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骄阳挑眉,看了林娜一眼,希文和林娜住在一起她当然知道,不过看到希文就像一个下班回家的丈夫时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个曾经放荡不羁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越来越像一只眷顾鸟巢里待产的母鹰的雄鹰了,可能他意识到了,但他已经乐此不彼。
林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只是带着淡淡的笑,说:“我们在给儿子取名。”
希文看了眼盛骄阳,转而看着林娜,“那取好了吗?”
“想了一个,”林娜看向他另一只手中提着的袋子,“买了什么?”
“水果和蔬菜,你等会,我去洗一些来。”
看着希文走向厨房,盛骄阳惊讶地微张嘴唇,眼眸转向林娜,压低声音说:“我说我怎么没看到保姆,该不会这些天都是他在照顾你吧?”
林娜朝她笑,默认了。
盛骄阳眼里带着惊叹,“美妞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事情恐怕连我家沈先生也做不到。”
像他们这种生来就是劳碌别人的命,哪里会连这种繁琐的家务事也事事躬亲,所以看到希文那样养尊处优的人竟然进厨房给美妞洗水果……啧啧!
“晚上跟你说。”林娜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盛骄阳会意地点头,她现在特别的好奇,不知道美妞这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把一个习惯了高居神坛的人拉下凡间。
当希文端着果盘走来,果盘上盛放着被洗的水灵灵的看起来特别有食欲的水果时,盛骄阳心里的惊讶已经积累到了一个顶点。
希文将果盘放在了离姐妹俩最近的地方,然后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叠起来的腿上,姿态悠闲地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不动声色地在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徘徊,最后落在了林娜的肚子上,那个原本属于他的领地已然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占据了,他微微眯了下眼。
“徐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沈先生知不知道?”他像是不禁意地问。
“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外面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吗?我可不像某人,做事情前会不过问别人的意见,我出行前可是和我家沈先生打过招呼的。”盛骄阳微微抬起下巴,打她知道这个希文做了些什么事以来,她对这人的好感度一直在零以下浮动。
希文轻笑了声,“徐小姐说的某人是我么?”
盛骄阳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声,“这可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你就是靠这伶牙俐齿俘获沈先生的心?”希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似笑非笑。
“希文先生这话就大错特错了,能俘获真心的没有别的,唯有以心换心。呵,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盛骄阳弯下腰贴近林娜的肚子,故意说道:“儿子,都说儿子比较像妈,你以后肯定会是个专情的好男孩。”
希文顿时觉得自己的眉心在抽动。
林娜噗哧笑出了声,刚刚看到两人斗嘴的画面着实有趣,让她忍不住想到了以前乔治总是喜欢各种和娇娇拌嘴却每次都说不赢的场景。
乔治……
林娜的笑忽地又消失了。
希文看到她的神色变化,显然是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人,他眸色暗了暗,转移了话题说道:“刚才不是说已经想到了一个名字么,叫什么?”
林娜回过神,“斯威特。”
盛骄阳眨了下眼,忍不住看向林娜,用眼神询问她,你确定?
斯威特的谐音和小甜甜的英文单词很像,以后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由来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
希文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不疑有他,只是说:“你喜欢的话那就叫这个名字。”
“我当然喜欢。”林娜转头看盛骄阳,眼里带笑地说:“我等着你的小壮壮。”
“……”o(╯□╰)o
第三卷我家醋缸打翻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夜谈
关于林娜是怎么做到让希文放下身段像个普通男人那样照顾她的,晚上一同睡觉的时候,林娜就和盛骄阳细细地说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之前因为时差以及各种原因,她们总不能好好聊天,在电话里也只是短暂地说上一会儿,有时旁边还有人,就更不能谈论一些不想叫别人知道的事情了。
林娜的事还得从她和希文做的约定说起。
经历那么多事情,林娜也不是以前的林娜了,而且和希文接触了那么久,她已经知道希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和他硬碰硬根本就没用,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从不讲究伦理道德的混账男人,你强硬地反抗,他只会更来劲。
所以她换了个方法。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那她就反其道而行,跟希文做了一个以宝宝出生时间为期的约定。
而她为了应对接下来相处的煎熬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在盛骄阳哪里待的那阵子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在旁侧静静地看着盛骄阳忙碌,她心里的浮躁也一点一点沉淀下来。
她会想到娇娇曾经都能在那样一个家里呆了两年却仍然活得那么阳光积极,那个时候的娇娇才十岁不到的人,和娇娇认识后也从没有听她抱怨过生活的磨难,她都已经是成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做得像娇娇那样。
那阵子她时常想,如果娇娇面临这样的处境会怎样做,那绝对不会是怨天尤人,也不会是自暴自弃,娇娇可是个喜欢主动权的人。
冷静下来后她发现,她并不是没有机会翻盘,虽然她处在弱势,但她并不是毫无凭仗,希文喜欢她就是她最大的凭仗。
这个让她觉得有点嘲讽,但的确是她目前唯一能利用上的。
于是她没有再对希文的靠近和亲昵举止表示抗拒,刚开始希文也是叫了保姆来照顾她起居生活,她就有意无意表现出很不喜欢的态度,然后就只有了会定时出现打扫卫生的钟点工。
她就用着这种有意无意去改变希文对她的态度,让他自己去学着一点一点改变,学着像个普通男人那样做一些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刚开始他下厨做的吃的真心难吃,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都吃下去了,反而去外面餐厅用餐时只吃了一点,以至于她要半夜爬起来进厨房找吃的。
她从来没有去要求或者请求希文为她做这些,她不过就是在他做这些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点点高兴。
刚开始希文还没有下过厨房的时候,她因为在外头吃得少,晚上自然就饿了。不过她并不会叫醒希文,而是自己去厨房,翻腾着冰箱和橱柜。
以希文的警惕,早在她下床的时候就醒来了,见她去的不是洗手间而是出了房门,他当然会好奇地跟上,看到她不知从哪个地方翻出了一包方便面竟然也不泡不煮,直接就生啃面饼,明明眉头都皱紧了,却还是一点点地啃着。
“你在做什么?”希文当时也皱起了眉头,他显然不能理解他看到的林娜的这个举动。
林娜顿了一下,头也不转地回了三个字:“我饿了。”
希文上前抢走她手上的面饼丢进垃圾桶,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叫人去买吃的。”
“外面的我吃不下。”林娜很平静地说道。
“那你就在这里干吃那种毫无营养的东西?”希文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里是带着怒意的。
林娜沉默着。
希文转身看她,见她只是垂着眼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他深吸了口气,松开手就进厨房了。
林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翻冰箱和橱柜,看得出他是真的没有亲自下过厨,连盐和糖都得放嘴里尝了才分得清,橱柜里的那些作料都被他翻出来研究了一下。
最后煮了一碗在最上面铺了一个鸡蛋的面。
面煮得很难吃,她吃的时候面上什么也没有表露,默默地全吃光了,不过这一点也足够让希文满足了,毕竟她在外面高级餐厅吃也只吃了那么一两口,却能把他第一次下厨做的面都吃光。
第二天希文带着林娜逛的就不再是什么高端场所,而是超市和菜市场,买了一堆菜回来就开始折腾开了。
这一切都在林娜的计划里,唯一超出计划的是,这么多天下来希文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厌倦,还乐此不彼。
不过她并不急,生来就不平凡的人可能一时因为新鲜劲能做这些琐碎平凡的事情,但总会厌倦的一天,而且这时间肯定不会很长。
在她暗自谋划的时候,希文自然也是有所图谋,不然不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他们是坐在围棋两边的对手,彼此都想把对方的棋子围住吃掉。
希文看似是凶猛进攻的那方,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棋子正在一点一点被吞噬。从战略上来讲,林娜的这种方式叫做以柔克刚。
“美妞,你这样做看起来是没问题,但你也说了,希文一直没有表现出厌烦做这些事情,说明你的计划存在了偏差,这种偏差正是取决于你对于他的了解程度。”听完林娜说的,盛骄阳思忖道。
“你觉得他能做到一辈子吗?”林娜转头看着盛骄阳。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一辈子,但目前看来他并没有疲倦。”
“有一样你喜欢的东西,在你还没有得到之前,你都会特别感兴趣,为之付出很多努力都在所不惜,可你能保证得到了之后还能始终如一的喜欢吗?就比如你,你之前那么喜欢林衍,可你现在呢?”
“这不一样,我可不是在得到他之后才不喜欢他的。美妞,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就能确定这么多天的相处,你对希文的抗拒还像之前那样坚定吗?”
林娜沉默了。
人是感性生物,你可能之前恨一个人恨到骨子里,但也可能因为对方带给你的瞬间感动而消除一切仇恨。
盛骄阳伸手握着林娜的手,注视着她,很认真地说:“美妞,我们自己的世界中心不能是别人,只能是我们自己,这样我们才能不被任何事情左右我们的生活。”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能跟你说的不过是一个从我的性格和思路去延伸开的想法。”盛骄阳说道。
“虽然你没有经历过,但我相信你就算面临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
盛骄阳看着林娜,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才说:“在我的人生里,我会因为感情的事悲伤喜悦,或者犹豫,但仅此而已,我不会让它成为我的唯一,我们活着的意义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就是你当初在周围全是骂你欺负你的人的处境里挺过来的原因吗?”林娜轻声问。
盛骄阳怔住,她没有料到林娜会这么问。
当初……
“我当时也很难受,谁会喜欢被欺负被冤枉被指着鼻子骂,除非是变态的受虐狂。”
盛骄阳笑了声,“你知道吗?当你身处在一片黑暗中,你会害怕会恐惧,可当这一片黑暗里多了一缕光,你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那里,你会想要去探寻这道光的光源,从而降低或忘却了对黑暗的恐惧。”
“我也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过,哭到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我想到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死了只会让讨厌我的人开心,所以我就给外公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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