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赵恪笑了笑,从后面抱住瑾玉,而后说道:“几日倒是为夫懒惰了,一醒来竟然发现玉儿不见了,没想到今日竟然醒的如此之早。”瑾玉笑了笑说道:“只因昨日睡得早,今日便起早了,如若不然,也不会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赵恪念道。
只是此时梅园的梅花并未开放,倒是没能在雪中看梅,倒是有些遗憾。
一场风雅之后,两人回到屋子中,顿觉有些寒冷,张维文有些责怪的说道:“大早上出去吹冷风,这是要怎么样?”瑾玉喝着姜汤开口说道:“父亲今日就好走了吗?”
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张维文顿时有些无奈,只是开口说道:“你这丫头就这么想要你爹走吗?”
瑾玉顿时有些无奈。
三人用过早饭之后,瑾玉与赵恪便坐上马车,将张维文送到张府。
这张府依旧十分的精美豪奢,可是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住人,所以显得有些冷清,此地有没有一个女主人,所以就更显的有些冷清了。瑾玉看着张维文一个人站在这座庞大的宅子里,顿时觉得一阵心疼。
虽然前一阵子,瑾玉吩咐人将这里收拾了,可是很多地方依旧显出几分破败来。张维文又怕冷,瑾玉便着重将张维文的居所好好修整了一番,总损算是有了个当朝一品大员府邸的模样。
张维文本欲留饭,可是赵恪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便先行离开了。
此时自然是只留下瑾玉与张维文。
只是还有一个人,倒是瑾玉没有想到的,许久不见的顾怀准竟然也难着一壶花雕酒前来拜访。
瑾玉倒是有些奇怪,这位什么时候和张维文有过交集呢?
顾怀准见到张维文时,竟然还笑了笑,瑾玉可是难得见到这位露出笑容,这倒是令人有些奇怪了。正在此时顾怀准对着张维文说道:“昨日才听闻你归来,还请恕罪。”
“顾兄哪里的话,你能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此时我在帝京也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快坐。”
张维文吩咐身边的丫头倒茶,一杯温热的茶水下肚,顾怀准的神色更为温和了。
瑾玉越发奇怪,只是此时到底是不适合发问。两人用了午膳,又说了一会儿话,顾怀准方才离去。瑾玉顿时有些好奇,便对着张维文问道:“父亲什么时候和顾先生如此相熟。”
张维文眉头一挑开口说道:“在金陵时,曾经有过见过几次,深入了解之后,十分投缘。”
“原来如此。”
瑾玉又在这个地方呆了许久,安排了府中的下人之后,便离去了。
待到这些仆从们收拾好东西,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张维文一个人,虽然屋子里非常暖和,可是张维文就是感觉到心里有一丝丝寒气。
这个家中还是得要一个女主人啊。
金陵书院。
徐氏在灯光下缝着一件衣服,此时连城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丝丝喜意,她对着徐氏说:“夫人,先生来信了,说是准备接夫人回去呢。”
徐氏先是一喜,而后那丝喜色却又消失了。
“夫人不高兴吗?”连城问道,徐氏叹了口气。
“夫君此去定然是劳心劳力,还不如里这里当一个教书先生,他的身体什么样子,你也知道,若是在这般劳心劳力下去。”徐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地方,连城叹了口气说道:“像先生那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徐氏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缝着那身衣服。
或许是此番张维文的重新起复,让那些之前因为张绍宣离开书院的书生重新萌生了念头,这金陵书院在隆冬之时,竟然又火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代理山长,颜路吸取了教训,并没有一味的扩大招生,而是从人品上着重考验,所以此时颜路倒是十分的忙碌。
这一日,颜路正在书房中办理公务,却听见有人在敲门,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尤里归来的安德烈一行人,安德烈的一个侄子染了病症,大周的大夫无法医治,所以只好回到弗朗基,只是安德烈在临走之前想要再见张维文一次,可是张维文已经到了帝京。此时河道已经冰封,所以此时到帝京去那个病人定然无法安然度过,所以安德烈就托付给颜路一件东西。
一张巨大的羊皮卷,上面写着世界地图,四个字。
颜路招待过安德烈一行人之后,赶到了徐氏的居所,将这幅地图交给徐氏,让她好生保管。
三天之后,徐氏收拾妥帖,便带着连城,十陵等人上路了。
徐氏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片依旧碧绿的竹林,微微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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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珠翠之香
冬日行旅本就不便,加之,此行都是妇孺,所以行路难免会比较慢。
运河已经封冻,所以徐氏一行人只能走陆路。陆路又难免会有拦路抢劫之辈,所以走了半月,这一半的路程都没有到。
张维文在帝京之中自然是等的非常着急,可是此时却没有任何办法,天气越发寒冷,朝廷之中的事情也越发少了起来,一切看着都是如此的正常,可是张维文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圣武帝将朝廷在西北部署的兵力集中在一处十分紧要的地方,可是此时西北并无异动,移动如此庞大的兵力所需的粮草却也非儿戏,这位陛下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
张维文坐在书桌旁,皱眉沉思。
此时外面进来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长相几位明丽,是瑾玉安排给张维文的贴身丫头,名唤珠翠,其实张维文一直非常奇怪,总感觉自己的女儿,往自己身边赛一个如此貌美的丫头实在是有几分腻歪之感。但是看在瑾玉的面子上,张维文又不好说什么。
珠翠走了进来,身上只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长裙,质地十分的单薄。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感,女子秀美的鼻子都被冻红了,张维文皱起眉头开口说道:“你穿的这么少,不怕染了风寒。”
珠翠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奴婢从小习武,现在已经不畏寒暑。”张维文顿时心中一惊,这倒是和他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这丫头是那种想要盼复权贵的女子,倒是让张维文有些意外了。
珠翠似乎猜到了张维文心中所想,便开口说道:“老爷是不是有些冷,奴婢去加一些炭火过来,可好?”
张维文点了点头,珠翠走了出去,隐隐留下来一股子香气,不是那种脂粉的香气,而且是那种女子自然的体香。无论女子的容貌再怎么美丽,可是那一身香气确实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此时张维文竟然有些心神意动。
“老爷,奴婢给您带了一些热汤,喝一些吧。”珠翠走了进来,一手拿着炭盆,一手拿着一碗汤,果然是练过功夫的,看起来还是步伐稳健如飞。
张维文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和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之前是因为都是徐氏的一番心思,所以不好拒绝,只是张维文正要拒绝的时候,那股迷人的香气袭来。
张维文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珠翠笑了笑,把汤放下来,而后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离开了,倒是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张维文看着那碗普通之极的汤,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竟然感觉到异常的可口。
珠翠站在窗外,看着张维文微微舒展的眉头,笑了起来。
誉王遭遇了刺杀。
清秋告诉瑾玉,瑾玉知道誉王这段时间里,借着剿灭白莲教的名头,获得了不少权利,还真没有人会想到誉王会遭受到刺杀。
“伤势重吗?”瑾玉开口问道,清秋坐下来,看着对面的正在缝制衣物的青颜,开口说道:“不知道,但是最近似乎一直没有听说这位皇子的消息。”
“那就是伤的很严重了。”瑾玉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她心里知道,圣武帝这是想要让誉王开罪了石宣,一旦真正惹怒了石宣,那么誉王也就离死不远了。
瑾玉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如此狠心的父亲。
“王妃,您怎么了?”清秋看着脸色有变的瑾玉,有些担忧的说道,瑾玉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事。”
“哎呀。”青颜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瑾玉与清秋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只见青颜雪白如玉的手指上,被针刺出来一滴殷红的血液。
“我真是太笨了,这种事情都做不好。”青颜有些沮丧的说道,只见青颜手中这件质地昂贵的白色衣衫被缝的不堪直视。瑾玉顿时有些好笑,便开口说道:“青颜莫要灰心,还算是有进步。”听到瑾玉这样说话,青颜更加沮丧了,此时清秋开口说道:“青颜姐姐你莫要灰心啊,虽然姐姐在女工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可是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呢。”
由于无事可做,清秋就建议青颜为张良做一件衣服,这件衣服前前后后做了本个月,倒是浪费了不少布料,可是依旧是上不来台面,不由得让青颜有些沮丧。
清秋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出这个馊主意。
瑾玉开口说道:“如若不然我去找个绣娘,专门来指导青颜,如何?”
青颜大概真的是被这件衣服给弄的烦不胜烦,便开口说道:”不做了,交给绣娘好了,我真的是不擅长此道。”
清秋看到青颜这般说话,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其实也都怪我出什么馊主意。”
青颜看着清秋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好笑,想到之前的生活,不禁感慨良多,她轻声说道:“我都不敢在回想我以前的日子,总觉得现在实在做梦一般,分不清楚梦境现实,害怕某一天这个梦突然就醒了。”
青颜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孤寂,是因为经历了长久的痛苦,就会对那丝欢愉产生怀疑,瑾玉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受。
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向你证明,这里不是梦。”
青颜看到瑾玉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话,顿时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开口说道:“多谢王妃的证明。”
三人便如此度过了白日。
晚间赵恪归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疲惫。瑾玉有些担心的问道:“誉王殿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恪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伤势很严重,那个刺客武功非常之了得,甚至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踪影,而且那个刺客还是个女子。”、
瑾玉顿时有些意外,便开口问道:“既然没有看到踪影,为什么会认定是女子。”
“因为那个刺客身上有一股非常奇特的香气,不是寻常女子的脂粉香气,而是女子的体香。”
☆、第五百章 徐氏到京
“女子的体香?”瑾玉开口问道,赵恪点了点头。
寻常女子喜欢在身上放置一些香囊,身上总会散发出一阵阵幽香。只是有一小部分女子身上天生散发着香气十分的少见。
瑾玉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女子。
赵恪此番也有些累了,便早早的休息去了。
誉王府,主院之中,只有一盏灯火亮着。誉王摈退了众人,一个人呆在有些冰冷的房间里。
并不是他喜欢一个人清净,而是此时此刻,他的身边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连一个都没有,他受够了那些虚情假意,可是身边就只有虚情假意。
誉王看这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似乎是有人忘记关窗,带着丝丝凉意的冷风让誉王有些不舒服。只是此时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关窗户的人。
“父王。”
誉王皱眉,只见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娃娃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害怕,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
“进来吧。”
这个女娃娃是誉王的独女,一直以来都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和她的生母戚氏一点儿都不像,甚至木讷的让人喜欢不起来,誉王倒是没有想到这锅、个孩子会来。
女娃娃来到誉王的身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自家女儿如此模样,誉王不禁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个孩子交给誉王妃教养,竟然教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过来,做到父王这里来。”誉王无奈的说道,小娃娃听到之后,很听话的坐到誉王的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誉王的伤口,而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开口说道:“父王,你会不会死啊?”
话还未说完。女娃娃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哭着对着誉王说道:“如果父王死了,琼儿该怎么办啊?”
此时琼儿身边的教养嬷嬷走了进来,对着誉王说道:“王爷恕罪,奴婢这一眨眼的功夫,郡主就不见了。”教养嬷嬷说完之后,朝着琼儿招手,轻声说道:“郡主,快岁奴婢回去,该睡觉了。”
琼儿似乎是害怕了,抱着誉王,哭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走了,父王死了怎么办?”琼儿似乎是吓坏了,根本就听不进去话,教养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誉王,誉王叹了口气说道:“退下吧,近日琼儿就留在我这儿。”
琼儿才三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说起话来还是奶声奶气的,可是每一句话都让誉王觉得意外的温暖。
“琼儿为什么会害怕,就算父王死了,你依旧是郡主,依旧可以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誉王看这琼儿,轻声说道。琼儿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琼儿不要父王死,不要。”
誉王笑了笑,摸了摸琼儿的头,开口说道:“我不会死,你也不要哭了,父王不喜欢爱哭的孩子,身为父王的孩子要学会坚强。”
琼儿擦干净了眼泪,郑重的说道:“琼儿记住了,琼儿会认真学的。”誉王顿时感觉到一阵好笑,坚强从来都不是可以可以学习的东西。
誉王叫来侍女,在他的屋子里支了一个小塌,琼儿躺上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听着孩子清浅的呼吸声,誉王竟然出奇觉得,这间屋子不想之前那般冰冷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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