琚书院读书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你却既不识字,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我真是想不通。”
梁孺突然也表情严肃,半晌后道:“下个月我一定告诉你这些原因。”
其实原本宋贵贵并没有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尤其是达官权贵之人,更稀奇有些怪癖之类的。
但是梁孺这样一说,宋贵贵反倒生了疑心。
“干嘛要一个月阿,现在怎么不能说了。”
“现在你还拿我当外人呢,不能说。”
这话说的,宋贵贵心里想笑。
“一个月之后就不拿你当外人了?”
梁孺只是嘿嘿笑,再也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宋贵贵有些心急:“刚才说的,除了需要一块招牌,还需要怎么样呢?”
“还需要把你的胡饼改良改良,现在口味太单一了,样式也单一了。”
宋贵贵想了想:“还能有什么口味?”
“多了去了,甜的有芝麻,豆沙,枣泥,桂花白糖;咸的你可以做酱肉的,梅干菜,再或者放些萝卜干什么的也行。”
“放萝卜干,那能好吃吗?”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得一个个尝试呗,最后才知道哪些好吃,哪些卖得多。”
宋贵贵高兴道:“有道理,我把你说的都记下来。乘下午的时候生意少,正好有时间试着做做,你还可以帮着吃不是?”
听到宋贵贵想到他能来帮忙,梁孺精神顿时抖擞了:“那当然。不过,我接着还要说的就是,你完全不用下午在这里看着饼炉一下午。你不是要去看书的吗?下午去看书,傍晚之后再卖饼。”
“傍晚之后……”
这样子回家就会很迟了,宋贵贵犹豫不决。
“你要想赚钱,肯定得傍晚以后一直卖饼。你的胡饼本来就管饱,你还做那么大一个。一般人早晨买了买不多,有几个能像我似的。下午更是了,谁没事下午会去吃大饼的。倒是傍晚以后,你的胡饼成了最好的晚饭。”
宋贵贵没有听到重点,倒是听梁孺说自己能吃时候乐开了,故意打趣他:“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有几个能像你似的是指什么?”
梁孺听出小姑娘是故意这样问,也不恼:“就是没我能吃。”
宋贵贵眼睛弯弯的瞄着梁孺:“那幸亏你生在福贵家室,要是挨到穷人家可是顿顿饿的慌。”
梁孺听了后表情怪怪的,又是没说话。
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上生意了,宋贵贵忙了起来也顾不上再跟梁孺聊。原本宋贵贵只当梁孺就是在边上玩一玩,帮不上她什么忙,可没想到他还挺能干。
宋贵贵算术不好,收银两找钱一向头大如斗。梁孺一来全揽下了这个活计,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只做饼。
小姑娘再能干终究也是力气有限,一上午和面擀饼的胳膊早就酸溜溜的。梁孺看出来了就自告奋勇地要替她和面。宋贵贵拗不过他一直在旁边声声念叨,就给他试了试,没想到梁孺做得不仅有模有样,还做得很好。
和面归根到底就是力气活。梁孺个子大,膀子粗,自然力气大。他和出来的面比宋贵贵的多了几分劲道和弹性,做饼的时候更容易塞陷,面皮不容易破,面饼也不容易散。
一句话,宋贵贵对这个无偿勤杂工满意极了。
就这么配搭着做了一上午,时间过得飞快,宋贵贵根本不觉得累。
“怎么样,我干得不错吧。”
梁孺似乎非常容易热,这会儿干了点活更是满头大汗。
宋贵贵不好意思让他帮这么多忙:“是多亏了你,又是帮我收钱又是帮我和面。今日我挤出来的时间比平常多卖了好几扁的饼,要不,我折算你工钱。”
梁孺上一刻心情还在热火朝天,宋贵贵一提算他工钱,他立马如同冰天雪地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敢情这一上午殷勤白献了,人家还是没把领自己的情,纯粹当小工了。
梁孺琢磨着是不是使错了力气,用错了劲,这样下去小姑娘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距离再近一步呢。
宋贵贵看梁孺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不晓得哪里得罪他了。
“你是不是嫌钱少呢。我知道,我卖一天胡饼也许比不上你一顿饭钱。”
梁孺眉头锁得更深了,怎么小姑娘越想越偏了,越想越跟他生疏起来了。
宋贵贵着急了:“那你想要什么,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梁孺眼睛亮了亮:“你是为了报答我才要给我工钱的吗?”
“不然呢?”
原来心里还是感激自己的,梁孺心里堵得大石头一下子移开了大半。
“可我不需要钱。”
宋贵贵为难了:“那怎么办呢。”她不想随便就欠了他人情。
“要么……”梁孺犹犹豫豫:“你到我家帮我做两天饭行不行?”
“那怎么能行!”
宋贵贵脱口而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暗想这梁孺是饼吃多了吃撑了吧,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无缘无故给一个大男人做饭本就不合适,更何况去他家里。
这这这,他是如何想出这个主意的。
“你别误会啊!”
梁孺见宋贵贵恼了瞪着他,一时也慌了起来,急了一头汗,连连拍拍嘴巴,心想这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我家没有别人,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住。而且平时就我一个所以我从来不做饭,时间长了其实嘴挺馋的,这几日吃你做得饼这么香,所以才想着你能给我做点饭挺好的。”
宋贵贵刚想说话,梁孺又急着道:“而且!你不还需要块匾做招牌的么,所以你得去我家看那一块合适。或者我卸匾的时候你还能帮点忙,这也能报答我。”
看他生得高大威猛,却瞧见他小心翼翼找着诸般理由解释的样子,宋贵贵不知怎么得心里就不生气了。
心里不生气了,但是脸色还是黑的。
宋贵贵故意扳着脸,一下午都不说话。有生意招呼生意,没有生意她就安安静静地看医经。
梁孺心里可不是滋味了,后悔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宋贵贵回家,原本也没有想做什么。梁孺说的句句属实,那个家称不为家。整个院子连只鸟都没有,就是他爹娘为了他上学在镇上临时租下的宅子,平日就他一个人居住。
爹娘家的小李每个月也才来一次……
哎,梁孺肠子都悔青了。
该怎么办呢,梁孺整整一下午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赔不是。
如果宋贵贵再理他,第一句话他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感到自己的诚意。
如果宋贵贵一直都不理他,明天也不让他帮忙卖饼了,也不要他的匾了,那怎么办呢。
梁孺觉得心窝里面一抽一抽的,酸酸的好难受。
宋贵贵也是心猿意马。
她看得出梁孺心情不好很难过,有点不忍心,但是又放不下脸面。
宋贵贵一直想着若是梁孺再跟她说一句话,道个歉或者再解释一遍,她就不耍他了,就告诉她自己没怪他了。
可是宋贵贵左等右等,没见梁孺出半句声音。
他乖乖地在一旁坐着。
没生意的时候,宋贵贵看医经,他就也在旁边偷偷瞄。
宋贵贵已经知道了他不识字,看不懂,但是不知道他还一直看些什么。
有生意的时候,他就腾地一下笔直地站起来,但是没有宋贵贵的指示也不敢瞎帮忙。呆头呆脑地看着宋贵贵招呼客人,忙活一切,然后再用一种难看的傻笑目送客人而去。
这么着,弄到快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个大叔买完饼后对宋贵贵竖起大拇指赞她:“小姑娘有出息啊,年纪小小的就收了这么一个大个子徒弟!”
宋贵贵羞得耳根通红,斜眼却看梁孺美滋滋地朝人家点头作福。
待人家走了,宋贵贵赶紧道:“以后别乱说是我徒弟什么的。”
“嘿嘿,我只是怕越描越黑,欲盖弥彰。”
“呦,”宋贵贵嗔他:“你这会儿遣词用句挺顺的。”
梁孺谦虚道:“灵感凸显。”
眼见天色就要黑了,宋贵贵恐怕又要走了,梁孺心里难受:“今天还是很早收摊吗?还去图书室看书吗?”
宋贵贵摇头:“今天不去了。”
她得先考虑考虑怎么才能多卖些饼,把冯二狗的钱还上。一日不还钱,她就安不下心来。
梁孺见宋贵贵不说话,以为她又不高兴了。
待到宋贵贵收拾好摊位,推车离开的时候,梁孺破天荒的没有跟上来,倒叫她奇怪了。
宋贵贵转身回头看他。
梁孺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怕你不高兴,不敢跟着你了,每次你都不让……”
看他高高大大的身材,自己才到他的胸膛,却这么小心细语地对自己说话,生怕惹了她不愉快。
宋贵贵的心里头酸酸软软的,还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在意顾忌她的情绪。
就是娘亲,也没有过。
见宋贵贵眼眶里开始红红的,梁孺更紧张了:“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以后再有人说我是你徒弟,我跟他解释清楚好不好。”
没有想到他还在为了这个以为自己生气,宋贵贵又想哭又想笑。
咬着唇摇摇头,憋不住轻松笑了下,又突然觉得委屈,这么着两滴大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走了。”
宋贵贵轻轻挤出来两个字,说罢头也不回,推着饼摊,急忙离去。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宋贵贵就这么走了,梁孺彻底蒙了。看到宋贵贵笑了,他心里头一松。可刚一松就看见宋贵贵掉了眼泪,他心里头不是滋味。
在街头站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梁孺很想很想跟着宋贵贵,送她回家,哪怕就是远远的跟着就好。可是他不敢这么做,宋贵贵已经哭了,万一被发现了,她以后肯定都不理他了。
梁孺发现,他看不得宋贵贵难过。
☆、第9章 第九章
又在街口傻站了好久,不断引来路人奇奇怪怪的眼光,梁孺真的待不下去了。
穿过巷子,几番拐弯,写着寒府的门牌赫然映入眼帘。
单看外观,梁府就气势如虹,看起来寒家真的是财大气粗。
可是梁孺却没有半分高兴,府里也没有仆人开门迎接。一直到梁孺从外府入了内堂再进了卧房,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没错,这个富丽堂皇的梁府里里外外只有梁孺一个人。整个府邸是梁老爷因着儿子上学才在一年前在镇上买下来的。
盘下这做宅子以后,就是梁孺一个人住,白天他上学,这里估计只剩下几只孤鸦看家了。
梁孺正是年轻体健的年纪,纵使活动量不大也还是饿得很快,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的。
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做饭的兴致。梁孺是耐得住寂寞的,纵然没有来到寒府之前,多年来也习惯了一个人。
之所以提不起兴致,还不是因为那小丫头的几滴眼泪么。就是那几滴眼泪,把梁孺心都扎痛了。
他准备简单地洗漱下就早早上床。
已是秋寒,梁孺却没有烧好热水正经洗漱,只是在井里打了桶凉水,就准备这么用大桶的凉水对着身体冲冲。
梁孺脱了外衣,露出健硕的身体。
平心而论,虽然宋贵贵一直觉得他高大威猛,可也是因着宋贵贵自己太娇小太秀气。梁孺虽然个子高高大大,但也只是中等身材。身上肌肉硬实而匀称,没有夸张的大块头却线条诱人。
肤色是古铜麦色的,并不同于一般的少年公子白皙净秀,但更加衬得他英气逼人。再加上他平时里或多或少露出的桀骜,梁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去,梁孺连个激灵都没有打。肌肤上面沾着水滴,在月色下被打得油光发亮,一股一股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硬邦邦的石头。
他简单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又抹了抹身上,就往卧房而去。
身上未干的水滴伴着他走动的步伐延着他肌肉的线条,自结实的胸膛滑至凹凸的腹部,再到那一抹完美的人鱼线,无声落下。
梁孺睡觉习惯放松,也就套了条亵/裤便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却并没有睡,而且拿出宋贵贵白日里那条帕子轻轻地放在鼻尖。
若有若无的女儿清香萦绕不去。
梁孺的身体逐渐开始烫/热起来,辗转反侧难眠。他把帕子往下塞了塞,紧紧地贴在腹肌上。
梁孺心里面骂了声自己,手上却停不下来。
宋贵贵秀丽的模样在眼前来回盘旋,她捂上樱桃小口盈盈巧笑地样子,她眼泪汪汪噘嘴委屈地样子,活生生地把梁孺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觉得身体要爆炸了般。
勢/裤渐渐地湿了起来,坚硬的东西来来回回不安分地闯来闯去,他却安抚不了,只好握着来来回回释放心中的窒闷。
极限之下,一下子卸下了所有力气。身体某处终于柔弱安静下来。
梁孺低低咒骂了声,飞速下床冲到净房重新冲洗干净。又把宋贵贵的帕子反复洗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晾了起来。
梁孺心里后悔极了,帕子过了水,上面就再没有宋贵贵的味道了。原本他可以日日闻着这帕香入睡,可惜就怪了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如今什么都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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