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的脚步停下来,狐疑地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没有上锁。
“炀清,是你在里面吗?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
杜昕担心地说着,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月色明亮,让她轻易就看到盘坐在地上的男人,因为背对着月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炀清!”杜昕着急叫道,上前想要把人搀扶起来。
秦炀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用的,你不该来的。”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杜昕之所以能够找到他,这一定是被设计好的。
“可是我看不到你,会害怕。”杜昕也知道自己沉不住气,冲动了。
可是看不到他,心里就像住了一只小白兔,每一刻都在抓挠着心脏。
就算没看到她表情,秦炀清也知道此刻她的脸上一定是委屈的,所以忍不住安慰道:“你来了也好。”
“那你说说怎么好了?”杜昕一听,逆反心理就升起来了,“不但会打草惊蛇,而且我在这里就会成为你唯一的弱点,你恨不得我立刻走了才对吧。”
“哈”秦炀清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紧抿着唇,杜昕忽然就发火了,“我可以这么说,但是你怎么也可以这么认为,你不知道,我没看到你的那刻心里有多么害怕,我都害怕你被他们打死碎尸了知道吗!”
后面的那句话,她再也忍不住,声音很大,在空荡的房间里激起回音。
秦炀清再也笑不下去,努力用身体凑近她,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担心你。”
不过,他知道秦爷爷不会轻易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所以只是担心她的处境,并没有担心她的安全。
杜昕黑着脸,将头扭到一边,不想要理他。
“啪啪啪”,随着灯光的逐渐亮起,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杜昕和秦炀清都不由抬头看向门口,却是秦爷爷正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孙媳妇果然是性情中人,刚才还睡得起不来了,现在因为担心炀清,立刻就过来了。”
杜昕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那也是因为门口的守卫不专业,不然我也来不到这里。”
秦爷爷笑眯眯地点头,脸上笑出了明显的褶子,“是,孙媳妇你说得对,下次我一定要求他们严格一点。”
灯光明亮,杜昕低头就看到秦炀清坐在地上,身上穿着黑色西装像被蹂躏过,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而他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臂……
杜昕悚然一惊,低头把衣袖撸起来,就看到那线条优美的手臂上都是暴起的青筋,甚至已经有了血色的红肿。
“这、这……”杜昕一看就知道是绑的绳子太紧,导致血液无法循环而产生的淤肿。
她下意识就要伸出手把绳子解开,可才蹲下来,立刻就有人过来将她拦住。
不解地抬头看向秦爷爷,杜昕语气难得恶劣,“秦爷爷,炀清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孙子,你不至于这么过分地对待他吧?”
“我过分?”秦爷爷笑得很开心,“那也得是孙子尊敬老人,所以老人才会对孩子好啊。总不能孙子对老人不好,而老人还要去讨好孩子吧?这世界上那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对方是老人,杜昕不好骂人,但心里却感觉像吃了过期变质的食物,憋屈得心里难受。
“对于这样的无赖,你永远没有办法说得赢,因为他认定了自己说的想的就是对的,别人说的都是屁话!”秦炀清讽刺说道。
对于这对奇怪爷孙,杜昕无奈,也没有尝试要挣脱保镖的桎梏。
现在她是孕妇,可不能因为磕磕绊绊将孩子给不小心弄掉了。
“秦爷爷,要是再这样绑下去,炀清的手就真的要废了,你真的忍心吗?”她还试图讲道理。
但她没料到的是,秦爷爷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又怎么样?反正这个孙子生来就是来克我的,要他来干嘛?”
杜昕眉头快要皱成一团。
她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知道爷孙关系不好,但也没想到关系会不好到这个地步。
这根本就不是有血缘关系的爷孙,而是有生死之仇的大仇人吧?
“我们被关在这里,就算有没有被绑,都注定逃不出去,秦爷爷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杜昕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难道你连困住我们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秦爷爷挑了挑长长的眉毛,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是白的,皮肤红润发光,要是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觉得他慈眉善目就像是一个老神仙。
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依旧笑得开怀,“孙媳妇,我都这把年纪了,激将法对我没什么用。”
杜昕抿着唇,眼角余光看到狼狈不堪神情沉郁的秦炀清,只觉得心在剧烈地颤抖,自己一个外人都觉得这么难受,那秦炀清一定觉得难受死了吧。
“不过,既然你们两都这么识时务,我当然也不能让我的好孙子的手受到不可逆的伤害。”秦爷爷目光直直盯着两人,浑浊的老眼里看不出隐藏的想法,“但是,你们也要一直这么配合才好啊,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威胁的意味已经说得很明白。
杜昕和秦炀清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唉——”秦爷爷懒洋洋地用手掩住嘴巴,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你们先聊着,我先去睡了。”
说着话,他轻笑了声,并没有关灯,只将门合上就走了出去。
门关上之后,外面传来铁链被锁上的声音,还有特地加紧看守的声音。
杜昕面沉如水,知道秦爷爷的动作就是故意做给两人看的,这也从另一个方面看出他对自己所作所为胸有成竹,甚至已经到了肆无忌惮地地步。
“我先把你的绳子解开吧。”杜昕叹了一口气,蹲下身费劲地开始解绳子。
可以看得出来,秦炀清在这段时间里并不是没有过挣扎,手腕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绳子深深地嵌了进去。
杜昕看着看着,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绳子解开。
“傻丫头。”秦炀清得到自由,也来不得松懈一下麻木的身体,随手就把人抱进怀里,“哭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
杜昕刚想说自己没有哭,但下一刻就发觉自己脸庞冰冷,原来早已被眼泪濡湿。
“你还好意思说,才一会儿没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杜昕心里的委屈,化为担心的埋怨。
秦炀清心疼地抱住她,嘴角荡漾着愉悦的笑容,“好,解决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正文 第186章 共患难
杜昕抿着的嘴唇就没有松开过,对于这话她一点都不相信。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次我一定会小心了再小心,好不好?”秦炀清继续哄道。
但他这次的伤实在太严重,杜昕不敢轻易相信,闭着嘴巴不吭声。
秦炀清眼眸黯淡了几分,也知道自己把人给吓到了。
“嘶——”正在安静中,秦炀清忽然发出一声轻叫,五官都扭曲起来。
杜昕一下子也被吓到了,连忙扭过头看向他,“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情急之下,她根本没注意到男人嘴角狡猾的笑意。
秦炀清抽搐了下,似乎想不经意把衣袖拉下来,让伤口被掩藏起来。
可杜昕却迅疾地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你想干嘛,衣袖上面有细菌,万一造成感染怎么办?”
秦炀清忍不住苦笑,可想想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到时候可能会留疤,而这个爱美的小姑娘肯定会看着不高兴,于是放弃了劝说。
房间里足有三盏灯,将所有的东西都映照得纤毫毕现,杜昕简单地将伤口包扎后,学着他的样子毫无形象地靠在墙上。
秦炀清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心里无数种念头掠过,最终只能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你不要再说我不应该到这里来的话,我是你老婆,你在哪里,我就应该在那里,其它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
杜昕似乎料到他要说话,事先就开口堵住了他。
秦炀清再次忍不住轻笑起来,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大猫在“呼噜噜”地撒娇,让人心里都软了。
在外面被人看管,房间里更有四五个摄像头的情况下,两人悠闲得就好像在旅游一样。
“昕昕,我很庆幸你在我身边,同时也有些害怕。”看着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老婆就坐在简陋的地上,秦炀清心里不是滋味。
杜昕眼睛眯着,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向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会将我推出去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有大难到头各自飞的夫妻,但更多的夫妻会相互扶持,一起走过甜蜜的和苦涩的日子。
满腔的感怀就压在心里,秦炀清微微点头。
一个顶天立地,无数人崇拜的总裁,这一刻眼睛竟然带了不明显的湿润。
不过,在他的心底却在打着别的念头,要是再次遇到这样被绑架的情况,那他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让她脱困。
她,永远是他最重要的所在。
夜在静静蔓延,两人相互靠着,慢慢地睡去,可此刻的A市却差点就要翻了天。
冷西元恢复得很快,在第二天晚上就强烈要求出院,来到星光演艺公司。
此刻的会议室里,聚集了三个年轻人。
一黑一白一红,各自都神情凝重地看着开门进来的冷西元。
“现在怎么样?炀清要紧吗?”冷西元急切地问,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其中的红衣男子妖娆,修长的手指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啧,西元你这是关心则乱啊,就凭炀清那小子的本事,能出什么事?”
冷西元瞪了眼前的三人一眼,“那我进来的时候,你们摆的是什么样子?”
“我们这是看着你昏迷了这么久,突然醒来感到好奇呢。”黑衣男子一本正经。
至于白衣男子,则是温良地笑了笑,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而其他人并不敢因为他纯良的外表而对他掉以轻心,要知道这人可是学医的,到时候看他们不顺眼,随便作弄让他们的痛苦增加几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四人,包括冷西元是秦炀清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黑衣和红衣负责除亚洲外的生意往来,冷西元负责辅助秦炀清,而白衣男子则醉心医术。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冷西元皱眉不解地问。
黑衣男子放荡地将腿放在桌子上,紧身的黑色裤子,将两条大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一脸的不屑笑容,“除了那个除了头没进棺材,全身都进了棺材的老头子,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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