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想着他,但是,脸色依旧冰冷。
“拿去!”
手里一瓶伤药扔过去,冷冰冰道,“白色内服,红色外敷,想要腿伤好得快,三天不许走动!”
她的力度,她心里清楚。
当时那一脚,她几乎是用了十成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疼得变了脸色。
“唔!这还差不多。”
花千叶将药接到手里,抬眼问,“红的内服,白的外敷?”
一脸无辜的表情啊,巫咸扭头便走。
“喂喂喂!你真的不管我了啊,你刚刚也说了,三天不许走动的,可是你走了,我怎么走?我吃药吃药喝水上茅房,我哪个不得动?你不管我,我不是疼死,就是饿死,要不就是憋死!”
无良的男人再次张嘴喊人,这果断的什么节操都沒了。
为了将咸妞妞丫头,以最快的速度追到手,这货就是腆着脸,无所不用其极的不要脸了。
巫咸又气又怒又好笑,可终归还是走了。
但半夜又回來了。
再回來的时候,花千叶正合着眼,仍旧走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屋檐下,身子冰凉。
她上前,脚尖踢踢他,“喂,你怎么不去屋里睡?”
花千叶睁开眼,一副“早就知道你会回來的”的表情看着她,笑得很欠揍,“屋里凉,沒有人,我怕……还有尸虫,我更怕。”
话落,还打个寒战,巫咸看在眼底,又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混蛋!”
她低低咒骂一声,这男人,就是笃定了她会心软,她会舍不得离开。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是心软,就是舍不得离开。
幽幽一声叹,“进去吧!”
弯下腰,将他扶起,花千叶抬起一条腿,将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很幸福的往屋里走。
巫咸咬着牙,承受着他身体几乎所有的重量,不过几步,额上就见了汗!
长手长脚的男人,简直太可恶了!
沒事长这么高,这么重,做什么?
好容易两人挪到炕边,巫咸吸一口气,将他放下去,花千叶一声闷哼,但很快又眉开眼笑。
巫咸只当未听见,伸手点亮了油灯,才见花千叶一张脸,苍白的厉害。
“怎么了?你真的很痛?”
她下意识问,凑了过去,花千叶却忽然一乐,大手扣住了她,嬉皮笑脸道,“不痛,但却饿了……咸妞妞给我吃好不好?”
暖昧的眼神凑过去,很不正经的样子,这哪会像受伤的人?
巫咸顿时觉得自己又被耍了,毫不客气一拳就揍过去,“你混蛋!就该让你痛死才好!”
怒归怒,又去烧了水,做了饭……给花千叶端进來的时候,床上的男人,早已睡着。
她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走过去捅捅他,“花千叶,你不是饿了吗?起來吃饭吧!”
话落,又坐回桌边,将自己的饭菜吃掉,床上的男人,似乎真的睡熟了,一直沒动静。
她心里奇怪,“花千叶,你不要装死啊,我不吃这套的。”
稳如泰山坐在桌前,心想你再耍把戏,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然后,花千叶仍旧沒动,还是沒动,一直都沒动过……
桌上的饭都凉了,男人如同死了一般,半点回应都不给。
巫咸想了想了,这情况不正常……她起身,走床边推他,却突见花千叶脸色红润,双眼紧闭,额上薄薄的出着汗,看起來极其痛苦。
“花千叶!”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花妖孽追妻记 4
她顿时吓一跳,这刚刚脸色还白着呢,这转眼就这么不正常的红,她一咬牙,伸手摸上他的头,烫。
烫得能煮熟鸡蛋了!
眼里,倏然就有了泪。
“花千叶,你这个混蛋!难道我不回來,你真的就要死在外面么?”
用折磨自己的來折磨,算什么本事?
眼泪一抹,急急出去又重新烧了热水,拿了回來,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杯老高梁酒,拿到手下备用。然后看看床上的男人……身上的湿衣都沒有脱,又发着高热,这可怎么办?
稍稍犹豫之后,巫咸直接就下了手。
“花千叶,你最后给老娘我好好活着。你若敢死,我下到九幽,也得跟阎王老子讲讲理,我的男人,他凭什么敢收?”
巫族儿女,向來爱恨分明。
爱一个人,就绝不许背叛,恨一个人,就必须死!
巫咸爱他,从第一眼就爱,可他却并沒有背叛。因为她來得晚,她比不上楚雅儿,所以她只能离去。
可最恨的是,花千叶这个混蛋,他居然敢用整个巫族老祖宗的灵位來威胁她,这是她最最不能原谅的。
而一切的不原谅,在这之前,都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但现在,他这一病,她忽然就不再恨了。
“花千叶,你坚持啊!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巫族部落,所谓的最后一个传人,巫咸学了一身的神鬼之术,有杀人的,也有救人的。
眼下,她直接脱光了花千叶的衣服,连他最后的一件底裤都沒放过。
她用酒精,一遍一遍的擦着他的身体,直到他的高热稍稍退却,这才终于松一口气,最后,热毛巾擦了手脸,静静的守着他。
腿上的伤,确实被她踢得很严重,整个腿部都肿了……或者,腿筋真的有断的,也未可知。
但现在,只要他不再发高热,这一切都可以救治的。
因为,花千叶本身,他自己也是一代名医,还是邪医……
当烛光渐渐沉默,黑暗褪去,黎明到來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终于动了动。
干裂的唇瓣显示着他的疲惫,嗓子的沙哑,昭示着他还在病中。
他睁眼看着房顶,记忆渐渐回笼。似乎,是那个咸妞妞,将他拖回房的吧?
他记得,自己好像受了寒,然后,整整半年的奔波寻找,身体也沒那么好了,这次终于找到人,他心神一松,便病倒了。
忍不住,便勾唇苦笑。
这还真是病來如山倒啊……这一辈子沒生过的病,这次给补上了。
可是,为什么不见咸妞妞呢?
眼睛转了一圈,屋里沒人,他顿时就急了。
吃力的撑起身子要下地,刚要穿鞋,门外忽然脚步声响,他心一动,以闪电般的速度,又躺了回去。
门开了,巫咸红着一双眼睛,捧了热腾腾的鱼汤,小心的走了进來。
先是将碗放到桌上,这才到炕边,轻轻唤着,“花千叶,你好点了吗?我做了鱼汤,刚刚大早上才抓的鱼,你若醒了,就起來喝点好不好?”
花千叶不动,呼吸均匀,睡得极好。
巫咸唤了两声,便叹一口气,“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早知如此,当初,你又为何那么狠,那么绝?
花千叶听在心中,也有微微发酸:是啊,何必呢?老子当年,就喜欢雅儿一个人,心里沒你不是?所以,这事不能怨老子。
然后,继续睡。
堂堂摘星楼,一代楼主,他绝对任何时候,找的任何理由都能站得稳脚跟。
这果断就是一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能把死人说得从棺材里跳起來,再大骂两声躺回去的主儿。
一旦无赖,不要脸……天下一切刀剑,皆不可挡。
见他不醒,巫咸便也不再喊。
这一晚上,她根本也就沒合眼,还好他身体还算强壮,一晚上都沒再发热,她一颗心,也渐渐放了回去。
大早上出去抓鱼,也真是累了。
看看那鱼汤,她想了想,自己端起喝了,然后,又回身去,爬在他的床边,不一会儿,就轻轻的睡过去了。
花千叶不敢动,只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她微微侧着的脑袋顶,忽然心里就一阵的柔软。
原來,这才是真正互相给予的爱情吧?
他与楚雅儿,那是单恋。
可现在,他却异常欢乐的感觉到了來自于这个疯丫头的种种爱恋。
纵然气他,恼他,还是舍不得不管他。
“傻妞妞,这一辈子,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他心里喃喃一句,慢慢起身,将爬着的女人抱起來,放到炕上,又盖上被子――――巫咸一直沒醒,睡得很熟。
花千叶笑一笑,手指点点她的唇,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就算再受伤,也不能让个女人为他一夜操劳。
看了外面的天气,阳光跳出的很早,雨后的小山村,如同水洗过一般,格外的清澈,透亮。
正值秋季,山里的猎物也都很肥美,花千叶动了动腿,进山了。
当巫咸睡好,终于醒过來的时候,外面日头已经再度倾斜。
又是一天过去了。
她看看窗外,伸个懒腰,这一觉睡的,午饭都沒吃。咦?花千叶呢?
心思瞬间回來,巫咸急忙去看,坑上沒有人,屋里也沒有人……一颗心,顿时又变得冰凉。
原來,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她,來治伤!
原來,他的心里,还是沒有她!
花千叶,你够狠!
真的!
她翻身下炕,狠狠一咬牙,冷着脸往外走,一拉门,花千叶笑嘻嘻的脸,正侯在门外,见她一出现,顿时就乐,“尊敬的女王陛下,您的晚餐來了,看看,还喜欢吗?”
喷香的野猪肉,野蘑菇,水鸭子……还有金色的鸡蛋黄,香香的米饭,他大大小小托了满满一盘,邀功一般的亮在她的眼前。瞬间,巫咸才刚刚憋了满心的冷,不翼而飞了。
她肚子也饿了,只是……她想起之前的种种不待见,顿时就板了脸,冷冷道,“不喜欢!但是,能填饱肚子就可以!”
伸手接过托盘,转身回了屋,直接后腿一勾将门甩上,“砰”的一声响,差点把花千叶的鼻子碰扁了。
“!!!”
“小妞,你这叫过河拆桥好不好?那么多饭,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你让我进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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