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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结束，除了王奈以外，所有人都退出了选拔。
2号王奈当选祭师。
一个烧得布满裂纹的龟甲凭空出现在王奈手里，吓了他一跳，他摩挲着龟甲，刚要说发言顺序，就听到脑海里的声音冷冰冰道：“昨晚死亡的是5号和6号，可以发表遗言。”
韩民学长真的被蛰死了......
赵珂垂下眼睫，放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狼队最高配的韩民死掉，郑肃、孟知理、白央仍旧在场......
5号韩民发表遗言。
第11章 11.人狼游戏（十一）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我只是陈述事实，你们愿意信就信，不愿意的话，命是自己的，好自为之。”
韩民端坐在座位上，冷冷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掠过，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平时最喜欢玩狼，你们总被我骗，玩游戏的时候总怀疑我，没关系，我没想到，明明知道这是生死游戏，刘菲就能因为成见让我去死，而你们，都在鞭我的尸。”
“我是蜘蛛，4号孟知理是我的金水。拿到蜘蛛身份后，我觉得你们不会相信我，怕自己第一轮就被投出局，我就没参与祭师选拔，想藏起来，看看悍跳狼是谁。”
1号田甜（好）12号赵珂（好）
2号王奈（狼）11号白央（狼）
3号郑肃（狼）10号顾清枫（狼）
4号孟知理（好）9号张莲（好）
5号韩民（蜘）8号李桃（好）
6号刘菲（蝎）7号孙浩（猎）
韩民迅速给在座众人安排好身份，继续道：“2号王奈和3号郑肃肯定是双狼，当时前面没有人跳蜘蛛，王奈后面还剩郑肃和孟知理，他在这时候敢给后面丢金水，不怕有1/2的概率丢在真蜘蛛的头上，说明郑肃是他的狼队友，他以为孟知理是蜘蛛。”
“他给队友郑肃发金水，不但力度无限高，而且还做低了孟知理的身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要悍跳的狼，即便孟知理没有跳蜘蛛，所有人也都觉得他是迫于压力，没敢起跳。”
“我认为12号赵珂和1号田甜偏好，我和刘菲二神双死，7号孙浩，看状态，我信他是真猎人，我和白央没有参与祭祀选拔，我是蜘蛛，她肯定就是狼。”
“最后一狼在8号、9号、10号里面出，10号顾清枫保了李桃和张莲，那他的身份就比她们俩低，2、3、10、11四狼吧。”
他点完狼坑，目光落向孟知理。
“现在蜘蛛和蝎子都走了，悍跳狼成为祭师，好人阵营血崩，你们要想活就跟着孟知理走，他能帮你们点狼，你们可以不信我，但一定要信他，而且他和李桃都很有可能是布谷鸟。”
遗言到此结束，刘菲发表遗言。
赵珂没听刘菲讲话，她仔细回忆着韩民的遗言。
1号田甜（民）12号赵珂（狼）
2号王奈（蜘）11号白央（民）
3号郑肃（民）10号顾清枫（狼）
4号孟知理（布）9号张莲（狼）
5号韩民（狼）8号李桃（民）
6号刘菲（蝎）7号孙浩（猎）
这是韩民的狼人视角，6号刘菲是蝎子，7号孙浩是猎犬，2号王奈是蜘蛛，他着重点了孟知理的名字，就是在给他们指刀。
他认为他极有可能是布谷鸟！
田甜、郑肃、孟知理、李桃和白央，这么多备选答案，他是怎么抿出来的？
赵珂不知道，她的狼人杀水平真的很弱，就算她曾经写过很多人狼游戏的剧本，纯游戏部分也是请乔瑾帮忙。
1号田甜（民）12号赵珂（狼）
2号王奈（蜘）11号白央（民）
3号郑肃（民）10号顾清枫（狼）
4号孟知理（布）9号张莲（狼）
5号韩民（狼）8号李桃（民）
6号刘菲（蝎）7号孙浩（猎）
她相信她的同伴，现在，这就是她的狼人视角了。
“我居然第一晚就被杀......我诅咒你们全都去死！”
“遗言结束，开始审判。”
最后一句诅咒说出口，刘菲忽然高声尖叫起来：“别咬我！”
她站起身转头就跑，却被看不见的东西在地，衣服被撕扯开，皮肉生生凹陷进去，又被扯出来，露出血红的肌理。
鲜血四溅，她痛苦地哀嚎着，眼泪披了满脸：“救命啊——”
众人又惊又惧，全都僵在原地，手脚冰冷，后颈发凉，只能生生看着她身上的肉越来越少。
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半分钟过后，刘菲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深深抠进土里，满是血迹和污泥。
韩民学长......
混乱中，赵珂担忧地望向韩民，所有人都被刘菲的尖叫夺去了注意力，只有她与他对视。
悲伤就那么自然地从赵珂眼底流淌出来，不用再掩饰。
韩民的样貌很阳光，小麦色皮肤，细长眼睛，白牙，笑起来贱兮兮的。赵珂本以为首夜被蛰死，他会心里崩溃，继而对他们心生嫉恨，破罐子破摔，干脆拉所有狼给自己陪葬。
然而他没有。
他悍跳蜘蛛，给他们点出了所有神。
明明根本不用管他们的死活的。
韩民也看到了赵珂，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暴露，就在他想再次提醒她关注孟知理的时候，忽然腹中剧痛，仿佛有一只手捏住他的脏器，狠狠地在腹腔里搅动。
他脸色一白，一口黑血喷到桌上。
接连有两人死在面前，李桃崩溃地尖叫起来。
场面相当混乱，同伴的尸体、占据眼眶的鲜血、女生的尖叫、崩溃的哭声......
赵珂看着韩民扑倒在桌面的尸体，眼前的景物逐渐发虚，一股类似炸麦的声音在耳边滋地响起。
她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摇晃。
“学姐、学姐......”
是顾清枫吗？
赵珂努力让眼睛聚焦，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容，就感到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全身疼痛无比，她痛苦地抱着头，这股疼痛反而让她的五感恢复了敏锐，她看到周围的人都和她一样，表情痛苦，有的还忍不住抓破了皮肤。
这是狼神在惩罚他们？
不待赵珂细想，她就被顾清枫拥进了怀里，额贴在他的胸前。
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味道，很好闻，她闭上眼，没有挣脱，只默默咬牙，等待着那股疼痛过去。
“祭祀继续。”
几分钟后，那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天籁降落。
疼痛消失，众人瘫软在座位上，浑身被冷汗浸透，狼狈不堪。
“为什么我们会被惩罚？”
长发被汗水浸湿，黏腻地粘在脸上，白央面色惨白，本来就轻柔的声音更加虚弱无力：“难道因为我们没有立刻继续游戏吗，可韩民和刘菲都死了，谁还有心情发言啊......”
“学姐不要再说了。”
王奈用力抹了把脸：“田甜学姐，你先发言吧。”
1号田甜发言。
郑肃是王奈的金水，田甜知道她会先发言，悲伤归悲伤，她必须努力活下去，她想想自己的狼坑，缓缓开口。
1号田甜（民）12号赵珂（好）
2号王奈（蜘）11号白央（好）
3号郑肃（好）10号顾清枫（狼）
4号孟知理（狼）9号张莲（？）
5号韩民（狼） 8号李桃（？）
6号刘菲（蝎） 7号孙浩（猎）
“如果韩民学长是蜘蛛，两神已走，他不会点出布谷鸟和猎犬，他说那么多，就是在给狼同伴指刀。猎犬可能是真的，布谷鸟未必就是4号，韩民学长和孟学长关系好，他就是想保他而已，或者，孟学长也是狼，我倾向于这个可能。”
“韩民，孟知理，还有两狼，应该在8号到10号里出，顾清枫觉得李桃和张莲好，那他的身份最低。”
12号玩家赵珂发言。
“我不认韩民学长是蜘蛛。”
赵珂抹掉眼角的泪：“我也不认孙浩是猎犬，看过杨烈学长的死状，谁都想拼命活下来，在她发言前，刘菲已经说自己被刀，作为猎犬，他明明该藏好，却非要跳出来，是在找死。”
“我认为4号和7号身份都很差，孟学长不但是祭祀选拔最后发言的人，很可能是悍跳狼，更是韩民保过的人。”
“11号白央学姐，大家都在保她是好人，我并不这么认为，这是生死游戏，不能拿平时的经验判断，或许是全部好人参与选拔，想要多一次发言机会，最后真的就剩两只狼呢？”
“你们都认为白央学姐是好人，韩民学长在遗言里也猛踩她，如果她是狼，现在是不是就完美地隐藏起来了？”
“我认为韩民学长和白央学姐很可能是双狼，孙浩和孟学长有一狼，韩民临死前踩白央，保孙浩和孟知理，无论我们信不信他，狼队都有火种保留，这不正符合他的作风吗。”
“但是，白央学姐还没有发过言，我刚刚的双狼只是一种逻辑，如果按正常思维，学姐是好人，4号和7号可能都是狼，也可能只有一狼，那剩下一狼在8号到10号里出。”
11号白央发言。
“赵珂是第一个谈及我身份可能的人，我想保她。”
白央用指尖将额前的发梳拢好，抬眸道：“田甜的状态比较好分辨，她是好人。”
“我站王奈这边，韩民根本就没参与祭祀选拔，那他是投票的狼，孟学长就是负责悍跳的狼，只不过他没想到预言家处在这么后面，还给郑肃丢了金水。”
“他不敢再起跳，只能说自己是好人。”
“孟知理、韩民是双狼，还有两狼，在7号到10号里面出，我不敢断定，今晚蜘蛛去验吧，布谷鸟做自己应该做的。”
不妙啊......
赵珂在心里模拟他们的视角，如坠冰窟。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孟知理是狼，不出意外，身为祭师的王奈肯定会归他。
刘菲的尸体就在脚边，就算是沉稳的孟知理，也会被逼着跳明布谷鸟的身份。
现在狼队是刀神，孙浩和孟知理就算不好，毕竟有可能是神，好人不会轻易投他们出局。
所有人都会把枪口对准8到10号。
顾清枫......
他会让谁替他去死，李桃，还是身为同伴的张莲？
第12章 12.人狼游戏（十二）
10号顾清枫发言。
赵珂紧张他的安危，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顾清枫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眼角本就是柔和的弧度，微微弯起来，特别好看。
他的眼底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赵珂顿时怔住。
等等，这个目光......
“我，顾清枫，是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老婆子说过，祭祀里所有的死法都会成真，刘菲和韩民的前车之鉴摆在那，谁都会拼命求活。
自爆是多么凄惨的死法，他们都以为白狼王会待着，变成和普通狼人无异的牌，没想到顾清枫居然有这个勇气！
“我和韩民是同伴，昨晚没有看到摸牌的状态，无法抿身份，我们打算随便刀，是我提出要刀刘菲的，该死的是我。”
“现在，让我来抿抿你们好人的身份吧......”
顾清枫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眯眼瞧着他们或怀疑或惊慌的表情：“1号田甜，村民，2号王奈，蜘蛛，3号郑肃，村民，8号李桃，布谷鸟，9号张莲，猎犬，11号白央，村民，12号赵珂，村民。”
“最后是我的两位狼队友，孙浩和孟学长。”
这时候，表现出惊惧或愤怒，都可以解释为被顾清枫出卖，表现出愕然，也可以解读成身份被抿出的震惊，众人表情各异，却谁也看不出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狼杀好人，好人再杀掉狼，周而复始，最后我们都会死。这轮肯定会出我，孟学长和孙浩也都被怀疑了，狼队没有再挣扎的必要了，就算我们可以赢，十二个人里，至多能剩一人，而且我的学姐在好人阵营，我不能让她死掉。”
“我的狼队友，我真的很抱歉。”
顾清枫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会带走孟学长，你们如果相信我，最后出掉孙浩，祭祀结束，不信我也没关系，你们可以出其他人，所有人的身份我都告诉你们了，白费力气，多杀几人而已。”
说完，他站起身，面色平静：“自爆，带走4号。”
“白狼王自爆，10号和4号死亡。”
会是身体忽然爆开，血肉和脏器炸成碎片，鲜血四溅吗？
赵珂应该捂住眼睛，不看这幅血腥的画面，可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在雪山里，轰隆一声，巨大的雪块砸下来，她被埋在雪里，窒息，僵硬，快要死了。
于是她看见了爆炸的全过程。
她看到顾清枫对她做出口型，漂亮的黑色眼睛带着笑意。
“小珂，我喜欢你。”
然后，是扬到空中的红花瓣，那么多，那么美。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转瞬间就如浓墨，老树的枝桠托着一轮血红的月亮，如同用镊子夹着一颗血红的眼球。
白狼王自爆，直接进入天黑。
赵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子的，她缩在炕角里，环抱着自己，觉得应该哭泣，眼泪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直到听到行动提示，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推开门走进院子，张莲正坐在圆桌边等她。
“学姐，你吃点东西吧。”
张莲担忧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盒饼干、一瓶奶茶推到她面前，赵珂没动那盒饼干，拧开奶茶瓶盖：“谢谢。”
甘甜香醇的奶茶中和了她舌尖的苦味，赵珂无聊地去抠奶茶瓶的包装纸，听到张莲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赵珂拧紧瓶盖，平静道：“那时候，顾清枫本来就快要出局了，他没有抗推李桃，而是自爆带走布谷鸟孟知理，还脏了猎犬孙浩，都是在为我们着想，是我们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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