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可不能丢下徒儿一个人跑了!”天散还没说话,温义拉住他的袖子不放说。
…………
在秦悦专心准备行装的时候,又听说出事了。
安王妃带着孩子逃走,半路上被安王捉了回来!
当然消息是封闭的,连越有派人盯着安王府一举一动,柳心璃也十分关心,出了什么动静都是最快知道的,秦悦是听青柠和樱桃说起的。
对于任飞卿的印象,秦悦只记得成婚之后,她有几次想拉自己入伙。无疑,她是十分爱安王的,爱到了以夫为天,尽心尽力为夫君排忧解难的程度,后来还生了儿子,地位更稳,按说感情应该更好才是哇!
安王现在更宠爱的却是侧妃季茵,于是任飞卿受不了了,要逃走。还带着儿子一起逃,被捉了回去……
相爱相杀,虐恋情深?
看起来真是轰轰烈烈的爱情。
不过都和她没关系,任飞仪和她的来往也少了,府中有任飞卿来的信件都会让秦廷意看过之后再给任飞仪看,这件事情,自然是瞒着她的。
她马上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尽管梁州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但这一路上,可以慢慢走,散散心了。
这次钦差大队中有她和秦远观,有师父,还有一个宗室郡主的郡马,翟望。
家里的父兄挺舍不得她,这些日子总是会去书房开小会,给他和秦远观一起商量路上注意事项。
走的前两天,突然接到消息,还要带上两人,李义河和张航。并且李义河是要带着家眷同去的,就是王执执,孩子则被留在了家里。
马车在黑夜里疾驰,任飞卿抱着孩子在车里颠簸,她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等他们走的够远了,就不怕景桓追上了。
“王妃,后面有人追来了!”
“再快点!”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坐在马车里,紧紧抱着孩子,动也不动,心里翻江倒海。
景桓掀开车帘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整个人都冻得冷冰冰。
他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就挥手让车队撤回去。
这一刻,任飞卿觉得自己不了解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做什么。他会把孩子抢走吗?他会休了自己吗?还是囚禁她?她浑身发抖,不管怎样,她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宝宝……她把脸埋在襁褓上,孩子睁着葡萄般的双眼看着她,任飞卿克制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它们落下来,哭,什么用都没有。
回到安王府,清涟院四周加派了更多的人手,有明面上的,也有暗哨,林忠有时候还会到她这里巡视,她看着林忠的背影,拍打着熟睡的孩子,或许这次跑路行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林忠没有暴露吧。
“你们干什么?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还给我!”乳娘抱了孩子往外走,她被两个有力的仆妇按住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粉倪进来告诉她,孩子被抱到松露院去了。
“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送到她那里去?”任飞卿声嘶力竭的吼着。
“孩子是你的,更是本王的!再放到你这里,你是要带着他一起去死吗?”景桓走进来,紧紧捏住她肩头的衣服低吼。
粉倪被他一掌挥到了地上。
“我看你生了孩子就不清醒了,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再去见瞻儿吧!”说了景宸要走。
“不!”任飞卿什么自尊都不要了,拉着他宽大的衣袖乞求,“你让我去见见孩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保证!我知道错了……”
景宸第一次看到任飞卿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去,可怜的求情,心中闪过不忍,一手握着她胳膊拉了起来,轻声说:“那你每日可去松露院看他,不过瞻儿还是要养在松露院,你乖乖的。”拍拍她胳膊,叹了口气走了。
晚上,任飞卿坐在房间里,孩子不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她没有困意,睡不着。
粉倪想要劝她躺下,一个黑色身影进入视线,林忠看了她一眼进去任飞卿的卧房。粉倪听到里面隐约的说话声退了出去。
“你来了。”任飞卿看他一眼。
林忠站在她身前三步远,任飞卿低着头,脸色苍白,眼周哭的红肿。
“王爷不可能让你带着世子离开。”他说。
就在下午,景桓宣布立嫡长子景瞻为安王世子。向众人表示他对孩子的重视,也是向任飞卿示威。
“可是孩子是我的命,我不能把他丢下,孩子没了母亲,要怎么过呢?”任飞卿红着眼睛看着他说。
林忠握拳的手展开重又握住:“小世子在王府会被照顾的很好。”
“很好?有多好?没有母亲在能有多好?谁照顾?松露院那个女人吗?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她能怎么照顾?”任飞卿被这句话刺激到,站起来对着林忠吼。
林忠没办法面对她那双水光弥漫的眼睛,垂下了头。
发泄出来,心里好受了一些,她这样吵闹又有什么用?心里的痛在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她扑倒被子上哭了起来。
第二天还是装扮了一番前去松露院看自己的孩子。
人还没到,就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有丫鬟们的调笑:
“小世子真可爱!”
“是啊,这是奴婢见过最爱笑的孩子了!”
“侧妃您看,他多喜欢您啊!”
欢声笑语中,能听到她孩子咿呀咿呀的声音,还有快乐的笑声。任飞卿的步伐顿了顿,又加快脚步过去。
小孩子的摇篮放到了外面,太阳当空,照下来暖洋洋的,三四个丫鬟簇拥在周围,在摇篮旁边坐着一个打扮精致优柔的女子,看起来便温柔的要滴水了,正低头抖着摇篮里的孩子,不知情的看见了,或许以为她们才是母子吧。
任飞卿眼睛一疼,走得更快了。
“啊,王妃来了,见过王妃!”有一个丫鬟看到有人来,一瞧见是任飞卿,忙跪下行礼。
其他人也被惊动,季茵也站了起来。
“王妃。”
任飞卿看也不看她,径直过去从摇篮里抱起了孩子,这个摇篮也是从她那里搬去的,清涟院里孩子的东西都挪到松露院了。
孩子见了母亲也喜欢的往她怀里扑。任飞卿亲了亲他,眼泪就落下来,抱着他要往回走。
“王妃不可!”那丫鬟早就得过叮嘱,任飞卿可以来看望孩子,却不能抱他离开。
任飞卿让她让开,丫鬟跪在地上不动。粉倪凑在她耳边提醒她,她想到如今在王府中,什么都要听景桓的,若是让他不开心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无力地回去,把孩子放在摇篮里,眼神忧郁的看着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一样,感觉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男权社会,明明这是她辛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要见到他还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恩赐。
“小世子,很乖,没有哭闹,晚上睡的很好,早上吃奶也有精神。”季茵站在旁边,轻声细语的说温柔极了。
任飞卿抬头看她一眼,她再挑剔,也从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一丝不好来,那次的胭脂事件,的确是个意外吧。
“多谢你照顾瞻儿了,坐下吧!”她还一直站着,这么受宠爱,面子上还挺尊敬她这个被遗弃的正室。
季茵这才慢慢的坐下。
任飞卿留在这里吃了午饭,待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听丫鬟通传景桓回来了,看到季茵尴尬的神色,她又看了几眼孩子,一转身便走了,路上见到进来的景桓,面对他的诧异,她只略微福了福身,不等他说话,就走开了。
景桓进来,千云跟在他身后提了一个食盒。
他走到季茵身边,搂着她逗了逗孩子,让千云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小小蛋糕:“今天是你生辰,给你带的蛋糕。”
…………
王执执是自愿跟着的,王靖劝她不要去,路途遥远,吃的喝得用的哪里能比得上京城,去了只有受苦的。
“嫁鸡随鸡,夫君要去,他受得苦,女儿也受的。”她似笑非笑的说。
“那孩子呢,贞儿那么小,你舍得带她去受苦吗?”姜氏问。
王执执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姜氏:“娘,我来就是想把贞儿托付给你照顾,我怎么舍得她受苦呢?”
“爹,娘,你们就别劝了,没看出来妹妹这是不放心嘛!一个男人离家万里,一年半载回不来,要是出去找了什么外面的女人,生了庶子庶女的,妹妹她更得受苦了!”
“王篆,你怎么说话的!”姜氏瞪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像谁,不成器。
“晾他没那个胆子。”王靖说道,李义河可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王家给的“你愿去就去吧!”虽然这亲成的不怎么有脸面,但是婚后李义河对他们也算孝敬,不说能干,起码不蠢,对执执也好,在朝廷上也能帮上点忙,总的来说,王靖对这个女婿是没什么不满的。
王执执没说话,她想起来家里那个对她“很好”的丈夫,别人家都是夫为妻纲,在她家,是李义河听她的话,她说一,他就不敢说二。她想要发火,他帮她摔东西。有姐妹羡慕这样的日子,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活的这么窝囊?她是想到那张涎着的脸,就烦。
越烦,越是想到那张俊朗秀逸如明月的男人,她表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嫁给表哥,她是没有机会了,每日都被拘束在家里,就是出去,因为成了亲,生了孩子,行事也总要有所顾忌。
听说李义河接了差事要出远门,他是早就想要离她远远的了吧,那欢喜的劲儿,藏都藏不住!
问了具体情况,知道表哥也去,她不淡定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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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第 231 章
钦差出城,浩荡的车队引起众多百姓们的围观。秦悦和连越二人当先骑在高头大马上,围观的不少少女少妇们都不舍的挥动手绢。
他们二人面不改色,从人群中穿过,离开了城门后,才开始加快速度赶路。
王执执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只看到前方节节高的骑马士兵,看不到秦悦的位置,略微失望之后放下车帘,中途总有机会的。
“夫人,可要吃些茶点,旅途寂寞,为夫还给夫人准备了几本消磨时间的书。”李义河讨好的送来一篮子糕点,还有几本书。
糕点是她爱吃的,书是一些跋涉之人写的见闻,而且是走过他们这一路的,由北至南,走了和书中人走过的同样的路,读起来可比在家中读起有一丝多了,不得不说李义河对她还是比较上心的。
“你要是路上累了,就坐上来休息休息吧!”王执执看着他说。
“有夫人在,为夫不累,看夫人一眼,为夫就击鼓堂堂,踊跃用兵了!”听到骄妻关心的话,李义河精神振振,一甩马鞭,跑的老远。
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王执执冷哼一声,真是个傻子。
秦悦和连越二人骑马在前面领队。
“待会你回去,坐马车。”连越对着兴奋激动的秦悦说。
“连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马车是舒服,但是本官身为钦差大臣,自当和连大人一起同甘共苦,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可怎么办差呢?您说是不是!”秦悦嘻嘻的说,声音还很大。
她现在可不是“下官”了,钦差是没品的,代表皇帝,极品官!
一旁的翟望看到不禁感慨这二位不是听说交恶了吗?表面功夫做的真好,就是他们的连大人有些不善言辞了,秦悦不愧是状元郎,可真会说话。
“秦大人,连大人也是好心关心您,连大人常年练武,身子骨健朗,秦大人年纪还小,看起来也……清秀文弱,有不舒服的还要坚持,那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太好了。”
恬月郡主一家已经正式投诚安王了,局面越来越混乱,不站队就得遭殃。
翟望这话说的一半是为替连越回击,一半也是真心话。秦状元即使一身超品官服,看起来高贵不可攀,落到随行的一堆高壮士兵里,就成了大山中的盆地了。
不过他说完就感觉气氛诡异,前面两人扭头看了他一眼,秦状元的眼神有点疑惑,连大人的眼神冰冷。
“翟郡马是皇亲国戚,身子更矜贵,还是去后面马车里吧!”连越凉凉的说了一句。
翟望脸色一白,他做错什么了?
他驾马去后面走,身边跟着的一个清秀的戎装随从也骄横的瞪他,声音脆生生的:“你个蠢货,上官说话,你插什么嘴,没听出来两位钦差在互相开玩笑吗?”
说完一巴掌呼到翟望头上,翟望头低着躲了一下:“姑奶奶,我错了!”
恬月没理他,又嘀咕了一句:“这两位钦差的关系恐怕没外界传言的那么差。”
他们只跟在车队中间走着,离开了两位钦差的视线。
前面的秦悦和连越身边跟着的,是秦远观,秦家的几位亲随,还有连越的亲卫,没有了其他人在身旁,秦悦打破有些沉默的气氛说:“连大人,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到下一个驿站,如何?”
连越朝着她扬起的马鞭看了一眼:“好!”
瞬间两道鲜黄色的身影绝尘而去。
秦家的几位亲随相互看了看,准备跟上去,来之前,大少爷亲自把他们叫了去叮嘱要保护好二少爷,尤其是在连大人身边的时候,决不能放松,要非常警惕!
“哎!”秦远观拦住他们。
“表少爷?”
“不用担心,我保证没事。”不说他们两人关系,连越不可能对阿悦不利了。现在刚出京城,出了什么事就马上能传回去,再说,阿悦打架不厉害,逃命的功夫是一流,据说连大人功夫更是高强,让这几位亲随跟上去……看看刚才的翟望就知道了。
就是两套鲜黄官服那么耀眼,虽然现在路上人不多,但到了前面城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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