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磨牙:“去洗洗澡把你这身衣服换了,看着碣眼。”
“我没有衣服。”蝶儿低头看看,这衣服是脏了点,大响的,好像都有味了。
“次卧衣柜里有,你能穿。”某人把目光移向电视,掩饰自己的脸红。
“我明天自己去买。”
“你有钱?”
“我向庄毅要,怎么说他都欠我一点。”
“你敢?你还想和他搅在一起?”某人从沙发上弹起来,直接把她推向次卧,“去拿换洗衣服,洗澡!”
蝶儿被直接推进门,看着门从身后关上,她抬起来砸门的手又放了下来。
想起那个混乱的清晨,她也是这样砸门,门外那人紧张得先给他打预防针,然后,因为穿衣服的问题,两人争执了好久。
记忆与现实重叠,在她又一次被抛弃的时候,又是他接纳了她,感动吗?意外吗?好像都没太有,只觉得是他,她不奇怪。
走到衣柜旁拉开柜门,拎起里面的那套衣服,她眉头拧了起来。
这是一条真丝睡裙,肩上两根细细的带子,下摆宽松,镶着花爆鹅黄的颜色娇嫩柔媚,看长度,应该不及她的膝盖。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艾一一的睡裙,她的身材比她还要高一些,穿上这裙子,会是怎样的风光,想想就让她脸红续。
忽然觉得自己是闯入了别人的领地,她忙把衣服放回去,出了卧室也不看沙发上的人,径直走向门口:“我走了。”
那人被她忽然的动作弄得一愣,继而跳起来直冲过来,赶在她打开门之前按住她的手:“怎么了,忽然又要卓”
“没怎么。只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处在一室不合适。”
“那有什么,又不是没住过。”他有些急,说完又觉得不妥。
蝶儿以为他说的是他和艾一一同居的事,脸上更红:“那是别人,我不行。”
“什么别人——你是说一一?”钟少反应过来,似乎明白了她忽然闹着要走的原因,咧嘴笑了,“你吃醋?”
“什么吃醋?我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蝶儿一句流行语蹦出来,引得钟少放声大笑,然后又忽然变了脸:“既然是打酱油的,还怕什么,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说完,他拉了蝶儿的手就往屋里拽,蝶儿有些恼了,另一手上去掰,用了些功夫。
钟少疼得嘶地一声,手腕一阵酥麻,他气得甩手:“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
“谁让你硬拉着我,掰疼你了?”蝶儿有些惭愧,她这样,貌似叫恩将仇报。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重?把你喂饱了,又睡足了,又有力气耍威风了是吧?”钟少磨牙,揉着自己的手腕。
“对不起,我就是一时着急,其实没使多少力气。”
“没使力气?你要是使了力气我这手腕不得折了?”想起她确实曾经让自己的腿折过,钟少身上一阵恶寒,他不就是那个心软的农夫,救了条没良心的小涩被咬了一回不过瘾,又送上门来让人家咬。
“算了,懒得跟你争。你睡这,我走。”他气乎乎地走到茶几爆抓起车钥匙就走。
刚开了门,衣襟被人拉住,身后的声音蚊子似的:“你也别走了,我没关系。”
钟少的嘴巴瞬间咧大,防止,没有回头:“你确定不会再打人?”
“不会,我保证。”蝶儿举起右手。
“那你去洗澡换衣服。”某人继续提条件。
“只有那一件?”蝶儿发愁。
“什么叫只有那一件,你还想要几件?”
“那你现在就回卧室,我洗完澡出来,你不许看。”
“你怎么这么多事!”钟少又想发火,转过身来看见眼前红透的一张小脸,火气顿时化成空气,“回就回,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也不等蝶儿反应,他就登登登回了卧室,顺手把门摔得通响,以示声威。
蝶儿看了那门一会儿,笑了,几天了,这是她第一个笑容。
钟少真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起手机还在外面,出来取一下。然后,卫生间的门就开了,然后,他就看见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往上,是鹅黄的裙摆、的曲线、性感的琐骨、纤细的脖颈,最后,是一双既惊且羞的眼睛。
“啊……”一声尖叫震得他耳朵疼,紧接着,一条湿毛巾飞了过来。
☆、75、该把帐算清
毛巾正好砸到鼻子上,微热的气息,还带沐浴露的清香,那是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钟少只觉得气血涌得越发欢快,顺手拿那毛巾抹了下脸:“我只是来拿手机,谁知道你偏现在出来。”
一边说,他一边到沙发上拿了手机,一转身,身后已经没了人影,小丫头比他速度还快,已经进了卧室。
脑子里回放出刚才的画面,他又觉得热了,倒了杯凉开水,咕嘟嘟喝下去。
那睡裙应该是一一的,前一段一一住在这里时,也曾穿着它出出入入,他也没觉得怎么样,怎么今天……他又喝了半杯水。小丫头这大半年没少发育,罩杯起码大了一号,偏她刚才没穿胸衣,真丝衣料下,那两点挺俏那么明显……不行了,不行了,再想要流鼻血了。
一向以对美色有免疫力而自居的钟少,脑子里频频出现限制级画面,他又喝了杯水,不淡定了。
真丝衣料贴在皮肤上,凉凉滑滑的,有胜于无。蝶儿一夜好矛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天色大亮。这下可睡足了,算一算,昨天她一共睡了15个小时的觉,赶得上前面四五天睡的了。
听听外面没动静,她下了床,小心地拉开门,擦出颗脑袋,正见钟少端了烤好的面包往餐桌上送。她急急地收回脑袋,却忘了半只脚还在外面,结果,门夹到脚掌,疼得她“哎呀”一声轻叫起来。
“怎么了,毛手毛脚的。”钟少放包就要来看,蝶儿赶紧关上门:“没事没事,脚夹了一下,不要紧。”
钟少也没坚持,其实,他也没信心面对她裸露大半的肌肤,再去观察她那双的脚。他犹记得,那个清晨,她的一双脚在地板上蹭啊蹭,十个趾头葱白一样,盈盈地诱人。
“衣柜里还有一套衣服,你找找看。”清了清嗓子,他开口道。
里面悉悉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惊喜的叫:“呀,真漂亮!这是我的?”
“拿来拍广告用的,不过还没穿过,你在家里先穿着吧。”钟少脸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像受了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他可不想告诉她衣服是专为她买的,那她还不得踩着他的鼻子笑?
又一阵悉悉窣窣,小丫头半天才出来,一开门,眼睛亮亮的:“这衣服真合身,好看吗?”
她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羞涩而期待,钟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好看,就手里怪气的。”
“现在看,是有些怪。可真的很好看是不是?”小丫头不甘心,要再确认一遍。
“是,先说好,不许穿出去。吃饭吧。”钟少绷着脸,不让笑意泄出来,转身去拿牛。
小丫头进了卫生间,水流哗哗地响,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她竟然给自己挽了个发髻,并不是丫环的发式,而是把全部头发都束到脑后,简单地盘起来,中间以一支牙刷固定。那牙刷是钟少昨晚找出来给她用的。
见钟少看她,她笑笑:“我想这牙刷反正也废了,就拿来用一下。”
钟少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什么叫牙刷废了,就是她一会儿就打算走人,再不回这里了?
“吃饭,一会儿还有事做。”他冷冷地开口,把筷子丢给她。
“哎,真是饿了。”小丫头心情大好,坐到桌爆拿面包时,宽大的袖子不时扫在桌子上,钟少瞪她,她就吐着舌头笑。
刚吃完饭,门铃响起来,有人来送东西。钟少开门接过来,回手扔给蝶儿:“去换上,一会不是要出门?”
蝶儿接过袋子打开,又看看身上的衣服:“那我可不可以把身上这套带卓”
“不可以,我拍广告还要用。”钟少没有好脸色,转身进了卧室。
蝶儿换好衣服出来,见钟少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她回头又看了眼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的衣服,缓缓关了卧室门。
她的动作全数落进钟少眼里,他一边嘴角翘起来:“走吧。”
下楼上了车,钟少开车把蝶儿送到念齐z市分公司楼下,并亲手替她解了安全带:“去吧,我在等你。”
蝶儿愣愣地,看着他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按,安全带立刻弹开,她脑子里好像也有个什么开关,“啪”地开了,里面的风景还没来得及呈现,就被她塞了回去。
“不用等我,已经很麻烦了。”
她伸手去开车门,门却立即落了锁,她扭头,眼里不知是气恼还是慌乱。
“或宅我陪你上去?”那人声音懒懒的,斜睨着她。
“这是我的事,不劳钟少费心。”蝶儿迎视着他。
“一个小时,如果超过时间我就上去。”他解了锁,一侧头,示意她下车。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又不是你的谁!”蝶儿有些恼了,抬眼看看楼上某个窗口,急着下车。
“那他呢?”黑眸微眯,一丝危险。
“谁?”蝶儿反问,但迅即明白过来,“他是我有帐要算的人。”
“那你尽管去算帐,该要的要该还的还,算完了下来找我,我不上去,就在这等你。”
钟少让了一步,蝶儿看看时间,也不再和他纠缠,开门下了车。
刚出电梯就看到张爽,她见到蝶儿,神色一怔,紧接着快步迎上来:“雨筝,你还好吗?”
“我挺好,大家呢?”
“嗯,庄总,我是说庄经理让大家都留在这,新的产品很快会开发。”
“哦,挺好。张爽,我找他有点事,咱们回头聊。”
蝶儿拍拍她的手,往经理办公室走去,张爽拉住她:“雨筝,你怪庄经理吗?”
蝶儿笑了:“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该怪他的,不是我。”
“我听说,明天齐总就能出来了?”
蝶儿一怔,想起是应该到了齐念耕解除拘禁的日子,点点头:“嗯,放心,他不会上门来算帐。”
“庄总在大会上说,念齐不会有什么改变,齐总仍是念齐的大股东,会替他在公司坐阵。”
“哦,他这么说吗?挺好。张爽,我得过去了,时间到了。”
张爽又拉她:“雨筝,你会走吗?”
“我?”蝶儿笑,“我本来就是呆不住的人,张爽,放心,我们还是朋友。”
张爽不再说什么,蝶儿大步走到经理室门口,深吸口气,抬手。
☆、76、酒吧的新人
蝶儿从经理室出来时,脸色很白,但脚步很稳。庄毅没有送她,陪她出来的,只有一串从窗子灌进来的凉凉的空气,把她身后的门啪地一下关上。
路上看到两个念齐的员工,见了她,些微不自然,但发现她苍白的脸色,都友善地关切。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也没心情闲聊,笑笑进了电梯。
空荡荡的电梯,四壁明亮,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抬手抚到脸颊上,用力揉搓,然后深吸几口气。
庄毅的故事,不是不悲伤,但这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和要挟她的法码,她不是齐雨筝,不欠他,更不想替齐家还债,况且,齐家还的已经够多了。答应他吊件,只是不想让他再去伤害无辜,尤其那些她爱的人。
一出电梯,迎接她的竟然是记者的镜头和话筒,她全然没预想到,在记者都蜂拥上来时,才想起突围。
“齐,念齐易主,是为了走出梦幻星空造假事件的阴影而采取的策略吗?”
“听闻您和庄总好事将近,那念齐是不还会归属于齐家?”
“庄总已公开回应与您的恋情,对此您怎么说?”
“有传闻说您和钟少走得很近,有人抓拍到您今早从他公寓走出来,您能一下吗?”
一连串的问题霹头盖脸,她再一次见识到记者的强大,放弃了突围的想法,她就近抓过一个记者的话筒。
“我只说三句话:第一,至今为止,我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关系都很清白,没有恋爱没有暧昧短期内更不会有婚姻;第二,梦幻星空造假事件,念齐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而且代价,希望媒体不要再抓住这件事不放;第三,念齐会不会再姓齐,这事的决定权不在齐家,但有一点需要强调,念齐是齐家几代人的心血,齐家当然不愿将他拱手送人。”
说完,她推开眼前的记宅低头就往外赚闪光灯啪啪地闪,把她的脸晃得更白。
那些记者紧追不舍,她走到停车场,正担心等在那里的人冲出来,却见那辆红色保时捷已经不见了。看来,明哲保身他还是懂的,蝶儿舒了口气,心头却淡淡地失落。
干脆抬腿跑起来,那些记宅几个绑一块也是跑不过她的,很快便被她甩得没了影。
肚子又有点饿了,她有些后悔没把自己的包拿回来。马路爆一家蛋糕店门开着,里面传出甜甜的香味,蛋糕师正把一个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她盯着那蛋糕看了一眼,调开目光,旁边竟然是忘情酒吧。这个时间,酒吧并没营业,但门是开着的,她想了想,走进去。
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迎上来,她开口道:“我找芳姐。”
“你有什么事?又想来闹场子?”那人竟认得她,一脸戒备。
“相反,我想问芳姐需不需要人帮她看场子。”
“你想应聘?”对面惊愕。
“嗯。”她点点头。
“芳姐在睡觉,你晚点再来吧。”
“那我在这等她。”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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