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酒听了他徒弟的话后,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悠悠的开口说道,“雪儿,你可能不知道啊,这异叶青兰草长于西域,西域的气候不比咱们这儿,即使是赵老爷弄来了异叶青兰草,也未必能派上用场啊!”杨如雪竟不想还有这一回事儿,赶忙问清楚缘由,“师傅,您为何会出此言!异叶青兰草不是咱们最需要的一株草药,为何师傅又说此药材派不上用场了!”
张进酒也不跟自己徒弟卖关子,随即给他徒儿解了惑,“雪儿,咱们这儿即使种下了异叶青兰草,也是常年不开花,虽说异叶青兰是一株草,可殊不知待异叶青兰开花时,方是它入药的最佳时机,只有开了花的异叶青兰草才能极致的发挥其药性,治好咱们这儿患上瘟疫的百姓啊!”
“师傅,那这要如何是好!且不说这异叶青兰草开不开花了,就是将其弄到手也是件棘手之事,如此一来,染上瘟疫的百姓哪儿还有生还的希望啊!”杨如雪焦急难耐了起来,想问问她师傅有没有应付的法子,张进酒见他徒儿如此着急,随即开口安慰道,“雪儿莫慌,方才为师给你写下的那些草药叫你采回来也是此意,那些草药跟异叶青兰草混用,或许能与开花时的异叶青兰草药性相同,眼下也就拜托雪儿跟童心务必要把那些草药找到,给师傅带回来!”
杨如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他师傅说的话。杨如雪拿些带有药名的白纸走去了自家小妹跟前,将自己师傅说的话告诉了杨童心,“童心,咱们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要找来异叶青兰草,这事儿师傅已经交由赵家大宅中的赵老爷去办了,可异叶青兰草需得开花时才能入药治病,师傅怕赵老爷找来的异叶青兰草派不上用场,特地叫咱们把这些药材备齐,待它们与异叶青兰草混用,就不用考虑异叶青兰开不开花的事了!”
杨如雪说完那话,随即给自家小妹介绍起了师傅写给她们的草药。杨如雪讲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她师傅写下的草药长相如何,大都长于何处介绍清楚,可杨童心还是担心自己会把那些药材搞错。
“雪儿姐,你一下子给小妹讲那么多,小妹也记不住,不知姐姐这儿有没有记载那些草药的医书,医书上或许记载了草药的样子,童心看过那些草药的模样后,差不多就能记在心里了!”本还打算继续滔滔不绝下去的杨如雪见自家小妹为难住了,这才收住口。“童心,你说的也是,雪儿姐这就给你找找看,让你熟悉,熟悉师傅要找的草药是何模样!”
杨如雪从自家小妹跟前离开,拿来几本厚重的书卷,仔细的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杨如雪的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有了,童心,你快过来,雪儿姐找到了,这本古书上刚好记载了师傅所说那些草药的模样,到我这儿,姐姐教你认一认!”杨童心在一旁,摆弄着自家娘亲刚送来的草药,听见自家姐姐的叫喊,闻声走了过去。
待杨童心走到自家姐姐跟前,杨如雪连忙把自己找到的草药指给杨童心看,“童心,你瞧这儿,这个是角茴香,还有这儿,这个是金钱草。”杨如雪手指头往哪儿指,杨童心的目光就往哪儿看,姐妹俩辨识了会儿,总归是让杨童心记了下来。
“雪儿姐,童心都记住了,姐姐放心好了,咱们这次定会把张先生要的草药带回来的!”杨童心信誓旦旦的跟自家姐姐保证着。杨如雪晓得自家小妹机灵聪明,能记住那些草药的名字,根本不在话下。“童心,雪儿姐相信你,我跟娘亲带回来的药材怕是还没放妥当,你跟姐姐一块过去收拾收拾吧!”杨童心现下可是一个好帮手,自当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恩,童心这就跟姐姐过去。”姐妹二人轻着脚步越过众多病人,把药材搬去了最里头。
周莲香赶回仁济堂后,竟不想自己听见了屋子里有谈话声传出,不由的走去药铺里屋,往屋里瞅了后,才知道是前些天见过的官爷。衙差头目跟自己兄弟不久前来到了仁济堂,瞅见药铺前堂没人,便开口寻声问了一句,躺在药铺里屋的杨冬尽听见有人到药铺来了,细细问上几句才知道,是官爷来了此处,杨冬尽晓得自己行动不便,随即让官爷走去了里屋。
周莲香以为官爷到此是有啥要紧儿事,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官爷,不知官爷来此所谓何事!是不是与那屋棚一事有关!”衙差头目看着周莲香绷紧了神经,连忙笑了道,“大婶多虑了,我跟兄弟来到此处,并无什么公务事,就是来瞅瞅冬尽大兄弟怎么样了,顺便来此告知大家一声,县太爷已经严查了腐木倒塌一事,你们定是不知道,此事牵出了一桩大案件!原来是因着师爷间接导致了此事的发生。师爷擅自拿走衙门里的官银,贪了好些银子,才叫送木材之人起了歪心思,偷工减料,最终酿成此番儿大祸,连累了冬尽大兄弟!”
原本松了一口气儿的周莲香,一听到衙差头目说的半句话后,沉到肚子里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官爷,你说什么!这事儿竟与师爷扯上了关系,师爷不是常年待在县太爷身边做事的!况且他还是个秀才,怎的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儿呢!”周莲香为此大吃一惊。周莲香知道师爷不是同村人,而是另一个村中的小兄弟。镇上几个村庄中,能考上秀才的人可不多,这要是哪家出了个秀才,家家都去报喜,可不盼望着这家考上秀才的人能再往上升,日后要是做了大官,可不就能照顾到自己了。为此,周围的邻里都去巴结考上秀才的这家人。
但这仕途之路哪儿有顺顺当当的,要往下走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脚印就能走风顺的。师爷虽是考上了秀才,但家中无多余的钱财继续供他念书,所以师爷就放弃了日后做大官的机会。大都人听了此事后,都觉得万般可惜,纷纷为之叹惋,周莲香多多少少从这些人当中听了些师爷的家事,也从中得了些教训,晓得没有银子万不能叫自家儿子去走读书这条路。
好在自家闺女,儿子都出息,小饭馆,药铺里都能赚来银子,再加上寻日里大家伙都很节俭,没人大手大脚的花钱,为此周莲香给自家二儿子存了不少银两,才叫老二读书致仕,来光宗耀祖!
衙差头目见着跟前大婶一脸儿的错愕,随即开口接着道,“大婶,这人之念可善可恶,稍有不慎,可就会叫坏东西迷惑住了心神,师爷啊,就是这不慎中的一人!”周莲香听了衙差头目的话后,不由的问道,“此话怎讲!”衙差头目顿了一下后,便同周莲香道出了缘由,
“大婶有所不知,师爷他呀,根本不甘愿只做一名衙门中的小小师爷,无阶无品,受人闲语,怕是师爷受不住外头人说的风言风语,才起了一时歹念,擅自拿去了衙门里头的官银。这要是尝到了甜头,谁还愿意转过身来受着苦呢,自此后,师爷便一发不可收拾,得了空子,就贪走衙门中的官银。不过,再怎么百密无一疏,还是叫县太爷误打正着给遇上了,借由送木材之人的手,揪出了衙门中的大祸害!”衙差头目晓得杨冬尽一家人不是坏人,一字一句的跟周莲香,杨冬尽说起了不久前衙门里发生的事情。
周莲香听完后,紧皱的眉头还未舒展开,摇了摇头惋惜道,“哎!师爷本是一个不坏的人,怎的就会如此糊涂了呢!”衙差头目知道跟前的大婶心善,才发出此番儿感叹,不过,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也无法改变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又遇新变故
周莲香感叹了后,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做呢,随即对面前的衙差开口道,“官爷,有劳你们特地来药铺一趟,看我们家冬尽,现下也快到晌午了,不如几位官爷留下来吃个晌午饭把,大婶这儿也没啥好招待各位的,粗茶淡饭,各位官爷莫要嫌弃才是!”
衙差头目听了周莲香的话后,连忙客气了起来,“大婶说的哪里话,上回搭屋棚时还多亏大婶送的那顿饭给兄弟们吃,不然的话,兄弟们哪儿有动力快速将屋棚子搭成呢!我们兄弟今日来此,主要就是看望冬尽大兄弟的,好在冬尽大兄弟恢复的不错,没啥大碍了,眼下既是快到了晌午,我们兄弟几人也该回去了,大婶的好意,兄弟们心领了!”周莲香见几位官爷态度明确,就没再多做挽留,送走了几位官爷后,才同自家儿子说上话。
“冬尽啊,现下你妹妹那儿出了件棘手的事情,急需人手,娘亲晌午后还得再去一趟屋棚处,你就安心在药铺中好好养伤,可别随意下地让娘亲担心了去!”周莲香不放心自家儿子一人待在药铺,可屋棚子里的俩闺女要去后山上采药,众多病人都让张先生照看,他一个人定是应付不过来,于是周莲香打算晌午后,去张先生那里帮帮忙,待俩闺女回来后,她再离开。杨冬尽听了自家娘亲的话后,担心是什么大事,连忙慢慢坐起身,开口询问道,
“娘啊,雪儿那里出了什么事,莫不是屋棚中的病人又出什么乱子了!”周莲香见杨冬尽如此着急,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示意儿子先躺下,杨冬尽照做了后,周莲香才答道,“儿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屋棚处的药材不够用了,雪儿跟童心要到后山上采药,娘亲担心张先生忙活不过来,便想着要去屋棚子里待一下午,给张先生打理些细小琐事!”杨冬尽听此后,这才稍稍松出一口气儿,“娘啊,采药一事让俩妹妹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童心年岁不大,也没啥采药经验,她去了可别拖后腿!”周莲香知道自家儿子担心什么,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身后传来一句气鼓鼓的声音,“大哥,你说什么呢!童心哪儿会给别人拖后退了,大哥休要乱说!”
周莲香跟杨冬尽听了杨童心的话后,连忙转头往里屋房门处看了过去,杨冬尽倒是反应的快,连忙给自家小妹道了谦,“童心啊,大哥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巧的,让你听了去!嘿嘿!”说完那话,杨冬尽傻傻的笑了笑,掩饰着自己有些无措的神情。周莲香见自家儿子问了话,不由的也开口问了问,“是呀,童心,你怎么过来了!雪儿那里不忙活了么!”
杨童心也是明白自家大哥并无恶意,便不在计较方才她大哥说出的话来。杨童心见自家娘亲好奇自己为何会来此,便同周莲香道明了缘由,“娘啊,雪儿姐那处暂时没啥事情要做,童心也是趁着这个空档儿过来看看大哥,给娘亲搭把手儿准备晌午饭,以便下午能早些出发到后山上采药去。”周莲香听过自家小闺女的话后,连忙醒悟了过来,“坏了,娘亲还没开始做饭呢,童心来的正好,现下就跟娘亲一起过去吧,把晌午饭做上!”周莲香光顾着说话了,差点儿忘了正经事。
意识到那儿后,杨童心便跟自家娘亲走出了里屋,准备着晌午饭去了。杨冬尽是个好动的主儿,这一天天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实在让他憋屈的慌,他见家里人都走了出去,心里头痒痒,想要下床走动走动,谁知,刚把脚丫子伸到地上的时候,就见自家娘亲折了回来。被抓个正着的杨冬尽面色尴尬,不由的动手挠了挠头,“娘,娘啊,您怎么又过来了!”周莲香可没在意自家儿子问出来的话,见杨冬尽下了床,惶恐至极的开了口,
“冬尽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下地走动了呢!娘亲不是叫你好生搁床上躺着的么!赶紧躺回去!”周莲香可不想自家大儿子在把身上的伤口弄深了去,小心翼翼的扶着杨冬尽躺回了床上。杨冬尽深知,自己已经没啥事了,不用自家娘亲这么小心的伺候着,随即对周莲香说道,“娘啊,儿子不是小娃子了,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整日里躺在床上着实浑身难受,总想下床走动走动,娘亲不必过分担心,儿子自有分寸的!”
周莲香根本听不进去自家儿子说的这些话,给杨冬尽掖好被角,责怪道,“冬尽啊,这再怎么难受也得忍下去,娘亲还不都是为你好,待你身上的伤好了,怎么走,怎么动,娘亲都不过问,现下啊什么都不要说,就给娘在床上老实待着,再叫娘亲发现你下地了来,娘就在天天守在你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周莲香给杨冬尽施了威,逼着杨冬尽答应自己方才所说。杨冬尽拧不过,只好向自家娘亲妥协下了。
周莲香此番儿进来,是来拿着里屋拐角处的米粮,岂料看见自家儿子走下了地,这可让她吓了一跳,好在自己发现及时,否则若是真弄出什么乱子来,可就晚了!周莲香拿出米粮后,又跟自家大儿子嘱咐了一番儿,唠唠叨叨上了半晌后,才从里屋离开。
有了小帮手帮忙做饭,可是省劲儿多了,周莲香跟杨童心一前一后,有条不紊的忙活着,没用多少功夫就把饭菜做了出来。杨童心闻着飘香的饭菜,直咽口水,周莲香看着自家闺女嘴馋的模样,不由打趣了起来,“童心啊,你瞧瞧雪儿,跟冬尽他们,都没像你这般嘴馋过,万一人牙子,不怀好意的歹人拿出一桌饭菜出来,吸引你,那闺女还不是直接上了人家的当,跟人走了!”
杨童心听见自家娘亲的话后,鼓起小腮帮子回答道,“娘亲说的哪里话,童心在怎么贪吃,也不会上了坏人的当,童心只认自家亲人做的饭,也只有娘亲做的饭能吸引住童心!”杨童心话外之意,还是把自家娘亲做饭的手艺夸赞了一番儿,周莲香听了,心里高兴,笑的合不拢了嘴。
母女二人还在说话谈笑着,殊不知,药铺门外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一个人,这人进了药铺后,皱着眉头,看见到了周莲香跟杨童心,即刻开了口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雪儿姑娘那里出了事,周大婶,跟杨小妹快些过去帮忙吧!”方才还在谈笑逗趣儿的俩人,听过面前人着急说出口的话后,连忙变了个脸色,傻了眼的问道,“怎,怎么了这是!雪儿那儿怎么了!我刚从屋棚子处离开没多久,怎么就会出事了!”跑过来的人看见周莲香跟杨童心神情呆滞,一脸儿迷惑,也是万般着急,“哎呀,没时间解释了,两位还是赶紧随我去雪儿姑娘那儿帮忙吧!”
周莲香跟杨童心忽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二话不说的跟面前的人跑出了药铺。在去往杨如雪那儿的路上,来之人跟周莲香解释了起来,“大婶,您不知道,就在杨小妹离开后没多久,屋棚里的病人身上全都起了红疹子,额间的烧也愈加滚烫,这可吓坏了众人,从张先生口中得知,是患上瘟疫的病人病况又加重了,雪儿姑娘要我去药铺喊着大婶跟杨小妹,快速去屋棚子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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