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九儿你这话就没意思了。”赵劼摇头笑着,指了指,“我能说不愿意吗?我要不愿意,以后还有脸面能来见你吗?”
“那可先说好。”白小菀也指了指他,“你帮我,我这儿只有谢礼,但是不把自己卖给你,成不成?你要是想着什么大恩大德,以身相许,那咱们就免谈。”
赵劼眼珠子转了转,谄笑道:“瞧你,我能是那样的人吗?啊,你不愿意,我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再说,我爹是知府,我也不能强抢民女啊。”
“切!爹是知府,你才敢呢。”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还要我怎样发誓赌咒?你才信我?”赵劼干脆举手发誓,“九儿你听好了,要是……,要是我以后挟恩图报逼着你,强着你,就让我……、让我,再也不能人道。”
“噗!咳咳咳……”白小菀逗笑,给橘子汁呛到了。
赵劼出帕子给她擦嘴,趁机揩油,又脸红紫胀的道:“九儿,你看,我连这种恶毒的誓言都发了,你还不信吗?我帮你,只是希望你心里感念我,多少有我一分。”
“有了,有了。”白小菀掰了一瓣橘子,塞他嘴里,“放心!亏不了你。”
“哎哟,九儿喂的。”赵劼吃着橘子,就跟吃了一口蜜糖似的,又掰了一瓣,厚着脸皮喂白小菀,“来,别累着你了,你也吃。”
白小菀想要哄得他办事儿,不能不给点甜头。况且吃个橘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她可不是古代的贞洁烈妇,因此张嘴噙了。
赵劼喜得直搓手,乐道:“九儿,我宁愿伺候你吃一辈子的橘子。”
白小菀吐了个籽儿,啐了他一口,“呸!那不酸死我了?”烛光下,她眉眼盈盈好似一泓秋水,肤色恍若桃花扑水,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赵劼都有点轻飘飘的了,“九儿,你说,要我办什么事儿?我一定照办。”
白小菀喝了口水,斟酌了一下说词,才道:“就一件事儿。希望你能求你娘,给我和谢君谦保个媒,让我们赶紧把亲成了。”
“九儿!”赵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道:“你这也太过了吧?我是发毒誓答应不逼你,但是你也不能立马就和谢君谦成亲,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吧?啊?那我图啥啊?妈的,让我不能人道算了!”
“行了,别扯犊子。”白小菀也站了起来,伸脚把高跟鞋给脱了,穿着洁白的袜子站在地上,整个人顿时矮了小半个头。她散了头发,飞快的挽了一对儿双丫髻,往后退了几步,“你再看看我。”
赵劼看得呆了,“你这是……,又变什么戏法儿?人咋还会变小了。”
白小菀把人皮面具也揭了下来,缓缓说道:“我不是十四岁的李九儿,我是白小菀,今年十一岁。谢君谦就是娶了我,几年内也不会圆房,说好要等到我及笄去了。”
赵劼松了一口气,“意思是,我还有几年时间可以争取?不对啊,那你已经嫁给了谢君谦为妻了,还怎么跟我?你这还是在诓我啊。”
“没有。”白小菀摇摇头,忽地举起手对着天,“我也给你发个誓,我对谢君谦并没有任何爱慕之意,如果此言有假,就叫我以后永失吾爱!”
一瞬间,她的眼泪溢了出来。
“九儿,九儿。”赵劼慌了,“你说我就信,何苦呢?发这样的毒誓?行行行,我信了你还不行吗?你接着说,我听你说完再做决定。”
白小菀忍了忍眼泪,缓缓冷静,“我和谢君谦谈不上情情。他娶我,并非是看上我这个小村丫,而是为我之财。”
“你之财?”赵劼听不明白了。
白小菀继续道:“我在这之前,曾经做着一票不小的生意,也赚了不少的钱。上次为了跟你赌气,一口气要了六百两银子的首饰,还记得吧?谢君谦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银票是我悄悄塞给他的,钱都是我赚的。”
“你给他的?”赵劼听了不可置信,“银票是你给你的?六百两银子,都是你自己做生意赚的?跟谢君谦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你不信我能赚钱?”白小菀反问道。
“妈的!”赵劼怒道:“谢君谦原来是一个吃软饭的啊!我就说,他一个酸腐秀才能有几个钱,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六百两?还当是他拿着祖上家底儿糟蹋,再想不到,他居然是拿着你的银子,做自己的面子啊。”
“就是我的银子。”白小菀挑眉道。
“九儿。”赵劼一脸不解和纠结,“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啊?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他还贪着你的钱财,你嫁给他做啥?便是穷人家,那还要嫁汉穿衣吃饭呢。”
白小菀淡淡道:“实情便是这样。”
赵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道:“你可别说,是为了图他以后考中举人进士,再跟着做官太太啊?你要图这个,我这次进京就叫我爹给我捐个官儿,保证能成!那谢君谦就是一路狗屎运中了进士,也未必能做官呢。”
白小菀摇摇头,“这不过是其中一点原因罢了。我做生意,他若是做官,自然是要好照应一些。但是我也没那么天真,以为考个功名,就妥妥的有官当了。再说了,即便是他当了官儿,拿着我的银子垫了上去,进了仕途,那也保不齐会负心薄幸休了我啊。”
“对呀!你说你,图个啥嘛!”赵劼越发替白小菀打抱不平,嘀咕道:“再不,你就是看着谢君谦长得清俊,图个人才,可是我也长得不错啊。要我自己觉得,我比谢君谦还英俊高大一些呢。”
白小菀忍不住轻笑,“你是要高大好看点儿。”
“对嘛!”赵劼甚是自得,继而又是惊喜,“九儿,你也这么觉得?真心话,不是这会儿求着我办事,故意哄我的?”
“真心话。”白小菀扭头仔细看他,“你天生的高大身量,做不了假,长相浓眉大眼又英俊,有家世、有钱财,的确是比谢君谦好不少。”
“那你还不跟我?!”赵劼急道。
“可惜啊,你有一个坏处。”白小菀继续道:“你正因为生得太好,什么都好,所以就和世子、三郡王这些人一样,身边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赵劼怔住了,“你为了这个吃醋?可是那谢君谦做了官儿,也未必不纳妾啊。”
白小菀轻笑道:“他发过誓的,娶我,今生永不纳妾,永无异生之子!如果他悔誓,即便天不责罚他,我也会离开他。”
赵劼原是一个聪明的人,想了想,“你是说,我要是不纳妾,你也会考虑我?”
“自然。”白小菀淡淡道:“我今日所言没有半个字虚假。只不过……”她挑眉看着他,“便是我愿意,你家……,也不能愿意让你娶一个平民女吧。更不用说,我这还是先嫁了谢君谦,你们家该更嫌弃了。”
赵劼眼珠子转了转,“九儿!要不我现在就应了你,以后再不纳妾,你直接嫁给我得了,你看行不行?何必再拉扯谢君谦呢?”
“不行!”白小菀当即道:“我和谢君谦订亲、成亲,乃是正理儿。忽然改嫁你,岂有不叫人起疑的?再说了,短短这么几天,你能劝说你娘答应我改嫁?”瞅着赵劼面色为难,“所以,先这样避一避吧。”
赵劼嘟着嘴,“万一,那谢君谦占你便宜,可怎么办?”
“放屁!”白小菀气得一拍桌子,骂道:“我才多大,他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就不要脸占我的便宜?都跟你一样,见了个姑娘就想调戏?谢君谦是没有你有钱,有权,可是他行的端、做得正,他们家还救过我的命,你别胡说八道!”
“哦。”赵劼被骂得没了脾气,看了看白小菀,身量娇小,脸带稚气,也只有禽兽才能下得去手了。倒不是相信谢君谦清正,而是相信他,一个要往仕途上走的人,不会犯下这样的过错。
况且,九儿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厉害着呢。
白小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耐下性子劝他道:“好了,你别跟我怄气了,还嫌我这儿的气不够多呢?我不过是在谢君谦哪儿躲一躲,没别的事儿,别往外出想,行吗?光是梁王府的人,就够我应付的头疼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嘟哝
赵劼嘟嘟哝哝的,“那要是你嫁了谢君谦,日日夜夜和他朝夕相处,我怎么见你?你们还不日久生情啊?到时候,我还不是娶不到你。”
白小菀认真道:“我嫁给他,只是为了换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另外是为了规避梁王府的人。等嫁了以后,我还会照样做我的生意,白天晚上都住店里。反正我小,暂时也不能圆房,谢家的人会体谅的,谢君谦也会跟他们说道理的。”
“行。”赵劼斜着身子凑过来,“做生意,我罩着你!”
“详细的以后再说吧。”白小菀端茶喝了一口,说道:“讲了半天,嘴巴都干了,我也累了。你赶紧回去,我要熄灯睡觉了。”
赵劼一脸依依不舍,“我明儿再来看你。”刚要走,忽地连连跺脚,“哎呀!不行,我这要是回去了,明儿不一定能出来呢。”
“无非是挨你娘一顿骂罢了。”
“…………”赵劼没说得没了脾气,笑道:“行,那就拼着挨一顿臭骂,明儿再来。其实,那个……,李嫂不在家吧?你一个小姑娘家,就不害怕?万一来个贼,把你抢走了,我可要去哪儿找你?”
“你想说什么吧?”
“要不,今儿我就在你这儿睡。”赵劼笑嘻嘻的,一脸混不吝的厚脸皮,“你放心,我就睡在脚踏上,不欺负你,保证规规矩矩的。”
“滚你的王八犊子吧!”白小菀抓了一个橘子砸过去,“滚蛋!再不滚,我就去谢君谦家里睡,人多,怎么着都不怕。”
“你这是故意气我啊。”赵劼郁闷道。
“懒得理你。”白小菀打了一个呵欠,走到厨房去打温好的热水,“洗脸睡觉了。”
赵劼忙不迭的帮忙,“我帮着你洗漱睡下了,再走。”
白小菀也不理会,随便他捣鼓,然后慢条斯理的洗了脸,抹上自制的雪花膏,还把头发通了一遍儿。放下梳子,脱了袜子准备洗脚,忽地瞅着赵劼盯着她的脚丫子看,“你是口味儿重,还是怎么地?就喜欢闻人家的臭脚丫子啊。”
赵劼笑道:“姑娘家的脚矜贵,不臭。”眼巴巴的,盯着那雪白可爱的玉足,心里想着要是放在手里把玩,那该是何等有趣儿?想着想着,嘴都快要咧到脑后跟儿去了。
白小菀三下两下洗了脚,上了床,盖上被子。
赵劼这才收回目光,还叮嘱道:“九儿,你的脚我能看,别人可不能看啊。就是以后你暂时嫁给了谢君谦,也……,也不要他看啊。反正,你们不是没圆房吗?九儿,哎,你别闭着眼睛啊。我说认真的,你都听见没有……”
“轰!”外面忽然想起一道惊雷,电光四闪。
白小菀吓得立即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她其实嘴上说得厉害,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一个人睡的,以前在桃花村还有条大黑狗呢。更别说打雷天,等下还要下雨,雨声雷声轰隆隆的啥都听不见,万一真来个贼……
只是当着赵劼,又不想露出了怯怕。
可惜赵劼是何等聪明之人?又是花丛里头摸爬滚打惯得,天生的多情,最爱做些怜香惜玉的事儿。一看白小菀的神情,就知道她这是怕了,又死撑面子不说。这时候,自然是要男人厚着脸皮一点儿了。
他也不说留不留的话,只道:“我去外面,看看院子门关好了没有?”
白小菀没有吭声儿。
赵劼便喜滋滋的赶紧去了。
院门自然是关好了的,他找了几根木头,顶着门栓,然后便跑开了。反正他是淮安府的太子爷,谁也不怕,就不信有人敢闯进来,见了他还敢动手的。赶着去李嫂屋子里抱了一床被子,然后跑回屋子,关上门,摆放在床前的脚踏上。
白小菀叹了口气,“哎,我也是没法子了。”就是害怕,真害怕,毕竟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就跟弱鸡仔似的,还不如任打任杀。便是没有杀人的,黑漆漆的,夜里肯定也睡不安生,打雷下雨的害怕。
赵劼笑道:“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白小菀想了想,披了衣服坐起来道:“横竖我也睡不着了,打着雷,下着雨,屋子里还有一个你,干脆不睡了。你去那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找找,有一副花牌,咱们俩一起打通宵的花牌,怎么样?”
“行啊,怎么会不行?”赵劼赶紧去把花牌找了过来。
白小菀又道:“你上来,坐我对面。”见他一脸惊喜莫名的样子,不由瞪眼,“你别想歪了。我是觉得底下冷,叫你一起过来渥在被窝里暖暖脚,咱们好打花牌。你要是胡思乱想的,还请快滚蛋!我一个人害怕也不留你了。”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赵劼一面陪笑,一面笑嘻嘻的上了床,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说道:“花牌我没打过,你教我。”
在他看来,白小菀已然是愿意和他亲近了。假以时日,越发温柔体贴对她,就不信白小菀不敢动,不接纳他,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因此越想越激动,乐得不行。
“来,我先说说规矩。”白小菀先大概说了一下规矩,然后道:“反正咱们俩也不在乎输赢,随便打吧。你看啊,这个是三张连在一起……”
“好好。”赵劼虚心求教,连连点头。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倒是很快就打了起来。只不过打着打着,都有些头晕乎乎的,眼皮子直打架,脑子也跟着迷迷糊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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