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真实,也很冷!”萧子鱼垂下眼眸,神情黯然,“你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实在有些无措,内心压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现在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许嬷嬷听了这话,一脸担忧,“小姐你只是太累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好好歇歇,肯定不会再梦见这些了……你也要心疼你自己啊,爱惜你的身子!”
萧子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许嬷嬷伺候她起身。
或许真如许嬷嬷所言,她只是太累了。
然而,当晚萧子鱼又梦见了同样的场景……
周围依旧是白雪皑皑,撑着青竹伞的男子,身子摇摇欲坠,嘴里嘟嚷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语。
声音沙哑且又低沉。
她就这么看着中年男子被雪覆盖,最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下一刻,他就会离开这个人世。
那么缥缈,那么可怜,像是一只被人遗弃了的狐狸。
萧子鱼有些急了,她伸手想去摇醒那个快要沉睡在冰雪之中的男子,告诉他快醒醒,结果自己却又再次从梦中醒来。
这次的梦境,比上次还要清晰。
她站在漫天的大雪里,冰渣子刮过她的面颊,留下了冷冽的气息。她被冻的有些睁不开眼,连身子都是麻木的。
那时,萧子鱼闻见了一股香味。
并不是梅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然而这次萧子鱼却惊的再也不能入眠了,因为这个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是白从简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模一样。
“我真的是昏了头,想多了!”萧子鱼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没有再继续想这个梦。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忙坏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也正是因为这个梦境,萧子鱼接下来的日子,夜里也总是休息不好。
神情也愈发倦怠。
顾氏终于看不过眼了,她亲自找到萧子鱼,十分认真地说,“燕燕,我有事想和你说!”
“母亲?”萧子鱼坐下,看着身前的母亲,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了?”
顾氏今儿穿着一件檀色紫薇纹褙子,素净的裙子。
头发随意的绾了髻,用一支镂雕的羊脂玉簪固定住。
她穿的随意,来时脚步也十分匆忙,不禁让萧子鱼有些担心。
顾氏握着萧子鱼的手,声音沙哑,“娘不逼你嫁去乔家,你不用这样折磨自己!”
“逼我?”萧子鱼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她的母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氏垂下眼眸,“我知这些话不该和你说,但是燕燕,你心疼你二堂哥固然是好,你也要疼惜自己的身子啊。玉轩现在还小,想要功名缓一年也没事……娘不希望你为了讨好乔家,而让自己劳累过度!”
“娘!”萧子鱼苦笑,“你真的是误会了!”
她到现在,才明白母亲的担忧是什么。
在母亲眼里,她能嫁给乔冕之,是高攀了这门亲事。
所以她现在才拼了命的修治药材,想争取早日让萧玉轩康复,从而博得和乔冕之的好感。
因为,乔冕之和萧玉轩是一同长大的,情同亲兄弟。
不得不说,她的母亲的确是想多了。
萧子鱼解释,“我只是习惯了这样做事,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其实,我也想跟娘说一件事……”
顾氏怔了怔,“什么事?”
“娘之前同我说,乔四少爷是个好人!”萧子鱼语气淡淡地,“我也知道,他很好。然而,我现在还未曾想过之后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因为我的不定而耽误了他。这门亲事,我……暂时不想考虑!”
之前,萧子鱼的确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
能嫁到乔家,她会省心很多。
她本来都打算妥协了……
然而,这几日的梦境却一直在告诉她,她真的是遗忘了不少的事情,似乎还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记忆丢了,可以再找回。
她现在就想去找回这些记忆……
顾氏听了萧子鱼的话,有些震惊,“你的意思是,要娘跟三伯母回绝了这门亲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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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祸起(五更,200月票加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宿命。
即使有人反抗,也会落得被人谴责的结果。
萧子鱼知道,活在这个世上便有许多身不由己。
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却要考虑父母。
这对她而言是牵挂,也是束缚,更是一种责任。
即便她再不愿意成亲,也要随之大流。
“嗯!”萧子鱼点头,“我想娘去回绝了三伯母。”
这几日的梦境,将她本来平静的心搅起了圈圈涟漪,萧子鱼不得不想起那一日白从简对她说的话。
他说,你现在不记得也不要紧,总会想起来的!
那时的她以为白从简和她说的,不过是在京城里落水的事情,所以她根本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对她而言落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起来又能如何?
如今看来,他这句话却大有深意。
她想问问白从简,她到底遗忘了什么?他能不能提醒她一下。
萧子鱼想着,便将手放进袖口里,摸着那一串金星紫檀佛珠,神情有些愣住。
顾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好,娘答应你。不过来日你有中意的人,也要告诉娘。其实娘一直不敢告诉你……柳家的七少爷柳子元已经定亲了,和你二姐!”
柳子元和萧子鱼自幼感情不错,而且萧子鱼也曾说柳子元的武艺很好,比一般的人能打。
两个孩子,两小无猜。
所以在徐氏提起两个人的婚事时,顾氏才会心动。然而再心动,现在柳子元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他和萧子鱼显然不可能了。
顾氏知道自己瞒不住,所以要提前告诉萧子鱼,让萧子鱼多少有个心理准备。以至于以后回京,不会太惊讶。
“二姐?”萧子鱼微微发怔,然后皱着眉头,像努力在回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娘,柳家七少爷是谁?”
顾氏:“……”
萧子鱼的记性其实并不好,尤其是在记人这方面,若是不在乎就完全记不住。能让她记忆深刻的人没有几个,所以此时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氏,神色里全是不解。
顾氏瞧着萧子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她之前还很怨秦氏恶毒,不但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痴儿,更是抢了原本属于她女儿萧子鱼的良缘,如今看来,其实这并非是什么良缘。
萧子鱼根本不记得那个人了。
这样也好,她也不必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了。
“娘。”萧子鱼斜着将上半身躺在顾氏的怀里,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你很喜欢爹爹吗?”
顾氏愣了愣,笑着回答,“喜欢!”
其实,顾氏从未想过当年的萧应景,会如此的遵守诺言,回来娶她。
她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所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看到萧应景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看花了眼。
“你爹啊,很好。”顾氏语气缓和,声音动听。
她第一次见到萧应景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个鲁莽的少年,模样也十分的狼狈。他和军队走散了,又身负重伤……那时她采药路过,他听到了动静,立即抓住了她的脚,吓的她差点拿起手里的篮子就砸过去。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娘,有吃的吗?”
被摔了一跤的顾氏,模样也有些狼狈。
但是看着满身血污的萧应景时,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准备拿来填肚子的半个烧饼递给了他。
萧应景那会活脱脱的像个疯子,发髻被血水沾染结成一团,身上的伤口又还未痊愈,盔甲也丢了一半,胡子更是长满了整个脸。她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那双大眼,一直转来转去,盯着她手里的烧饼。
顾氏犹豫了会,还是对他说,“你等等我!”
她自幼在山中行走,熟悉止血的草药,她采了一些后,又回到原地给他敷好了伤口,叮嘱他小心。
他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爹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当以身相许!”顾氏想起以往,不禁笑了起来,她的眉眼里出现了一片夺目的神色,“我那时觉得这个人,太轻浮了,怎么什么话都说。便丢下他离开了。后来,若不是你爹及时来找我,我怕是……”
她怕是,再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顾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萧子鱼的发丝,“娘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燕燕,人这一辈子很长,你不能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凑合过一辈子。那样,每一天都对你而言,都是煎熬……娘希望你开心,也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的高高兴兴的。所以,娘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知道吗?”
萧子鱼闻言,微微颔首。
她直接将脸颊都埋进了顾氏的怀里。
方才母亲没有说完的话,萧子鱼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父亲在萧家也并不受宠。
大楚兴文,武官在众人的眼里,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鲁莽的武夫。
她的父亲不仅是个武官,还是个庶出……据说当年,萧老太太很不喜欢父亲的生母温姨娘,私下对温姨娘很是苛刻,所以最后才导致温姨娘难产血崩而死,留下父亲一人。
也有人说,当年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吵架后,温姨娘趁虚而入,所以萧老太太对她喜欢不起来。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父亲愿意从军的目的,想起来其实很可怜。
父亲从军的初衷,只是为了过的舒坦,能填饱肚子。
“我知道!”萧子鱼握住顾氏的手,“娘,我长大了,我能护住你和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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