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建军,不是跟着自己父亲长大的。霍司令常年呆在部队里,霍建军从小跟着妈妈长大。后来只是在军队服了两年兵役,之后就退伍下海经商了。所以,他骨子里更多的是为商的奸猾,更重的是利益,而不是规则。
“这件事情,您别管了。”霍江城这样做,是早已经深思熟虑过的,他既然出手,就已经是布下天罗地网,“我已经报警,就算老三李代桃僵,或者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他也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我看过,他这种情况的话,坐不了几年牢。只要他好好改造,将来出来后能够重新做人,也是好事一桩。”
见儿子是来真的,霍建军怒站起来。
“老二,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霍建军那火爆脾气上来了,声音自然也大了很多,他怒视着霍江城,“这个家,还没有轮到你来做主。”
霍江城依旧坐着,大长腿轻轻告起来,但是他的气势一点不比霍建军弱。
微抬着眼眸,俊颜冷肃,他一点都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以为您知道后,会斥责老三。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跟前,您竟然也是想目无王法。”霍江城中正的心丝毫不会改变,他沉着俊脸,声音低沉有力,“爸,这个社会,是需要规矩跟律法的。别说是现在的社会,就算是封建王朝,那也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说法。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老三犯错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既然知道,还去犯错,这更是罪不可恕。”
“您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霍江城鹰眸微缩,“我放了风声出去,让他知道我的动作。他不是悔改自首,而是只想着怎么逃走。死不悔改,这样的人,必须好好改造。原谅他这一回,将来会发生更为可怕的事情。”
霍建军觉得,现在这个儿子,简直是跟他那个老子一样,动辄就说大道理。不对,他简直比那老头子更可怕。顽固得很,在他这里除了正义就是律法,一点人情不讲。
“我问你,你这样整老三,是不是因为他害了你媳妇。”霍建军语气缓和了些,再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霍江城不否认是因为妻子,但是也不会承认完全因为妻子。
“这又是一条罪状,他除了经济犯罪,手里还沾了一条人命。”霍江城黑眸凌厉,“舒童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子,跟卫民一样,也是他的亲孙子。他下黑手害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是一条人命吗?孩子没有生下来,但是也有生命气息了,他构不成犯罪,得不到制裁,但是在我这里,他就是罪不可恕。”
“伤害我的妻儿,我是绝对不会放过。”
霍建军扯皮:“那件事情他也没有承认是他做的,你就这么确定?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己欠下的情债。那个林小艾,当初可是跟你相亲过的。是林小艾搞的事情,说不定是因为你,怎么也能算到老三头上去。”
霍江城冷笑:“您作为父亲心疼儿子是应该的,您想护老三,那就找证据法庭上见吧。”霍江城起身,身上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然后说,“不必等老三了,他已经被逮捕。”
“你说什么?”霍建军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不是……不是说好回来吃饭的吗?”
霍江城说:“他想逃跑,找了个人换了他的衣裳,正开车往这边来。我本来是想给他一次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机会的,是他自己不好好珍惜。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霍建军捂着胸口,他心痛起来。跑着去够话筒,将电话给曾雪芙打了过去。
“什么?”曾雪芙吓得手抖,“建军,你说什么?江垠,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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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楼下是不是吵架了?”安舒童带着两个孩子在他们的书房里,正在给两人检查作业,她也听到了楼下老头子那粗犷的声音。
安舒童差不多晓得此来的目的,她只笑着说:“咱们继续咱们的,别管下面。来,涛涛,你这道题写错了。”
“哪里?”霍涛忙凑头去看,安舒童拿了纸笔给他讲解。
卫民不放心下面,悄悄跑了出去。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下看,他就看到爷爷在打二叔。
“爷爷。”卫民吓得眼睛瞪圆,忙跑着回去说,“二婶,爷爷在打二叔,用鞭子抽呢。”
“什么?”安舒童立即起身往楼下去,果然见老头子跟疯了一样,她扑过去,挡在丈夫面前说,“爸爸,你怎么能打人呢?二哥又没有犯错,您怎么不去打那个真正犯错的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也知道?”霍建军冷冷发笑,“我知道了,我懂了,这是你们夫妻两个商量好的。你们两个今天说要设一顿家宴,这就是鸿门宴,是给老三设下的陷阱。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霍建军也是老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加上年轻的时候不注重保养,过度消耗了青春,近来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都不如霍司令的硬朗。年轻时候风流,常常眠花宿柳,现在老了,那些病痛就缠上身来了。
“别喊我爸爸,你们两个眼里,谁还有我。”霍建军瘫坐在沙发上,自嘲地笑,“江城,我把整个公司交给你,就是因为觉得你为人正直又有做生意的头脑,觉得霍家由你接手后,将来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我要是知道你回来竟然会整治自己的亲弟弟,我才不会硬是将你弄回来。”
“现在这样,你不如就留在部队里。”
“你硬是把我弄回来?”霍江城皱眉,觉得老头子这话颇有深意。
霍建军依旧清透的目光闪了闪,却顺利浑说过去道:“是啊,我一直都想你回来,想你接手霍氏企业,将公司交到你手里。好不易把你盼回来了,我以为我可以松口气了,你却做了这样要我伤心的事情。江城啊江城,你说你回来干什么。”
要是搁在早前,霍江城或许根本不屑于留在公司,但是现在,他是必须要留下的。
这个企业他要好好发展,有了人脉有了权势有了资源有了钱财,将来想做更多的事情才能去做。他反正已经是回不去部队了,倒是不如好好以另外一种方式好好报效国家。
做善事,做公益,做这些事情,都是可以的。
“老三只是我改整公司的第一步,接下来,像这样的情况,我还会继续抓。”霍江城义正言辞,“您也别怪我,既然我回来了,接手了公司,自然有我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法。在我管理下,不允许这些肮脏的东西存在。”
正文 221咱们老了后会怎样
“好,好啊,你现在完全掌握了公司,你连我也想架空。”霍建军发了一顿火后,体力有些透支,此刻疲软得很,“老二,有本事,你也把我弄进去。”
霍江城结结实实挨了打,老头子是真的发脾气了,这顿鞭子抽打在身上,他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好在霍江城部队里呆过十几年,什么样的苦没吃过,这点痛,都是小意思。
父子僵持很久,谁都没有再开口先说话。霍江城穿着白色衬衫,他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那鲜红的血都渗透了出来。安舒童捂着嘴巴哭,小心翼翼扯着他袖子说:“二哥,上楼去吧,家里有药箱,我帮你洗一洗再敷点药。”
“没事。”霍江城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在她手上拍了拍,声音低沉醇厚,“回家再说。”
“那我们回家吧。”安舒童怕他疼,又不敢大声说话,她也明白,此时此刻父子两个在较劲闹脾气,形势的确有些严峻,她也不敢再像平常那样跟他撒娇,只能低声求着,“二哥,你跟爸爸好生说几句吧,别让大家都心里难过。”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可说。”霍江城话音才落下,外头响起女人的哭声。
红姨匆匆跑进来说:“是曾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霍建军拍板,顺便坐正身子来。
曾雪芙是挂了电话后,立即就让家里的司机送她来这里,一刻都没有耽误。她听说儿子犯法了,吓得半死,她也没个依靠,除了来找霍建军外,她再没什么别的选择了。
“建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曾雪芙不敢相信,“江垠他人呢?我想见他。”
霍江城黑眸紧紧锁在曾雪芙身上,目光凌厉森冷:“怎么回事,我相信老三在准备逃跑前,应该都跟曾姨说了吧?曾姨知道的,肯定要比我们多。您来得正好,刚好跟我们讲一讲,老三私下都对你说了什么。”
“是你!”曾雪芙指着霍江城,“是你害了老三对不对?是你送他进去的,你怀恨在心。”
安舒童挺着肚子走到曾雪芙跟前去,严肃着说:“曾姨在说什么呢?老三自己做的好事,二哥只是秉公处理,怎么成了怀恨在心了?你们母子已经害死我一个孩子了,难道还想再气得我掉了这个孩子吗?你也不怕半夜做恶梦,梦到有人去找你。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好歹也喊你一声奶奶呢。”
曾雪芙有点怕,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只捂着脸哭,也不说话。
霍建军典型的是谁弱他怜惜谁,现在这种情况下,明显老三母子势力弱,所以他自然站在老三母子这边。见安舒童说得不像话,他怒视着看过去道:“没大没小的,你在跟谁说话呢。”
曾雪芙见前夫帮着自己,她便越发哭得厉害起来。
柔柔弱弱扑过去,伏在前夫怀里,她哭得我见犹怜:“建军,这可怎么办。老三这回可怎么办。你还有没有办法,到底去救一救他啊,求你了,想想办法好不好。”
霍建军这辈子阅女无数,他喜欢的,也是那种温柔小意的。当初之所以在萧爱怀孕的时候精神出轨,也是因为被曾雪芙的这种温柔胆小柔弱所折服。
现在曾雪芙故技重施,霍建军虽然没了年轻时候的那种强烈的保护欲望。但是对于这种可怜又无助的女人,他还是抵挡不了的。
“你放心,我会好好想办法的。”霍建军一边搂着前妻轻拍其后背以示安抚,一边抬眸,目光凌厉地盯着霍江城看,以示警告,“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个城市里,到底是老子厉害,还是儿子厉害。”
霍江城不欲与他们再继续啰嗦下去,他只迅速站起身子来。
外头红姨吃惊地喊道:“萧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快请进来。”忙又欢喜地喊起来,“萧夫人来了。”
红姨口中的萧夫人,就是萧爱。自从萧爱三十多年前离开这栋宅子后,就再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步,亏得红姨是这里的老人,还记得萧爱。
萧爱这些年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她住在城郊,每天无欲无求的,那里空气又好,自然身心舒畅。萧爱前段时间闭关看书刷剧,后来出关后,就想着进城来看看儿子儿媳妇,去了儿子别墅后,却被告知两人来了老宅这边,因为萧爱明天一大早得离开,她打算趁着秋高气爽天气好的时候出去各处转转,所以此来也算是跟儿子儿媳妇道别的。
她来了这里,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那一幕。
霍建军这个渣男,一边不断骚扰她,一边又在这里跟那个女人搂搂抱抱,萧爱真是看到他就想呕吐。索性不再进去,转身就要走。
“爱爱!”霍建军喊住她,顾不得怀里的曾雪芙,立即朝门外走来,笑着问,“你,你怎么来了?”
“让开。”萧爱冷眼瞪着他,她本来是有素养有格调的人,但是因为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她讨厌的人,所以她也忍不住喷出脏话来,“好狗不挡道。”
霍建军脸皮厚:“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我让你让开。”萧爱一如既往脾气怪异,她我行我素,从来不给谁面子,“我再说一遍,让开。”
霍建军知道她生气了,忙给站在一旁的红姨使眼色,红姨也有挺久没有见到萧爱了,于是说:“萧夫人,既然来了,就吃了晚饭再走吧。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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