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儿倒想一辈子赖在云府。”
云浅接过灵儿递过来的糕点,轻声的一嘀咕,惹的灵儿扑哧一笑。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大小姐说几句话。”姜夫人这几日心里装的事,烧得她整颗心都是慌的,云浅一回来,恨不得马上向她问个清楚,可老夫人一向喜欢这丫头,被叫过去,一呆就是一下午,自己虽然是她的娘亲,也不能与老夫人去抢人,眼看着天色快黑了,也收了心思,想着明日再去找浅丫头,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个晚上。
谁想,浅丫头自己倒是上门了,她也就刚好将心中的事问个明白。
姜夫人支开几位丫头,屋里只余了她与云浅,这才急切的问道:“那皇家道观里的靖王爷是怎么回事?”
云浅一口糕点没吞下去,差点就噎住了喉咙。
“母亲,知道?”
祖母不知道,她还以为云府谁都不知道这事。
“能不知道吗?你六哥一回来就与我说了,什么事情只要到了六小姐的嘴里,还想瞒多久?”姜夫人难得对云倾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满。
“可看祖母今日的样子,不像是知道这事。”云浅问道。
“当然不能让你祖母知道,所以母亲先堵住了云倾那张嘴。”姜夫人眉头紧皱。
“母亲是承诺了云倾何事?”本来以为是六哥封住了云倾的嘴,没想到是母亲。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六小姐和她姨娘,这些年盼着的,不外乎就是想嫁个好人家,我也准备以此许诺她,可谁知道,她竟然说,倘若大小姐真要嫁给王爷,她愿随着姐姐一道儿去,在王府也好有个伴。”
云浅:“……”
这等不知羞耻的话也能说得出。
更何况候府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她哪来的脸再说这话。
“这些年,算是白教了她规矩,就算她是我亲生的,说出那番话,我也同样的生气,前面候府的事情惹了出来,害了你,害了云府不说,自己的名声都不保了,竟然还有胆子妄想。”
姜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平常的事难得动气,可云倾这次实在是过分了些。
“母亲最后是如何答应的?”云浅赶紧问道。
“当时我便训斥了她一顿,第二日是赵姨娘和六小姐一块儿来的我院子,两人跪在门前,哭了半天,总算是说出了目的,这回求的是左府的亲事。”
这件事,倒是与前世一样,看来赵姨娘要比云倾聪明一些。
“母亲许了?”
“左府门槛低,虽说六小姐是庶出,嫁到左府也能做个正牌夫人,既然她们相中了人家,我便答应替她去求求你祖母。”
“成事之前,我警告了她们,要是走漏了半点皇家道观的风声,这门亲事自然就黄了,而且以后也别为了亲事再来求我。”
那意思就是让她们自生自灭了。
果然这事一直瞒到现在,云府除了两位少爷和四夫人,谁都不知道这事。
“难为了母亲。”云浅愧疚的说道。
“那么,浅儿告诉娘,你真与那皇家道观的靖王爷......”
“没有的事。”云浅打断了姜夫人的话,说的很干脆,却又莫名的有些心虚。
“反正浅儿是没那意思。”说完,云浅又觉得此话不对味,有种自己高高在上,瞧不上人家王爷的意思,便又接着说道:“如今候府的亲事还没退,浅儿哪能想别的。”
“就怕王爷生了心思。”
姜夫人自然也听过靖王爷的事迹,如此高贵的人,性格又生的怪异,浅儿要嫁过去,怕会受气。
候府不行,王府也不行。
姜夫人瞬间又是愁容满面。
“如今我与候府的亲事未退,即便他是王爷,也得顾及面子,不会这个时候派人过来。”云浅分析了一下,等到父亲与六哥回来,就算候府能谋个官职,答应退亲,那也得到明年去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年能过个好年,其他的事年后再说。
“话是这么说,可你的亲事还是要尽早解决,等候府亲事一退,我便与你祖母商量,早些为你谋一个好人家。”
姜夫人这时候恐怕还不知道,其实老夫人早就相好了对象,就是云倾对她所求的左府。
两人将正事说完,姜夫人便让书画进来,点了油灯,让云浅回去早些歇息。
云浅辞别了母亲,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云倾这么不要脸,自己到底该不该给她点教训,让她懂懂什么是规矩。
可一想到她那副懦弱的模样,又下不了手。
罢了,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总有她吃苦果子的那一天。
第二日,云浅睡了一个好觉,用过了早食正想去院子里走走,就遇上了白姨娘家的二小姐,二小姐比云浅要小一岁,平时话语不多,其实几个庶出的妹妹话都不多,小时候还能与她们一道玩耍,长大了后,也不知为何,渐渐的便疏远了,像云倾那般不要脸的死皮赖脸,毕竟还是少数,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即便是庶出,放在云府这样的人家,也是有些地位的。
四目相对,眼里一片冰凉,云浅不免感叹,都说她的性子是云府里最傲的一个,哪能与二小姐云珠相比。
整日一张冷冷的面孔,一幅我不屑于你说话的模样,今日算是碰上了,要不是云浅走到了她跟前,估计她连头都不会抬一下。
前世的云浅,就因为看不惯她那样子,没少给她使绊子。
“姐姐!”
云珠不冷不热的叫了一声,冷冰冰的眸子里,似乎带了些防备之意。
就是这丝防备,让云浅想了起来,前生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对她过分了些。
大冬天的泼了她一身水。
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自己叫她,她不应,再加上平时早对她的性子不满,干脆就拿了一盆水出来,直接泼了过去。
想到这里,云浅很是愧疚。
再活一世,经历过候府后院的各种争斗,才明白自己在云府时的嚣张,是有多可恨。
“妹妹,天气凉,还是少出来吹风。”
云浅一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
前不久,才大冬天的泼了人家一身水,现在关心人家凉不凉,怎么听都有讽刺警示的意思。
果然,二小姐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
二小姐跟前的丫头彩儿一下挡在了她身前,防备的怒视着云浅:“你别太过分了,上次你泼了小姐一身水,害得小姐养了半月的身子,如今刚好不久,你又想怎么样。”
“采儿!”
“谁让你说话的,退下!”
云浅正发愣之时,云珠呵斥了一声,将彩儿拉拉回去。
“妹妹不知姐姐今日也出来散步,打扰了。”云珠脸色卡白,但是却极力的忍住眼里的那份厌恶,对云浅客气的说道。
云浅本想说什么,可又认为这个时候,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便陪着笑脸,呵呵的笑了笑。
“她怎么就不永远的呆在庄子里,跑回来做甚!一会儿嫁,一会儿不嫁的,非得弄得鸡飞狗跳才甘心,五个妹妹还等在她后面,她这样子闹下去,小姐的亲事该如何是好!”
走的远了,云浅听到彩儿一声不大不小的抱怨。
云珠并没有制止。
云浅笑容淡了下来,明白彩儿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如若换着前生的那副性子,定会跑上去与她理论一番,然后事情闹到了母亲那里,必然会说起二小姐的亲事,也相当于间接的提醒母亲,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五个妹妹的亲事也应该想想了。
二小姐十六,下面的几个妹妹都是一个小一个的月份,最小的云倾也有十五。
原来自己退亲这件事,倒是让妹妹们急了眼。
“不嫁还不行了,别人嫌碍事了。”
云浅半开玩笑的自嘲了一句,书画赶紧接嘴:“二小姐急,就让她急着呗,平时装得清高,这会儿还不是干着急。”
“小姐要是想嫁,排着队的人娶……”
书画说的认真,云浅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她,最近书画好像嘴巴子利索了不少。
书画一回头看到云浅那般的瞧着她,脸上一红,也不接着说了,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云浅正逗着书画,远处的静月提着裙摆,从茶树旁疾步走了过来,看到云浅的身影时,激动的挥舞着双手。
“小姐,小姐!”
“怎么啦?”云浅见她急成这样,很是好奇她打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消息。
“卫,候,候府的人来了!”静月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谁?”书画一惊。
“候府的候夫人,世子刚才到府上来了,听说还带了媒人一道过来的,估计是退亲。”静月兴奋的看着云浅,跟在云浅身边这么久,谁都知道她一心想与候府退亲,如今候府的人终于上门来了,自然都觉得是件喜事。
云浅也很惊讶,怎的候府这么快?
离春节还有半月有余,候府二少爷的官职还是个未知数,候府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你再过去瞧瞧!”
云浅赶紧对静月说道。
前生静月虽然是自己的一道催命符,可也有她的长处,打听消息最是得手,如今只要是她没生出背叛之心,自己倒不妨利用一下她的这项本事。
静月难得的见小姐这么在意自己,自然是高兴的,兴奋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姐放心,有消息奴婢马上回来禀报小姐。”
云浅也没有心情散步了,跟着书画一起往前院的方向走,难得的心情煎熬了一回。
半个时辰之后静月又是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这回脸上看不出兴奋了,远远的就见她黑着一张脸,还有些愤怒。
静月一走到云浅与书画的跟前,就忍不住先呸了一声。
“什么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你倒是先说啊,怎么啦?”
书画着急的问道。
“就那个不要脸的。”
“东施效颦,半山腰秀身段的那个,这回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候府的人竟然说,大小姐的婚事他候府配不上,可六小姐那一日已经被卫世子毁了名声,若云府不嫌弃,就让卫世子娶了六小姐,以世子夫人的身份嫁过去!”
静月一口气说完,云浅与书画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有听错?”
“是世子夫人?”
书画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次。
“千真万确,院子里的婢女们都在说这事,轰动得很。”静月说道。
“你们先回去,我去母亲那里一趟。”云浅虽然不怎么喜欢云倾,可终究也是自己的妹妹,再怎么在自己面前作,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入火坑,候府那鬼地方自己都生生的丢了一条命,更何况是庶出的云倾。
“夫人这会儿也在老夫人那里,小姐过去怕是白去了。”书画赶紧说道。
“无妨,等着便是,你们先回府,我一人过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包养~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云浅朝着姜夫人院子里走去,心中揣着事,走的不是很快。
候府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说卫疆想干什么?
前世自己如何死的,他估计清楚得很,如今她要退亲,他能想明白早些放手再好不过,只是为何偏偏就是不放过云府,又要讨了云倾过去。
云倾是赵姨娘所生,庶出不说,赵姨娘的出身摆在那里,一般大户人家都不愿封为正妻,可候府倒好,直接许了一个世子夫人。
换作谁,都会答应,即便是候府破败,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不稀罕,稀罕的人却不少。
云浅心有所思,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云浅是从梅院的方向直接去往姜夫人的院子,途中要经过几处小桥流水,和一处青松装饰的假山。
就在云浅的身影走到假山时,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浅儿”
云浅吓得一个转身,就见卫疆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又带着几丝躲闪。
“放肆!”
“这是我云府后院。”
云倾将脸转过去,背对着他,脸色苍白。
刚才想的出神,怎就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如今自己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丫头,他这般贸然的出现在这里,该如何是好。
他是怎么来的这里,为何要来这里,是专程来找她的吗?
云浅脑子里一片乱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你可从不会对我这般说话。”
卫疆没有再上前,望着云浅的背影,轻飘飘的说着。
“缘分已尽,请世子自重!”
云浅眼里没有一丁点的波动,之前?之前是什么时候,是她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他看自己一眼,还是她死的那个晚上?
“为何?”
“你我自来心意相通……”
“若世子再这样纠缠,我便叫人了。”
云浅眉头一皱,重活了一世,知道了前生的种种,到了此时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岂止是不要脸能形容他。
“行!你清高,我配不上你。”卫疆保持了没多久的笑容,瞬间消失,额头的青筋暴起,拳头捏的紧紧地,眼里满是不甘与不屑。
“所以,你就去攀上了高枝,勾搭上了靖王爷,让他为你出头是吗!”卫疆说完,眼里满是血丝。
前世害他前途尽毁,搭上一命,整个候府都要看她脸色,横行霸道,蛮不讲理,这般容忍了她三年,她还想怎么样!
现在倒好了,居然嫌弃自己,看他候府如今破败,就想另觅去处,如此心思不定,水性杨花之人,前世自己居然还给了她世子夫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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