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事情接连地砸下去,三叔公终于是松了口,愿意让阮灵儿先将她的计划说出来。
这事情的第一步,也总算是成功了。
阮灵儿其实并不要求,就这么几句话下去三叔公他们就能相信自己所说的,只不过阮灵儿也相信,在他们的心中恐怕对这些事情已经有一些动摇了。
人心动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到后头堆起的也能够翻云覆雨。当然对于阮灵儿来说,这一份动摇是件好事。
也就是因为这一份动摇,虽然说她的计划有些冒险,可是三叔公为了悬壶堂的声誉,并没有多少的犹豫,便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情,你可以放手去做,若真的是如你所说,就算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一定会正正悬壶堂的门风。”
“三叔公放心。”阮灵儿也点了点头,“我也只需要三叔公你帮我联络好组里的各大长辈,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不管成败还是真假,都不会连累到悬壶堂。”
阮灵儿说着,又是拍了拍一边小鱼儿的肩膀。小鱼儿立马会了意,乖乖地给前头的人行了个大大的揖,虽是不甚利索,小声音却也是甜了几分,“小鱼儿、替娘亲,谢谢太叔公。”
“乖。”三叔公眯了眯眼,也终是松了口气,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双眼睛也看向了前头的阮灵儿,声音更是沉了几分下来,“灵儿,不得不说,你跟两年多前的你,的确是不一样了。”
三叔公的话里多少也带了些落寞,算起来,也就是短短的几年时间,可是悬壶堂的变化却如同翻天覆地。像他这样年老的人,总是觉得日子过得特别的慢。
就好像昨日的时候,面前的阮灵儿还是清风的那个长不大的女儿,一身的小脾气,爱带着她那个贴身丫鬟到处转悠。可谁又能想到,三年多前先是因为如今的堂主林丰跟清风闹了性子,明明死活要嫁了去,却在新婚前闹了个不贞的事出来。
再又到清风的死,灵儿的出逃,悬壶堂似乎早就没了从前的生气。
但他也真是想不到,有一日,他这个侄孙女却还有回来悬壶堂的时候,两年时间在外头受的苦,在灵宫的磨炼,果然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幸好,如今看来,倒不全全,是件坏事。
只是两年时间,怕是真受了苦了。
三叔公说着这句话,眼睛又是闭了起来,似乎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便让阮灵儿带着双儿离开了去。
很快的,阮灵儿也不打算多给阮薇和林丰舒服的时间,在叶麒又顺利查到了阮薇和妖界他们交易的路线之后,立马便把消息透露给了三叔公他们。在关系到悬壶堂的声誉事情上,三叔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派着几个亲信便是去路线的两旁逮了个正着。
再等阮薇和林丰回来的时候,悬壶堂的大厅里便已经坐满了族里的长辈。
阮薇林丰在回来的路上,当然也是听说了交易被破坏的事情,如今再看得大厅里头坐满的人,也自然是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阮薇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她走进了大厅里头,神情没有多少的变化,朝着前头的几个人便是俯了俯身,“各位长辈,不知今日齐聚悬壶堂大厅,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跟我们商量?”
在这大厅里头,三叔公和其他几个年纪相仿的老者,都坐在了大厅的上位。除了阮灵儿之前联系过的几个,其他人大抵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其中一个老者,头发和胡子都是须白,身体较之三叔公来说也不够硬朗,只是他的辈分是阮清风的表系大伯,在几人里头,是年纪最大也是他们最尊敬的。
他那双有些失了神难以聚齐目光的眼睛,扫了一眼堂下的阮薇和林丰,才看向了三叔公,说道:“三弟,如今人也到齐了,你有什么话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吧。若是真有什么对不起悬壶堂声誉的事情,即便是堂主,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在,也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大哥。”三叔公听着,也微微恭敬地点了点头,“原本你我都已年老,悬壶堂的这些内事本不应该多加掺和的。只可惜就算是年岁大了,可是心还没老,眼睛也没瞎,还见不得有些人在悬壶堂里头,背着我们做一些勾结的窝囊事。”
“勾结?”三叔公的一句话落了下来,阮薇的眉头便是皱了起来,嘴里的话出了声,“三叔公这话可说得有些严重了,勾结这种事情可不是随意就能定论的。”
“是吗?”阮薇的话音落了下来,三叔公便是呵呵笑了两声,“你三叔公我既还没有说是谁在勾结,更没有说是在勾结什么,也还什么证据都没来得及拿出来,你怎么就能说三叔公我是在随意定论呢?”
“我……”阮薇抿了抿唇角,眉头已经深皱了起来,可辈分摆在这儿,她又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一旁的林丰瞧着,也站前了几步,朝着前头的长辈都是拱了拱手,“各位长辈,可是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作为堂主,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最好是能秉公处理,哼。”二伯伯听着,也是冷哼了一声,他在阮灵儿的几位长辈里头,年龄不算年老,性子在阮清风他们这一“清”字辈的里头,也是有些最沉不住气的,呵呵呵,现在颠覆,努力。上一次见着阮灵儿的时候,便因着这阮清风的事情,差点不想认这个侄女。
可是阮灵儿那几句坚定的话下来,再瞧着那些证据,和那个他可爱的小侄孙,一腔脾气地立马便放到了阮薇和林丰身上。
这会子,他便也按捺不住地就是站了起来,“我早就觉得,我们这悬壶堂,自从清风弟去世了之后,是一天不如一天的,越发的乌烟瘴气,看来今日,是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诶,清古。”三叔公唤了一声二伯伯的名字,“先别急着骂东骂西,把事情先摊开说了才是。”
三叔公说着,便让着一旁的下人扶着他站起来,才看了一眼的一旁的众人,用着力气大了几分声音,说道:“各位,其实今日我把大家聚集在这里,不仅仅是要大家一起来正正悬壶堂的门风,更是有一个久违的亲人要带给大家看看,至于我想说的话,她也会仔细的跟大家讲来。”
三叔公一句久违的亲人几个字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愣一愣。悬壶堂一大家子人,几乎都住在悬壶堂和景城城内不远。
就算是有个别的出了远门,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去迎了他回来,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三叔公所说的这个亲人是谁。
可是阮薇听着这句话,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很轻易的便想起了那一个名字,
也并没有让大家等多久,随着三叔公的一句话,只听着门口便是突然一声响,两个悬壶堂的守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见着厅里头的众人便是赶紧单膝下跪了下来,“禀报堂主、各位主事,有人,不不、是大小姐闯进来了!”
“什么大小姐?悬壶堂哪里有大小姐?”
守卫的一句话下来,几个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的事,阮灵儿!”
“那个畜生!”
“阮灵儿回来了?”
一个名字,整整引起了整个大厅的喧闹,好几个人都已经按捺不住站了起来。阮薇的眸子更是猛烈地睁了开来,一股戾气闪过,手上的拳头便是拧了起来。
看来,就是她了。
她说怎么一直好端端的,突然就被人劫了,还弄得这般风波把族里所有的老辈都请了过来,直要把她和林丰当犯人审一般。如今想来,大张旗鼓的做派,除了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其他了。
很好,看来这一次,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阮薇想着这些,拳头一松,朝着前头的几位便是拱了拱手,“伯公叔公、各位长辈,这勾结的事情我们可以稍后再说,不过,先待晚辈将那杀父叛族的女人,抓了回来。”
阮薇说着,也不等三叔公他们再说话,朝着一旁的林丰摆了摆手,便是跟着一同快速地退出了大厅,唤上了守在大厅门口的所有悬壶堂下人,一起朝着悬壶堂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阮灵儿,阮灵儿!
我三次下手、三次失手,因为你,在一个破药店里丢尽了颜面,又为了你损失了我多少亲卫,可早就想着要好好来明了了去的。
我可还正愁着你出了灵宫,没地方去找你呢。
如今,可是你自己来的,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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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不给先斩后奏的机会
而在悬壶堂的大殿前头,阮灵儿打趴了几个守着殿门口的守卫,便是一脚踢开了殿门走了进去。
她抱着小鱼儿,后头的匡扬和叶麒手里便押着一个,在阮薇和妖界交易手滑抓着的悬壶堂下人。
这个人是阮薇的亲信,阮薇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很多都有这个人参与在内。这一次叶麒寻来的消息的确是可靠,竟然能让他们抓着这么一条大鱼。
只不过,这悬壶堂内的阵势也是的确不小,门口的动静一传到了里头,阮薇和林丰便带着悬壶堂的下人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阮薇走在了最前头,看着阮灵儿,一张脸便是拉得老长,眉眼里头也是戾气十足,想来都是恨极了自己,“阮灵儿,看来你还真是不要命,是真的受不住谋害亲爹的罪孽,今日要来悬壶堂还了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阮灵儿笑了起来,就算阮薇这架势来,她也丝毫不惧,只看着前头的阮薇和林丰,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阮薇,怎么样?两年的时间,我想你也应该准备好,该还你做下的罪孽了吧。”
“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阮薇哼了一声,也不打算多给阮灵儿解释的时间,抬手向着一旁的几个人挥了挥,便示意他们赶紧上。
良子书见着,也丝毫不迟疑,将手上押着的人全盘交由匡扬,便是双手合十,默念着口诀,向上一指。背后剑鞘里的长剑应声而起,“嗖”地一下飞到了空中去,被良子书的灵气操控中,带着猛烈的剑风向着前头扫了过去。
以良子书的修为,仅仅也只需用了个四五成功力,那剑气便已经让那些下人有些承受不住,刚刚跑上前的步伐一下子一乱,又活生生尽退了下去。
而前头首当其冲的几个,更是生生被良子书的剑气震出去好远,生生费了不少的灵气功夫,才踉跄几下站稳了脚步。
一时间,那些个下人忌惮良子书的灵气攻势,只操着手上的长剑,相互看了几眼,也都迟疑着不敢上前。
阮灵儿瞧着,又是笑了起来,“阮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先斩后奏的鬼算盘,想杀了我,然后死无对证吗?只可惜,怕是你没有机会了。”
“阮灵儿!”阮薇听着,也是气不过地吼了起来,“我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不过你得知道,这是在悬壶堂,可不是什么容得你胡闹的地方。别以为带着几个修为有两下子的人,便可以在这里胡作非为。”
阮薇真是越说越生气,她看着阮灵儿和前头的几个人,眼睛里的杀气也是越来越重,尤其是站在前头押着自己亲信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相貌端正却瞎了眼一般死护着阮灵儿的伪君子,一个更是什么本领都没有只知道凭着一张嘴的小贼,就这么两个人帮着阮灵儿,在那小镇上的药店里头,对自己极尽侮辱。
尤其是那个小贼,当初自己真是糊涂了,竟然真的相信他身上会有阴阳铃。如今想来,也的确是被那龙渊剑的气势给镇住了。
还有这个双儿,她最恨的就是当初的时候为什么不下狠心直接把她杀了,如今也不会让她再翻过身来带着阮灵儿进入悬壶堂来。
她是真不知道这个阮灵儿有什么好,从小便是脾气暴躁、娇蛮任性。落得后来的田地,完全也是她自己在作茧自缚。她原以为她这个性子出了悬壶堂去,根本就活不了命。可怎想的,如今竟还能成了灵宫弟子,让这灵宫的大弟子良子书跟着她一同回来悬壶堂。
这一群人,是集体瞎了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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