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得到了想得到的说法,但是此刻,薛蓉心中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自己女儿被这样无视,薛蓉不开心。心里又想,不过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老光棍而已,得意什么。
薛蓉心里巨石落地,此刻算是轻松不少。再见女儿打电话来,也不再拒接。
那头,安木杨终于等到妈妈接电话了,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非常生气。因为太过委屈,觉得妈妈这件事情做得过分,她都哭了,眼泪顺着白腻的皮肤往下流,她委屈地紧紧咬住下唇。
“妈你干什么要这么做!”一旦情绪找到个发泄的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歇斯底里。
薛蓉怕女儿哭坏身子,忙安慰说:“别哭别哭,木杨,都是妈妈不好。木杨,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你先别哭好吗?”
“你见到他了?”安木杨抬手抹眼泪,语气好了些。
“见到了,人刚刚才走。”薛蓉叹了口气,“这长相跟气度,自然是没得说的。但是就是家世不行,就不拿他跟霍江城比了,但凡他要是能有齐家那样的家世,妈妈也是答应你的。刚人也说了,对你是只当朋友,没那种儿女情长的意思。所以,木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薛蓉不敢将陆从安刚刚的态度说给女儿听,也是怕女儿听后接受不了。
安木杨却闭着眼睛哭得更厉害,只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才好?好,既然如此,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我不想活了。”说罢,安木杨挂断了电话。
这边,薛蓉吓得半死,连忙将电话也别墅打去。
叶雪接的,听说木杨要寻死觅活,她也是吓得立即跑楼上去。敲门没人答话,门从里面反锁了,叶雪着急地说:“不行,木杨将门反锁了,我……我打不开。”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薛蓉一屁股跌坐下去,一时间六神无主,彻底慌了。
叶雪说:“这样吧,我先挂了,给锁匠打电话。我这边,也会尝试再跟木杨沟通。你也别着急,现在买机票,赶紧先回来吧。”
“好好,谢……谢谢你。”薛蓉匆匆挂了电话,起身往外面跑。
安舒童正往回走,看到薛蓉莽莽撞撞的,忙问:“怎么了?”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又问,“陆先生走了?”
看到安舒童,薛蓉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立即抓住她手说:“舒童,木杨刚刚说她不想活了。我打电话让叶雪去敲她门,她也不开,叶雪说她将门从里面反锁了。你说木杨会不会真的想不开?我现在该怎么办。”
安舒童安抚了两句,电话给安木杨打去。连续打了三四遍,电话是通的,但是那头却一直都没人接听。
“她不接电话。”安舒童也有些着急起来,望了眼薛蓉,不由得一股子怒火直往上蹿,“二婶,不是我说你,你做事前,能不能别那么冲动?你顾着自己想的,为了达到目的,别的什么都不顾。我知道,你怕木杨跟陆先生在一起,就是嫌弃陆先生穷、嫌弃他没有家世没有背景。”
“你明明知道木杨自尊心强,她在陆从安跟前,本来就够自卑的了,你为什么还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薛蓉瞪大眼睛看着安舒童,见她丝毫不留情面地训斥自己,心里不爽极了。但是此刻也不是争辩谁是谁非的时候,此刻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是没有办法,那好,我也不麻烦你了。本来嘛,你过来干什么,我们母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好了。”薛蓉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的,“是你自己跑来的,现在倒是说我。舒童,我知道,你现在了不得了,你二叔现在完了,你就看不起我们母女。亏得你落难的时候,我还那么关心照顾你,真没想到,你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安舒童不想跟她废话,直接给公司里的男员工打电话。报了叶雪那边的地址,让人赶紧赶过去,另外,不管怎么样,先打120救护车,以便随时之需。
忙了一通,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叶雪那边回了电话来,说是安木杨割腕自杀了。不过救护车赶来的及时,现在人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让他们赶紧回去。
正文 122在我心里,二哥最重要
挂了电话后,薛蓉脸上已经是挂满了泪水。再没了之前的执着,她现在也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女儿真会做出这种傻事情来,她就不会跑南城来一趟了。
“舒童,木杨割腕了,我得回去。”薛蓉此刻有些无助,不免又想起安舒童的好来,抓着她手说,“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等木杨醒了,你好好帮二婶劝一劝她。”薛蓉越说越哭得厉害,最后都泣不成声了,只在吸鼻子,“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自从嫁来安家,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二十多岁的时候,为丈夫而活。老公出轨,我使劲作践自己身子,结果他跟小三都好好的过日子,唯独把自己跟女儿作得不成人样。三十岁后,心死了,知道男人不过就是那种德行,随他去了,我就只为女儿活。”薛蓉心里绝望得很,总是觉得命运待她不公,“我希望她嫁给齐庭钰,我巴巴跑来南城跟陆先生摊牌,为的又是谁?”
“可我也没想落一句好,我只是希望……木杨后半辈子能够好好的。我老了,不能照顾她一辈子。我就希望,将来哪天等我死了后,木杨至少可以吃穿不愁。可是如果因为我来南城,她就闹自杀……那我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啊……”
霍江城刚刚在跟爷爷说话,所以,没跟妻子一道回来。他回来就见薛蓉在埋头痛苦,不由得眉心皱了下,随即目光便朝妻子那边投落过去。
安舒童冲他摇摇头,还是安慰着薛蓉道:“木杨肯定不会有事的,这样吧,我先订机票。”
霍老见薛蓉不对劲,他以为是陆从安说了什么重话,忙厉声道:“陆从安这个臭小子,平时就狂里狂气的,今天既然还欺负女人,我看他是皮痒了。”说着,就要亲自去找人,被安舒童喊住了。
“爷爷,你冤枉陆先生了。”安舒童起身,走过去扶着老人家坐下来,然后说,“是木杨……刚刚锦城那边打了电话来,说是木杨割腕闹自杀,二婶知道后害怕了。本来打算多陪您几日的,不过,现在得赶着回去。”想了想,又看向丈夫,眼神示意他问了老人家没有,霍江城没说话。
“爷爷知道,你们也忙。”霍老叹息一声,看向薛蓉,“孩子们都大了,自己有主见。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我也明白你做母亲的心思,但是凡事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走吧,江城,赶紧带她们回去,免得真闹出人命来。”
霍江城还想劝爷爷回去,但见老人家明显在逃避这个话题,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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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了机票,又坐近一个小时的飞机立即赶回来。
霍江城早早便给高清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在机场等着了。霍江城自己也有车,停在机场的车库,不过,他打算带妻子先回去休息,没打算立即去医院。
“你送安夫人去第一医院,人送到了,给我回个电话。”霍江城吩咐。
薛蓉却看向安舒童,眼睛红肿得厉害,欲言又止的:“舒童,你不跟着一起去吗?”
安舒童是想去医院看看的,但是见丈夫已经这样安排了,如果她这个节骨眼上再坚持,就显得有些不好。反正只要木杨没事就好,她是立即去探望,还是过段时间去探望,都不重要。
“二婶,你跟高秘书先去医院吧。我回去一趟,再去医院看木杨。那边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薛蓉看了眼霍江城,见他立在一边,沉着一张脸,薛蓉到底没再说话。等高清开车载着薛蓉离开后,霍江城才牵着妻子手去地下停车库。
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将大手轻轻搁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眉眼皆是冷意。
“二哥,你别担心,我挺好的。”安舒童知道他生气了,或者说,知道他心里在担心自己,所以才会这种表情的。
安舒童将自己身子朝他凑过去,双手抱住他一只手说:“还真是有些累,我们回家吧。回去后洗个澡,然后先好好睡一觉。对了,你公司里有事的话,你去忙吧,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霍江城声音微沉,略低头垂眸望着缩在怀里的女人,心中有气,可见她这般,一时间倒是气不起来了。
安舒童也挺心疼他的,双手伸得更长了些,紧紧抱住男人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害得你跟着我一起到处跑。其实……二哥,有些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二婶。要不是她那么多事情,木杨也不会变成这样。这段日子来,安家经历了很多,我也算是看清她这个人了。势力,自私,而且还特别自以为是。”
“我是不想再管的,但是想着木杨从小身子不好,现在又无依无靠的,就狠不下心来。”
霍江城抱着妻子,喉间溢出轻笑来,他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既然看出来了,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任他们差遣。有些人,你越是对他好,反倒是被看成了理所当然。”霍江城是看透了一切的,“适时的,你也得学着拒绝和反抗。你不拒绝,甚至一出事,随叫随到,久而久之,人家就会觉得你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很多人,都是被惯成这样的。你那个二婶,也不例外。”
安舒童其实心中也明白,以前爸爸在的时候,挺照顾他们的。安舒童也觉得二婶跟木杨可怜,也就能帮就帮。说到底,还是她心太软了。
但是渐渐的,她也明白,薛蓉那个人,看着可怜,其实心中挺会算计的。
比如说,刚刚在南城的时候,跟她说的那些话,也看得出来了。一句话说白了,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哥,我明白了。”安舒童深深吐出口气,自然是将霍江城的话听进了心里,抱得他更紧了些道,“在我心里,二哥现在是最重要的。我谁都可以不在乎,就是不能不在乎二哥。”她眨巴眼睛,“当然,我妈妈和弟弟,也是很重要的。”
她这样说,霍江城心情立即就好了很多了。
他的女孩儿,心里有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人开心的?霍江城健硕手臂揽住了人,在她洁白的额头上亲了亲,才放开说:“回家。”
回到家里,舒雅立马迎了出来问:“怎么样?你二婶回来了吗?”
安舒童怀孕后,舒雅便留了下来,照顾女儿女婿。薛蓉去南城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所以还挺担心的。
“已经回来了。”安舒童有些累,扔下包后,就在沙发上坐下来。
舒雅严肃着脸,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手说:“舒童,你自己怀了身子,你要时刻注意着些。有些事情,你可以不亲自管的。现在胎儿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有你后悔的时候。”
“妈妈,我知道了。”安舒童笑嘻嘻蹭过去,抱住妈妈说,“刚刚二哥也跟我说了,我最听你们的话。”
霍江城脱了外套挂在一边,解了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闻声,转过头来,墨黑眸子里,隐隐含笑。
“你自己知道就好。”舒雅还是板着脸说,“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数,不能凡事总靠江城跟你说罢?你现在最是关键时刻,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得多少人跟着心疼。你二婶也是,明知道你怀孕了,还这样麻烦你。”
很明显的,舒雅也对薛蓉有些意见。
“我真的知道了,下回不管了。”安舒童坐正身子来,“对了,木杨割腕住医院去了,我明天抽个空去看看她。”
舒雅惊讶:“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这么偏执?”
“也是二婶事情做得太难看,她跑去找陆从安,叫人家怎么想?再说,她是知道的,木杨跟陆从安,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安舒童挺看不上薛蓉这种行为,“她总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高,嫌陆长官穷,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级别的人。再说,人家是军人,保家卫国的,被她用钱去衡量,真是显得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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