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笑笑说不出了。
霍学恬在一旁平静地提醒道:“于笑笑,你不是说这些脸霜你都买了么,快买啊,售货员同志还等着呢。”
于笑笑咬唇,“买就买。”
她动作很大地拿出钱包,结果——
“同志,这些钱不够。”售货员对这个漂亮却嚣张的女同志感官不好,也就这么直剌剌地说了出来。
于笑笑万分难堪,她现在都不敢看安扬和霍学恬的脸,他们肯定在嘲笑她,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堪的不行,咬牙说:“那就能买多少买多少。”
当售货员将脸霜交给她后,于笑笑就连忙逃离了这里,离开时还不忘留恋地回头看了安扬一眼,顺便给霍学恬一个怨恨的眼神。
霍学恬撇撇嘴,记恨就记恨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点了。
最后,霍学恬还是买到了脸霜,虽然中间浪费了些时间,顺便等安扬买完东西一起出了超市。
“霍甜甜,下个星期的交际舞活动你去不去啊,你总是待在宿舍不无聊么,就出来活动活动呗,也可以叫上你的舍友们啊。”
霍学恬黑了脸,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不准叫我霍甜甜。”
“为什么啊。”安扬声音很无辜,“我们不是朋友么,我以前和朋友都是这么叫的,叫大名太正式了。”
大概是国外带回来的习惯,霍学恬理解但拒绝,特别是这习惯作用到她身上的时候,“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安扬说,“那你去舞会活动吧,就一天,耽误不了你勤工俭学的,你哥也去。”
霍学恬没现在就确定下来,只是说:“我回去问问舍友去不去。”
*
华央美术学院是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学校,学生也是很追求精神上的满足的,像舞会这种活动,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不止知道还有人邀请,那当然是麻利地答应啊。
反正霍学恬一回去宿舍跟舍友们说完,她们一个个的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就连迟疑了一会的张蓉,也是考虑着那天有没有作业。
接着舍友们又反问回来,“霍学恬,那你去吗,你也一起去吧,补课的工作就请一天假嘛,哪有一直上班的,你这都一个月没歇了。”
霍学恬想了想,她确实是好久没和舍友们一起活动了,就说:“好,到时候我请一天假,和你们一起去。”
第二天,她就回复了安扬,安扬笑出一口白牙,说:“那到时候我和你哥一块去你班上找你啊。”
安扬他们把舞会活动定在了周五,这样第二天不用上课,可以玩的晚一点也不怕。
霍学恬大一的时候周五下午没课,到了大二就有课了,还是满满当当的四节课。
难得的,这个周五下午,她在任课老师身边看见了林长远,他依然当着助理的身份,在老师忙的时候也会帮忙给同学指点。
研究生的课程应该挺忙的,霍学恬有些天没看见过他,现在碰见便相视笑了笑。
这门课程理论内容占比很少,老师只讲了半节课就让学生动手去画,他自己则是在教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时常在学生的画板边停驻观看,看完一圈,就回讲台坐一会。
霍学恬面前的一张素描初见雏形,比例精准,明暗分明,落笔有致,画面有张力,她微微勾唇,也是很满意的。
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画的不错,有进步。”
霍学恬扭头看见他的样子,为了不打扰同学,小声叫:“林老师。”
林长远‘嗯’了一声,随意蹲在旁边,手指利落地抽出她手中的笔,铅笔在他五指间转了一圈,变为笔尾朝前,就这样用笔尾指画,给她讲解了一下。
林长远虽然没有正职教师学识渊博,却最了解霍学恬的作画方式,毕竟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讲解的也全是她稍薄弱的地方。
最后林长远说:“老院长说过一句话,‘一幅画,你要知道画,也要知道不画’(1)。”
霍学恬乖乖听着,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看她陷入了沉思,林长远笑笑站起来,回到讲台边。
霍学恬则思索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明确的概念,她回过神来,不再想下去,却把这一句话深深记住。
尽管耽误了一点时间,她完成课堂例画的时间也不晚,比同学可能还早一点。
看见她画完,林长远又飘了过来,耐心地给她分析。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林长远的滔滔不绝也正好说完,回到讲台上帮老师拿课件,霍学恬觉得从他身上看见了和大哥相似的一面,那一面或许是叫热爱。
醒醒神,教室后门处探出两个黑黑的脑袋,招呼着,“霍学恬,你们老师走了吧?”
“早走了。”她们这位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不拖堂。
安扬和霍学强才松口气走进教室,看着这大半屋子的学生,不解问道:“老师都走了,他们怎么还在画画啊?”
“想多画一会儿再走呗。”虽然老师不拖堂,可她们班同学自觉啊,没见就连烦人精于笑笑都在奋笔疾‘画’吗。
安扬点点头,然后就说:“那你们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我们准备了好多吃的呢。”
“真的?!”梁梦很高兴,她最喜欢吃东西了,当即道:“那我们快走,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们都背了包,画和笔袋都放书包里就行了。
很快就到活动地点,活动地点不大,就是学校一处带走廊的亭子,旁边就是花草树木,很不高大上,唯一优点就是风景好和有气氛。
参加活动的人有几十个,男女数量差不太多,因为各个专业的人都有,要是美术系或建筑系内部的活动,那指定不是阴盛阳衰就是阳盛阴衰,总之男女不对等。
可男女对等其实也没啥用,当下风气保守,就是跳交际舞,那也是男同志和男同志跳,女同志和女同志挑,要是有一对异性一起跳舞,那肯定是关系特别好的同学或者在处对象的男女,当然,像霍学恬跟霍学强这样的兄妹也成。
霍学恬也没想到,她刚和梁梦跳完一首歌,就有个清秀的男青年走过来。
青年身体僵硬,拘束地说:“同志,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霍学恬愣了一愣,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是开玩笑还是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她都是准备拒绝,小小地后退一步,“不好意——”
霍学恬的声音淹没在身前清朗的男声中。
“不好意思,她刚才已经答应和我跳舞的。”
作者有话要说: (1)注:引用画家吴作人的一句话。
第117章
“不好意思,我只答应了和梁梦跳舞。”
虽然安扬帮她劝退了那个清秀的青年,但换成和他跳舞,那不是换汤不换药么,霍学恬没兴趣成为别人口中的八卦焦点,还是急流勇退的好,嗯,她觉得这么多舍友就够跳的了。
安扬被抛下,也没不高兴,摸着鼻子笑了笑,道:“好吧。”
这一个小插曲没有激起什么水花,想要看热闹的人都很快散开,特别是下一首歌曲开始,众人就忙着跳舞去了,不会再特别关注他们,只有从下课后就偷偷跟随着他们的一个高挑身影死死盯着霍学恬,在看见安扬给休息的霍学恬拿水时更是忍不住揪了几片叶子□□。
交际舞舞会结束在九点多,因为学校的宿舍十点关闭,安扬和霍学强一起把霍学恬宿舍的六个人送到宿舍楼下才离开。
霍学恬和舍友上到三楼,在宿舍门口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正碰见于笑笑也回宿舍,一打照面,她就给了霍学恬一个熟悉的不善的眼神。
不过没事,霍学恬都习惯了,对这样说不通的人,无视就是了。
霍学恬照旧像以前那样过着她的大学生活,就是有时候安扬会和她哥一块来找她,引起班级里同学们一阵嘘声,嘘声最大的就是她的好舍友们,经过舞会那件事后,舍友们坚持认为安扬有猫腻,她解释了好像也没用。
霍学恬是见识过现代无数爱情和爱情电视剧的人,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也说不清,最好还是什么都不发生,那样大家还是朋友,不会尴尬。
霍学恬现在肯定是不会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她当前的目标可是暴富,哪能浪费时间谈恋爱呢。
当天是周二,下午一下午都没课,霍学恬早就收拾好了一个书包,书包里放着她这两个月卖衣服的钱,她今天下午就是准备拿着这些钱再去买个铺子的,其他都定好了,就差去签字办手续,到时候她还要先回学校外面的房子,画个浓妆换个成熟的装扮,为了看着靠谱,她一直都是用那个形象去跟户主打交道,免得人家看她年轻糊弄她,当然,她选的户主也都是选的人品好的,不然回头房子涨价了,人品差的那些个来找茬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一下课,霍学恬背上书包就准备走人了,她的舍友们也没有觉得奇怪,最近这几天忙于找铺子,她跟舍友们解释过,说自己教的学生快要考试了,所以补课时间延长了一些,梁梦她们还说现在的学生课程任务太重呢。
“我走了。”霍学恬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舍友挥挥手。
“等等!”
坐在霍学恬后两排的于笑笑有些急地喊住她,好像怕她很快走掉。
“干嘛?”霍学恬对于笑笑也没什么好脸色,她又不喜欢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何必对人好声好气,所以就冷冰冰地一问。
“昨天下午我不小心把钱包落在班上了,应该是落在抽屉里,我昨天坐的就是你那个座位,我看看我的钱包在不在。”
霍学恬无所谓地一说:“看吧。”说着就径直往教室门口走。
“等等,你先别走!”于笑笑快速往前走了两步,迅速在霍学恬刚才的座位抽屉的摸出一个钱包。
霍学恬转头看她一眼,懒得理她继续走,凭什么你叫我不走我就不走啊。
于笑笑见喊不住霍学恬,连忙打开钱包,随便往里瞟一眼就惊讶地叫:“我钱包里的钱怎么不见了!”
背对着她的霍学恬听见这一声叫,就有了‘事儿来了’的预感。
“昨天我钱包里放了两百块钱的,现在怎么都没有了!”于笑笑慌张地左右望,目光落到霍学恬身上,顿时多了一份希冀,“霍学恬同志,是不是你开玩笑把我钱包里的钱拿走了,要是你拿的就快还给我好么,别吓我了。”
就算没看见于笑笑说这话时的脸,霍学恬都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吓你**!
“没拿。”霍学恬冷冷地瞥她一眼,脚步不停。
“可是就只有你坐了这个位置,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拿的呢,霍学恬,就算我们之前有一些不愉快,但至少我们也还是同学啊,不然我给你道歉好么,对不起,你就不要故意吓唬我了,快把钱还给我吧。”
还你**!
霍学恬发现自己今天止不住想爆粗口的欲望,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说了没拿,听不懂人话?”
不爆粗口,但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于笑笑大吃一惊,泫然欲泣,“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只不过是想要回我的钱而已,那是我下半的学期所有生活费,现在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来还是听不懂人话,非要认定她拿了钱,有毛病。
“哦,所以我又没拿你的钱,你赖着我不放干嘛,碰瓷儿啊!”
虽然不懂碰瓷是什么意思,于笑笑仍然丝毫没有被干扰,继续泫然欲泣,“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就把钱还给我不行么,难道就因为之前我们的不愉快,你就非要拿走我的钱吗……”
美人就算哭哭啼啼地,还成了话唠,总体也还是好看的,她的室友一边在安慰她,一边帮她讨公道,至于这个公道,当然是向霍学恬讨了。
班上的同学也因为这一场闹剧没走,在一边看着热闹还不忘分析事件始末,大概就是于笑笑昨天下午把钱包落在了抽屉里,刚好就是霍学恬坐的这个座位,现在钱包里的钱没了。
这事怎么看,都好像跟霍学恬有关系,特别是于笑笑搞得这么悲伤的样子,大家觉得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就是可能丢了钱脑子有点乱,现在一心认为霍学恬拿了钱,可霍学恬也是他们的同学,大家还是相信她的。
就有人提议,“霍学恬同志,不如你把书包打开给她看看,看见没有钱于笑笑应该就不会怀疑你了。”
于笑笑和她的室友气势嚣张,“就是,把书包打开给我们看,你书包里肯定藏着笑笑的钱!”
孔新玉为首的几个舍友帮她说话,“藏你个头,你们别胡说八道!”
教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霍学恬着实被弄烦了,她冷冷地扫过于笑笑,像扫过一只蚂蚁。
不管于笑笑原本钱包里到底有没有钱,这种碰瓷儿的举动就已经真的惹着她了,抢地方也好,抢脸霜也好,都只是让霍学恬讨厌她而已,现在还想给她扣黑锅,不好意思,她没背黑锅的爱好。
“想找回你的钱是吧?”霍学恬笑得温和,她才不把书包给人看呢,里面的钱比于笑笑说的还多好不好,万一人家又改口说她记错了,丢得钱就是自己书包里这么多,她难道就要把钱送给她么,真是想多了。
于笑笑可怜兮兮地点头,“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钱,你就——”
“想找回来就成,来,我教你怎么找。”霍学恬眸底一片冷色,看这描述,自己说的是‘找回钱’,她偏偏要说‘要回钱’,目的还真是够明显的。
霍学恬直接走出教室,众人犹豫一会也赶快跟上,于笑笑也一脸疑惑地跟着,手里还不忘抓着她的空钱包。
霍学恬目的明确地走到走廊尽头的电话机处,还好学校资金充足,给教学楼里每一层都按了电话机,不然她还得去别的办公楼找电话呢。
动作快速的插卡、拨号,“你好,派出所吗?这里是华央美术学院教学楼412,有位同学丢失了两百元钱。”
“好的,警察同志,我们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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