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萧思尔的拒绝非常的干脆,倒是让**伸过来的手不知该如何动作,只得悻悻缩了回去。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衣裳……?”**瞧着萧思尔只着了一件润湿单衣在灶台旁,又瞧见先前媚儿也是一身的水渍,大概还是知道,这两人该是撞在一起发生了一些什么的,而这时候没甚话说的***只得捡了这个来问。
“意外”萧思尔头也没抬切了一把葱花。
“不会是媚儿无礼唐突了姑娘吧?她那性子历来没个规矩,若是得罪了姑娘,还请您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才是啊!”
不管谁对谁错,现下里为了不让萧思尔不痛快,**只能将所有过错都往自家人身上来揽了,当然就她来看,媚儿那性子多半是做不出什么好事来的。
“自然”萧思尔应了一声,随后放下手上的刀,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看向**道:“毕竟今后或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要呆在这院子里的,届时还望妈妈照看一二才是。”
从**对自己的态度里,萧思尔原本悬着的心大体放了下来,不管怎样,至少这时候她虽出不得这卿香苑去,可这**一不敢逼着她去接客,真将她当成这院子里姑娘。
若是那样,她估摸着弄个鱼死网破也要弄出一定的动静叫那杨广吃不了兜着走的!
萧思尔这边心头发着什么狠那**嬷嬷是不会知道的,可她却在听到萧思尔说了那一句‘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长?还有没有一个说法了啊喂!
一碗平菇面下肚,萧思尔酒足饭饱又问**嬷嬷要了一些零嘴施施然回了自家的屋子去。回去的途中,她不由得想着,其实这样的日子,好像也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每日里瞧见杨广那一张死人脸,她也乐的心情舒畅!
第62章:心动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杨广倚在窗边矮榻上看书,只见着屋内烛光一闪他座前便是跪了一人来。他放下手上的书抬头去看他,那人便是接着道:“口中含毒。”
“竟不是普通的刺客。”杨广眸色微寒,继续拾起了书来看。
“殿下,四公主来了。”就在这时候文曲闪身进了屋子来,在瞧见地上的巨门时,他微微有些吃惊,他分明从头到尾都守在屋子外,却不晓得巨门是何时进来的,看来他的功夫又进益了不少呢!
“去贪狼那里领罚吧。”杨广瞥了巨门一眼,没想到堂堂北斗的巨门竟是连两个刺客都抓不住,实在有辱名声。
“是”随着那一声应和,转眼的功夫巨门便是消失在了屋子里。
不多时杨广房门口便是娉娉婷婷走进了一人来,听到脚步声,杨广抬头去看,颇有些惊喜的放下手上的书卷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来人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见杨广迎着她走了过来,赧然的立在了门口低声道:“知道你看书看的晚,所以做了些银耳羹给你送过来。”
伸手接过萧绮梦带来的食盒杨广温和的笑道,“这种事情交给丫头送过来就是了,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萧绮梦耳根发红,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你身子骨还未痊愈,这外头更深露重,着了寒气可不好。”杨广语带关切,衬着那温雅俊逸的容颜,只叫萧绮梦听得心头小鹿乱窜,头垂的更低了。
杨广瞧着她的头顶,温和关切的眸色之下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与讥讽。
“过一阵子我要回并州,你……可愿意同我一起?”杨广已然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所以稍顿之后他有些忐忑的开口道。
“啊……”萧绮梦稍微有些吃惊,抬头看了杨广后又仓促的低了头去,可那眸子里的欣喜却一点也掩饰不了。
她熬了十六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让萧皇室接纳了她,纵使她的命运是踏上和亲之路,那也总比嫁给老乡绅做个继室来的强!
分明都同是萧家的儿女,可为何她就要生活在那穷乡僻壤,为生活奔波劳累,而她的姐妹兄弟们却能锦衣玉食佣人无数?
分明都是一样的公主,可为何她就必须要嫁给别人做继室?而她的姐妹们却能独得王孙将相的青睐享尽一世的荣华与富贵?难道就只是因着她生在了不祥的二月?她怎能甘心?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杨广见萧绮梦不答便是明知故问了一句。
“没、没有……”萧绮梦娇怯的应诺。
她费尽心机嫁给杨广,可不是为了在这别苑之中待上一辈子的。
若不是先前出嫁的时候遇上劫匪,致使她受伤昏迷了许久,而隋皇室担心这番联姻被人破坏,所以让人代替她与杨广拜了天地,而今她已然是那晋王府的王妃娘娘,哪里还用的着什么替身?
对此她心头虽有所不甘,但好歹杨广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些日子以来,但凡他有时间,便是到了这处来看望照顾自己。
杨广不仅生的俊美非常,还是个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的人,且那性格温柔之中又不乏决断之力,是以只瞧了这几点,这杨广都是这世间少有的良人。
更遑论他还是这隋皇室得宠的二皇子,天下的晋王殿下,这庄庄件件的比对,便是由不得她不动心。
“你我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只因小人作祟才不得不委屈你在此,不过现而今伤害你的人都已被正法,你也不必再担惊受怕了。”杨广安慰似的给萧绮梦说了一句。
“嗯”萧绮梦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只垂下的眸子里忽地闪了一闪。
她就知道萧绮伊不会那样容易放弃,她从小到大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可她却不能嫁给她最想嫁的杨家二公子,反而便宜了她,所以她肯定是不能够甘心的,只是萧绮梦也没想到,这萧绮伊竟然会买人来对她行凶。
她不过是使了点小手段叫人在她的八字上头做了点手脚,是以她便是错过了与杨广的姻缘,虽然她在瞧着杨广画像的那一刻就嚷着非君不嫁,可最终还是将这一份好事落在了她身上。
所以她的不甘心便是换来了二十多人的劫杀队伍,只可惜天不亡她,就在她的送亲队伍被冲杀的七零八落险些命丧黄泉的时候,恍惚间她瞧见了一个惊若天人般的身影。
他骑着高壮的战马,如同书中的英雄,在混乱惊骇的人群当中为她杀开了一条血路……
萧绮梦那一颗被世事磨练的冰冷异常的心,似乎就是在那一刻裂开了一道惊艳的口子,炫目的光彩几乎湮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血色纷飞之中,她瞧见杨广惊骇痛苦的眼神,那眼神便随着她眼前的黑暗一同烙印进了她的心头。
“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知是否因着自己已经知道萧绮梦的所作所为,因此再看到她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时,总觉着心中作呕,只是他收敛的极好并未让她觉出罢了。
他晓得上一世里她在出嫁途中遇到了劫杀,原本他以为那只是一窝山匪见财起意,可多年后水落石出,杨广才晓得这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阴谋。而这一场阴谋早已预示了萧绮梦种植于骨子里的,那可恶的背叛根性。
想必就是那一次,李渊将她救出了自作孽的牢笼,免了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她才能将他背叛的那样彻底,纵使他护了她半世的安宁。
这一世那场劫杀依旧,不过叫他动了一点手脚,原本可安然无恙嫁给他的萧绮梦受了重伤,且多年前那个消失的萧思尔又重新出现了,是以权衡之下他逼迫萧思尔同他成了亲,毕竟在他来看萧思尔那愚蠢至极的女人,是比别人好控制一些的,可事实证明……
想到此处,杨广只恨的牙根发痒,不晓得此时她被留在那里,可有真心的反省没有?……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好。”萧绮梦推辞,可那语气里的羞赧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欲拒还休。
“走吧”不由分说,杨广温温和和的取过琉璃灯盏,率先走了出去。萧绮梦垂着头,唇角掩饰不住的往上抿了一下。
第64章:后院
“……这里稍微平和一些。”两层的彩梁花楼上挂着玲珑的荷花灯,灯笼上描着嬉戏的锦鲤,随着清风拂过那锦鲤活灵活现,似是要跃出那纸面一样。
叮铃铃的风铃响动中一个颇为认真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一阵低缓却又不失情感的歌声穿过层层的窗户门槛落进了白雪的耳中,她放下手上的玉箫,侧耳细细的听着。
这调子却也是独特,她还真是从未听过,但又说不出的好听,尤其是那个人唱出来的时候,实在别致,字字句句之间的快意恩仇,潇洒如斯的江湖情缘。
“在听什么?”不多时,一个稍显慵懒的声音传进了她耳中。
“那个女子唱的歌,你可曾听过?”白雪看向秦姝,原本冰霜般的面容稍稍柔和了一些。
“方才梦中听了一些,原以为是仙音的……”秦姝轻笑了说道,她本是刚刚起床来,是以并未梳妆,满头的青丝衬着那还未褪尽的慵懒,竟是显出了另一番动人心魄的美好来。
“……”
白雪拾起一旁的长箫,方才她已将那曲子从前到后的听了几遍,只因着秦姝还在休息所以她才迟迟未将之吹奏出来,不过现下倒是没什么顾虑了,而秦姝显然是早就习惯了白雪的这番举动,寻着软榻的大迎枕便是惫懒的靠了过去。
两息之后先是不远处传来铮铮的琴声,几个音节拉开了一席快意恩仇的画卷,随后悠悠的箫声介入,一气呵成毫不唐突也毫无违和,仿佛这一切正应如此才好。
一曲终了,可那余音仿若绕着悬梁半响都未退去,萧思尔从怔愣当中回过神来,抬腿便是朝着门外而去,小莲也是沉浸在刚刚那一只悠长的曲子半晌未回过神来,这时候被萧思尔的动作一惊,急急忙忙也是跟着她跑了出去。
“那箫声,我知道,应该还是雪儿姐姐的!她的房间在这边!”小莲落下萧思尔两步,追至门口的时候大声朝她说了一句。萧思尔抬起一脚匆忙收回来,小莲咧嘴一笑,带着她往雪儿的房间跑了去。
萧思尔心头噗通噗通的跳着,方才她正教小莲唱周董那一首‘红尘客栈’,可是就在两人弹唱之中,忽地加入了一段箫声,那箫声高高低低,竟是与她们配合的极好,一时间她竟是沉了进去。
可等到那一曲终了,她才忽然回过神来,话说这可是她二十一世纪的曲子来着,这里的古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除非那人也是同她一样来自……!!
“雪儿姐姐很少吹箫,不过听说她会的十八般乐器当中,箫声是最好的……”小莲在一旁给萧思尔解释。
萧思尔心不在焉的听了一耳朵,心头依旧回荡着那个让她心绪难平的想法,如果、如果雪儿和她一样是来自异时空,那是不是就能证明,除了那一面铜镜,她其实是还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回去的?!!
卿香苑分了前院和后院,前院就是院子里普通姑娘的住处和营生的地方,而后院的话就只是卿香苑的几个头牌姑娘居住生活的地方。
而这里的占地与前院相比,只比前院小了一点,两层楼的布局,二楼住人,每人除了有一间卧房以外,还配着一间琴房,书房与花房。一楼的话就是各人的舞室与茶室,但凡有客人上门,便是先在楼下的茶室相迎叙话。
如今这后院只住了卿香苑三位头牌姑娘,第一人是秦姝,卿香苑名符其实的头牌姑娘,不仅容貌美丽,气质出尘,更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不过她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见,什么样的人都接的。说白了也是那些个无权,无钱的人所不能企及的。
而另一人便是清倌儿的白雪,她气质冷冰入骨,有一张不是冰雪胜似冰雪的脸庞,不仅精通各种乐器,还有与之容貌气质不符的一把,多情又婉转的嗓音,只叫人听了她的曲子,便是能够不思茶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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