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起了那么点恶趣味,上课的时候故意点她回答问题,看她满脸通红,就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
这一得意,就容易忘了形,等纪元洲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将人留住了。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小丫头耷拉着脑袋,虽然瞧不见表情,但那对从头发里支棱出来的耳朵,红得能滴血,早已泄露了主人的情绪。
纪元洲忽然又觉得有趣起来,盯着她不言不语,冷眼旁观她从羞涩到紧张,再到不安。
小丫头定力不够,终于忍不住出声,蚊子似的哼哼道:“纪老师……”
这一声纪老师,真是喊得人通体舒爽,纪元洲不自觉就端出了为人师表的架子,掏出粉红色的肥皂牙,板着脸道:“你的作业,问题太多了,上课不好好听讲,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没没有!”俞玉吓得抬起了头,一紧张说话就不经大脑,“怪我自己,光顾着看您了……”
纪元洲:“……”
俞玉:“……”
俞玉登时红了脸,恨不能将脑袋埋进土里,急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瞪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瘪着嘴哼哼道:“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不对,我是那个意思,也不对……”
纪元洲噗哧一笑,忙咳了声,收敛表情,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俞玉简直要哭出来了,耷拉着脑袋:“我错了,我以后上课,尽量认真听讲……”
纪元洲淡淡地瞥她一眼,装模作样地倚在讲桌上,修长的手指闲闲敲了两敲,平静地开口:“没关系。”
俞玉一愣,不解地抬起头。
纪元洲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允许你上我的课开小差。”
俞玉傻眼了,满头雾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说反话。
“反正课后,我可以给你补习。”
俞玉这下是彻底懵逼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这么大一个馅饼,将人砸了个晕头转向。
纪元洲站直身体,将桌上的东西收了,径直往外走去。
俞玉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纪元洲清冷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还不走?”
俞玉忙不迭跟上,跟只小狗似的,欢快地撵在他后头。
“纪、纪老师……”
纪元洲猛地停下来,不满地回过头,冷冷地问:“谁是鸡鸡老师?”
俞玉连忙开口:“不是的,纪老师,我没有调戏您的意思……您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纪元洲无奈地叹道:“这种事还需要明说吗?”
俞玉沉默不语,眼神执拗地盯着他。
纪元洲叹了口气,转过身淡淡地道:“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愿意花时间给她补课的。”
俞玉忍不住翘起唇角,嘴巴越咧越大,笑得见牙不见眼,蹦跶着追上去:“那意思就是,我不是随便的人咯?”
纪元洲瞥她一眼,冷冷一哼。
俞玉开心得简直想飞上天去浪一浪,一路上傻笑不停,时不时偷偷摸摸瞅一眼男神,色胆包天,眼神都不加掩饰,就差没生扑过去了。
纪元洲带着她去了对面实验楼,直接去了楼上的研究生教研室。
“这边平时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我。”
俞玉惊叹地打量四周,研究生的楼层她虽然因为好奇爬上来过,但从没有进入参观,其实教室都长得差不多,连那些设备和实验器材都和她们楼下的几乎一样。
但也许因为这里是纪元洲的领地,所以俞玉就是觉得,连角落里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都有种斑驳而富有艺术感的美。
俞玉没好意思久留,虽然想就此扎根在纪老师的世界……但这会儿脸皮还不够厚,知道他忙,便没有继续打扰。
“我先回去了……”俞玉盯着脚尖,小声道,“后面还有课呢。”
纪元洲皱了皱眉,大课间时间比较长,半个小时一转眼就没了。
俞玉撩起眼皮,偷偷看他,被纪元洲抓了个正着。
“你不用这么……”纪元洲有些哭笑不得,淡淡地道,“我刚刚不是已经允许你了,可以随便看我。”
俞玉的脸又控制不住红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要爆炸,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背着书包匆匆转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后面的两节课,根本没心思听讲,俞玉坐在角落里,傻呵呵地笑着发呆。
谁能想到,连俞玉自己都不敢置信……高岭之花居然真的长了脚跟着自己跑下了山。
俞玉捂着脸吃吃地笑,想到纪老师主动提出以后可以去找他,心里就跟蓄了一湖温泉水似的,汩汩冒起了泡。
这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答应了她的追求?
那以后,纪老师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俞玉越想越兴奋,只觉得纪老师仿佛化身为一头小鹿,轰隆隆不断撞击着她柔软的心脏。
俞玉一连数日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连宿舍里的人都看出了她的不正常。可这事儿偏偏还不能拿出来嘚瑟,只得苦苦压抑着开心,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俞玉琢磨着,要用什么借口去找纪元洲呢,这样贸贸然上门打扰,会不会显得自己太黏太烦?
没想到,俞玉还没琢磨出个好主意,纪元洲就主动找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番外:校园时代的初恋
那时候的纪老师,还是纯纯哒纪老师
小鱼:纯纯的纪老师,会听到我结巴,就以为我调戏他吗?
纪老师:你看我一眼,我都觉得你在勾引我
小鱼:……
第72章 番外一——那时年少2
“你已经消失了四天零五个小时。”纪元洲在图书馆堵到人,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去找我?”
俞玉傻傻地“啊”了一声, 一双眼因为诧异瞪得溜圆。
纪元洲皱着好看的眉毛,不满地看着她,语带埋怨:“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
俞玉的眼神陡然亮起来, 惊喜无限地问:“我到手了?”
纪元洲:“……”
俞玉瞬间美滋滋,苍蝇搓手, 动作有种猥琐的可爱。
纪元洲哼了声,威胁道:“你这样很容易挂科的。”
俞玉噗嗤一乐:“纪老师, 您这样是假公济私, 公报私仇。”
纪元洲不屑冷笑:“有权利不用是傻子。”
俞玉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凭着咱俩的关系, 期末得个九十分吗?”
纪元洲微微挑眉:“咱俩什么关系?”
俞玉噘了噘嘴:“我、我不是得手了吗?”
纪元洲唇边隐隐翘起个愉悦的笑, 双手抄兜, 清清冷冷的一双眼,盯着她娇红的脸。
俞玉垂下头,心里跟长了架琵琶似的, 被纪元洲轻一下重一下地撩拨,一会儿急一会儿缓, 腿都软了。
纪元洲好像是第一次认真地看她,从眉毛眼睛, 描摹到鼻子嘴巴,那张小脸不施粉黛,脑门上还冒了个痘, 因为皮肤白,显得又红又惹眼,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颗痘,纪元洲都觉得可爱。
也许是因为俞玉太过年轻,这样的素颜反倒更有种别样的美,那是洋溢着青春的一往无前的天真和无惧,连带着身边的人,都仿佛被那笑容,灌注了满满的能量。
俞玉被看得愈发腿软,靠在墙上低下头,不敢抬眼和他对视,撒娇般地咕哝道:“你盯着我干嘛呀?”
纪元洲突然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是怎么得手的。”
俞玉茫然地抬起头:“不是因为我的表白打动了你吗?”
纪元洲颇为无语:“你表白了吗?”
俞玉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还当着你面儿呢。”
纪元洲冷哼:“我就看到了一个错误百出的作业。”
俞玉语塞,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纪元洲向前半步,逼近了她,高大的身影将人彻底笼罩下来,低声笑道:“表白吧,我听着呢。”
俞玉:“……”
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俞玉脸色瞬间爆红,后背紧紧贴着墙面,侧过脸不敢看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得人更想欺负。
纪元洲微微躬身,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低声催促:“表白啊,快点。”
俞玉鼓起勇气,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撅着嘴哼道:“我、我不是在底座上刻字了吗,已经表白过了!”
纪元洲挑眉,凉凉地笑起来:“谁知道你那行歪七扭八的字是什么意思。”
俞玉并不笨,只是遇见男神就容易找不着北,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不满地控诉道:“纪老师,你、你欺负人!”
纪元洲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就算欺负人了?”
俞玉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莫大的信息量,羞得简直想钻墙里去,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顺着他的意思稍微发散了下思维,就控制不住地面红耳赤起来。
纪元洲突然站直了身体,压力撤退,俞玉心里骤然一松,又不由有点疑惑和失落。
纪元洲抱胸看她,装模作样地端起为人师表的架子,故意板着脸训斥道:“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净琢磨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俞玉吓了一跳,脸色红红白白,又羞又愧,闷闷地低头听训,心里怕得要命,担心纪元洲会嫌弃自己。
“不过……”纪元洲将人欺负了个够,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她受惊的小表情,才突然话锋一转,淡淡地道,“女孩子污一点也很可爱。”
俞玉怔了怔,心中瞬间奏响了激昂的乐曲,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地转起圈圈。
“但是!”
俞玉内心欢快的乐曲陡然直转而下,小心脏被狠狠揪了起来。
纪元洲严肃地命令道:“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污。”
俞玉:“……”
俞玉最后整个人晕晕陶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轻飘飘地进了宿舍,被撩到腿软,连床都爬不上去,直接往地上一瘫,嗷嗷叫着打起了滚来。
吓了同寝室人一跳,差点打电话叫120。
俞玉翻身而起,小脸红扑扑的,严肃地道:“我没事,太热了,地上凉快。”
舍友们纷纷用看蛇精病的眼神鄙视她:“都入秋了,你这怕是欲/火焚身吧。”
不得不说,舍友们这话还真没错……
俞玉心里暗搓搓地高兴,屁颠颠翻开书,一本正经地道:“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为口腔医疗事业,发光发热,贡献自己的力量。”
舍友翻了个白眼,大肆嘲讽了一番。
俞玉嘻嘻哈哈,心里的开心不能跟人分享,自个儿窝在位置上偷乐,跟偷摸着买彩票中了头奖似的。
有了纪元洲的那番话,俞玉也不费心思琢磨什么借口了,每天跟点到似的,乐颠颠地往纪元洲的教研室跑。
纪元洲替老师代课,虽然每周只有一节理论,一节实验,但也并不轻松,还得准备课件,给学生写考核。
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许多事情,研究生第二年,大半时间都在医院上班,晚上下班回学校,还要去教研室学习。
俞玉蹲在一边,看他拿着石膏模型,将红色蜡片放在酒精灯上烤软,然后拿着雕刻刀,一点点排牙。
俞玉玩着塑料假牙,担忧地问:“我天天往你这里跑,会不会打扰你?”
纪元洲瞥她一眼,一伸手,俞玉默契地递过去下一颗牙。
“不会。”纪元洲盯着模型,拿测量尺比划,边淡淡地道,“习惯就好,反正以后早晚都得习惯。”
俞玉忍不住笑,纪元洲看着清冷,一身白大褂透着禁欲的气质,平日里正经又刻板,根本不像是会说情话的人。
可谁又能知道,纪元洲撩起人来,简直根本不给你招架之力,尤其是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若无其事般说着甜言蜜语,让俞玉心花怒放,恨不能将自己变成小小的一只,赖在他口袋里时时黏着。
纪元洲排好全口假牙,随手给了俞玉。
这些天,纪元洲私下里练手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全都被俞玉宝贝似的收走了。
红蜡块雕的牙齿,做的各种保持器,排的假牙,磨出来的金属全冠……以往会扔掉的东西,俞玉却十分珍惜。
“这些都是你的作品,怎么可以随便扔了?”俞玉心疼得直抽抽,从那以后,纪元洲就将这些都给了她。
抽屉里还有一卷弓丝,俞玉还没学到用这种钢丝弯制卡环,兴致勃勃地盯着纪元洲的手看。
怎么有人能这么好看呢?
每一处长得都很合她心意,连手指,都修长得恰到好处,就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简直让她喜欢到不行。
纪元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几把钳子换来换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咦?”俞玉皱眉,傻傻地问,“这是做保持器吗,怎么这么复杂?”
纪元洲沉默不语,手上动作不停,变魔术般,做了条圆咕隆咚的小胖鱼。
俞玉惊叹不已,接过小小的金属丝弯制的小鱼,眉开眼笑地问:“这是送我的吗?”
纪元洲漫不经心地唔了声,放下技工钳去洗手。
小鱼憨头憨脑的,尾巴翘起,半空中舒展开来,栩栩如生。
“谢谢啊……”俞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能不能,再给我弯个小挂钩什么的,我要拴在手机上当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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