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雪能感觉到他的关心,他救了她两次,水中那次还不算太危险,这次可实实在在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我没事,今天是意外,谢谢。”
“我背你回去。”
王海峰把坚实的后背对着雪,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
他看到她肩头的伤了,外表娇弱的姑娘,到现在一声痛都没有喊过,这份坚韧的精神,和军人很像。
李映雪清晰的感觉到肩膀处撕裂的痛,额头上是密集的冷汗,水眸望着王海峰结实的后背,她是真的想不要这么坚强,就让他背着她回去。
闭了闭眼,不要软弱,她是坚不可摧,打不死的小强,不需要任何人帮助,更不需要怜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帮我把这几只豺狗和兔子带着,小心点,有两只还没有死。”
李映雪捂着肩膀站起来,指着地上的三只豺狗一只兔子,对王海涛说。
“别逞强了,你看着风一吹就会倒,听话,让我背着你,这些咱不要了。”
王海峰听了她的话蓦然站起,转身面对雪,眸子有一簇跳动的怒火,都这个时候了,钱重要,人重要?
“不,豺狗皮能卖钱,肉留着晒肉干,这些畜生伤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映雪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肩头的伤口,倔强的拒绝王海峰的好意。
“我背着你,不耽误拿着它们,听话。”
王海峰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怒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面对这丫头的倔强,他只能用哄的,不然这小野猫,肯定会更不听话。
低头拎起地上豺狗的尾巴,两只没死的,他都轮到大树上彻底了结它们的性命,李映雪捂着肩头看着他的动作,已经明白他要怎么做?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朝地上摔去。
☆、302.第302章 异样的情绪
感觉到自己摔倒一个坚硬的怀里,之后的一切李映雪再没一点印象。
浑浑噩噩中她穿过一片雾色,回到自己在现代的家,她能看到父母,而他们却看不到她,墙上都是她的照片,爸妈满眼是泪,妈妈认真仔细的擦拭她的照片。
她拼命喊,可他们却看不到,伸手去抱他们,却搂了个空,心里慌成一片,从来都没有这么怕过。
她听得到他们的说话声,爸爸说:“雪没有死,她一定在看着咱们,我能感觉到。”
妈妈说:“雪太狠心,怎么可以抛下咱们就这么走了?”
她痛哭流涕,心如刀割,拼命挥舞双手朝他们大喊:“爸爸,妈妈,我在这里。”
猛的醒来,意识还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心里还想着爸爸,妈妈的悲伤,眼泪忍不住奔流成河。
“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难过,是女儿的不孝,对不起,呜呜~”
连声对他们道歉,晶莹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悲凉。
王海峰坐在床边,他守了她两天两夜,她一直都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主要是被野兽抓伤,有细菌,医生说的很吓人,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可面对虚弱着躺在病床上的雪时,他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炸着,煎熬伴随他四十八小时。
雪喊的话他听的清楚,却认为她是发高烧在说糊话,看到她泪流满面,他的心像是被大手抓住,很难受。
“雪,不要哭,我在这里。”
伸出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哄她。
从来都是冷硬的他,突然温柔的说话,连他自己都不习惯。
李映雪还沉浸在刚才的幻梦中,场景那么真实,如果可以,她宁愿活在那个梦中,至少可以守在爸爸妈妈身边。
他们真的是为她难过伤心,爸爸的头发全白了,妈妈的眼睛都是肿的,他们的难过,扯痛她的心。
李映雪在听到王海峰声音的时候,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呼吸里是医院独有的味道,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的病床边坐着一个笔挺的,军绿色的身影,此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黑漆漆的眸子关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
缓缓抽回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她不要哭,也不能哭,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一定要尽快找到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陪伴他们,一直到老,弥补前世的遗憾。
“饿不饿?”
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王海峰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他还是不能走进她的心。
刚刚她的悲伤,她的泪水,激起他浓浓的保护欲,想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难过,不让她流泪。
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牵动他的心。
“我渴了。”
李映雪看向王海峰,冲他要水喝。
看到他坚毅硬挺的下巴上长满靑色的胡子茬,眼底是一片浓重的黑眼圈,凌厉的寒眸此刻布满红血丝,这是几天没有睡了?心底突然涌动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最柔软的位置被他触动了。
☆、303.第303章 昏迷两天两夜
一定是她病着,心灵比较脆弱,所以才这么容易感动,一定是的。
李映雪在心里对自己说,异样的情绪渐渐消失,接过王海峰递来的水,迫不及待的喝起来。
“咕咚咕咚......”
一通狂饮,一大搪瓷缸的白开水被她一饮而尽,王海峰静静的看着她,没让她慢点喝,只是在一旁警惕的看着,防止她被呛到。
“还要吗?”
王海峰接过李映雪递过来的空缸子,关心的问了句,发过高烧的人都会渴,多喝点水,对退烧有好处。
“不要了,够了。”
李映雪摇头拒绝了,刚刚她就像是搁浅在海边的鱼,都快要干死了,这会儿喝了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李映雪感叹原主这破身体,太经受不得风浪了,这会儿有了点力气,看向王海峰问了句。
“我昏迷多久。”
“两天两夜。”
王海峰把缸子放在床头柜上,帮李映雪拿起枕头放在身后,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看着她已经清明的双眼,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来。
“那么久了?你一直守在这里?”
李映雪愕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会昏迷这么久,她以为只是昏了一小会儿而已。
“我给你打点水擦擦脸。”
王海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站起来拿着脸盆出了病房。
他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心里有,嘴上不喜欢说,尤其是不喜欢表功,在他看来,丈夫照顾妻子是应该的。
李映雪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抿紧唇,她又欠他一次人情,真是的,越欠越多,怎么回报?
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圆脸小护士,手里拿着点滴瓶,笑眯眯的,看着就很平易近人,看到李映雪醒了,她开心的问了句。
“醒了。”
“嗯,麻烦你们了。”
李映雪对她的第一眼感觉不错,笑着回了句。
“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两天两夜了,他守在你病床前寸步不离,根本就没看他睡过觉,就那么握着你的手,我们科室的小护士都很羡慕你,以后也想找军人做丈夫。”
小护士是个活泼的性格,见李映雪性格不错,就开始侃侃而谈,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就对好药,把点滴瓶挂在架子上,开始给雪扎针。
李映雪在听说王海峰守了她两天两夜后,心里不知道是啥感觉?像是感动,又像是不敢相信,还有一点点的心动......
当尖利的针刺破她的血管时,疼痛把她从深思中拉出来,看向小护士,苦着脸子。
滚针了,手背上肿起来一块,很疼。
“对不起啊!我再扎。”
小护士见李映雪看她,讪笑着用棉签按着针眼,防止血流出来。
“没事,这次看准点,疼。”
李映雪笑着打趣一句,觉得这个小护士很可爱,应该是刚做护士不久,扎针手怯。
第二针,第三针,全部滚针了,李映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饶是她对疼痛不那么敏感,但是接二连三的滚针也受不了。
“你是刚做护士吧?”
李映雪看着小护士鼻尖上已经冒出汗珠,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正好被推门进来的王海峰听到,浓眉顿时紧锁起来。
☆、304.第304章 动如风,坐如松
王海峰把脸盆放在凳子上,走过来一看媳妇的手背上滚针的三处,而那个小护士手都开始哆嗦了,却还想再给李映雪来一针。
雪是勉强维持笑脸,眼底是深深的无奈,他不由皱起剑眉,媳妇刚刚醒来,可经不起她折腾,冷声开口。
“麻烦你,换一个有经验的护士来。”
话说的是比较客气,架不住声音里带着冰茬,加上他冷沉的表情,浑身又在那嗖嗖的冒冷气,小护士吓得都不敢看他了,低着头匆匆离开。
“疼不?”
刚刚一身寒意,霸气严厉,转回头面对媳妇,就一副关心备至,心疼溢于言表。
李映雪愣愣的看着他,心里十分矛盾,只是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都青了。”
王海峰皱起剑眉,看着媳妇手上青了一大片,心疼的说了句,转身拿着暖瓶把热水倒在毛巾上。
李映雪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敷一下,缓解疼,也能早点好。”
王海峰走回床边,拿热毛巾盖在李映雪的手背上,明明是力量型的汉子,手下却很温柔。
李映雪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男人完美啊!
对外霸气,对内关心备至,该有男人范的时候,他是威武的汉子,该温柔的时候,他比女人的心还细。
粗中有细,气质卓越,不苟言笑,英气逼人,这不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吗?
噢噢噢噢!!!!
不要瞎想了,绝对不可以对他动心,现在除了找到爸爸妈妈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找到他们,就离开王海峰,相信他这样的男人,一定会说话算话,放她离开。
不一会儿换了一个护士进来,这次是业务熟练的,一针就过,李映雪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是那种怕疼的女生,可之前的那个护士扎不好还不说,拿着针在血管里乱动,那是真疼啊!
王海峰一直站在床边盯着,寒眸幽深如古井,浑身散发的骇人气息,把那个护士吓出一头冷汗,好不容易扎完了,也不敢看美男,低着头,匆匆离开。
“疼不?”
护士走后,王海峰柔声问李映雪,声音不大,像是怕吓到她一般。
李映雪飞速看了他一眼,男人还是一副冰山脸,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几分严肃气息。
“不疼,你回去休息吧!我好了。”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人,他又关心的看着她,那感觉怪怪的。
“我陪你。”
依然是惜字如金,依然是板着一张脸,依然是不解风情,顽固而冰冷,似坚硬的冰山,透明却无法撼动。
“那边有空床,你去躺会儿吧!”
救命恩人,还守了自己两天两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一丝松动,李映雪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床,就想让他去休息一下。
“有人。”
王海峰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腰板拔得挺直,完全没有因为两天没休息,就拱着身体,时刻保持军人的动如风,坐如松。
这军人的风纪,不因离开部队而松懈。
“哪有人?空的。”
李映雪看了一眼,明明一个人没有。
“手术去了。”
王海峰盯着吊瓶看,那一滴滴的冰冷药水注射进雪身体里,她会不会冷?
想到这里,他腾地站起来,李映雪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搞愣住了,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305.第305章 冰山有一刻松动
眼看着王海峰又开始拎暖瓶,往毛巾上倒热水,她亲眼看到热水都烫到他的手了,王海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真是钢筋铁骨铸造成的。
王海峰拧干了毛巾,常年训练,他已经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烫,拿着毛巾,小心的盖在针头的位置。
李映雪心里一阵感动,这动作在前世的时候,妈妈就为她做过,爸爸也做过,突然心里的冰山有一刻松动。
移开目光看向门口,转移心里那股令她不安的悸动。
药水点完,对床的人也从手术室回来了,过了麻药劲后开始鬼哭狼嚎,整个病房都听的清楚、
“我要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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