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茫的低喃:“我去那里看姚辉,他跑了,跑的无影无踪,你想问,就自己去问啊。”她自己还有一堆的话想问靳翰钦。
如果可以选择,她是多想在临死前,看他一眼,然后告诉他,她的心里,其实只有他啊。
妈妈走了,奶奶走了,如果她也走了,那就只剩下爸爸一个人孤苦零丁,那得多么痛苦?
可是,她为什么不后悔来这?
许韵勾起嘴角笑,她想,因为这里有他吧,所以那怕危险,她也一定要来。
横扫的突击枪打中了车子外壳,冲在最前面的火力突击车,距离他们,只有五百米左右了。
他们还在加速,透过玻璃,她能看到,那些五官分明的东突分子,在狂热的大笑,视她们有如待宰的羔羊,张着他们的血盆大口,没有半点人性的想把她们生吞活剥。
许韵心悸的抽搐。
她看到,阿吉在怒踩油门,四肢发抖,不停的换档,就像垂死挣扎,他的脸上流满了绝望的泪水。
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候,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队狂飙的军用越野。
一枚迫击炮,咻的一声,划破了天空,夹着数不尽的生机,砸向了公路的一侧。
“砰”
穷追不舍的火力突击车强行停在了一侧,并往公路的另一边,冲了出去。
乔征惊喜的转回头,怔怔的骂道:“草你玛的,怎么才来!靠!”
许韵深抽了口气,那感觉就像是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一样揪痛,她不确定,那是不是靳翰钦的部队,但她知道,他们得救了。
阿吉颠狂的按着喇叭,眼里的满是欢喜。
“老板,那是维和部队,我们得救了。”
“维他玛个逼,人都快死光了才来,如果是靳二,劳资真想抽死他丫的。”他要再不出现,他老婆今天就得和他死在这。
东突分子看到大部队支援,疯狂的脸上总算露出了退意,几乎只是犹豫了半分钟,就只见他们的车,立马掉转了方向,开始放弃追击往后退去。
乔征左右一望,宛如满血复活的拍打车顶,他大喊:“阿吉停车,咱们追。”
阿吉泪流满面的哭倒在方向盘上:“如果车胎没爆,我一定追,替德昌还有提买他们报仇,呜呜……”
乔征胸膛急速的起伏,退出弹匣就重新装了个满膛,随后他踢开车门,提起枪就站在车外,冲着前方的部队打手势。
他的手势是说,他是矿山的人,他要跟着部队一起追。
几分钟后,开在最前面的越野,直接越过了他们,急速往前追去,而紧随其后的一辆越野,嘎然停在了他们面前。
漫天的黄沙中,许韵在车里看到了靳翰钦,他黑着脸,如一座雄伟的迈塞那般,跨出了车外,全幅武装的他,嘴唇干裂,皮肤无光,但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明亮里又好像充满了怒火。
他没有看见车内的她,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乔征。
“你丫的真命大,还不赶紧给我上车!”
乔征提起枪,冲着他就比了个中指:“你他玛的要再晚来一步,就是给我,还有你老婆,一起收尸了。”
老婆两字一出,靳翰钦虎躯猛的一震,就见他目光转换,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就看到了呆滞而又木然的许韵。
这一瞬间,他冰冷犀利又暗藏火焰的眼睛,瞬间划过了惊讶,错愕,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愤怒。
“砰”结实的一拳打在了乔征下巴上,乔征整个人,飞出去了两米远。
阿吉愣住了,心想,这当兵的怎么打人哪?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怎么才说一句,就给一拳?
这一拳打的许韵心肝齐颤,她能感觉到,靳翰钦压制不住理智和怒火,熊熊燃烧,吞天噬月。
“乔征,你他玛的,吃了豹子胆!”靳翰钦怒吼。
吼完,他近乎粗暴的拉开车门,直接将许韵拽下车,然后就紧紧的抱在怀里,转身,在宁十九惊呆的表情中,拉开他的越野车,将许韵粗鲁的丢了进去,然后,就见他铁青着脸,冲宁十九吼道:“给我开车。”
乔征爬了起来,也不介意的吐了口血唾沫,然后拎着枪道:“带她来是我的错,这一拳我他玛的受了,但你别想丢下劳资,劳资要给他们报仇,玛的,那群疯子。”
宁十九从来没见过靳翰钦如此大动肝火,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许韵,他抿了抿唇,果断的不等团长吼第二声,踩住油门,就直接往前飚,赤果果的把乔征,丢到了车后。
乔征跳着脚在后面大骂,可谁管他呢,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把小嫂子,也带到X疆来。
如果刚才真的晚来一步,玛的,宁十九在心里大骂。
靳翰钦绷着身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的眼睛里像两团火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
移动电台里时不时有人在报,东突分子在哪个方位。
良久后,靳翰钦才压着无边无尽的怒火,从牙缝中挤道:“不用留活口了,杀!”
一分钟后,几枚迫击炮再次划破长空,带着火光炸飞了前面的东突分子,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的无法形容。
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和一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其火力的差距,真的不是零星片点,刚才还穷追不舍,并杀了他们八个人的东突分子,此时已经死在了浓烈的硝烟里。
“散开搜查,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宁十九果断的抢在别人前面,回了一声是,然后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坐在幅驾座的小葛,抱着无线电的也赶紧下了车,他们可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很明显,团长这会气冲丹田,不想当炮灰,那就得赶紧回避。
四周慢慢的静了下来,雅丹的黄沙还在释虐,但却给人一种沉寂的错觉。
第622章他打她了
一小股龙卷风,难闻的硝烟,呜呜的从黄沙中穿过,倾斜的太阳,照在许韵脸上,仿佛还能看见,堵在毛细孔中的细沙。
“你他玛的疯了吗?”
认识接近五年,她第一次听到靳翰钦用脏话骂她。
许韵撇了撇嘴,她是该骂,可来之前,她真的没想到,这边的形势会这么乱,也没想到,才下了飞机不久,就碰到东突分子的劫杀。
“给我说话,告诉我,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靳翰钦气的捏紧拳头,似要刮肉剔骨的视线,直刺刺的盯着她。
许韵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啊,敢来不敢说?给我说!”
说,说什么说,要不是担心他,她会来这么,还不是怪他连屁都不放,带着误会,就跑来执行任务了。
“许韵,你丫的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真以为,我不敢抽你丫的是吧?”
看她还犟着不说话,似一脸无恐的低着头,靳翰钦的心火,就越烧越旺。
瞧瞧他都把她纵成什么德性了?
竟然天不怕地不怕!
刚才他要是真晚来一步!!!!
那后果谁来承担?
越想越害怕的靳翰钦,控制不住心颤的卷起袖子,反复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时,就看到许韵抬起通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闭嘴!”
靳翰钦全身一僵,额上的青筋就一跳一跳的怒吼道:“你还敢叫我闭嘴,劳资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该死的,你他玛的就是欠揍。”
说话之间,他就提起许韵的后脖颈,狂暴的把人膝盖上,抬起手,就狠狠的往上拍了下去。
“啪,啪,啪”
一下接一下的重打,打的许韵懵了圈,等意识到痛的时候,方才明白,她竟然被他压着打了……
“呜……痛,好痛……靳翰钦!你竟然还打我,呜……住手!”
“打你?我今天打的就是你,你丫的不但欠揍,还没脑子,这里也是你该来的吗?”
靳翰钦铁青着脸,继续打,仿佛不把她打烂,就绝不罢休。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错了,呜……”他力气有多大,她当然知道,这一下一下,他压根就没攒力气,痛的她都快变成五、六、七、八瓣了。
“知错,知错你他玛的还来这?你要想死,我他玛的成全你。”靳翰钦气狠了,不但口不择言,也失了理智。
天知道,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这心里刮起了什么样的龙卷风。
“呜,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呜,奶奶,奶奶,靳翰钦打我,呜呜……妈……”
许韵没骨气的也跟着乱喊了,痛啊,太痛了,实打实的痛。
这一乱喊,到是错打错着,骤然就把失去理智的靳翰钦拉了回来。
他手一停,许韵就喊的更大声了。
“妈妈,奶奶,他打我,他想打死我,呜呜呜呜,您们索性来带我走吧,我想您们,好想您们……呜呜……”
许韵越喊越伤心,越哭越难过,她是错在不该轻易的跑来这里,但遇到危险,也不是她乐意的好吧,受了惊吓,他不但不安慰,还骂她,打她,左一句他玛的,右一句你丫的,还说成全她。
“呜呜呜呜,他不爱我了,他要打死我,呜……”
守在车外的小葛,心尖儿都颤了起来,僵硬着全身,抱起无线电,就往公路边,又挪了挪,心想,团长啊,小嫂子这么娇小玲珑,你咋就下得了手哇。
靳翰钦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暴躁的怒火一压了回去,剩下的就是后悔。
小丫头片子,果然有本事让他失去理智。
“打你,那就是因为……”因为太爱你,因为无法承受失去你,你个蠢丫头。
许韵哭的天昏地暗,那有心思去琢磨别的,趁他说半句掩半句,挣扎着就从他膝盖上爬了下来,然后半趴到一边,放声大哭。
“奶奶,奶奶,我好想您,您在哪啊,我想您,好想您。”
看着眼前的小人,哭的眼泪鼻涕一个劲的掉,靳翰钦心哆嗦了。
后悔的真想砍了自己的手。
可要他现在就拉下脸去哄,他又如同喉咙里堵着鸡蛋。
一烦燥,靳翰钦拉开车门,“砰”的一声就下了车,亲自己去前面检查还没有活口。
许韵放肆的大哭,越哭脑袋就越糊涂,而且想念奶奶的念头,如狂潮一样把她吞没。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宁十九摸着鼻子回来,发动了车,将她带回营地,才猛的发现,靳翰钦居然没上车。
他去哪了?
打了她就跑了?
就像之前那样,连句话也没有,就跑了?
“小嫂子,你怎么想起来这了。”宁十九头痛欲裂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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