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对李晓庭挑了下眉,惹得李晓庭又想翻白眼了,才又对众人说了遍:“起吧!”然后随着田易的引导,上了新铺子的二楼。
待见不到九皇子身影后,陆续起身的围观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人还是那些人,却是又热闹了几分。
“不知这衣馆的东家什么来头,竟能请得来皇子。”
“嗳,听说了么?这铺子从掌柜到伙计,全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呢!”
“听说容音姑娘会登台表演呐,不知道是不是在刚才那些蒙面仙女儿里面。”
“哎!那花牌上有名字……”
……
这里面自是有真好奇的,也有田易去寻先生时,顺便雇来的一些书生,还有马家村自发前来助势看热闹的村民。
马小菊的父亲便在人群中,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个大家说的少年掌柜便是自己的女儿。他只是听村人说新落户马家村的一个老姑娘与村学先生一起在镇上开了个新铺子,便来看看热闹,或许还会湊个份子钱,以后大家好走动起来。
小菊又站在了台上,指挥着两个伙计做这表演准备的最后一件事——铺上地毯,在伙计干完活后,细细检查了一遍,见全部妥帖了,便下去了。
一个村民碰了碰小菊父亲的手臂:“小菊看着像是个管事啊!丁生和路子都听她的。”
小菊父亲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小菊好像是他那个前妻生的女儿的名字,小菊爷爷在小菊还小时,在他面前念叨过几次,最近,他回村,他那大肚婆娘又在他耳边念叨过几次。否则,他怕是连这名字是谁的都弄不清楚。
那村人见小菊父亲不回自己,在那儿发起呆了,撇了撇嘴,转头与其它人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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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庭在台子边上叮嘱三个从织染坊调过来帮忙的青年:“等下幕布打开,你们就揭开锅盖,小心点儿,别把那层保护的篦子弄开了,免得谁不小心掉进去烫着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别烫着了。”没办法,她不知道怎么弄干冰,又希望能有些烟雾的效果,后来田易提议用蒸馒头的气试试,舞台后,就有了如今这三个炉子,烧了三大锅水,试过了打开后的效果,虽不及干冰那般可漫满整个舞台,又不持久,但也聊胜于无。
“等一阵蒸汽过后,就加凉水,待下一场演出再打开。”
三个伙计再三保证,定会注意安全,李晓庭才放下心来,进了后院,看丹意准备的如何了。
因着丹染以后要常在铺子里做事的,为了不给他造成困扰,与他商量后,最后决定,只丹意做主持人的工作,丹染便不在舞台露面了。
大约早上九点左右,吉时一到,先是一长串鞭炮噼噼啪啪响了一阵。然后,九皇子与田易一起拉开了招牌上的红绸,待“异衣阁”三个古雅的大字全部露出来时,下面先是只有几个掌声,然后像是传染一般,掌声如雷起来。还有叫好声传来,越来越多的叫好声传来……
想来不过是个招牌而已,即便是皇子亲自揭的红绸,大家鼓鼓掌还可以理解,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叫好的,不过既然有人带了头,自己叫上两句也无什损失,且还蛮好玩的,若是因为声音奇特什么的,被皇子多看上两眼,也是一桩幸事。
丹意便在这热烈的掌声与一阵接一阵的叫好声中上了台,装模作样的拿了本书,声情并茂的说出了早己背的滚瓜烂熟的开场台词:“欢迎各位远宾近客,乡亲父老前来观看异衣阁的开业仪式,异衣阁为表达对众贵宾的感谢,特意准备了服装展,现在,咱们请出各位展出模特们!”
话落音乐起,下面又是有人鼓起掌来,揭示招牌后拉上的幕布,此时正随着又慢慢激烈起来的掌声,由两个小丫鬟缓缓向两边打开出能容两三人并排的宽度,便停了下来。
此时,幕布中突然雾气缭绕,一个红衣女子便从这雾气中轻盈的走了出来,接下来各色衣衫的女子,踏着音阶一个个走了出来,或似天女下凡一般仙气飘然,或似将女一般英姿飒爽,或似调皮的小妹妹一般活波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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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之首
那在戏台子上,锣鼓喧天,咿咿呀呀唱大戏的,和合着乐声跳舞唱曲的事,众人都见过,这样和着乐曲走来走去,就能这么好看的表演倒真是头一次见。
于是,众人也不管是真觉得好,还是只是想随便说点啥,都开始赞叹了起来。
在众多赞女子,赞表演,赞服装的声音里,也有那么些赞那讲开场词的白衣公子的声音,多是些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那公子不知道是妓人还是这铺子里的人,长的真好看呐!”一个青衣小姑娘满脸花痴的小声道。
“是啊!是啊!若是妓人,本小姐定点了他到府中表演。”紫衣小姑娘有些兴奋。
青衣小姑娘轻拍了紫衣小姑娘一巴掌:“小声点儿,小声点儿,被娘听到,咱们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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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公子查一下,刚才出来的那个小公子,是哪个馆子的!”一男子面露馋涎。
“公子,那人穿的贵气,怕不是馆子里的。”灰衣小厮小心的提醒道。
丹意今日确实穿的格外贵气,带流光暗纹白色公子服,李晓庭帮他梳的电视上,比较经典的公子头,前有美人尖,顶有银冠,两根白色丝缎飘带从银冠里垂了下来,与两边鬓角特意留下的两缕发一起,随微风轻动,额头上还点了个朱砂痣,正是李晓庭小时很喜欢的一个欧阳公子的造型。
“何况,九皇子还在铺子里面~”灰衣小厮提醒的更小心了。
那男子淫◎邪一笑:“让你查,你去查便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只要不是九皇子的人,在这破镇子上,还有自己动不了的人?自从被旺财那厮踢了一脚后,自己的宝贝这还是第一次有反应,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满足了它才好。
想起旺财,男子又觉下身隐隐作痛,且瞬间软了下去,便有些咬牙切齿的想:等九皇子玩儿够回京了,看本公子不阉了那小子,再把他扔进小倌馆,他不是会反抗吗?那便让他好好享受享受反抗不得的滋味!
舞台上依旧是纤影翩翩,尽显芳华;观众席上还是龙蛇混杂,百人千态,热闹非凡;而兼着后台功能的衣裳铺子里,正被人掂记的丹意则正认真的在听小菊给他念台本,好加深记忆,以免台上忘词。
前来道贺的附近掌柜在与贾掌柜客套一番后,便都表示要先到舞台前看表演。贾掌柜呵呵笑着,亲自领了众人到舞台最前面早就准备的贵宾座席上坐下,却是坐在了第三排。
众掌柜自然已是知道还有个尊贵的皇子在铺子里,甚至有些掌柜便是冲着这个才匆匆备了贺礼赶过来的。所以,莫说让他们坐第三排了,便是坐第四排也是不敢有半分不满的。
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普通的圈身椅已是换成了一个可躺可坐的罗汉床,上面也铺好了洁白的毛皮,放了小几,只等着贵人赏脸来坐上一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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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表演完毕,谢礼,在一阵掌声中款款进入幕布之中,下了舞台。
音乐变得轻柔,丹意再次登台。下面观众略有骚动,只听几声女子的喊声:“公子,公子,玉面公子!”
丹意稍愣,隐隐觉得那女子喊的是自已,嫩面微热,仍是面带微笑的,说起自己的台词:“多谢众位贵宾热烈的掌声,也多谢众……”话未说出两句,却是被观众的声音压了下去。
原来那“玉面公子”的喊声先是一位女子叫喊,几声后,渐渐成了一群女子叫喊起来,现下,竟是连男子也跟着起哄叫喊起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渐渐还有了些节奏感……
在铺子里看着容音等人进入候场区的李晓庭听得这喊声,也是愣了一愣,她猜到丹意今日能收得几个迷妹,却是未曾想,这风头竟有压了众表演者的架势了。
李晓庭跑到台前时,看到台上丹意正拿着台本,有些不知所措,忙摆了摆手,示意他直接下去。又对跟着自己跑出来的小菊吩咐了一句,小菊忙点了头去安排去了。好在丹意还没被唬的呆住,见了李晓庭摆手,很快反应了过来,退了下去。
台上己是空了约有两分钟时间,台下的喊声才渐渐小了起来。只剩了女子们的声音。而男观众则又开始议论纷纷。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容音姑娘要出来了!”正是小菊安排出去的两个伙计出去喊的。还未等小伙计说出“大家静一静”,人群中又开始叫起来:“容音姑娘,容音姑娘……!”渐渐成势!
于是,便变成了比赛一般,男子喊“容音姑娘”,女子喊:“玉面公子”,比刚才单喊“玉面公子”更高了两个分贝……
李晓庭一拍额头,唉叹了一声:本东家急需扩音器啊~!
李晓庭转身往铺子走去,打算找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迎面正遇上九皇子与田易一行人。
九皇见李晓庭一副无奈的样子,哈哈笑了一声,问道:“可要本皇子帮忙?”
李晓庭忙殷切的问:“九皇子打算怎么帮?”
九皇子又是哈哈一笑:“本皇子上台让那些人闭嘴如何?”
李晓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依旧笑容灿烂:“尊敬的九皇子,晓庭这是在开业呢!”
九皇笑道:“放心,本皇子一不命令,二不吓,不会扰了李小姐的开业的。”
“难道九皇子打算站台上笑着说上两句?不是晓庭不信九皇子的威仪,只是晓庭不信那些人的觉悟。万一九皇子往那里一站,那些人又开始齐喊起‘九皇子’了,怎么办?”。那还不如,就这样喊容音和丹意来得好。
九皇子“……”
“嘭,嘭,嘭嘭……”
未待两人再开口,突然一阵巨响传来,正较劲的两拨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都往发出响声的空中看去。待巨响停后,有人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烟花,竟然这个时辰放烟花!”
“是啊!啥也看不见。”
“大概有病吧,大白天放烟花~”
放烟花的异衣阁小伙计“……”
不管怎么说,声音总算小了下去,又能听到音乐声了。
舞台那边,音乐声渐大了起来,十个乐师同时奏起一首节奏明快的曲子。等终于将众人视线拉到舞台上,音乐一变,同时响起了一阵好听的女音:“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只见半开的幕布之间,又腾起一阵烟雾,云雾蒸腾间,先走出一青衣女子,她活泼的四处看了一遍,便招了招手:“姐姐快来,这西湖果然是人间仙境呢!”
正唱着歌的白衣女也从白雾中走出,白衣广袖,轻纱拖地,担的是一个仙气飘飘,美人如月……
李晓庭见开场顺利,终于松了口气:“幸亏准备了三口锅,不然这雾气肯定不够!”
“原来那锅是拿来这样用的。”九皇子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声,然后抬步住贵宾席走去。
田易对李晓庭笑着点了点头,也跟在九皇子后面走了过去。
九皇子走到罗汉床边,挥了挥手,阻了众人的行礼后,便坐了下来。并指着小几的另一边:“先生请坐。”
李晓庭看了一眼那张罗汉床,撇了撇嘴,觉得贾掌柜也太夸张了些,竟然让人抬了张古代的沙发过去……
铺子里,众人正忙着清理已经用不着的道具,比如那三个炉子。也有人候在后台后面,以免舞台上再有意外发生。李晓庭进来后,看到丹意正在扫地,轻笑了一声,便转身对小菊夸奖道:“放烟花的主意和所有乐师齐奏乐的注意不错,谁想出来的?”
“回晓庭姐,放烟花是先生安排的,齐奏乐是丹染提议后,容音姑娘安排的。”小菊对李晓庭行了个蹲身礼后,认真的回道。
李晓庭笑着轻拍了她一下:“作怪!”
小菊嘻嘻笑了起来:“是咱们的玉面公子,让我认真点儿的。”
李晓庭转头去看丹意,只见他顿了顿,继续扫地,只是那脸红的跟个煮熟的虾子般。想来,这会儿他得了不少的打趣。
李晓庭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丹意突然得了这番盛名,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该认真些了,等下短剧演完,接下来是传统开业时的舞龙舞狮表演,怕是该进客人了。”李晓庭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看着挂的,叠的,许多的美丽衣服,甚是满足:“中午饭店那边,有先生与贾掌柜也够了,我便留下来帮忙吧!”又问:“拿来送人的简绣荷包可够?”
“有三百六十二只,应该是够了。”再怎么红火,也不可能一天卖出三百多件衣物吧?
“抽奖的礼品也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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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糖
李晓庭再次出来时,台上已经演到船家与小青对唱的戏了。
良子扮的船家穿了蓑衣,带了大斗笠,一边摇船一边唱着:“十年修得同船渡~”,然后青衣女子用手比了个配对的手势接:“百年修得共枕眠~”……男子声音浑厚粗犷,女子声音甜美轻灵,对比明显,却又无比和谐。用现代的话来说,那便是:“好听到耳朵要怀孕了”
街上,观众的队伍又壮大不少,却是异常的安静。
贵宾席上也几乎坐满了。欢喜堂的金掌柜,马家村的村长夫妻,还有白衣的白英等人坐在第二排。而第一排也增加了几个穿各色官服的人。
李晓庭将眼光移到贵宾席中间的位置,见九皇子正身子微前倾,看得认真。若她能看清九皇子的表情,就会发现,九皇子此刻眼睛晶亮,一副发现宝贝,想要搬回家的样子。
田易似是感觉到李晓庭的目光,微转了下脸,使自己能与李晓庭正面相对,然后对着李晓庭烂然一笑,竟有些纯净如可爱婴孩的感觉。
“……”李晓庭感觉自己被那笑闪了一下,心中暗道了一声:“妖孽!”,也回了他一个甜美无比的笑。
田易见此,突然觉得心中溢满思念。这便有些怪了,明明两人并末分别,他却觉得甚是想念,想念到一刻也不想耽搁了。于是,他向九皇子告了声罪,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大步的走到李晓庭面前来,眉眼带笑的对李晓庭温柔的说了两个字:“走吧!”便自己走到前面往铺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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