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爱的就是窦皇后的深明大义,心里一软:“婕妤何罪之有,今晚再备佳肴侍候。”
张婕妤伏在地上窃喜不已:“恭送皇上。”
只要皇上再来,她就能想到办法。
等皇上离开之后,张婕妤召来心腹太监崔成密谋:“崔大人,可有助兴的良药?”
现实摆在那里,酒都不能给皇上助攻,那就弄点好上手的助兴玩意儿,总是万无一失的。
崔成是前朝留下来的太监,善于钻营,随着新朝的建立,依然站稳了脚跟,如今跟着皇上的新宠张婕妤混了一顿时间,也想趁机捞一把,自是十分卖力。
花点银子,再卖几份人情,崔成很快就拿到了张婕妤所说的良药:“婕妤娘娘,下官去尚药局和药藏局找人想了办法,给娘娘弄来了两粒长青丸。”还带来了一个让张婕妤惊诧不已的消息:“娘娘,据药藏局的典药崔玉门说,太子府新晋的随身军医,样貌与娘娘有三分相似,与窦皇后有五分相似。”
张婕妤确实吃惊:“长得似我?那军医是女人吗?”
崔成道:“娘娘,下官听说军医从来都是男子。那崔玉门是下官的同乡,又是旧识,他辨人辨物的本事却是极好,想来不会说错。”
张婕妤想得比较远:“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外家族人?”
崔成想了想:“皇后娘娘的外家都是贵族,下官听说那新来的军医,出身于平民,擅长医病制药。”
呵呵,哪有贵族子弟去做药徒的!再说了,还像娘娘您呢,您怎么不说是您外家的族人?崔成老练的把后面的话给掐掉了。
可是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张婕妤也听懂了,她没生气,而是对崔成道:“既是像我,哪天我也见见。”
崔成低头翻个白眼,一个军医,哪有资格进宫啊?何况还是个外男!
张婕妤说完,也发现自己说错了,暗道,我这不是急疯了嘛,费尽了一腔热血,为了皇上的英勇,在这儿搜刮一切有可能的办法。
皇宫里善于察言观色的奴婢众多,崔玉门都能看出来的模样,别人也能看出来。
很快,刘青就听人说起,自己酷似先皇后窦皇后。
刘青找来窦皇后的画像,对着青铜镜,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半分也不像。
太子自然也听说了,觉得传言十分好笑,即刻出口制止流言漫延:“孤亲自去太医署看过的,若是有一分相似之处,也能看出来。难道你们都比孤更熟悉母后吗?”
至于还有三分像张婕妤,倒是有可能,毕竟这些人见过张婕妤嘛。
“刘青,孤倒要去看看,你与那张婕妤是否相像。”近来皇上宠爱张婕妤,一个能与军医样貌相似的美人,到底能有多美?太子才不信呢。
刘青倒是很想去见见张婕妤,他现在连升三级,人生简直开了挂,这宫里的贵人们,多认识一个是一个啊!
进了宫,见了世面,刘青的心,也随着越来越大。
他借着去送药品的机会,跟药藏局的典药崔玉门搭上了话:“崔大人,这是为太子专门而制的药丸,请仔细收藏,听闻太子不日出征,即刻要点数的。”
崔玉门的重点不在药上,在刘青脸上:“刘军医,你若是收拾一番,穿上锦袍华服,定是美男子。”
刘青的目的就是要引着崔玉门说这些话的,自谦道:“在下不过是小小医官,何来华服之说,有太子这般的美男子,刘某最多只能算得上端正。”
崔玉门笑道:“我有个同乡,就是在张婕妤娘娘身边侍候的。他就可以作证,刘军医若是另作一番打扮,一定能让人将你与婕妤娘娘认错。”
刘青心里暗喜,面上却故作羞恼:“崔大人,不要拿刘某开玩笑了,这话说出去,刘某的人头就掉地了。”
崔玉门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又冒出一句:“刘军医,你身强体壮,那婕妤娘娘若是有你一半体力,也不需要长青丸助兴了。”
刘青吓了一大跳,左右看看没人,凑近崔玉门道:“此话当真?”皇上此时不到花甲之年,听说张婕妤也不过是二八佳人,怎么就到了要助兴的地步?
崔玉门伸出两个手指头:“今天来讨了两颗走。我这里没有私货了,刘军医,你可曾听说长青丸?”
刘青点点头,他在终南山转悠了几年,当然知道长青丸是做什么的,还有个小道观的道士跟他说过长青春术呢。
崔玉门眼睛一亮,低声道:“会做不?”
刘青又点点头。
崔玉门做了个手势:“要这么多,二十两黄金。”
崔成出价五十两黄金,转眼就被崔玉门扣掉了三十两。
刘青也不懂宫里的行情,这二十两金子,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巨额收入啊,不点头答应那是傻子:“好,十天内。”
正常来说要二十到三十天才能做好,刘青担心要随太子外出,就少说了几天。反正,药丸拿过来,也不见得马上就吃,对吧?
药藏局的库房,药草极多,在崔玉门的掩护下,刘青找了配制长青丸所需的药材,偷偷的带回了住处,连夜加工,配制好长青丸,第四天,就拿去交给崔玉门:
“崔大人,刘某过几天要随太子前往凉州,不知何时才能回返京城,这药丸你先拿着,不过就要十五天之后才能服用,否则药效会打折扣的。”
刘青没说明的是,制药期的时间不足,药效不是打折扣的问题了,而是有严重的副作用。
第106章 刘青的心机
崔玉门仗着自己单线交易,雁过拔毛,将五十两黄金抽走了三十两,转眼又将刘青送过来的长青丸,私藏了两颗。
等崔成过来取药的时候,他倒也谨记刘青的交待:“你先拿这些去,若是好用,再给加做。请婕妤娘娘小心,这些药丸最少还要等十天才能服用。”
就崔玉门这样的,说话没个准,吃个药,连服药时间也拔掉了几天,真不知道怎么混进药藏局的。
崔成对这位同乡的底细和秉性很了解,就想找到能做药的这个人:“我说崔大人,你这药丸靠不靠得住?能多做点嘛?我想这个。”他伸出手做了个赚外快的手势。
崔玉门留了个心眼,自是不肯说出是谁做的,但是一想到刘青的模样,又忍不住透露了一点点蛛丝马迹,能不能听出来就是崔成的造化了:“新来的那个军医,若是扮女妆,与婕妤娘娘真是十足十相似。”
崔成又道:“此话休要再提,若是被别人听到了,我们娘娘可是吃罪不起。”这个老乡也忒小气,不说就不说呗,还总提不该提的事。
回到清辉宫,将药丸偷偷摸摸的交给主子。
张婕妤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药丸,暗暗欢喜,只等着皇上再临幸。
刘青刚一进太子府,私下就得了二十两金子,也不敢声张,隔几天就去一次库房领药材,交药丸,慢慢地与崔玉门越来越熟,时不时的套一两句话,了解太子府的更多细节。
如今太子府里传得最盛的是太子四月份要去凉州的事。
刘青以为,跟随太子出征,是个美差,既露脸又容易挣到功绩。
刀林箭雨,虽然危险,跟在太子身边总是安全的吧?
结果,他听来的消息是,太子骁勇,善于安抚军心,打仗不单止会亲自上阵,平时也会亲自训练士兵,对所有兵士一视同仁,从不摆架子。对兵法十分有研究,善用兵法,甚至还写过一本兵书。
但是,观察了几天,他发现,大家只是做出很积极听从安排的样子,并没有谁想走个后门捞个好处。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与他在方大人处听来的消息,不太一样。
方大人只说太子深得皇上欢心,地位牢固,叮嘱他好生侍候太子,早日迎娶方二娘子。
刘青在太医署惹了乔医丞的事,也不敢与方大人提起,他深知,要想摆脱定时炸弹一样的威胁,只能靠自己捉摸了。
为了得到太子的信任,刘青比以前更加小心甚微,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出行的准备还没做好,前朝刘武周自立为王,率兵攻打太原。
太原是皇上起兵之前的根据地,旧部较多,并无精锐之兵。
刘武周亲自带兵,两万人众,势如破竹。
太原军情告急,一时一个急报,皇上寝食难安,已经接连十来天又没睡好觉了。
在朝廷之上,太子以凉州之行为由,不领军令。
秦王与太子较劲,在幕僚的建议下,也不领军令。
最终,皇上只得从并州调齐王出兵太原。
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皇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碗水无论如何都端不平。派齐王出马,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他心里更没底。
梁德安察言观色,在这种时候最不能给皇上添堵,只能给皇上找回信心,他知道能让皇上高兴的,除了章小娘子,就是张婕妤。
不过呢,章小娘子是孙圣手的传人,总不能把人家当成取乐解闷的玩意对待,是吧?更何况,章小娘子现在是皇太后面前的红人,无论谁召章小娘子进宫,都得送章小娘子去坤仪殿溜达一趟。
再说了,总召章小娘子进宫,那些御医也有意见。
算了,还是提张婕妤吧,稳妥,靠得住。“皇上,今天又到了清辉宫就寝的日子了。”
皇上面色稍缓:“嗯。朕也有些日子没去清辉宫了。”
这种建议,在焦虑不安的皇上这里,一试就灵。
想当年,遇到这种危急关头,都是窦皇后与皇上一同明理分析,直言相谏。
现在皇上越来越怕死,也越来越怀念窦皇后的好。
梁德安高声在前头带路:“皇上摆驾清辉宫。”
早有小太监一溜烟的跑去清辉宫报信。
殊不知,清辉宫里早就筹谋了好多天了。
张婕妤买通了一个太医,问清了女子最容易受孕的日子,将该准备的早就都准备好了。每天左算右算,终于盼来了皇上。
虽说不是最佳时期,总也是个机会嘛。
张婕妤一边悉心检查自己的妆容,一边叮嘱崔成见机行事。
崔成也跟着兴奋异常,婕妤娘娘要是一举成功,他可又要赚一大笔了。
张婕妤跪在清辉宫的寝殿门口,恭迎皇上。
梁德安觉得婕妤娘娘看起来有一种喜气,跟皇上的表情格格不入,说不出的怪异。
谁知道,张婕妤又是弹琴,又是跳舞,也没能让皇上展露笑容。
直到上了御膳,觥筹交错,皇上的面色才得以缓和。
梁德安做为贴身太监,他还要负责监看试食太监的动作,再给皇上一道道布菜。
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太诡异了,就留心了所有人的表情。
当然,梁德安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因为,那个药丸,张婕妤藏在袖子里,在给皇上喂茶喂酒的时候,用指甲抠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弹到了饮食里。
自然,皇上又醉得不能走路,只好歇在清辉宫。
张婕妤使出浑身解数,将讨好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心情不佳的皇上在药物的帮助下,依然只是勉强应付了一阵,就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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