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件法物。”阿秀惊叹。
“法物?”顾宥真抬头刚想问法物是什么,可目光顺势就落到了远处,“哇,哇,哇……”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一些青翠的植物开始发芽,原本灰黑一片的山崖,居然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开始有了绿色的生气,“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阿秀也看到了,她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这柄短刀压制了这条龙脉几十年,但到底没能彻底断绝这条龙脉。它被我们起出,龙脉失去了压制,里面蕴藏的生机立刻就爆发了出来。”
顾宥真看着这仿若科幻大片一样的场景,喃喃自语,“我今天被彻底毁三观了,怎么办?”
阿秀拍了拍他的肩,“小伙,信我者,得永生,哈哈哈。”
而在小南山深处,躺在地上等着阿旁怀和陆总返回的众人们也听到了一些不明动静。他们纷纷或坐起或站起,往山谷里面望去。
一阵轰隆隆地闷响,渐渐清晰。
关节炎小姐害怕地抓着高明生的手,“怎么了?地震了?”
高明生安抚她,“地都没晃,哪里来的地震。”
“他们回来了。”还是靳南的听力最好,听到了山谷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很快阿旁怀和陆总的身影就出现了。
两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狂奔着向他们跑来,双手挥舞着,“水,水……”
关节炎小姐也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好像在说水,是吗?”她高兴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找到水源了。我们有水喝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靳南眯着眼睛向前走了几步,阿旁怀和陆总的确在大喊“水”,但是这肢体语言怎么有点不对啊,找到了水源,回来告诉他们一声就好,至于这样夺命狂奔一样吗?
阿旁怀和陆总两人的奔跑路线已经从溪谷的中间开始逐渐向溪谷的旁边高处跑了,阿旁怀喊得声嘶力竭,但是这么久没喝水,他的嗓子本来就哑得差不多了,靳南竖起耳朵,也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字,“……水……水……跑……”
水?跑?
什么水,还需要他们跑着去喝?还是水会自己跑?
靳南脑子飞快地转动,突然,“kao……”他情不自禁地飙了一句脏话,伸手拉向地上还坐着的几个人,“快起来,快跑,他们说的是洪水来了,快跑……”
洪水?地上几人统统傻眼。王珑自以为幽默地来了一句,“大哥,你逗我们呢?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们就没见过一滴水,这会要是来洪水,我就把他们全干了。”
谁跟你开玩笑,靳南都急了,“没看见老阿和你们那位同伴狂奔的样子吗?他们都往高处跑了。赶紧起来。”
众人一听,望向阿旁怀的方向,果然,阿旁怀看见靳南开始拉人,立刻就不往前面跑了,而是拉着陆总沿着一个斜坡开始往上面爬。
Kaokaokaokaokao……
此刻也只有这个最干净利落的字能表达大家丰富的情感。
众人屁股底下顿时像被针刺了,从地面上弹了起来,跟在靳南的后面,沿着斜坡往上爬。
刚爬了没几米高,山洪已经像奔腾地猛兽涌了过来。
那水也不知道在哪里困了多久,绿的发黑,腥臭无比,里面也不知道夹杂着什么东西,连带着枯枝腐叶和山泥一起冲了下来,呼啸着从靳南他们的脚下经过,一往无前,奔流而去。
王珑惊恐地喊了一声,“真的是山洪爆发!”
可是这太阳高挂,半个月都没下过雨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水量?
这小南山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靳南心里嘀咕,回头他要是向上级反应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上级会不会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水势已经平缓了下来,形成了一条美丽的山间小溪,那水深大约过膝,也就是很寻常的流淌的速度,仿佛半个小时前他们躺过的干燥的地面和那曾经呼啸而逝的山洪,都是他们幻想出来的。
要不是高于水面的地方还留有腥臭的味道,靳南真的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神经失常后的臆想。
阿旁怀在不远处和陆总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中途,阿旁怀走到溪边,用手试了试,浅尝了两口,就冲着他们喊,“靳队,这是活水,应该可以喝的。”
大家早已经渴得受不了,要不是刚开始的那水头太恶心诡异,大家说不定早就扑下去喝水了,如今一看阿旁怀已经尝过了,都忍不住冲了到了溪流边。
的确,如今的溪水清澈见底,尝在口里还有点甜,大家都忍不住喝了一肚子。
就这喝水的功夫,阿旁怀和陆总已经回到他们这里。
靳南忍不住问阿旁怀,“发生了什么?”
阿旁怀看了陆总一眼,有点迟疑。
陆总倒是直言不讳,“我俩刚才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在山谷的深处就发现了一个几乎干枯的池塘,里面倒是有点水,但是已经脏得完全不能喝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闷响,那池塘里的水就像疯了一样往上涨,我们一看不好,就立刻往回跑。”
阿旁怀在一旁点头,确认陆总说的一点没错。其实要他说,那池塘涨水的劲头古怪吓人,但此刻不能再引起靳南的其他想法,赶紧把这些人安安全全地都带出小南山才是最重要的。
“靳队,水往低处流,这个应该是最安全的指示了,我们跟着水流走准没错。”
靳南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立刻同意了,九个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溪流流淌的方向,向外走去。
这次有了溪水和明确的方向,众人虽然觉得饥饿,但心里负担轻松了很多,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他们眼前渐渐开阔了起来,隐约可以见到洛湖的影子。
突然有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爸!这边!”
阿旁怀闻声望去,真是阿秀站在一处高地向他挥手,他高兴地挥手,“这丫头,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咦,那个小子也跟过来了!”
“爸,往这边来,我联系了110,让他们派船来接了。”
派船?众人不太明白,等爬山了阿秀所在的高地,才看到,原来高地的另外一侧,居然就是一处浅滩,而远处已经隐约能看到一些渔船的影子。
高明生他们七个人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一夜,都能拍成恐怖片了。”
众人哈哈一笑。
靳南在跟他们说话,但是却留了一分神在阿旁怀他们那边,只听到阿旁怀声音低低的,隐约能听到,他是在跟阿秀讲他们一路遇到的诡异的事情。靳南心中就有了一丝疑云,他们工作的事情一向是不跟家里人说的,老阿说得这么清晰,只怕回去写报告都未必能有他现在跟阿秀讲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要跟一个昨天才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讲得这么仔细?
110安排的船很快就抵达了这里,将一行人都接回了东山的码头。
阿秀站在码头上,沉静地回望着小南山的方向,下个星期,等她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再进来一探究竟。
第45章 6-20
等到众人安全返回, 农家乐的老板们也松了一口气。
乘着阿秀和顾宥真在楼上梳洗换衣, 靳南还是忍不住问了农家乐的老板娘,当他得知阿秀和顾宥真是早上才离开,这才相信了阿秀跟他说的, 她和顾宥真只是沿着湖边走,并未进山的说辞。
到底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波,农家乐老板们也不希望声张,毕竟要是真的传出去,很可能会影响生意。而对于靳南来说, 这个小意外也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所以也就没有出声。
隔天阿秀和顾宥真照常上学了, 课间操的时候,班长瞄到了顾宥真手上的伤口, 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他把顾宥真拉到一边,“你小子行啊, 人家爸爸都去了,你还敢下手!”
顾宥真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我干什么了我?”
“你还装, 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阿秀咬的。”
班长挑眉看着他, “阿秀干嘛咬你?”
“她……”顾宥真傻眼了, 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你小子果然禽兽。”班长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然后还是没憋住,“说吧, 你小子都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干!”
班长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你什么都没干,阿秀咬你咬地这么狠?好吧,那么阿秀对你都干了什么?”
顾宥真头一次感受到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班长看他憋得满脸通红,很是羡慕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不过我还是得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即使排名老被阿秀压着一头,也不能从这方面扳回来。”
“我。”顾宥真气急,可最终只能仰天长叹,他发誓,这个“罪名”不能白背了,总有一天,他得把它落实了。
阿秀没察觉到他那九曲十八弯的少男心事,她已经联系了陶道士和李同垣,列了必需品清单,让他们去准备再进小南山。
这次,她带上了李同垣和阿旁怀,却没有告诉顾宥真。
周六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出发了,抵达小南山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阿秀领头,走在了前面。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但是整个小南山比以前可有生气多了,地面上很多原先裸-露地方已经有了浅浅的草,沾满了露水。
阿秀握着天罗,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山谷,
阿旁怀根据记忆带她走到了那个山谷深处的水潭,但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湖泊。
阿秀站在潭边望了望,那潭中心深不见底,“走,往那个方向走。”
“为什么去那边?”李同垣问。
阿秀道,“小南山里十之**藏了一个墓穴,而且这个墓穴肯定埋的不是普通人。你见过有人挑大墓会挑在水边吗?”
李同垣毕竟年轻,家中传下来的风水术,多是口头相传,真正实地探访还是第一次。他认真地将阿秀讲给的知识一一记下,那劲头比阿秀上学都用功。
阿旁怀在一旁看了发笑,姑娘虽有这一身的本事,但他倒是从来没有过要想学风水的念头,心态倒是最轻松的一个。
他们三人继续前行,终于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找到了。
阿秀看到那几乎已经被毁得只剩下一个石头圈的石墓,以及旁边已经完全被破坏的风水布局,就知道自己找到正主了……
星期一的早晨,阿秀浑身酸痛的趴在了课桌上。
顾宥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有点眼熟,脑中灵光一现,“你不会又去了小南山了吧?”
阿秀惊讶地回眸,这帅哥什么时候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得,不用她说,光是她的表情,顾宥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顿时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回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同学,他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
阿秀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套话,想了想,也只好笑笑。
顾宥真生气了,扭过头,拿起了课本架在书桌上,两眼盯着书,不理阿秀了。
不以阿秀为中心旋转的顾宥真特别的明显,低气压维持了一天,周围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同学都看出了顾宥真生气了,班长悄悄的过来问阿秀,“顾宥真怎么了?”
阿秀看着板着脸坐在座位上的顾宥真,笑得有点尴尬。等班长走了,阿秀轻轻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别生气了,晚上我请你吃饭,跟你说说我都发现了什么。”
顾宥真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可放学的时候,却拖着自行车在校门外等着阿秀。
一侧是路过同学们充满八卦的火热眼光,一侧是顾宥真“你不说清楚,我俩没完”的架势,阿秀只好厚着脸皮坐上了顾宥真的自行车后座。
顾宥真没有带她去砂锅店,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私房菜馆,熟门熟路地要了个小包间,点完菜后,就双手环胸双目直直地瞪着她。
阿秀轻咳了两声,摆弄了一下面前的筷子,“那个,我爸带着我一起去的,所以不方便带着你。”
你爸要是能“带”着你进去,还能被困在山里一夜?顾宥真不接受这个答案,嘴唇抿的更紧了。
眼看着多云就要转雷暴了,“好吧。”阿秀投降,换了一个说法,“我带着我爸去,所以不方便带着你。”
这还差不多,顾宥真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一些,“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墓,一个被毁了几十年的墓,整个墓被挖了个底朝天,墓主可能几十年就被人挖坟抛尸,根本找不到了。但是不知道那柄匕首的主人跟墓主有什么深仇大恨,毁了墓葬还不够,可能是怕墓主虚晃一枪或者留了一手,索性连整条龙脉都毁掉了。”
阿秀想起那石墓被破坏的痕迹,有点感慨,这两者得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连死了都不肯放过。她弄明白了小南山的问题所在,跟阿旁怀在东山岛的农家乐又住了一晚,“我跟爸爸还特地去拜访了岛上的几位老人,聊一聊东山岛的往事。可惜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个家庭的倾覆简直太常见了,根本找不到什么太有用的线索。也只能放弃,没法再查询墓主的信息了。”
顾宥真小朋友还是不说话,肢体语言很清楚表达了你不带我一起玩,我很不开心。
阿秀挠头了,“我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顾宥真哼了一声,“两天一夜的过程,你两句话就完了,这能一样吗?”
“我又不是去演盗墓笔记,能有什么惊险刺激的过程啊?很枯燥的,又累人。”
“哼。”
阿秀没招了,只好冲他笑,甜甜地笑。
顾宥真看她全神贯注冲着自己眉眼弯弯,一副我的眼中只有你的样子,好不容易崩了一分钟冷脸,还是崩不住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看小南山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对风水师来说,一条龙脉不是特别难得吗?”顾宥真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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