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并不是一个稳妥的依靠,重言以后为官时,莫要着急站队,你参加来年的大比,凭你在浏阳河运上的表现陛下一定会重用你的,我们这位陛下并不是一个慈父。”
“我知道了,只是那十三皇子对瑾玉有救命之恩这种人情帐恐怕不容易还清啊。”张维文说道,温均一脸犹豫的说道。
“恕我直言,这十三皇子对于瑾玉似乎是青睐有加,若是皇子有意顶多也只能做一个侧室,依瑾玉丫头那性子如何得了。”此时张维文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此时他突然想起来赵恪那小子看瑾玉那令人腻歪的眼神,还有那些拨开的荔枝。
“绝对不行!”
“所以重言你要赶紧给瑾玉订一门亲事啊,我正好有一个人选,我好友的二子,今年十岁,品行端正,你要不要?”
“温老!瑾玉年纪还小。”温均看着张维文几欲暴走的脸色,有些讪讪的闭了嘴
此时,张景宣已经携瑾玉回来了,温均笑着问道“瑾玉可是捉了几只蝴蝶?”瑾玉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觉得这个老头子坏坏的,于是说道
“没有去捉蝴蝶,我去书院转了转”
此时正在喝酒的张维文呛到了,赶紧说道“瑾玉你怎么又随便乱跑,丢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说丢就丢呢?”瑾玉撇撇嘴。
“父亲放心我只是带瑾玉到书院中随便走走,没有去什么偏僻的地方。”张维文叹了口气,人都回来了他还能怎么说。
“对了,温先生,那个书院是你的吗?”瑾玉问道,温均点点头,说道“瑾玉不必如此生疏,也想你父亲那样叫我温老就行了。”此时瑾玉感觉这个老头子在倚老卖老。
“好的,温老,为什么那个书院里面没有女孩子啊?”温均闻言一愣,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瑾玉倒是有想法,自古以来男女有别,不宜在一起学习,这是惯例,老夫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男女所干之事一样,那么这个世界应该大不一样。”
张维文点了点头。
“还有啊,我在里面见到了熟人,他叫张良,是我在张府认识的一个哥哥,我看见他在学堂外面偷偷听先生在讲课,我就觉得既然整个书院都是你的,那么良哥哥进去读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温均看着瑾玉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老夫给这个孩子一个考核机会,如果通过了就让他来书院吧。”
“好,一言为定。”
此时张景宣看向瑾玉的眼神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温均说让张景宣想回家一趟,明日便随他到京城拜访一位故人,于是张景宣便随瑾玉一起回去,期间瑾玉央求和自家哥哥坐一起,但是坐在马车上又后悔了,张维文总是喜欢给自己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而哥哥呢,总是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瑾玉说话撒娇的时候笑一笑。
分外淡然。
此时天色渐暗,明暗的阴影将张景宣的脸部线条晕染的分外明显,瑾玉看着张景宣的脸。
鬼使神差般觉得,眼前之人像是一尊大理石像,异常深邃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高挺的鼻梁。和爹爹一点儿都不像。
☆、第五十章 御良
由于张景宣要在明日出远门,所以程氏就忙着给张景宣准备东西,张维文似乎也有一些话要向张景宣交代,所以瑾玉此时并没有什么人理会。
她有些无聊的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
“香菱,你告诉娘亲,我去花园里转一转,不用人跟着。”说完便离去了,那香菱本欲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瑾玉从后门进的小花园,这个花园是府中最小的,瑾玉平常不怎么来,只是这次来,是为了见一个人,张良经常在这里干活,瑾玉想来这里看能不能碰到他,好把那个消息告诉他。
上辈子张良是通过举报了府中一位姨娘与一位老爷的奸情从老夫人那里获得的恩典,准许上族里的族学,瑾玉这辈子恰好知道了这里面的那女主角,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张良应该是知道或者掌握了关键的证据。
“良哥哥!”瑾玉看到张御良在一处花丛浇水,便高兴的喊道,张御良转过身子有些疑惑,但还是向瑾玉行了礼。
“四小姐好。”
瑾玉跑到他的身前,笑吟吟的看着他“我知道良哥哥一直很想读书,所以我向哥哥的老师也就是金陵书院的山长,求情,他同意让你去上学了,不过要通过一个考试,不过我相信以良哥哥的能力一定能够过关的。”
张良将手里的水壶放下。
“你想要什么?”瑾玉一愣,而后低下头笑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
此时张良露出了与张景宣如出一辙的表情,平淡冷漠中还带着嘲讽的笑意,甚至比张景宣的还要冷漠嘲讽。
“我只是觉得,良哥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去赢得机会,那样的过去,会对你的未来产生不好的影响,你明白吗?良哥哥。”
张良从怀里拿出来那支异常的金簪。
“卑鄙从来都与高尚混为一谈,你无须忧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未来,四小姐,你可以把你的同情施舍到愿意接受的人的身上,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因为无论有没有那个机会,我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张良将那支金簪递给瑾玉。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张良像瑾玉行了一礼之后,缓步离开。
少年如同青松一般挺拔的身资在月色中愈发清冷,瑾玉忍不住道。
“良哥哥!以后你就叫做张御良如何?”张良回头,唇角微弯。
“是四小姐的那个玉?”
“不是,是御龙于九天的御。”
瑾玉一个人走在回清和院的路上,上辈子人们都说,这大周朝是三个人败得,一个是二世祖,一个是奸臣张绍宣,一个是汉奸张御良。
张家承包了三分之二的口水和百分之百的怨念,据说张瑾苏与张瑾芝最后过得也不怎么好,家中已经大乱,所以最后倒也不是故意要饿死她的,估计是忘记了,否则以张瑾苏那恶毒的性子,怎么可能真么痛快的就放过她。
说到底瑾玉对这个张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败了也就败了,可是如今自己已经与这张家息息相关,就只好事先谋划一番。
绝对不能让上辈子奸臣成双的情形再次出现。
二房院中。
大姑娘临嫁的日子进了,所以就更加没有出门的时候了,此时,大姑娘的陪嫁嬷嬷说道“姑娘啊,那次,四小姐可真是害惨了您了,本来小姐的嫁妆就少,四小姐利用您去打太太的脸,太太在这嫁妆中又做了些手脚,你说这该怎么办,等到您嫁过去,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怎么好,哪有官宦人家的小姐这么寒颤的啊!”此大姑娘一脸难色的说道
“嬷嬷。你莫要再说了,许是妹妹无心的啊。”那嬷嬷当即就怒了,说道“哎呦我的小姐啊,您怎么这么善良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四小姐精着呢,以后可莫要再与这四小姐有交集了,咱不追究她,就请她不要在找我们麻烦就行了。”
“好了嬷嬷莫要担心了,四妹妹还只是个孩子呢。”
“小姐!”
“好了。不要再说了。”
“大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张瑾意突然从门口进来说道,显然刚刚的话她是都听到了。
“意姐儿,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问你话呢,是真的吗?”
“四妹妹兴许不是有意的,妹妹你不要。”
“我说本来是要送金簪的怎么又变成了玉环,这个奸诈的女人和她的妹妹一样不是什么好人,亏我还想谢谢她来着,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张瑾意飞跑出去。
“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那个四妹妹可是个精明的人物,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我这后母,不知道我这样做,她是否会高兴一点儿。”此时原本那位温婉贤淑的大姐姐眼神淡漠,嘴角微弯,一副嘲讽之色,与刚刚判若两人。
“张瑾玉!你给我出来!”张瑾意在清和院门外大喊,春莲闻声出来,看到一脸怒容的张瑾意,便上前说道。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我家小姐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不如你在这里等一等?”张瑾意一脸嫌弃的甩开春莲的手,说道“我就在这里等她,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说不敢出来了,还说什么出去了,这么晚了,能去哪儿?”
说完抱着自己的胳膊衣服怒气满满的样子。
“意姐儿,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归来的瑾玉看到张瑾意在门口一脸怒色,于是上前问道,张瑾意一看到瑾玉便怒道。
“张瑾玉,我算是看错你了,本来想要对你说声谢谢,可是你竟然对大姐姐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你的原因,你想要送的那个金簪,打了二婶婶的脸,二婶婶在大姐姐婚嫁这件事情上百般刁难,大姐姐嫁给一个不好的人,该怎么办?”
瑾玉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啊。”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张瑾意跑远了,瑾玉呆呆的看着张瑾意的身影,一旁的春莲感觉得脑袋上一片湿意,一模。
“小姐,下雨了,快跟我进去吧,别淋着了。”
张瑾玉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五十一章 念念地狱
瑾玉坐在窗前,窗外雨声淋淋。
她想起来上辈子的老尼姑对她说过的话。
人活到最后才会明白,真正斗争的不是坏人伤害好人,而是普通人伤害普通人,而且说到最后,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瑾玉上辈子认为自己真真正正是个好人,直到临死前才产生对于那些人彻骨的恨意,可是现在她明白了,那不是善良,是懦弱。
张瑾玉上辈子害怕和那些人正面交战,因为她自己明白自己很懦弱,其实母亲死了之后,瑾玉并没有想过要给她报仇,而是想着赶紧逃离那个地方,把自己保护起来,就像一个急切想要找到容身之处的乞丐一样,无论是哪里,都一样。
她伸出手,接住冰冷的雨水,晶莹的水珠顺着瑾玉白皙的手指滑落,那种滑腻阴凉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既痛苦有快乐的感觉,总之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复杂之极的,瑾玉自己对自己说道。
“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真的。”
她拿出那支金簪。
紫禁城里,月夜无雨。
清颜殿里,紫檀香气浓郁之极,赵恪十分不喜这种气味,但是母妃在世时就是用的这种香气,尽管不是十分喜欢,可是他还是一种保留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那个硕大的夜明珠,眯起了眼睛。
“李公公,这个光线太过耀眼了,反而让我有些看不进去书了。”一旁侍候的紫衣公公将那夜明珠调整了方向。
“皇儿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就寝,这是在看什么呢?”一袭明黄衣衫的男子从宫帐处走来,赵恪放下笔,向着那名男子行了一礼。
“皇儿拜见父皇。”
“起来吧,朕说过多少次了,你不必拘泥这些虚礼。”皇帝陛下将赵恪扶起,赵恪笑了笑说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否则又该被公明先生责骂了。”
“这个宋公明也真是的,把朕的皇儿都教成这样了。”
“父皇莫要责怪公明先生,孩儿觉得公明先生教的都很有意思呢。”皇帝陛下双眉一挑,笑道“真的?我听闻他可是罚你抄了好多遍书啊。”
“孩儿愚笨,先生讲的东西都不明白。”赵恪面上惭愧,皇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道“不用着急,注意身体,我明日再来看你。”
“是,父皇。”
赵恪抬起头,看着自己写的那些字,缓缓念道。
“人所不能之事,所皆成于忍,君可成否?”李公公此时低下头,整张脸都淹没在黑暗中,赵恪站起来,将那张纸放在一旁的蜡烛上,明黄色的火焰吞噬这这上好的衍纸。
“殿下,瑾玉小姐,似乎给您写了一封信,”那位几乎要成为背景的李公公说道,赵恪转过身子来,眼睛睁大,略微焦急道。
“信呢?”
“在那些人知道之前,烧了。”那位李公公抬起头来,冷冰冰笑眯眯的看着赵恪,赵恪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道。
“做得好。”
“父皇准备御驾亲征,李公公你说我该不该同他一同前去?”赵恪挑眉问道,或许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和他的父皇有多么的相像。
“主子的事情我一个奴才的怎么能够妄加揣测。”李公公跪在地上低下头,谦卑无比,赵恪蹲下用手指抬起李公公的下巴,一张超乎寻常的俊美的脸,五官端正到不似真人。
“既然这样,你为何擅自烧掉我的信?”赵恪的语气头透着不同寻常的危险,但是那位怪异的李公公依旧谦卑顺从,但是却不见一丝害怕。
“殿下,不是说奴婢做的好吗?”
“那是两码事。”赵恪站起来,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再此说道“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李公公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殿下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所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保障您的安全。”
“那么之前我被劫持时你怎么没有出现?”
那位李公公突然笑了起来,连带那张异常俊美的脸都变得分外怪异起来,
“殿下以为如果没有我,您能够活到现在吗?”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我这条命还多需你操持了。”赵恪坐在桌子前,又开始抄写,此时李公公转身回到阴影之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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