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初一正想说他得消消食,一听“架子鼓”精神大振,“我如果写得快, 写得又工整, 给不给买架子鼓?”
贺楚心想, 暑假作业是给我做的?低头一看殷初一眼巴巴看着她,“给你买。”
“噢耶!”殷初一欢呼一声, 跑到卧室里把书包拎出来。殷小宝问:“你将来想当演奏家?”
“不不不。”殷初一连连点头, “想要成为世界级演奏家,像我这样光有天赋还不行,得下苦功练习, 我可受不了。我就是喜欢而已。妈,先做语文还是数学啊?”
“随你喜欢。”殷初一翻出语文作业。殷小宝拿起来看看他写的字,正楷体,工整的像电脑打印出来的, “不错。老师有没有让你当文艺委员?”
殷初一得意道:“没有。但是我们班黑板报上的字全是我写的。妈妈去开家长会,老师每次都表扬妈妈。”
殷小宝揉揉他的脑袋,从钱夹里抽出两张五千的,“想买什么叫警卫随你一起去。”
“谢谢哥。”殷初一一喜,等殷小宝出去上班,他一边写作业一边叫他妈帮他查一万卢比能买多少东西。
殷小宝并不知风老派人查他,周六送走贺楚和殷初一,周日继续远程教福利院的孩子们华语和英语。
每周日下午两节语言课,半个小时美术课。偶尔周末有事,殷小宝也不会缺课,只是把课调到晚上。
殷初一在巴基斯坦十来天做完暑假作业,回到帝都,贺楚也信守承诺给他报架子鼓班。不过在报班之前,殷初一用家里的座机给沈绵绵打个电话,告诉沈绵绵他接下来学架子鼓。
隔天,沈纬纬开车来接初一,带他去华宸找音乐总监给殷初一上基础课。到培训班报道时,殷初一便跳过基础课程。
沈绵绵和沈纪从西班牙回来,殷初一就找沈绵绵和他一起去买架子鼓。
架子鼓买回家的第二天早上,贺楚正在做饭,殷家左右前后邻居全部过来,没进门就问:“贺医生,昨晚是你们家初一敲鼓?”
殷震从跑步机上下来,“吵着你们了?”
“可不是么。昨天晚上我们正吃饭,咣咣铛铛几声响,我说是从你家传来的,老郑还跟我犟嘴,说你们家初一拉小提琴,没学架子鼓。怎么好好的小提琴不拉,学起架子鼓来了?”来人看到钢钢琴左边小提琴,右边架子鼓,“你们家初一准备当音乐家?”
“不,只是感兴趣已。”殷震道:“我今晚提醒他关上门。我们家门窗隔音。”
“你们家初一感兴趣的东西真不少。”另一人看到鞋架下面有轮滑鞋和滑板,居然还有大陀螺,“我孙女也准备学钢琴,殷部长,初一的钢琴不用就卖给我们吧。”
“要用的。”殷震道:“他每天晚上半小时钢琴,半小时小提琴,四十分钟架子鼓。昨天架子鼓刚送来,一时兴起就没动那俩。”
“原来如此。对了,考级了吗?”
殷震点头:“业余级钢琴十级,小提琴五级。”
“这么厉害?!”几人抱着劝殷初一捡一样钢琴学的心思,听到殷震的话大吃一惊,“初一多大,九岁还是十岁?”
殷震道:“再过一个月满八岁。”
几人心中又是一惊,“钢琴十级都可以上台表演了吧。初一呢,跑外面玩去了?”
殷震笑道:“还没醒呢。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初一晚上玩的时候,别用那么大力气。”说话间闻到香味,“你们吃饭,我们回去了。”
贺楚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她们过来到底干嘛?”
“估计想劝初一晚上别玩架子鼓。”殷震笑道:“听我说初一那小子钢琴十级,小提琴五级,这么聪明,不好意思提了。”
何止不好意思,几人出门就忍不住感慨:“殷部长什么命啊,捡个儿子都这么聪明。”
“段主任,你们家郑媛不是说不想生孩子么,叫殷部长帮你们捡一个。”其中一人出主意,“有初一一半聪明就好了。”
“你前天还说也不知道殷部长两口子当初怎么想的,养个毒贩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被称为段主任的女人开口,“这才几天,初一就变成聪明的小孩了。”
女人很是尴尬道:“这不是从没听贺老师提过初一考级的事,我以为他没什么天赋呢。”
“业余级而已。”段主任道:“人家贺医生总不能逢人就说,我们家初一钢琴十级。那还是贺医生吗?”说完冲其他几人挥挥手,“我得上班去了。”
贺楚笑着摇了摇头,“你幸亏说初一钢琴十级。”殷震不明白,他不该说?贺楚道:“我和初一从巴基斯坦回来的第二天去隔壁,把奥运托我带的特产送给肖夫人。翰林的媳妇怀孕了,肖夫人看到初一就聊到孩子的事,说等孩子长大也让他学钢琴、小提琴。我接了句,那感情好,回头初一的钢琴送给他大侄子弹着玩。
“肖夫人问,初一不学了?我说小宝回来给他换新的,这个用几年了。肖夫人接着问初一钢琴几级。初一一说十级。肖夫人就压低声音提醒我得让院里那几个碎嘴的知道,咱们家初一聪明着呢。”
“她们在背后怎么说的?”殷震问。
贺楚摇头:“肖夫人没好意思学,故意怕我生气。初一还没起呢?”
“我去喊他。”殷震想一下,晚上特意回来早一点,吃过晚饭就带初一去篮球场打陀螺。声音太响,十来分钟,天热窝在屋里不出来的年轻人听着声音出来了。
“哟,初一厉害啊,穿着轮滑鞋打陀螺,比你哥会玩。”风杨穿着人字拖,大裤衩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半大小子。
殷初一把鞭子递给他爸,“换你。我得歇会儿,太热了。”然后回风杨,“你要不要玩?我家还有一个陀螺。”
风杨连连摇头,“我嫌热。殷叔叔,我早几天开车路过公园,里面很多老大爷挥舞着长鞭打陀螺,那个啪啪声,广场舞音乐跟它比起来简直是天籁。这玩意也和麻将一样能防止老年痴呆?”
“锻炼身体。”殷震笑道:“回头给你爸买一个,比他每天早上跑步的效果好。”
风杨看了看他,“你说真的?”
“你觉得我比你爸小几岁?”殷震不答反问。风杨想也没想,“至少七八岁。不对,小宝出生的时候你都三十多岁了。那你现在……”
“比你爸小两岁。”殷震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一声,“初一,你怎么不玩架子鼓,陀螺比架子鼓好玩?”回头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殷初一道:“刚吃过饭得歇一会儿才能练架子鼓。”
“什么架子鼓?”风杨没听明白。殷震跟他解释殷初一要学架子鼓,昨天去买的。风杨不禁皱眉,“你不是学小提琴和钢琴,怎么又学起架子鼓?”
“风杨哥哥,我奶奶说初一哥哥的钢琴十级,小提琴五级,初一哥哥聪明,学架子鼓也不耽误他练小提琴。”
“初一的钢琴十级?”风杨睁大眼,“你才学多久?”
“关键小提琴还五级。”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道:“这才是最厉害的吧。”低头看了看比他矮一大截的小孩,“你这脑袋怎么长的?”
“遗传我爸。”殷初一站起来抱住殷震的胳膊,“我妈说爸爸聪明,他的小孩就聪明。”
风杨张了张嘴,想说你爹妈是一对毒贩。话到嘴边,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我觉得和遗传没关系,你今天的成绩是你哥三天两头打出来的。”
“信不信我打你?”殷初一举起殷震手里的鞭子,瞪着风杨。
风杨撇撇嘴,一脸鄙视。殷初一挥鞭,殷震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弯腰捡起陀螺,“别闹,风杨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回去了,风杨。”
到家殷震就叫初一上楼洗澡,贺楚小声问:“说了没?”
“我办事,你放心。”殷震道:“不出明天,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初一有音乐天赋。”
“初一知道吗?”贺楚又问。
殷震摇头,“就他那脑子,估计觉得我今天良心发现带他出去玩。做梦也想不到带他出去显摆。过几天他开学,你送他还是我送他?”
“我去吧。”贺楚道:“天气预报月底降温,九月一号那天不热不冷,我顺便带他去买几件秋装。”
上学期结束,贺楚就正式退休。九月一号上午,贺楚把殷初一送到学校,回家洗洗衣服,买好菜,自己煮一碗面,吃了午饭就去睡午觉。然而醒来坐在床上,贺楚想象着以后的日子都这样过,不禁打个哆嗦。不行,得找点事做。
下午四点钟,殷初一所在的西城小学大门打开,小学生鱼贯而出。殷初一背着书包顺着人流往外走,肩膀一沉,扭头一看是新同学,“有事?”
“殷朔,我妈开兰博基尼来接我,你妈开什么车来接你啊?”男孩说着话往四周张望,“你看,那辆黑色的车就是我家的车。”
殷初一垫着脚也没瞧见那里有车,只看到四周全是人头,“我个子矮,没看见。我得去找我妈了。”说着,往大门边的警务室去。
“嗳,你还没说你妈开什么车呢?”男孩拉住他。殷初一无奈地翻个白眼,“小电驴。”
“小电驴是什么?”
殷初一想一下,“美国进口,不需要人掌方向盘。设定好路线,它自己根据导航就能到家。方便快捷又环保,居家必备。”
“好先进啊。”男孩张大嘴,“我也要我妈买个小电驴。”
殷初一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快去。”
第199章 恋情戳破
男孩拔腿往外面跑, 殷初一乐得哈哈大笑, 贺楚听到笑声从保安室里出来, 就看到殷初一笑着往这边来,“又干么呢?”
“碰到个二傻子。”殷初一拉着贺楚的胳膊,“你的车停在哪儿?”
“门口。”贺楚的电瓶车前有车杠, 后有座, 停靠在路边, 远远看过去就像自行车。殷初一见后面座位上还有个垫子,心中一喜, “妈,买的还是缝的?”
“缝的。”贺楚道:“里面是海绵,你坐上去不硌屁股。”说着, 感觉有人盯着他, 贺楚下意识把初一拉怀里, 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指她, “初一, 你同学?”
“我幼儿园同学。”殷初一冲小男孩挥挥手。贺楚点头笑一下,算是打招呼,骑上电动车载着初一快速穿过人海, 直播紫腾院而去。
小男孩看一眼越来越远的殷初一,再看他家的车一动不动,苦着脸说:“妈,你下次也骑自行车来接我吧。”
“你早上特意提醒我开车来接你。”女人瞥她儿子一眼, “你们学校里准停车吗?”
“干嘛?”
“把车放学校里,咱们坐地铁或者乘公交回去。等周围的车全部出去,路上又开始堵车了。”女人顿了顿,“还是贺医生有先见之明,骑个小电驴。”
“小电驴?不是自行车啊?”男孩讶异。
女人白他一眼,“连自行车和小电驴都分不清。你奶奶还要我把你送出国上高中。这么笨,我不跟过去陪读,给你钱也能把自己饿死。”
四周忽然寂静,男孩的妈妈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上来,别搁外面站着了。”
“妈,你说我们吃过饭,他们能不能到家?”殷初一好奇。
贺楚骑着小电驴一路畅通无阻,十来分钟到家。拿下头盔往车子上一放,“我觉得难。你同学又不是一年级新生,明知道放学堵,她妈怎么还开车来接他?”
“不知道。”殷初一懒得关心,“再过四个月宝儿就回来啦。四个月一百二十天,唉,风伯伯都同意把宝儿调回来,干么非得四个月后啊。”
肖奥运和沈坤也想知道。
“我和奥运签的合同是两年,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回去了。”沈坤问:“十月份跟我们一起回去不行吗?”
殷小宝摇头:“到十一月底我来这边才算两年整。我爸也建议我待到元旦。你们回去之后别告诉任何人我再过两个月回去,给他们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肖奥运瞥他一眼,“当初看到你和沈坤一起出现,我都以为活见鬼过了。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殷小宝笑道:“那我们下次晚上去找你。”
“你敢!?”肖奥运瞪他,“两点了,殷小宝大课堂该开课了。”
殷小宝摇头,“最后几个月不教他们语言和画画了。”
“那你教什么?书法。”沈坤问。殷小宝再次摇头,“三点开始教他们擒敌拳三路。”
两人相视一眼,试探道:“在客厅里?”
殷小宝说:“当然不是。我跟院长说今天有点事得推迟到三点。除了你们,我没和任何人讲今天去福利院。两点半出发三点到,待四十五分钟就走。届时让院长录视频,对咱们的擒敌拳感兴趣的孩子平时照着视频练习。”
“一次不成吧?”肖奥运提醒,“动作不规范很容易受伤。”
殷小宝点头,“这一点我考虑过了。当然不止一次。你俩如果感兴趣,下周六过来。”
九月十三号,周六早上八点多,肖奥运和沈坤分别从不同方向来到大使馆。殷小宝递给两人一盒牛奶、一个鸡蛋和厨师准备的一块蛋糕。
俩人吃饱喝足,也到了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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