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还是要秀的,雷念很鄙夷的对我翻个白眼,我并不计较,对域说:“大哥,咱们不是约好到了春天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踏青的么?现在人都到齐了,不如带他们一道去?”
域本对“美色”一说甚为不悦,我这么一说,域又恢复温柔,点头道:“好,我去安排,午膳后动身。”
第100章 春日踏青做个人情
做个女帝,就连出去看看景色都要清衣卫开道,所谓踏青也不过是在清衣卫圈起的一片草地之上,树荫之下,布置矮桌蒲团,酒水糕点。
实在是很不自由。
左雷念,右域,身后宏仪、仲羽与白湛,在这绿地上走了一圈,看了看这一马平川的河山也就罢了。
回到树荫下在蒲团上落座,雷念便开始自顾自的饮酒。乳母婢女带着我两个孩子在另一处树荫下,春日微风中,孩子们并不哭闹,十分乖巧。
宏仪跪坐在雷念身边,不断帮雷念斟酒动作不停却并不吭声,脸上始终温厚笑着,与世无争的样子。
白湛则坐在域身侧,为域添茶,域是个有礼之人,便对白湛道个谢,白湛立即笑脸相迎,轻道:“伺候凤亲王是白湛当做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立下的规矩,只要域在我身边便没有人敢跑来伺候我,域便为我倒茶,也会挑拣我爱吃的糕点送过来,见我不伸手,便一脸宠溺笑着将糕点送到我嘴边。
仲羽端正跪坐在我对面,垂目不动,清冷无语。
我看宏仪总是不那么顺眼,便叫了他一声。
宏仪对我颔首,恭敬回道:“陛下有何吩咐?”
“没有。”我又张嘴接了域递来的果子,一边咀嚼一般换了个舒服却伸长了腿不怎么雅观的坐姿,斜靠在域身上才继续懒散的问:“我就是想问问,我兄长辰王爷应该已经到帝衡皇宫了吧?”
宏仪笑道:“算一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
“嗯。兄长回去之后,应该会与你往来书信的吧?”
宏仪脸上表情一僵,复又笑道:“王爷若有要紧的事,也是将书信快马送进皇宫与陛下商议,想必王爷并不会与宏仪交代什么。”
这个雷念,我都这么明显在套宏仪的话,怕宏仪把雷念身体康复的消息传回帝衡,他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我便将脚索性伸到雷念腿上碰了碰。
雷念递给我一个不大高兴的眼神。
域将一切看在眼里,便提醒宏仪道:“你那一壶酒若是凉了,便放在炉火上温一温。贤王身子不好,喝不得凉的。”
这你总该领会精神了吧!我趁宏仪转身去将酒壶放在炉上的机会狠狠对雷念呲了个牙。
“咳咳。”雷念非常敷衍的咳嗽了两声。
白湛隔着张矮桌急道:“贤亲王可是着凉了?”
雷念懒得回他,域便说:“贤王受不得风。”
那白湛就又对几步外背向我们的曹侃喊道:“曹侍卫,你还不快将贤王的披风拿来为贤王披上!”
曹侃回过头似乎并不知道是谁在喊他,茫然扫了我们几人一遍,却还是将雷念那玄色的披风拿了过来。
“我来吧。”宏仪抬手。
曹侃将披风交给宏仪,宏仪便动作轻柔的将披风给雷念披上,又略整理了一番,确认妥当后才撤了手。
酒温热了,宏仪便将酒为雷念斟上,轻道一句:“饮酒伤身,还请贤王莫要贪杯。”
雷念抬起眼皮冷冷看了宏仪一眼。
白湛似乎就在等着机会,见雷念对宏仪不悦,白湛哼了一声后说:“宏仪,今日陛下与两位亲王难得清闲半日出来踏青,你说这话,若是扫了贤王的兴致,陛下定饶不了你!”
我心中好笑,域也默默与我交换个眼神。
虽然我看宏仪一向都是不怎么顺眼的,但这个白湛也实在是表演欲过于强了些,虽无伤大雅,却十分聒噪。
清清嗓子,我望向白湛,慵懒的问:“白湛,你这么机灵,一定深受我兄长的器重了?”
白湛总算等到了我搭理他,赶忙对我叩首,“回陛下,白湛承蒙王爷错爱,才能有幸在王爷身边伺候了七年。”
“七年?时间很长嘛!”我刻意语气夸张些,可惜说完域又切了一片雪梨塞进我嘴里,顿时让我失去了气势。
白湛跪坐好了又对我作揖回道:“回陛下,虽然白湛伺候王爷七年,但如今白湛却是陛下身边的人,今后便是要尽心竭力伺候陛下的。”
我已经忍不住要刁难刁难他,便笑着拉了域的手问白湛:“怎么,你瞧着我身边像是缺人么?”
白湛这才明白我并非对他有兴趣才提问,愣在当场。
坐在我对面的仲羽此时一张冷脸却染上一丝笑意,看来我调侃白湛,也是颇令仲羽解气的。
“仲羽。”我又点个名。
仲羽抬眼望着我拱手道:“陛下。”
“你这半天也不吭声,想什么呢?”我刚问完,域又塞了口雪梨来,我转看域说:“大哥我吃不下了,你不要再喂了。”
域用拇指帮我擦拭了嘴角,轻道:“好。”
然后我再看仲羽,他才语调平平回我说:“仲羽在想,陛下就是陛下。”
“嗯?”我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仲羽唇角扬起极难察觉的笑意道:“陛下用膳要凤亲王喂,饮茶要凤亲王喂,吃瓜果也要凤亲王喂。有凤亲王在,陛下还要这十二宫做什么?我们这些人不如尽数散了算了。”
“噗——”雷念那刚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大概是呛着了,一阵咳嗽,宏仪赶忙帮雷念拍背。
我这是太久没有被人怼了,突然被怼一次,立刻兴奋起来,盘腿坐好,我笑的可能有点狰狞,死盯着这个仲羽的眼睛。
仲羽却并不怕我一般,目光清冷与我对峙。
域知道我对仲羽怀着什么心思,见我被怼也没有去训斥仲羽。
雷念的咳嗽平息下来后,低低笑了两声,似乎是对仲羽怼我的行为非常赞许。
我与仲羽眼神电光火石碰撞之间,白湛却会错意去骂仲羽道:“仲羽!你敢对陛下无礼!还不快来人把仲羽押下去!”
“你给我闭嘴!”我从牙缝挤出这句来丢给白湛。
此人立刻认怂,将头垂了下去。
“陛下,仲羽自知有罪,但凭陛下责罚。”仲羽仍旧是一丝不惧我的威慑。
“呵呵。”我咬牙冷笑一声,将茶杯里的茶水泼在草地上,手伸向宏仪下令:“斟酒!”
宏仪忙为我斟满一杯。
我又道:“为仲羽斟酒!”
宏仪也迅速照办。
我面向仲羽举杯,仲羽愕然,却还是将杯子举过来,我将自己那杯与仲羽碰一碰后,痛快的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倒置给仲羽看。
仲羽眯眼望了我片刻,终于做了个无奈的笑脸,缓缓摇一摇头,也将酒饮尽了,空杯给我看。
是的,我要以德服人,而且虽然被怼不那么痛快,喝了杯酒也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我又一次摆出懒散姿态靠到域身上,挑衅的对仲羽说:“我偏要凤亲王喂吃喂喝喂瓜果,你能耐我何?”
这次域和雷念都低笑出声,宏仪温厚的笑里也加深笑意。
仲羽又摇了摇头,笑道:“陛下洒脱,仲羽再不敢置喙什么了。”
再看被我骂过战战兢兢的白湛,他一时半会应该是不敢再给仲羽找麻烦了吧。
第101章 帝衡军营惨遭突击
这一次出巡目的虽多,但排在最头上的,还是要看看两万帝衡军究竟是什么德行。
自从这两万人到达城墙工事,便被域安排在工事外进行耕种,一整个白天里两万人都在田间忙碌,入了夜都疲惫不堪倒头就睡,竟真的直至今日也没有给我惹过什么大麻烦。
小麻烦么,倒是有一些。
域说这两万帝衡军是由帝衡一位年轻的将军率领的,这年轻将军名叫凌海,若是换算成玄苍官制,他先前不过只是个七品校尉,因皓渊匆忙借兵两万来玄苍,帝衡又不愿派出老道的大将率领这两万人,便提拔凌海,他也就做起了如我玄苍五品将军的职位来。
而帝衡军的小麻烦,多数都来自于凌海。
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凌海又被提拔了两个阶品,总是免不了膨胀。
玄苍没什么正规军,清衣卫虽高手如云,但在两万帝衡军面前人数实在过于少了,每日清衣卫驱策帝衡军去田里务农,这些人早已对清衣卫不满,时不时便要找清衣卫麻烦。
“上行下效,他们敢找清衣卫麻烦,想必也是因为凌海对大哥不敬吧?”
域苦笑,“是,凌海并不服我,也瞧不起十二宫,但他也没那个胆量与你的旨意作对,便每日就在军帐之中喝的酩酊大醉。”
看来这个人虽然升了官,但是被派来玄苍还是倍觉委屈的啊?
我瞧瞧外面天色已晚,这刚吃了晚膳也应该要消化消化,便问域:“这个时辰,他们应该都从田间回到军营了吧?”
域点头,我又问雷念:“贤王可有心情陪我去军营走一趟?”
雷念对军营似乎很有兴趣,我刚问完,他便已经起身叫了曹侃一道。
由于兵营内本来就有过半数的清衣卫在,这夜色之中应该也没有人会注意一袭便衣的我就是女帝,我们便轻装策马,不久便到了帝衡军营。
两万人的大营,场面异常壮观。
守在军营外的清衣卫远远的跪下恭迎,我让他们起身后,径直走入这距离大门最近的大帐,看着大帐的规模位置,应该就是凌海的军帐了。守在凌海军帐门前的却是帝衡侍卫,他们不认得我,只认得域,也并没有下跪的意思。
我虽懒得计较,想直接进军帐去,这些侍卫却不长眼,偏偏要举起手里的长枪将我拦住。
域上前一步怒道:“见到女帝竟不跪拜还敢阻拦?”
这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番后,一个皮肤颇黑的大汉却并不准备退下,朝我简单抱了个拳道:“凌将军已睡下了,陛下请回吧。”
域已取出折扇,雷念也将手放在腰间的佩剑剑柄上。
我抬手先让域雷念不要动手,笑望这个大汉问:“你家将军好大的架子,竟养的你们这些人也胆大包天。为免你们回头嚼我这不讲道理的舌根,我给你个机会,去请你家将军出来迎我,我便不计较你们不敬之罪。”
那大汉却是个脾气彪悍的,我的威胁似乎变成什么玩笑一般,他仰头哈哈笑了一阵,道:“陛下怕是不知道我们帝衡的规矩,我们虽被派来玄苍,却依旧是帝衡的兵士,帝衡兵士又岂可听令与他人?”
我又一笑,“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那人却很是硬气,打量我们四人一番,“就凭你们几个?”
呵呵,有骨气。
我将阻止域和雷念的手放下,轻道:“留条命便好。”
语毕我退后一步,曹侃横身将我护住。
域雷念,一扇一剑,招式飘逸漂亮,下手却也都是果断狠绝。
举着长枪拦我的人,胳膊都与身体分离。
那个跟我说话的黑熊成精一样的家伙,不仅被拆了两条胳膊,更是被雷念将剑深入喉咙,将舌头连根翘起,戳在剑尖之上。
雷念左手揪着黑熊男人胸口的铠甲,右手执剑,将剑尖血染的舌头放到黑熊男面前。
变态就是变态,我早知道雷念是个变态,但是他狞笑着又将这根舌头塞回黑熊男嘴里,并冷冷下令:“吞下去。”
这……就是我意料之外,变态中的战斗机了。
黑熊男哪里知道突然冒出来的雷念是何方神圣,又转眼之间被雷念砍了胳膊拔了舌头,整个人剧痛之下还处于没有回神的状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雷念那阴森森的三个字。
雷念一剑又戳进黑熊男的大腿,抬高音量又说一遍:“吞、下、去!”
我总觉得这吞舌头一定是又恶心又刺激的一幕,睁大眼睛准备看戏,却被一袭白衣挡在眼前。
域含笑望我,轻道:“别脏了眼睛。”
哎,大哥,我分明很想看啊!
被域挡着视线护送进军帐,身后是一声剑刃拔出肉身的声响。
雷念也跟了上来,又与域一左一右将我夹在当中。
我大步到军帐正中的宽大将军椅上落座,翘起二郎腿抖上两下,感觉自己身边有域和雷念在,既安全,又威风,爽的不得了。
在账外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左侧屏风之后晃晃悠悠走出一个人来。
约莫二十岁的年纪,却身高马大,醉的迷迷糊糊脚下不稳,却梗着脖子牛破天际的模样。
在那脸红脖子粗的醉意之中,此人盯着我瞧了半晌,忽而上前指着我大骂:“你这女人好大的狗……”
“胆”字未出口,域一脚,就将这比域高大粗壮许多的醉鬼踹的飞出了军帐。
我已经来了军营的消息这番便传遍了军营,所有清衣卫自发到了我所在的军帐将军帐围起布防,而在清衣卫的防卫范围之外,也已经被帝衡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该将十二宫的清衣卫全部调来才是。”域握着扇子对外面的紧张局势发愁。
我笑着安抚道:“他们没那个胆子动我,可是我今夜却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上课?”域雷念皆是不解,一起问我。
我心中兴奋,望着他二人问:“抛开帝衡不说,若你们手下有两万兵士却不服你们,你们该怎么做?”
域没有领兵经验,犹豫了一下。
雷念却勾起唇角,再次拔剑出来,沉声回我:“打到他服!”
社会我雷哥,人狠话不多,小女子佩服,佩服。
域听见雷念的回答,深深望我一眼,“瑚儿这是要让贤王给我上课。”
不等我回答,雷念转身面对域,冷笑着问:“那凤亲王是否愿意受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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