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她怎么可能会怕。
不过是一个尖酸刻薄小姑娘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便想让她怕,让她胆怯逃避?
痴人说梦。
若一定要说让她害怕的事情,便是回京了。
那种恐惧像是蔓延在她的身体各处,随时能给她致命的一击。
萧子鱼将手抬起,看着自己熟悉的掌心,眉眼里的疑惑更浓了。
箜篌吗?她好像也会。
不过,也仅仅是会而已,并不精通。
太奇怪了,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却又没有必要去想起。
因为,太痛苦了!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迈开步子,朝着汀兰馆走去。
想不起来,便不要去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忘了便忘了!
萧子鱼到了汀兰馆不到一个时辰,曹嬷嬷便找了过来。
曹嬷嬷这些日子一直在留意后宅子里的动向,却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头绪。那个人很聪明,隐藏的太深,这些年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她今儿倒是注意到了萧子鱼和萧子鸢的事情。
曹嬷嬷以为萧子鱼一夜之间懂事了,结果发现她和乔氏都高看了萧子鱼了。
无论萧子鱼表面多么沉稳,却依旧是个莽撞的孩子。
“七小姐您是怎么惹上四小姐的?”曹嬷嬷说的直接,“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万姨娘那边,七小姐得小心一些!”
万姨娘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喜欢记仇,在人背后捅刀子。
虽然表面上对乔氏恭谨,但是私下却又和戴姨娘走的很近,经常在萧三爷面前排揎乔氏。
像个墙头草。
萧子鱼说,“嬷嬷既然说不是什么大事,那又何必记在心上。小姑娘总有闹脾气的时候,等过一阵子便好了!”
小姑娘?
曹嬷嬷扯了扯嘴角。
萧子鱼似乎比萧子鸢还小一些。
“只是……”萧子鱼又继续说,“若是闹的太过,便会是大事了!”
曹嬷嬷怔了怔,安慰道,“四小姐还小,七小姐你别和她计较!”
萧子鸢再不是,也是萧家的孩子。
曹嬷嬷认为,没有一家人起内讧的道理。
“嬷嬷这话,我觉得不对!”萧子鱼语气温和,虽然是在反驳曹嬷嬷方才的话,言语间却依旧平静的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因为年纪小便可以为所欲为吗?那不是天真,而是不懂事,没有教养!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曹嬷嬷皱了皱眉。
萧子鱼这话,连带着萧三爷和戴姨娘甚至五少爷一起骂了进去。
养不教,父之过。
无论是萧子鸢还是萧玉修,脾气都有些古怪。
造成他们古怪脾气的最大原因,便是萧三爷的纵容。
曹嬷嬷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七小姐觉得汀兰馆可还好?”
汀兰馆在萧家姑苏的宅子里,算是比较宽敞的院子了。
萧子鱼说,“很安静,挺好的!”
曹嬷嬷微讶,难道萧子鱼觉得这里太小了?
这样的评价,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只是短短一个时辰,在宽敞的汀兰馆内,便铺了不少的药材。她进来的时候,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丝毫不觉得刺鼻。
“昨儿太太收到表少爷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再过两日,他便赶回来了!”曹嬷嬷说,“到时候就要麻烦七小姐您了!”
如果,萧子鱼真的能修治好那些药材,那么乔老太爷的病便有救了。
萧玉轩和乔老太爷都会慢慢的好起来,乔氏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萧子鱼淡淡地说,“怎么会麻烦?”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想要过安静的日子,想要在萧家三房躲雨,那么能给她这一切的,只有乔氏。
她并不是白白帮忙。
曹嬷嬷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萧子鱼又道,“若一定要说麻烦,便是要找出幕后之人。能每年在二堂哥的腿里放东西,可见曹嬷嬷你们有多疏漏!”
这句话,萧子鱼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落在曹嬷嬷耳里,却更像是晴天霹雳。
每年?
怎么可能每年都做到!
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若是这个人每年都对萧玉轩动手脚,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痕迹。
曹嬷嬷惊讶极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七小姐,你是说每年?”
“对!”萧子鱼点头,“每年!”
曹嬷嬷摇头,“怎么会……若是每年,老奴怎么可能一点也查不到!”
她依旧不相信萧子鱼嘴里的话。
萧子鱼语气平缓,“若不每年放进去,二堂哥的腿怕是早就废了。他没有彻底下手,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欣赏一个人的垂死挣扎的模样。其二,便是以为他真的诅咒成功了,能随时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谓巫蛊之术,怎么可能简单。
若真的简单,这世上得有多少人要遭罪。
只是,那怕这些诅咒不成功,手段依旧极其残忍,目的也很可怕。
曹嬷嬷咬牙,“七小姐您可知他是谁?”
垂死之态?
想要的东西?
那个人为何选中的是萧玉轩。
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萧子鱼摇头,语气诚恳,“我不知道。我若知道他是谁,早就和三伯母说了!”
她只知道萧玉轩的病情,如果没有药方,其实她也无能为力。
她只是个药师,而不是大夫,更不是谋士。
萧子鱼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世上很多人都怕巫师,他们认为巫术能轻易的取人性命。可是比巫术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心啊!”
(PS:昨天到家有点小感冒,火车上的空调开的太低了,冷热交替有点小发烧了,所以多休息了一会。今天开始加更!应该会更很多!恩,具体更多少不清楚,看码字速度吧!PS:求推荐票。)
正文 034:老天保佑
死,并不可怕。
比死更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死不能自己做主,所有的步子都被别人掌控,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这才是最可怕的。
曹嬷嬷伺候乔氏多年,见多了内宅里的腌脏事,很快便明白萧子鱼话里的意思。
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萧子鱼。
明明是个眉目尚且年幼的孩子,为何看一件事情会如此的透彻。
“七小姐您的意思是?”曹嬷嬷皱眉问道。
萧子鱼轻轻地整理手中的药材,说,“他不是喜欢看人垂死挣扎么?那就和从前一样,挣扎给他看吧!而且,曹嬷嬷你也未必瞒的住之后的事情!”
既然瞒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毕竟,乔冕之的动作太大,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曹嬷嬷神情复杂。
她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小姐您是说,让他以为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么?”
萧子鱼笑着点头,“对!现在没有打草惊蛇的必要,毕竟三伯母还没有找到慕大夫!”
找不到慕百然,萧玉轩的腿她便无能为力。
若是打草惊蛇,那么萧玉轩的腿便真的废了。
“从前,三伯母也找过不少大夫!”萧子鱼将药材放置好,又继续说,“一切和已往一样便好!”
乔氏之前找来的大夫,都是各地十分有威望的名医。
或许起初在乔氏带来这些大夫的时候,那个人还会紧张。
可日子久了,他便放松警惕了。因为无论来了多少大夫,他们都对萧玉轩的病情无能为力。
如今,再出现个药师说能炮制药材,那个人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所以没有必要遮掩她会修治药材的消息。
只要那个人没有任何戒备,那么想要把他找出来,其实也并不难。
曹嬷嬷点了点头。
萧子鱼的法子的确是很周全。
“老奴知道了!”曹嬷嬷感激,“多谢七小姐!”
萧子鱼柔声说,“嬷嬷客气了,若是有人问起汀兰馆如今的情形,嬷嬷也不必隐瞒。”
曹嬷嬷没有必要感谢她。
她也不过是想在躲雨的屋檐下,住的更安宁一些。
曹嬷嬷点头,又和萧子鱼寒暄了一会,才转身走出了汀兰馆。
方才糊涂的她,此刻内心却是一片清明。
萧子鱼的话对曹嬷嬷而言,很有用。
走下抄手游廊后,曹嬷嬷闻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不禁顿下了脚步。
离汀兰馆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佛堂。
从前,蔡姨娘时常会在小佛堂里诵经,一待便是一天。后来顾氏来了之后,蔡姨娘就挪了地方。
蔡姨娘是萧老太太送来伺候萧三爷的小丫头,虽然后来被抬了姨娘,却一直很安分,对乔氏也十分恭谨。
只是,蔡姨娘的性子孤僻,很少与人来往。当年曾有传闻,说蔡姨娘本有婚约,可后来和蔡姨娘有婚约的那位战死沙场了,她便一直郁郁寡欢。
哪怕后来成为了萧三爷的姨娘,她也从未露出过笑颜。
不过传言也只是传言,若蔡姨娘真的如此复杂,萧老太太也不会把她送来萧三爷身边了。
曹嬷嬷叹了一口准备离开,却听见有人唤她。
“曹嬷嬷,等等!”
曹嬷嬷再次顿下脚步,看着戴姨娘缓缓地走了过来。
戴姨娘眉眼带笑,“曹嬷嬷方才可是去了汀兰馆?”
曹嬷嬷微怔。
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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