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房事,赵文煊很具备探索精神,乐意尝试新地点新招式,不过顾云锦害羞放不开,他疼惜她,自然不愿意强迫,只一点一点的引导,与她共赴极乐。
顾云锦粉腮染霞,她与试过在床上榻上,镜台前书房中,但这浴房,却是头一遭。
男人这模样,显然是要洗鸳鸯浴的。
灵肉结合,是一件极美好的事,男人兴致勃勃,已箭在弦上,顾云锦即便害羞,也不愿推拒。
赵文煊跨步进了浴桶,他身量甚伟,热水立即升了一截子,他展臂拥了顾云锦,她立即觉得,本来宽大的浴桶变得局促起来。
宽厚的胸膛火般灼热,男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锦儿,我帮你洗可好?”
他轻笑,“你娘不是说,让你再怀个孩儿吗?我多多努力些,她必能如愿。”
那气息浓重炙炽,顾云锦敏感,娇躯轻颤,一时有些目眩神迷,也答不上话来。
赵文煊也不需要她答话,他就爱看她迷醉的小模样儿。
撩水声时紧时慢,沐浴之间,渐渐地,隔间娇娇喘息与粗重呼吸隐隐。
顾云锦以手抵着桶壁,男人自背后紧紧搂抱着她,浴桶香汤因剧烈晃动不断溢出,浸湿了地上厚厚的石青色绒毯,并迅速蔓延开去。
外面小雪渐渐大了,燃着地龙的室内却温暖如春,烛光昏黄,灯火摇曳,夜还很长。
*
赵文煊借口要让顾云锦如愿以偿,着实埋头苦干数日,直至看她露出些许勉力支撑之态,方缓下攻势,让她歇歇。
他吃得餍足,身心愉悦,一时看这颇有些掣肘手足的京城,也无端顺眼了几分。
嗯,这个冬天的雪也不错。
这般亲亲热热的日子过了半月,便到了钰哥儿他小舅舅的周岁宴了。
前一天晚上,顾云锦便严正声明,让男人休战一天,明日清早,她可不想酣睡不起。
最近她被儿子逮到好多次赖床了,小胖子觉得很新奇,最近母亲总比自己晚起。
不过他还小,很容易便被忽悠过去了。
赵文煊笑着应了,他本来就没想折腾,他很心疼她的。
二人相拥而眠。
隔日一大早,顾云锦早早起身,换上昨日特地挑好的浅碧色刻丝蜀锦宫裙,盛装打扮一番,再行至大铜镜跟前,仔细端详片刻。
璀璨珠光,云鬓花颜,华服美人相得益彰。
顾云锦很满意,她今日回娘家,除了自己的体面外,更是为了亲娘小弟撑腰,她甚至比赴宫宴还重视一些。
打扮妥当,顾云锦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就着丫鬟搀扶,转出屏风。
赵文煊抱着钰哥儿,父子二人在等她。
顾云锦抬头见赵文煊,愣了一下,她有些吃惊道:“殿下,你……”
男人头戴嵌宝紫金冠,一身绛紫色团龙蟒袍,脚踏暗绣行龙纹黑色缎靴,仪表堂堂,气势浑然天成。
这明显是一身外出的服饰,与赵文煊平日在家穿的常服不同。
男人意思很明显,这是要与她一同回娘家。
顾云锦心里软软的,眼眸有些热,她在之前,从未提出过邀请赵文煊一同赴宴的话语,这并不是生分,虽她疼爱素未谋面的小弟弟,但说句老实话,恺哥儿也就是武安侯府的庶子罢了,他甚至仅仅出自不承爵的二房。
赵文煊是何人,他是当今亲子,封疆一方的藩王,天潢贵胄身份,两者身份差异太大,顾云锦能带着钰哥儿同去,林姨娘母子已很是荣光。
私底下如何融洽,如今的男人,也是很看重这些的,尤其身份贵重者。顾云锦迎着赵文煊和熙的目光,笑靥如花,她美眸亮晶晶,如盛满天上星子。
“殿下,你真好。”她也不说客气或者推拒的话。
赵文煊一笑,大手抚了抚她的粉颊,“这不是应该的么?”
早在知悉这事之时,他便将自己归入其中,理所当然如吃饭喝水一般。
“嗯”
顾云锦大力点头,她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亲男人侧脸,搂着他的胳膊,侧脸偎依在他身旁。
赵文煊低头配合她,然后俯身回吻她的发顶,他欢喜之余,不忘临时提出要求,给自己谋求福利。
“锦儿,”他低头,极小声说道:“今晚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你!”顾云锦抬头,嗔了他一眼。
这男人!
她娇哼一声,伸手接过也嚷着要亲亲的小胖子,低头吧唧一口,然后举步往外走,“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钰哥儿见父王被落下,忙趴在母亲肩上,招着小胖手示意赵文煊赶紧跟上。
赵文煊笑而不语,抬脚两步便赶上,伸臂将这母子二人拥着怀中。
第90章
赵文煊的出现, 究竟有多出人意表, 看武安侯府一众主子的反应便可知。
“禀主子们, ”管事媳妇一路疾奔,未等通报便冲进内屋, 她气喘吁吁, 一边跑一边喊道:“秦王,秦王殿下的车驾已进了大门,正往颂安堂而来。”
她也就是抄了近路,一路紧赶慢赶, 才抢在前头,让主子们能多些时间准备。
顾继严失声道:“你是说秦王来了?”
他为官多年,其中外放独当一面已十余载, 很是练就了一番处变不惊的本领, 但作为恺哥儿与顾云锦的亲父,他实在又惊又喜,一时不禁失了稳重。
除去被赐婚秦王侧妃的顾云锦,赵文煊与武安侯府一贯无甚交集,此行他纡尊降贵,出席了一个二房庶子的周岁宴, 到底是为了谁,答案不言自喻。
侯府向来知道顾云锦受宠, 但万万没到竟能到了如斯地步。
要知道, 前儿越王妃娘家大房的嫡出侄儿满月,越王也没去, 越王妃只得独自赴宴罢了。
一正一侧,一嫡一庶,里头天差地别,更被提恺哥儿还只是不承爵的二房子嗣。
今天恰逢休沐,顾家的主子齐聚一堂,消息一到,立即引起骚动。上官氏喜形于色,连声道好,即便是武安侯顾青麟也不禁捋须点头,很是欣然。
事不宜迟,堂上诸人赶紧出门,往二门急急行去,准备迎接秦王大驾。
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一人除外,那便是顾云锦的嫡母许氏,她脸色晦暗,一口气憋得难受,只是大家视若无睹,也不理睬她。
许氏虽气恨,但也不敢怠慢,只得跟着众人身后,也出了门。
膘肥体壮的骏马撒开四蹄,一行车队缓缓而来,当先是一辆银顶黄盖四驾大车,明黄色耀眼夺目,这是亲王等级的座驾。
银顶黄盖四驾大车驰近垂花门,驾车的蓝衣中年太监持缰绳的手一收,动作娴熟勒停车驾。
暗绣麒麟纹的明黄色锦缎车帘子被打起,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下了车,他头戴金冠身穿蟒袍,身姿矫健,威仪赫赫,下了车后转过身,从车厢中抱出一个胖嘟嘟的小童。
小童带了一顶虎头帽子,穿着大红对襟小锦袍,脚蹬一双同款虎头鞋,还披了件滚边皮毛小披风,裹着严严实实地,一双漆黑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就机灵得很。
赵文煊接过钰哥儿后,伸出另一只大手,亲自搀扶顾云锦下车。
顾云锦今儿戴了一整套点翠丹凤衔珠赤金头面,沉确实很沉,但精致璀璨的钗环却熠熠生辉,与她一张芙蓉玉面交相辉映,珠翠美,人更美。
她一袭青碧色刻丝宫裙,身上披了鹅黄色妆花缎面紫貂皮斗篷,也无需丫鬟扶持,就着男人有力的手臂,踏着脚蹬下了车。
武安侯府诸人早上前,齐齐见礼。
上官氏等人犹自可,毕竟前些日子才见过顾云锦的面,其他人施礼同时,心中惊叹,这便是昔日二房的小庶女?若非早知,简直不敢相认。
其实顾云锦虽长大了些,但五官轮廓还是在的,只是往日她刻意遮掩,离府多年且身份使然,谁会注意她?
最重要一点,人的气质很重要,顾云锦身份与往日截然不同,居移体,养移气,她再不必受制于人,处处无掣肘,常年累月下去,又正值成长年岁,与往日相较自是大相径庭。
赵文煊很给武安侯府诸人脸面,抬了抬手叫起,语气温和。
钰哥儿还小,虽然穿得很暖和,但诸人不敢怠慢,忙簇拥着赵文煊三人往里面行去,进了颂安堂。
颂安堂处于后宅,赵文煊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不多时,他便要顾青麟的邀请下,往前院而去。
赵文煊五官偏冷峻,上位者不拘言笑,看着很是严肃,但他却亲自抱了自己的小儿进屋,钰哥儿伸出一条小胳膊搂着父王颈脖,动作熟稔,神态自然,显然父子间日常相处便是如此。
临行前,他将钰哥儿递给顾云锦,抚了抚儿子小脑袋,又与她低声说了几句,方在顾青麟与世子等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武安侯府诸人暗暗窥视,见上首秦王眉目柔和了些,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但必然很是和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诸人难免欣喜。
目送男人们出了门,女眷们聚话几句,便有仆妇来禀,说是又有宾客上门。
时下赴宴,讲究关系越亲近者,来得越早,顾云锦为了给林姨娘以及小弟弟做脸,所以来得格外早,是头一个。
不过她已经出了门子,再回娘家便是客人身份,武安侯府四代同堂子嗣兴旺,招待宾客之事,也无须出嫁的姑奶奶越俎代庖。于是,顾云锦听了仆妇禀报,很自然地提出,她要去林姨娘的院子坐坐。
大伯母余氏亲自领的路,下了暖轿,二人携手进院,她笑道:“八侄儿出生后,原先的院子便窄小了许多,母亲选了这院子,规整一番,让林姨娘与八弟搬了过来,也算住得开了。”
其实,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恺哥儿归林姨娘养了,不必抱到正房去,这是上官氏亲自发话的,许氏很不甘,却无计可施。
上官氏并不放心许氏养着二房庶子,恺哥儿前头还有一个庶出哥哥,顾七少爷,是当年她赏给二儿子的新姨娘生的,也是新姨娘自己养着。
当然,新姨娘并没有挪院子。
林姨娘有亲女儿撑腰,待遇当然不同,当然正房许夫人很是不甘,中间搅合过一次,因此导致搬迁事宜前几日才算妥当了。
新院子比从前小院大了一倍不止,前后两进,庭院很大,还栽有花木,很明显刚翻修过不久,房舍崭新,还很是宽敞。
其中三间正房左右各缀一耳房,中间是明堂,右次间是林姨娘里屋,而左次间则是恺哥儿卧室,正房两侧是厢房,后面则是一整排后罩房。
余氏还介绍,倒座房处设了小厨房,林姨娘母子现在自己开伙,顾云锦很满意,这样很好,不论是质量还是安全性都得到了很大提升。
要知道京城的冬天可是很冷的,从大厨房提了膳食过来,不论如何,都不及刚做好时滚烫。
余氏说的话很到点子上,顾云锦至亲得了实惠,二人皆大欢喜。
林姨娘是妾室,并没能出去迎接,不过她早早得了消息,一听见女儿外孙正往这边来,便等在廊下。
“锦儿!”一见女儿身影,她便欢欢喜喜迎了上来。
“姨娘!”
顾云锦紧走几步,与亲娘双手交握,有余氏在场,她不好唤林姨娘为娘。
余氏笑道:“你们都养着孩子呢,赶紧进屋去,可不能着了凉。”
这个也很重要,毕竟昨晚下了大半夜的雪,今儿冷着呢。
钰哥儿方才没下轿子,暖轿一直抬到正房的回廊下,乳母才抱了他出来,顾云锦接过儿子,赶紧进了屋。
余氏很识趣,见状便说前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忙碌,告辞离开了。
屋里就剩自家人,顾云锦兴致勃勃道:“我的小弟弟在哪屋?钰儿要跟小舅舅玩耍呢。”
小舅舅这词很熟悉,小胖子也懂玩耍是啥意思,他立即兴奋起来了,手舞足蹈,乐呵呵地拍着小肥爪。
钰哥儿小手套着厚厚的皮毛手套,拍了掌来“砰砰”闷响,他听着觉得很有趣,愈发使劲鼓了起来。
“他在屋里呢。”林姨娘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携女儿外孙进了内室。
钰哥儿从未有过同龄玩伴,如今骤见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他惊愕了半响,顾云锦将他放在榻上与小舅舅一起坐着,他便昂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对方。
恺哥儿显然也是,这舅甥二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这便是小舅舅,钰儿可瞧仔细了?”稚子憨态可掬,顾云锦微笑。
恺哥儿长得一点不胖,是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儿,他确实如林姨娘所说,鼻子嘴巴酷似亲姐,这熟悉的形状让钰哥儿心生好感,他伸出小胖手,戳了戳头回见面的小舅舅。
恺哥儿也不恼,他抬手拍了拍大外甥套着皮毛的胖爪。
初次打招呼很成功,小胖子立即兴奋起来了,赶紧挨过去,与他小舅舅一同玩耍起来。
他壮实得很,穿的衣裳又厚,即便进屋脱了披风,还是裹得圆滚滚,个头能顶小舅舅一个半,挨过去也没控制好力道,把恺哥儿碰得身子都歪了歪。
恺哥儿显然不在意,重新坐稳了后,两小愉快地玩耍在一起了,并火速发展到了哥俩好的程度。
被裹着手套显然很不方便,钰哥儿爬起来,蹭蹭两步行到母亲身边,举起小肥手,唤道:“娘。”
他另一只手扒了扒手套,示意要取下它。
顾云锦便给他摘下皮毛手套,钰哥儿小肥爪重获自由,他招手让乳母过来,并手心向上伸出爪子。
他是王府的宝贝疙瘩,不论在家还是外出,诸如点心之类的零嘴儿肯定备得足足的,这便是他惯常命乳母取点心的手势。
乳母见了,忙命随侍丫鬟取来食盒打开,先给钰哥儿抹了抹手,然后隔着干净帕子取了一块点心,放进小主子手心里头。
这食盒是特制的,专用于冬季,外表很大实则内里空间减了一半,保温层很厚,精致的小点心还温热得很,小胖子捏了一块后,便换了一只手伸出,乳母赶紧又取了一块,放置在他另一只手心中。
钰哥儿满意了,他转身蹭蹭回到恺哥儿身边坐下,一块点心自己吃,另一块则递给小舅舅,“喏。”
恺哥儿平时也不缺零嘴,不过,这会儿还是很愉快地接受了大外甥的孝敬,伸手抓过点心,两小一同吃了起来,脆皮点心的渣子掉了一身一榻,他们也不在意,吃完点心大概饱了,便继续愉快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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