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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乐一愣，而后开口说道：“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吧，如果不是我，大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且我居然是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理由，就伤害了这么多人，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恨后悔，可是后悔没有用。”
“我只想知道你当时做了什么事情？”瑾玉问道，此时将乐眉头一皱，似乎是回忆起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在如此情景下。
他已不得不说。
“长生不老之术，并非我独创，而是我与莫疏一起从起死回生之术中改造出来的，本来这个术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天长地久，可是我到最后才发现，所谓天长地久，只能以与爱人天人相隔，方能实现。”
☆、第五百三十三章 旧爱
“然后你就把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交给了秦政？”瑾玉开口说道。
将乐点了点头。
“长生不老，药引就是失去挚爱之人所形成执念，那么这样的天长地久，也算是天长地久吗？”瑾玉喃喃说道。
在这冰冷的小客栈之中，将乐第一次觉得无比的疲惫，仿佛百年的坚持在这漫天大雪中没有丝毫的价值。他拿起客栈破旧的瓷碗，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开口说道：“莫疏问我是否爱她，我说，爱。”
“你和那个叫莫疏的女子？”此时瑾玉才恍然想起来，那个叫做莫疏的女子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话。
“她准备杀了我。”将乐说道。云淡风轻，可是瑾玉却能感受到这个男子彻骨的痛。
“她曾经对我说过，有个男子背叛了她，所以他们分开了。”
将乐眼眸一暗，而后说道：“我没有心甘情愿的让她夺去我的生命，所以我背叛了她。”听到将乐说出这样冰冷的话语，瑾玉没来由的一阵寒冷，她开口说道：“这算不上背叛吧。”
“可是她认为那是背叛，我一直非常的不理解，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因为所谓的长生不老杀了心中所爱。”
“你得到答案了吗？”瑾玉开口问道。
“我大概知道了。”将乐有些嘲讽的说道。
将乐站起来，推开一扇窗户，而后说道：“我最后才明白，错的不是她，错的是我，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用这样危险的东西，却测试人性，所以我后悔了，我要改变这一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瑾玉看着将乐，开口说道：“虽然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但是你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值得原谅，那么多人因为你的决定而受到伤害，无法弥补的伤害，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于事无补了。”
将乐笑了笑，他开口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别人的原谅，就算所有人都原谅我了，那有什么意义呢，该分离的依旧会分离，该离开的依旧不会停住脚步。”
此时一阵阵雪花从窗外飘来，瑾玉顿时感觉到一阵阴冷，此时她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他们万劫不复，永坠阎罗。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阿鼻地狱吗？”瑾玉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秦政问我，他死后会不会下地狱，我告诉他，所有服用此药的人包括转世都会永坠阎罗，永远遭受无边的苦楚，并且没有丝毫的希望。”
将乐说完之后，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因为我是所谓的创造者所以所有人包括莫疏都认为，我们会下地狱，我以后到底会有所收敛，可是并没有，我依旧是小看人性了。”
瑾玉看到将乐，竟然无话可说。
“或许真的有地狱，真的有轮回，我们真的要下地狱也会说不准。”将乐幽幽的说道。
“或许真的有轮回。”瑾玉轻声说道。
将乐眉头皱起，开口说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经历了两次人生。”
将乐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的第二次人生也就是此生乃是人力所为，并非轮回。”
“你怎么知道？”瑾玉不可置信道。
因为是我帮助你重生的。”
秦政从梦境中醒来，梦中的女子时常笑颜如花，却又总在看见他的时候，神情转为悲哀。
在高大的宫殿之中，秦政幽幽的叹了口气，他鬼使神差的默念道：“若锦。”
也许一份感情持续时间太过长久，就会慢慢变质，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秦政崭新的身体里成型。这中感觉分外难受。
秦政坐起来，走到那座无比壮观的宫殿之外，看着天空中飘忽舞动的雪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起乐那个女子。
“陛下，和石宣一起来的那个女子，该如何处置。”颜易对着秦政恭敬的说道。秦政眉头皱起，开口说道：“朕去看看她。”颜易眸光一暗。
又是在湿冷的地牢之中。
一个美艳的女子，在这等天气中浸在已然结冰的水牢之中，也不知道这历朝历代的掌管刑罚者，到底是有多无聊。漓姜想着。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时时刻刻，可是她却无法昏迷或者而是干脆死了。
“漓姜。”男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此时漓姜的眼睛已然被血冻住了，看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你是谁？”
“秦政。”
一阵安静。
“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女子轻轻说道，秦政几乎叫被这熟悉的语气给蛊惑了，在很久之前，漓姜也是喜欢这样对他说话，那种感觉说不上喜欢，但是也绝对不能说是厌恶。
“好。”秦政将身子伏下，漓姜猛然袭击秦政的脖子，可是却被秦政的手给阻止了，只是就算这样，漓姜依旧是咬掉了秦政手上的一块肉，血淋淋的皮肉还泛着些许热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来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生吃活剥了你。”漓姜说道，秦政眉头皱起，他仿佛是没有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疼痛，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抬起女子美丽的下巴。
“你就这么恨朕？”
漓姜冷冷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当你逼死了漓翘，这种恨就印在了我的骨髓了。”
秦政眉头皱起，他开口说道：“朕当初并未想过漓翘会如此，朕并非故意。”
漓姜大笑，笑的眼泪都要留了出来，她开口说道：“并非故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并非故意来搪塞，漓翘死了，你无法否认，就算是坠入阿鼻地狱，我也要拉你下去。”
“我们都会下地狱的，不用你拉朕。”秦政开口说道。
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当初你没有意图谋害朕，朕是不会做的如此绝情的。”
漓姜冷冷的看着秦政，而后十分不屑的说道：“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在漓翘死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再也无法和解，你现在最后杀了我，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秦政看着漓姜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
他对着身后几乎要融入阴影中的人说道：“放她走吧。”
“是。”
颜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五百三十四章 故人相救
漓姜抬起头，对着秦政说道：“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你要知道，你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放了你，你能干什么？”
秦政轻蔑的说道，漓姜大笑，她站起来，青紫的双腿搅动着身下的冰块，不一会儿，鲜红的血就已经染红了水牢。
“你一定会后悔的，相信我，秦政。”
漓姜出来的时候，颜易吩咐人拿了一件披风，他开口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皇后还是收下吧。”
“滚开。”
女子狼狈的背影消失在宫墙之外。
此时秦政出现在此地，颜易看着秦政，开口说道：“既然陛下如此担心，为何不把皇后，留在宫中？”
秦政没有说话，只是颜易还是听到这位冰冷无情的陛下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颜易总感觉这位陛下自从和赵恪融合之后，就变得多情起来。
漓姜一路走到城外，此时她一身是伤，却始终不肯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就会被那个人派的探子看到。
女子虽然柔弱，可是却有一颗无比坚强的心。
待到了城外数十里，那种感觉终于消失了。
漓姜拿出来颜易塞给她的纸条。
“到西北锦山。”
漓姜冷冷的笑了笑，朝着那座巍峨的宫城。
誉王府，誉王已然在床上躺了数月，只要朝中大臣让他上朝，他就说自己已然病入膏肓。好在此时誉王面容苍白，身形消瘦，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病容。
而且赵恪似乎有些奇怪。
这一日，若谷对着誉王说道：“王爷难道还认为，成王殿下还是之前的那位？”
“先生的意思是？”
“真正的赵恪已经死了，所以殿下不必怀有任何愧疚之情，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兄弟报仇罢了。”若谷冷冷的说道，誉王手中的茶杯被重重放下。
一处荒凉的客栈外，瑾玉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这雪下了整整三日，终于停了。”
“雪落之景，虽然唯美，可是待到雪融化，道路定然不好走，我们还是早早上路吧。”张维文开口说道。
于是三人刚忙上路，依旧是将乐在外面驾车，瑾玉与张维文在马车之中。
“父亲，你现在在想什么？”
瑾玉看着张维文紧皱的眉头轻声问道。
“在想金陵。”
此时此刻瑾玉才想起来，金陵似乎也有一群值得挂念的人。
连城十陵护送徐氏和孩子回到金陵，相比现在已经到金陵城了吧。
徐氏又回到金陵书院，她在临走之前曾经说过，如果能够在回来就好了，却没有想到老天这么厚待她，居然一语成谶。
而此时张维文却要在无比危险的境地里。
此时连城看到徐氏如此模样，顿时心中担忧，便开口说道：“夫人莫要太过忧心了，你也要注意身子，毕竟少爷还这么小。”
徐氏听完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开口说道：“我从未想过，我会经历如此多的变故，我到京城的时候，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安稳了，虽然想念金陵的生活，可是还是心中欢喜的，可是谁能想到，竟然有变成如此这般模样，或许我真的是命中不幸吧。”
连城还从未听过徐氏如此沮丧的说过话。
“夫人，如果再给您一次机会，您还会选择老爷吗？”
徐氏愣了愣，而后开口说道：“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那个对的人，如果重来，大概也会是这个选择吧。”
连城沉默。
世间的女子大多无比痴情，不知为何此时的连城竟然想起了那个令人心疼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此时怎么样了。
帝京官道上，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骑着马狂奔。
女子神志不清，甚至经常用牙齿咬束缚着她的胳膊。可是那个男子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好像鲜血淋漓的胳膊没有痛觉一般
“青雀，你且先坚持一下，我们到了锦山，见到了莫疏，就有救了。”
半个月前，莫疏飞鸽传书给庆云，说自己有事情要到锦山一阵人，让他到一个地方去照看青雀，庆云自然是十分原意的，可是当他见到青雀的时候，看到那个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青雀，心痛的几乎不能自以，所以庆云准备带这青雀去西北锦山找莫疏。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让青雀好起来。
雪落无声，石宣从混沌中醒来，他只记得在和秦政战斗的最后一刻，飘落的雪花和遍染的鲜血。然后一把无比冰凉的武器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种穿心而过的感觉，痛到无法形容，他仿佛又回到那一日。他亲手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只是为了再见那个女子一面，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想过，人没有了心脏就不会活着，人死了，又怎么见到一个复活的人，所以那个女子把她的心脏给了自己。
那种感觉痛彻心扉。
就算痛彻心扉，痛的却不是他那颗麻木不仁的心脏，而是来自一个女子的纯洁而脆弱的心脏。
眼前美丽的女子担忧的看着他，石宣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漓翘？”
“漓翘是谁？”
慧明开口问道，明觉大师把这个人带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只说让他们照顾好他。
“漓翘是个女子。”石宣气若游丝的说道，慧明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知道漓翘是个女子，大师的法号是？”
石宣愣了愣，而后说道：“无缘。”
“无缘？倒是个很奇怪的法号，倒是没有听说国有出家人如此起法号的。”
石宣看着慧明明媚的表情，轻声问道：“施主如何称呼？”
“慧明。”
“为何是个出家人的名字。”
慧明摸着下巴，笑了笑说道：“曾经有一位算命先生说过，我前世和一位天煞孤星有过瓜葛，所以取一个佛家的名字比较好。”
“原来如此。”石宣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到底身上伤的比较严重，所有没有能够坐起来。
“慧明连忙说道：“大师还是在休养一段时间吧，你伤得太重了。”
“承蒙施主搭救，已然非常感激，若是在叨扰，便有些过分了。”
慧明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大师就觉得眼熟，所以你不必如此，就在这里住下吧。”
石宣顿时有些呆愣，这样的场景当真是似曾相识。
那些时候，漓翘也是这样对他说话的，那种无法描绘的细腻的情感在此时就如同极其需要被回味的苦酒一样，在石宣的心中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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