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你给我松开,松开!”许棠大吼。
苗淑凤也跟着疯狂的大吼:“我没有疯,我就是疯,那也是被你气疯的,你是我造的孽,既然无药可救了,那就死吧,死吧,一起死。”
许棠牙抖了,心也颤了,他知道手枪离了手,就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不敢离手,完全是出自己下意识的,他想把控制权夺回来,可就这时,枪响了。
“砰”
“砰”
两声枪响。
靳翰钦一个箭步,掉在地上的手枪,骤然被踢飞十几米,中了枪的手棠,被冲击力带在在上,他握枪的那只手,鲜血淋漓,一反应过来,就撕心裂肺的高喊起来。
所有警察,立马围攻而上,将苗淑凤拖到了外围。
就在这时,耳鸣头晕的许韵,只听见牛红军大喊:“不好,快救许老爷子。”
她一回头,就只见爸爸的胸口那,一朵诡异的血花,将白色的病服,越染越大,越染越大……
“不,爸爸!”
许韵惊的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冲了回去,可牛红军他们已经火速将人抱起,然后大步流星的往急救室跑去。
跌在轮椅边的许韵,疯了,狂了,眼睛也红了。
她爬了起来,转过身就往许棠这边扑。
靳翰钦本要阻止,可看她气血冲头,双眼赤红,便果断的吼了一声:“让开!”
围住的警察连忙让道。
许韵仿佛踩着修罗地刹,她一步一步的走到许棠面前,抬脚就踩了上去。
正痛的撕心裂肺的许棠,只感觉被打烂的手腕,骤然间又痛入骨髓,他嘶吼,他怒喊,可任何声音还没来得急发出,那一拳又一拳的就打的他眼冒金星。
“畜生,你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害死了奶奶,又亲手杀了爸爸,像你这样的畜生,还有什么资格再活下去!”
“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伤害这么多爱你的人,为什么,你的心是黑的吗?黑的吗?我要剖出来看看,看看它究竟是不是黑的。”
“奶奶死了,现在你也把爸爸亲手杀了,你痛吗?你悔吗?你知错吗?不,你不痛,你不悔,你也不知错,因为你是六亲不认的畜生,你是没有心的。”
靳翰钦紧咬后槽牙,不敢松懈的盯着,看着,只要许棠有任何反抗,他就会直接拧断了他的手,还有他的脚。
丫头现在情况,就像他曾经在战场上看到的兄弟一模一样,这气血冲头,怒火攻心,若不把这口气发出来,那后果,就会相当严重,所以他要在这里陪着,一直陪到丫头泄了这口气为止。
此时,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来的蒋科,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冲了过来,想拉扯许韵,靳翰钦立马挡在他身前。
第560章又是枪响
“别动,丫头怒火攻心,已经失了神智,先让她泄了这口气。”
蒋科听完,脸色狂变,顿时不敢再动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肯定,韵儿绝不会突然之间就失了神智。
“畜生,畜生,你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死吧死吧,去下面亲自跟奶奶忏悔,跟爸爸忏悔,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做人,永生永世都只能当畜生。”
双脚被靳翰钦踩定,另一只手,又被警察踩定,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许棠,被打的已不成人形。
许韵的每一拳,都是货真价实的,拳拳到肉,也拳拳飚血。
在她疯狂的打了八十多拳后,许韵眼一翻,倒了下去。
靳翰钦抱住完全晕厥的她,就在这时,“砰”又是一声枪响。
他猛的抬起头,就见苗淑凤胸口也幻化成了血花,她满含痛苦,饱含内疚的倒了下去。
“舅妈!”蒋科凄厉的大喊,可苗淑凤已经听不见了。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出体外,她看到韵儿昏倒在靳翰钦的怀里,她也看到,自己宠爱了一辈子的棠儿,被打的血肉模糊。
可此时的她,已经无悲,无喜,无怨,无恨,更无那要命的心软怜惜,她知道,她解脱了。
儿孙债,前世欠下的,今世她还了,如果还有下辈子,她也不想再为人,只愿能身化石桥,经那五百年风吹,受那五百年雨打,只求韵儿能从桥上走过,宽恕她,宽恕她留下的满身罪孽。
……
半年后,2002的6月9号,这天是全国统一高考,最后一天。
靳翰钦请了整天的假,他开着绿色的吉普,停在了人潮的后面。
他没有下车,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收音机里放的《再回首》。
他知道,他不用站到人群中,丫头也能在万千人海里看到他,所以,他耐心的等着,等着他的丫头走出来,然后告诉他,所有的试卷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蝉儿不知道人们的焦躁,它们优哉游哉的叫着。
“吱了,吱了,吱了”
走出考场的许韵,欢快的甩了甩头上的马尾,以手遮着双眼,惬意的望着天空。
她很得意,也很快乐,刚刚考完,她只想吼一嗓子,人生得意需尽欢。
在来之前,靳翰钦告诉她,在这片蓝天之上,有一个叫“天网”的东西,正笼罩着神州大地,而其中一个程序,还是她做的。
瞧,她有多高大上?
而今天呢,就算她不来参加这个高考,也有那个资格进入那座,让所人都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可靳翰钦说,她必要来,因为这是她以前的心愿。
好吧,心愿就心愿,反正以前的她,也是现在的她,堂堂正正的考上也没什么不好,等到时拿到录取通知书,她就去爸爸面前炫耀,炫耀完了,再烧给奶奶和妈妈看,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想到这,许韵笑意盈盈的跟着人潮,走了出来。
远远地,她看到了靳翰钦的车,还有他身上,来不急换下的军装。
呜,帅!
她以前的眼光果然极好的,像靳翰钦这样的优质男,以后那可是越来越少了,趁早握在手里,那就是以前的她,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嗨,帅哥,你在等我吗?”
早就看到她出来了,但见她鬼鬼祟祟,似乎想吓他一跳后,靳翰钦就装做没有看到。
他弹掉手里的烟,挑起半边眉,顺着她的口气就道:“小丫头,我在等我的未婚妻,你是吗?”
许韵嘟起嘴,很凶很凶的挥了挥拳头:“我不是还能有谁是?靳翰钦你找死嘛?”
靳翰钦低头闷笑,双肩颤的很厉害。
“我说靳大叔,你要再笑,小心双下巴都掉出来。”
“我有双下巴吗?”
“怎么没有,你看,这里,这里,这里。”
“再这里也没有,小丫头片子,你嘴边这是什么?”
许韵怔忡,下意识的去摸嘴巴,可手还没碰到,靳翰钦的头就已然低了下来,一个热烈,且炽热如火的吻,顿时就亲的她晕头转向。
耳边除了“吱了,吱了,吱了”她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靳翰钦沉醉的厮磨,不管丫头变成什么样子,丫头就是丫头,他爱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其实,许韵不是变了,她只是遗忘了,她选择性的,把某些事情全部遗忘了,并且还新生了一个人格。
医生说,丫头是那天刺激过度,所以,她精神分裂了,还分出一个次要人格,来保护她自己。
那天她在病房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惊讶的问:“我怎么在这?”
当他沉痛的告诉她,苗淑凤死了,她又是一脸吃惊的说:“我妈妈不是很早以前就死了吗?我想想啊,好像是98年死的。”
他又说,奶奶去世了,她瞪着他,很是生气的道:“你这是故意揭我伤疤吗?我知道奶奶去世了,就是我妈妈去世的那天,奶奶心脏病发去世的嘛,我说靳翰钦,你干嘛在我醒来的时候,非要提醒我这些?”
他出神,斟酌了很久才说起许棠,许韵诧异的很久,脱口反问:“许棠是谁?还跟我一样姓许,难道他是我家亲戚吗?”
他当时愣了,也慌了,失去理智的就问了一句,这辈子最傻的话,他问:“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韵就挥着拳头,一脸彪悍的凑过来低咆道:“靳翰钦,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你跟我订完婚后,就打算不认帐了?”
那一瞬间,靳翰钦感觉自己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惶然。
还好,她是选择性的忘掉了悲痛,忘掉了许棠,但却没有把他,从她的世界摘除。
后来他带她去看医生,形形色色的医生。
每一个权威都告诉他,许韵目前这个状态很好,也只有高智商的人,才会在巨大的打击的面前,采取这种办法,来对自己进行保护,如果以前那些往事,实在太过悲痛,那忘了也许还是最好的。
同时,所有医生还提醒他,最好不要再让她想起过去,否则,新生出来的次要人格,若是再崩溃了,那么极有可能,她会猝死,又或者延伸出第三人格。
总之精神脑部的领域,人们现在还没研究透,所以医生们只能建议他,不要再提那些事情,就让她次人格代替主人格,没心没肺的活在当下。
退一万步的说,不管许韵精神如何分裂,其实她们都是同一个人。
第561章最好成绩
当知道了这些后,许桠还担心过一阵,后来发现,新生的许韵,除了忘掉了某些人,性情也活泼了一些后,并没有什么不同,慢慢的,许桠也就放心了。
至于靳翰钦,他只是惶然了一天,后来他就再没有惶然过,大部分时间,他就带着许韵住在部队,只在周末的时候,才从星城开车回X县,去看望许桠。
现在许桠就住在新房子里,靳翰钦还给他请了一个护工,一个保姆。
看着这座复古式的四合院,许桠是非常喜欢的,因为身体的不便,慢慢地他就喜欢深居简出,只有在许韵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至于许棠,他没死,但他现在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就在前不久,裁决书下达到他的手上,赫然写着————死刑!
当他接到裁决书时,许棠疯狂的大笑,嘴里喊着:“我终于能死了,我终于能死的,爸爸,妈妈,奶奶,我对不起你们,等我死了,就让我做畜生,咱们永生永世也不要再相见,因为我不配!”
是的,他接到裁决书时,许棠是高兴的,因为他在监狱的这些天,过的生不如死。
不但靳翰钦招呼了人,好好对他,牛红军也暗中把他的事情,说给了监狱里所有犯人们听,大家在知道他六亲不认,害死亲奶奶,害死亲妈,并且还开枪打了亲爸之后,每一个人都冲他吐唾沫,每一个人都上来踩他,踏他,打他,辱他。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一天都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终于接到死刑的裁决书,他又怎能不高兴?
解脱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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