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几人分别正骨的正骨,看伤的看伤,该上药的又把药给上好!
待一切弄完开了药后,已是到了丑时快天明的时侯了。
拿着还剩下的三百钱银子,李空竹撑着最后一丝气力送走了麦芽儿,跟要借住到赵大爷家的邻村大夫。
待再回来时,已是连着抬眼皮的劲儿也没有了。
扫了眼那炕上躺着之人,见他还算安静。
就道了声,“反正死不了,待明儿再给他熬药吧!”
“嗯!”男人淡淡轻嗯,将晕着之人,毫不客气的扔去了最远的炕稍。搭了条最初两人盖的铁被。
而他,则拿着褥子,直接躺在了中间,将垫褥子当被盖的搭在了身上。
李空竹看了一眼,随也懒得相理的爬进了被窝。
她实在是又累又困,身体到了极限了!
翌日。
李空竹直睡到了下响午时末,才醒转过来。
若不是肚子饿得抗起了议,她怕是还能再睡下去。
撑着起了身,发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酸疼着。抬了一下手,发现连扯被子的力气都快没了。
“嫂子,你醒了啊!”
麦芽儿从外面进来,见到她醒,很是惊喜了把。抱怨道:“俺一大早就过来了趟,见你睡着,离响午头儿时又来了一回。还以为你还在睡呢,好在总算醒过来了。”
李空竹汗颜。努力的扯着被子磨着下了炕。
后似记起什么似的,又向着炕上觑了眼。
昨儿那晕着的人呢?
麦芽儿见她下地穿鞋的腿还在打着颤,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一看嫂子就没跑过远路,你看俺,常年农活做着。昨儿晚上回来累着了,睡一觉,精神头儿又回来了。”
说着就过去扶了她,帮着她把被子给整理的叠起摆齐整了。
李空竹在一旁看得尴尬不已,赶紧抢了她拿着准备扫炕的炕帚。问着她道:“听你说来了几趟,有啥事儿不成?对了,猛子老弟的腿怎么样了。”
麦芽儿见她抢,又一把重抢了过去,“客气个啥!他好着哩,不过是拐了下腿,又没断的,纠正位就好了。我就是想着俺们无缘无故塞了个人过来,怕你忙不来,想过来帮把子忙。对了,早时赵三哥还来求了俺哩!”
“他求你?”
“啊!”麦芽儿把鞋脱了上炕,边扫炕边道:“一大早就过来了。说那人发着高热急着用药,让俺帮着熬一把子。”
“额……那人现在咋样了?”李空竹有些心虚的看着她问。
“好了吧?!俺把药熬好端给他时,看到赵三哥在给他把脉哩。”扫完炕的麦芽儿下了炕,问着李空竹道:“那啥,赵三哥儿难不成还会医?”
李空竹梗住。嘿嘿着耸了下肩,“谁知道哩。”
从主屋出来,正欲去小厨房洗漱的李空竹,见男人正立在厨屋檐角下,眼睛平视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58章 新品(1)
第58章 新品(1)
想了想,她轻脚走将过去时唤了声。“当家地!”
赵君逸转身回头看他。淡漠的脸上有一瞬闪过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虽只有一瞬,李空竹还是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独有的冷寒。
看了眼他过于苍白的脸色,暗中平复了下被他吓着的心跳,关心的问着:“你,没事吧!”
男人冷淡的扫她一眼,并未说话的向着这边走来。
李空竹以为他要站定于她面前,却不想,他只是一个错身,便向着小屋行去了。
对于他突来的冷淡,李空竹心头很是莫名的不舒服了把。
随又懒得相理的跟着去往了小屋。既人不愿理会了她的关心,那她也就不去做那好人了。本还想跟他就昨日之事道歉来的,如今看来也完全没必要了。
进去厨房拿盐漱口时,李空竹见到了昨日救回之人。这会儿他正躺在昔日他们睡觉的架子床上,脸色苍白,棱唇紧闭的模样,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不过看平静给他搭腕的赵君逸,想来应该没有大碍才是。
屋子里因着白间烧了火,又搭了炉子在燃着,显得不是太冷。
李空竹只看了眼,便端着水碗走了出去漱口净面去了。
待吃过麦芽儿留出的饭,李空竹觉着身子气力恢复了不少。便跟麦芽儿说了几句,出了院,两向着村中走去。
麦芽儿是回家,李空竹则去找了里长陈百生。
从家中仅剩的三百文里拿出了一百文,问着王氏可有旧被或是旧褥卖。
王氏看着她拿出的一串钱,眼神就闪了下。连连点头的说她儿子前年送回了两床不用的旧被,家里正好用不着,就爽快的答应卖给了她。
抱着旧被的李空竹在回来的路上时,碰到偶尔出来窜门的村中妇人。她有礼的与她们打着招呼点着头。
妇人们也都随了她客气了几句。只是待她走远后,又相继的低语了起来。
这些,李空竹并不知道。
回到家的她,将旧被和褥子拿去了小屋。
见赵君逸还在搭着那人的腕,就问了句,“伤得很重?”
男人抬眸看她。在看到她所抱着的东西后,不由得晃了下神。
半响,肃然点头,“皮外伤不过几日功夫就能见强,只内伤太过严重,怕是得费些时日。”加之昨晚受了冻,没有及时熬药去寒,体内又有寒气入体。这会儿能保住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空竹将被子放在了床尾,“要不抬他去主屋炕上躺着?躺这寒气重的,会不会加重了去?”
男人没有吭声,只松了搭腕的手,起身,弯腰的功夫,就将那人给搬离了架子床。
就在李空竹以为他要抱人去主屋时,却听他道:“铺上!”
额……愣了一瞬的李空竹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那厚褥子搭在那旧薄褥上。
待他将人放下后,又将买的厚旧被给其盖上,那床以前的铁疙瘩被便拿回了主屋,是晚上赵君逸所要用被子。
收拾妥当出来,李空竹又将下响要喝的药给熬好温在了炉子上。
见赵君逸脸色实在太过苍白,又拿了几个鸡蛋出来,放进正在烧炕的锅子温煮着。醒了面,晚上准备蒸馒头吃。
接连又是两天的雪下下来,终是在第三天放了晴。
睡在小屋的男人,也在搬回的第二天晚上醒转了过来。
虽说醒了,一天却还是有大半时间都在闭眼沉睡着。
李空竹见他那虚弱样儿,就忍不住肉疼的又拿出一百文来,买了些大骨棒跟两三斤的精瘦肉回来。
每天待他醒时,就给他煮碗肉蓉粥喂下。大骨棒熬的汤则给赵君逸补着。
这几天里,他每天除了白日不定时的给那人搭脉外,晚上也是时常起来去那小屋。
她不知道他对那人做了什么,只知道每次过后,他都会苍白着脸色坐在炕上,或是来人时在小屋打坐调息。
就比如现在,他又一脸苍白的从小屋回来了。
李空竹终是有些不忍心,看着他问,“他那伤吃药不行么?”
男人坐于炕上后,慢慢闭眼调息着体内乱冲的气体。听到她问,并未睁眼的淡道:“内伤造成亏损太多,若要吃药,灵芝人参这类大补之物自是免不的!”
意思是,得用很多银子?
想着家中仅剩的那一百个铜子。李空竹心抽抽着,脸上更是肉疼的挤作了一团。
男人睁眼看她,见她手捏绣花针举在眼前,一脸跟割了肉的痛苦状。不知怎的,眼中既有些愉悦滑过。
闭了眼,不经意的勾起一丝嘴角,某人继续着体内的气息调和。
而小屋中的男人,此时正好醒转了过来。身体里流动着的平和暖流,让他越加肯定了有人在为他调息养伤一事儿。
转动眼珠打量着身处的这间小小草屋。说实话,前天晚上他之所以会醒,完全是冷醒过来的。
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从墙外吹进的北风冻得他耳朵生疼。全身因为严重的内伤动弹不得半分,往日里一个轻松抬手的动作,在如今的他作来,却是难如登天。
正当他疼得满头大汗也要抬手的时侯,小屋的门却从外给推了开来。
立在门口的人,就算在黑夜里,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眼中的那抹令人胆颤的寒光。
“醒了?!”淡漠的声音传来。
随着走动进屋,来人将门反手一甩,便关了个结结实实。
说实话,如果不是肯定他救了自已。仅凭着他那身通体的寒意,怕是很难让人分辨他究竟是敌是友。
沙哑着粗嘎的嗓子淡嗯了声。随艰难开口道谢:“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我不过一介乡野村夫,当不得壮士二字!”来人拿了个碗出来,将小炉上的药罐取了下来,倒了药。
走将过来,坐于床头看他道:“是自已喝,还是我帮你?!”
男人愣了一下,不知怎的既记起那难喝呛人的热汤来。当时那又冲又急的汤水,呛得他差点窒息而亡。
虽没看到是谁灌的他药,可从睁眼看到的这个男人时,他心里就已然明白了过来。
☆、第59章 新品(2)
第59章 新品(2)
“我,我自已喝吧!”
来人在他话落之际,将药端于了他的嘴边。
“张嘴!”
待他真的听话张嘴之时,眼中惊鄂的闪过了一丝羞恼。
来人却不给他任何开口斥责的机会,直接将药碗对着他口,连继的灌了下去。
其间,他因着水流过急,又被呛了好些次。
待喝完药,来人便将碗洗净放进了一旁中等木盆里,抬脚就欲出屋。
见状,他急忙的唤了声,“还未请教壮士……”
“赵姓,家中排行老三!”
“赵兄!”男人嘶哑的唤了声。
来人并未吭声,算是默认了他的称呼。
见他开了门,他又道:“多谢赵兄今日出手相救。为保崔某性命,想必令赵兄损耗不少内力真气。待来日若我仆人寻来,必当厚礼相谢!”
来人眼神闪烁一下。并未相接,而是在抬脚出屋之时,说了句,“既已告知于你,我乃乡野村夫,自是不懂你所说的内力真气是什么!告辞!”
自回忆里回神的男人,看着小屋墙上大大的缝隙,禁不住冷笑的勾唇。
说什么不知内力真气。却又每每故意在他半昏半醒之际前来灌输与他,这个赵姓男人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做又欲意何为呢?
“嘎吱!”门开的声音。
男人转动眼珠看去,见是妇人走了进来。
这两天里,每每当他清醒之际,这女人就会端出一碗肉蓉粥喂与他。听她叫那赵姓男人当家地,才知两人是成了婚的夫妻。
看她手脚麻利的自锅中端出温着的肉蓉粥,近前来时,笑着道:“醒了,你今儿倒是比昨儿沉睡的时间少了一个时辰哩。”
说着,便坐在了床边放着的长条凳上。手拿勺子的舀了粥送于了他的嘴边,“啊!”
男人眯了下沉着的狭长之眼,张着嘴,任她喂着那入口即化的浓粥。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似要从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不同之处。
李空竹任他看着,淡笑的一勺一勺的喂着也不说话。
待碗底渐空之时,外面的却传来了叫门的声音。
“嫂子!俺来了哩,给俺开下门啊!”
李空竹听罢,冲着外面哎了一声,随又对着主屋方向唤了声,“当家地。芽儿来了,你帮着开下门呗。我正喂着饭哩,还有个两勺的样子!”
喊完,又转头继续笑眯了眼的看着他道:“来,继续!”
男人眼珠转动了下,完全看不出她的半点端倪。
论说话行事,俨然是一副农家妇人的形像,可论举手投足间的流露姿态,却又不似农家妇那般粗莽。
皱眉沉思间,妇人已经喂完了粥。替他擦了嘴角后,便起身开始打水清洗起碗来。
“对了!还未请教你姓甚名谁哩!”李空竹将碗洗好放进一旁的木盆里。
转身在挂在墙壁上的巾子处擦了手,“我夫家姓赵,人称赵三郎。我娘家是隔壁李家村人,也姓李。你可称呼我为李氏。若你想叫得亲近点的话,就论着你的年龄来叫吧!”
“你可有及冠?我当家地已及冠两年有余了,他与我是新婚夫妻。是以,家中没有子嗣。若你及冠不足两年的话,那么你倒是可尊称我为一声嫂子。若比我当家地大的话,就李氏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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