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几回,了无睡意了。
寝室里就剩他和施泠两人。
自从上次过后,当着方泽赵永斌面,他们还假装是有点头之交的相识。单独两人碰面,连眼神都不碰撞。
池骋最近每次看她面若冰霜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烦躁,冲她低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连带对其他女生也冷淡得不像样。
他戴了耳机听了会儿歌,隐隐听见外面有声音。
因为知道房子里就他们两人,池骋格外敏感。
把耳机摘了听了会儿外面。
过了会儿听见外面有敲其他房门的声音,是施泠的声音。
“方泽,在房间吗?”
池骋身体反应快过他的心思。
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倒回来拨弄了一番头发。
施泠正站在走廊里准备拨reception的电话。
池骋开了门站在门口,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们俩出去了。”
施泠听得出来,他分明是刚睡醒的声音,偏偏头发齐整,他平时睡觉一向光着上身,现在毛衣也套得好好的,施泠不觉得有些好笑。
她点头应了一声,继续拨出去电话。
刚讲到“A cat came into my room.”,手机就被池骋从耳边夺去。
他的手触到她脸上的肌肤,还残留着温度。
他比她高出许多,拿着她的手机跟那头说了句,“The problem is solved. Thank you.”
他把手机放下来,或许是刚起床,耳朵上干干净净一个耳钉没有。
池骋皱着眉,“怎么不叫我?”
施泠刚才把方泽和赵永斌的房门都敲过,唯独没有他。
施泠避而不答,只伸了手,“手机还我。”
他们两人站在狭窄的走廊,池骋把手机放在她手心里,他的气息几乎罩住她整个人。
施泠侧了身让了让,让他走过去她房间。
很快,见池骋提着一只姜黄色的胖猫出来,他右手拎着它的后颈,左手托着身子。配上他蓬松的刘海和精致的脸,乍一看颇有漫画少年的模样。
池骋径直下楼,把猫送到整栋宿舍楼的门外。
回来看见施泠已经穿上风衣外套,拎着包要往外走。
她化了淡妆,唇似枫叶红,发尾微卷。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温和,没有横眉冷对,池骋不想破坏氛围,没问她要去哪儿,随便开口问了别的。
“猫怎么进来的?”
施泠语气平淡,完全不似上次那个冷嘲热讽他的人。
“大门没关,我去厨房烧水,回来就看见它在我房间。”
池骋站在她前面,抬手撑在走廊的墙壁上,让她过不去。
他早看出来,上次施泠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
他没站直,懒散地弯着腰,凑到她面前,平视着她开了口,“还没消气?”
池骋这副语气,就像施泠不过闹了两天情绪一样。
施泠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池骋。”
施泠一向连名带姓地叫他,连两人做.爱时候,她对他也没有更亲近些的称呼。池骋原本更喜欢在床上缠绵似猫的女人,跟施泠一起以后,他不得不承认,她这般一字一顿,有别样的性感。
池骋许久没听过她喊他,本听得悦耳,却见施泠神色冷了又冷,满脸写着对他的厌恶。
施泠压根儿不想看他,“你没必要这样,我们也没多久,不能爷们儿点断了吗?”
池骋语气里带着调笑,“我爷不爷们儿,你还不清楚?”
说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轻蔑,“这么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施泠面色平静地看他,“我早说了,就是分手。”
她再次低头看了看时间,神情透着不耐。
“让开。”
池骋看她半晌,松了手,待她擦肩而过时候,又扣着她往墙上推。
他们好的时候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轻车熟路,甚至他手探过去就是同她十指紧扣的姿态,身体无比契合地按在墙上。
两人很久没有贴得如此近,施泠的脸几乎挨着他的领口,她闻见他淡淡的烟草气息,知道他最近大概换了种烟抽。
池骋慢条斯理地问她,“怎么,真想跟我断了?”
他最后语气上扬地“嗯”了一声,带着清晨鼻音和喉结震颤,性感地在施泠耳边炸开。
施泠想都没想,“是。”
池骋没动气,语气平静地问她,“那你当初干嘛和我在一起?”
施泠避而不答,反倒意有所指,“干脆点,你当初也没多专心。”
池骋最听不得她说这话,眯着眼睛看她,语气不善:“你就一心一意了吗?跟我一起还想着别的男人。”
施泠勾唇笑,“那就当扯平了。”
**
施泠赶到车站时候,徐一廷已经拎着两杯咖啡等她了。
她起初没认出来,两人已经四五年未见,徐一廷早不是高中时候统一要求的寸头模样,眼镜也摘了。直到徐一廷冲她招手喊她,她才看见。
徐一廷熟稔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施泠迟到了不少:“刚才我房间进了只猫,所以耽误了。”
徐一廷在英国呆了四五年,听了就笑,“早知道去你宿舍接你了,顺便帮你抓猫。这边生态太好了,其实reception那边是禁止放猫进宿舍的,我以前宿舍也是,总有爱撸猫的,后来被reception警告了才收敛。”
他说完又同她开玩笑,“你可一点没变,又漂亮又高冷,我还怕约不出来你,跟子阳一样。”
陈子阳高三时候突然明目张胆地追起施泠,接连给施泠发了一个星期短信都没收到回复,直到短信约她操场见面却空等了一个晚上,他终于憋不住当着全班人面质问她,说想拒绝好歹回复个短信免得他浪费几十块话费,结果才知道施泠自高三就不用手机了。
这事一直被全班人当做笑话。
施泠摇头,“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学习压力大吧。”
上周有几个人问施泠去了哪儿,知道她成绩不错又考了研,以为她已经在国内入学了。施泠后来难得发了个带定位的朋友圈,算是交代了行踪,免得再有人问。
没想到徐一廷私聊她。
徐一廷是她高中同学,高考前一家人就移民英国了。
施泠也觉得挺巧,兜兜转转,竟与高中同学在英国再次成了校友。
徐一廷当初早准备出国,家境优渥,又没有高考压力,在班里人缘极好。饶是施泠性子偏冷,也认同高中时候同班的感情,远不是大学里班级可比的。
所以徐一廷说给她当向导,施泠欣然同意。在异国他乡见到四五年未见的老同学,多少也是缘分。
虽然两人从前不见多熟识,高中有许多回忆,随便说一说哪个同学的现状,都不显尴尬,很快就熟悉起来。
徐一廷:“你知道胖子和佳佳结婚了吗?高中时候可真想不到,胖子能追到佳佳,你和佳佳可是我们班女神。”
施泠说起来高中同学,语气柔和,“他们结婚我还托曦宝帮我带了红包过去,他俩挺好的。”
“哦对,曦曦是伴娘,我记得曦曦跟你关系最好了。我们那时候还说只有她能跟你好,其他人都没法跟你讲几句话。”
“我有这么可怕?”
“主要还是美,跟你说,我们男生打篮球班赛还在犹豫派谁请你去看,后来子阳说,不能把你晒着了,我们就一起说对对对。”
被徐一廷说得不好意思,施泠有些歉意,“高中都在学习,没顾上和你们多说话。”
“没事,哎告诉你个秘密,我们男生才知道,胖子和佳佳,是奉子成婚。”
“真的?”
“是啊,你等着看,他们家宝宝什么时候出生,估计快了。”
徐一廷又说:“在英国读研挺无聊的,都是一个人住一间吧。你也不认识什么人,我现在住一个中国房东的house里,室友都挺好玩的,下次来我家里玩呗。”
施泠点头答应。
两人只在伦敦市区简单逛了逛,约了下次去哈利波特片场,吃过晚饭后打道回府。
来的时候施泠没让他接,两人约在学校最近的车站见,回去时候徐一廷坚持把她送回AL楼下。
施泠上了二楼,看见池骋站在他们隔壁寝室门口,正同一个栗色短头发的女生讲话。
他瞥见施泠,当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跟那女生讲话。
池骋待女性朋友一向好,一群朋友出去玩,他能面面俱到,每个人都以为跟他关系最好。
施泠今天刚用来堵他的话,这会儿就应验了。
施泠经过时候还听见那个女生跟池骋议论。
“你们一个寝室的?怎么跟陌生人一样。她太没礼貌了吧。”
过会儿施泠下楼倒垃圾时候,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上面突然多了一张明黄色的warning,禁止放猫进来。
往垃圾房方向走,又看见池骋,他和刚才那个短发的女生在宿舍楼的边上,倒腾着一个大箱子。
他弯着腰低着头,衣服后面甚至露着一小截腰,池骋向来对自己身材自信,施泠看他搔首弄姿故意显露的成分偏多。也看不清他表情,他的刘海挡着眼睛,专心摆弄着箱子。
那个女生站在他旁边,低着头贴他极近,叽叽喳喳同他讲话。好像说到什么,还嗔怪地作势要踢他,池骋象征性地躲了躲。
果然他抬了点头,露出一丝得逞笑意。
这一抬头,看见施泠目不斜视的侧影从不远处走过,池骋余光看着她进了公寓楼大门,才发现自己装反了一个地方。
今天在走廊的不欢而散,让池骋站在施泠门前犹豫了一会,抬了手要敲门又收回去。
没想到敲了门她也没回应。
池骋直接推了把门把手。
除了早上方泽和赵永斌这种二愣子忘了锁门,一般情况四人间外面的门外人进不来。他们几人有时到睡觉前方锁门。
施泠一贯怕冷,洗澡水开得极热,房间的暖气也拨得最大档。
她洗完澡仍是暖烘烘的,简单擦了擦头发,只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施泠推开浴室门,瞳孔一缩。
卧室里原本开着的灯关了,只剩一盏台灯。
桌子前的转椅上有个人影。
背着她坐着,桌子上的台灯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他手指修长地搁在桌子上,把玩着一支笔。
施泠眯着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终于发现,哪怕看不见正脸,池骋那副慵懒的姿态,她也熟悉透了。
浴室的门嘎吱开了又关,池骋长腿一撑,转了过来。
台灯昏黄的光,照出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
她的浴巾只在胸前围了一圈,头发仍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有的水滴顺着胸前沟壑一路蜿蜒。
施泠没开灯,也没去问他怎么进来的这种傻问题。
她若无其事拿起毛巾擦头发,只当池骋不存在。
池骋这种人,骨子里矜贵又骄傲。
上次施泠狠狠刺激过他,所以他哪怕再蠢蠢欲动,也不会再靠上床征服施泠。
池骋没想到她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他定定地看了几眼,原本那双清明的双眼,再看向施泠时候已经充了血丝,眼神透着一丝浊意,池骋还是隐忍着开了口,“谈谈?”
施泠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在床沿上。
她坐下以后浴巾更短,完全包不住她的曲线。
两条腿交叠顶起来浴巾,因为光线不好,浴巾与腿部的缝隙显得幽黑深邃,惹人遐想。
施泠同他对视一眼,“好。”
池骋先解释,“你今天看见的,是我和Coco在外面弄猫窝,让她别再往宿舍带猫,以后猫不会进来了。”
池骋自然没想这么快冲施泠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本不觉得理亏,只是白天被施泠这么一提,又恰好让她撞见他与其他女生一起,多少有些讪讪然。
施泠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是要我谢谢你?”
池骋笑了笑,“你想怎么谢我?”
施泠没搭理他,他继续试探地说,“要不我们回到在一起之前……”
他话犹未说完。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几下。
施泠起身,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池骋就坐在旁边,她走近了刚洗的头发还散发着幽香。
她转身时候轻微的甩动,有一滴水落在池骋的胳膊上,如冷水入热锅,他本就被施泠房间的暖气烤得灼心灼肺,这一下更让他血不知道往哪里流去了。
没想到下一秒,施泠把手机拿起来以后,她原本就不牢靠的浴巾就松开了。
池骋从背后看着,浴巾顺着她系在前面的扣结,像两片翅膀一样,前面由两侧分开,最后后面的也滑落。
浴巾滑下去,一路坦露出她的背部,腰线,挺翘的臀和纤细的腿,台灯替她做了阴影侧写,看过去宛如最完美的人体雕塑。
浴巾掉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
池骋脑子里却嗡得一声响。
池骋愣了两秒,身体已经快过反应,将未说完的话抛到脑后,理智全无。直接从背后搂住她,把她按在自己腿上。
他声音已经似砂纸打磨过般粗糙,一字一句都似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施泠,你故意的吧。”
池骋这随手一抱也不知道按在哪里,反正直接触及她光裸滑腻的肌肤,手里一片绵软。手上的触感刺激得他浑身血液都往小腹涌去,这一上手就后悔,他刚才说的回到在一起之前的话,无异在于啪啪打脸。
果然听见施泠轻蔑地一声冷笑。
池骋知道自己又输了一棋,却不愿意看她冷嘲热讽,只把她死死在怀里,不去瞧她正脸。
他的声音隐忍到极致,最后只无奈地叹口气,“你别动,就让我抱一下。”
施泠听出来他情动又克制,腿间贴着她的地方已经肿胀又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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