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找了,枉本宫还以为她真心疼本宫,若有真心,此刻还能不支持本宫?她倒好,竟直接找了母妃,本宫算是看清楚了,说破嘴地疼爱都是虚的,关键时候才能看清好坏。”
霍瑶暗道你是公主,闹得再大都是皇家人,可外臣却不一样,不定累极全族,承恩伯夫人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清楚厉害,找贤贵太妃管教你无可厚非,只是谁叫你慧阳长公主能任性到将章大少夫人的孩子给踢了的地步,若不如此,此事也不会传出去污了大家的名声。
所幸事发后,景帝没株连章家,只削了爵,只是经过这件事情,承恩伯夫人恐怕会恨毒她。
这件事情里面所隐藏的计较,慧阳长公主若自己不明白,霍瑶自不会说,只说道:“此事乃皇家辛秘,不可对外人道,然而如今京中人都知一二,公主怕是被人算计了。也不知是谁与公主过不去。”
慧阳长公主直接就道,显然已是思虑多次了,“除了周凌兰那个贱人,还能有谁能如此污本宫名声。”
周凌兰……霍瑶心有恍然,只是仍旧有些疑惑,思量着道:“可还有人与公主过不去,公主会不会认错人,让真正的恶人逍遥了去!”
慧阳长公主道:“本宫思虑着,整个京城也只有周凌兰与顾长歌有嫌疑。顾长歌这贱人虽一直与本宫过不去,然而这件事情却不大可能,诚如你所说,皇家辛秘,谁传出去都能惹皇上不满,再想如今端王府的情况,顾长歌便是再想害本宫也只得忍着。排除顾长歌,便只有周凌兰了。”
这番基于朝事的分析,霍瑶不由惊诧,难道是这段时间的不顺磨了慧阳长公主的性子,竟让她聪明了?又想若真变聪明,必不会给齐芫脸子瞧,便琢磨着定是前段时间贤贵太妃的教导起了些作用。
又听慧阳长公主半眯起眼眸道:“当然,京中看不爽本宫的大有人在,打着偷偷摸摸不让人察觉的主意,使出这阴招也可能,只是……本宫还是觉得是周凌兰这贱人。”
霍瑶想了想道:“周氏看似有些谨慎,臣女看她眼皮子不会如此薄,应当不会冒着皇上不喜的风险做下此事……”
霍瑶还要再说,慧阳长公主却皱了眉头,“瑶儿如此为周凌兰说话,难不成收了她好,糊弄本宫不成?”
霍瑶一惊,忙道不敢,好话说了一大筐,直到把慧阳长公主的心说舒服了,再退出房间。
晚上,霍瑶去给武泰侯太夫人请安,将自己从慧阳长公主套的话与自己的总结说了出来,并道:“如今听公主的意思,怕是与章大少爷断不了了。”
武泰侯太夫人从景帝赐婚至今早就气晕了无数遍,如今已缓过来,听到霍瑶的话,不再如当初的沉痛,只冷冷道:“她要作死,我郑家却容不得她作。断不了,老身也干涉不得,她心心念念与郑家断绝干系,心心念念搬去公主府,老身更是干涉不得。到底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郑家是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霍瑶知她意已决,并不劝说,况且她也认为武泰侯太夫人的决定是对的,慧阳长公主这个看不清形势的刁难公主的确不适合留在郑家,只是想着郑誉如今的憔悴,到底是太夫人的孙子,恐怕远不是面上这般失望不理,霍瑶想了想道:“瑶儿瞧着公主的意思……嗯,怕是婚后还会与章大少爷暗度陈仓,不知表哥的态度?”
“他当然放不下。”武泰侯太夫人冷冷道:“老身再给他一些时间,待公主府修好,他若还是如此扶不上墙,便也不阻拦了,没得为他好,倒还怪咱们堵了他的青云路。”
霍瑶听了,心里对日后待郑誉的态度有底了。
慧阳长公主始终不消停,因为婚事来得急,赐下的公主府还未修整妥当,是以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武泰侯府,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便惹得府上的主子奴仆都有不满,只是碍于她公主的身份,报复不得,只得将这怨愤埋在心里。
武泰侯太夫人以及大房不满慧阳长公主阖府皆知,成婚次日见武泰侯太夫人的时候,不仅在太夫人面前摔茶水,态度还极致轻蔑,太夫人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转而将一腔愤怒发泄给媳妇杨莲玉,嫁入武泰侯二十几年的杨莲玉才发现,婆婆曾经的刁难多么温柔,若慧阳长公主帮衬一二,还能有与婆婆对抗的底气,只是慧阳长公主连郑家一大家子所有人都瞧不上,怎会帮她?对于当初让儿子娶慧阳长公主的打算肠子都悔青了,只是自作孽不可活,千金难买后悔药。
最苦的还数郑誉,没有新婚的喜悦不说,还要对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妻子小心讨好,怕被人笑话,如今都不敢出门了,是以便对当初合计此事的母亲多有怨怼。原本因为娶慧阳长公主而欣喜的心消了个干干净净,心有郁气,对下人打骂不休。
郑誉的举动传入慧阳长公主耳中,只听她轻蔑地骂:“果真是个废物,连表哥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当然,除却新婚之夜由宫里来的嬷嬷看着,其余夜里并不让郑誉进屋,有次将只穿了里衣的郑誉赶出房间冻了一整夜,次日晨间被下人瞧见时已经意识不清,病了些时日。
郑誉病好时,慧阳长公主已经搬去公主府了,并吩咐不许郑誉踏进公主府一步。
第248章:因戏争论
“听说慧阳小姨搬去公主府后,不止与章家公子有首尾,还与数名男子都不干净,如此荒唐之举,皇上都不管吗?”齐芫问道,起先听说这些事情,问母亲,母亲却说小姑娘家不可多问,污了耳朵云云,因此齐芫只得来问顾长歌。
“虽是九五之尊,可这事也算人家的家事了,每件芝麻大点的事皇上都来管,还要不要处理国家大事了?”顾长歌道:“再说,皇上与你我同辈,算下来还得叫她一声小姑呢,处理得太过,总有人会说他的不是。倒是太皇太后这个嫡母能管一管,只是敲打了人家不听,并没有什么卵用。”
齐芫想想也是,想着慧阳长公主如今的臭名昭著,低叹一声,说道:“长歌姐姐,你说她……她怎么就……好好的一个公主,若不如此,还怕不能荣华一生么?她如今的名声只怕不只她,还要累极子女。”
楚戏开张之后,由于戏曲的别出心裁,连一向对戏少有兴致的顾长歌都被吸引了,更别说常在深闺的齐芫,又因着齐成染的关系,二人倒是常结伴一起,出于对戏理解的一致,两人关系那叫一个突飞猛涨,再不像以前恼了又和,和了又恼一般。否则按照以往,齐芫怎么也不会叫长歌姐姐。
顾长歌道:“名声算个毛线,舒坦才是真理。至于子女,最重名声的便是嫁娶,家族父母的名声再好听都不如本身,若碰到个只看父母的盲婚盲嫁,如此偏见,不嫁不娶又何妨?”
齐芫受慧阳长公主根深蒂固的教育,这点不能苟同,她道:“依你之见,这个不嫁那个不娶的,岂不是错过良人?”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盲婚盲嫁盲目看人,这才会真正的错过良人。”
要是当初盲目看人,有齐二爷那样的长辈,有慧敏长公主这么封建的母亲,她恐怕会错过成染呢。只随即,顾长歌却打趣道:“先前与你一提男女之事你便脸红,怎得现在不脸红了?”
齐芫的脸刷一下红了。
顾长歌笑得奸邪,想着找个机会问问齐成染能不能带齐芫去看禁书,她觉得那些着实是个好东西,好东西就应该拿出去分享嘛,不过总要问问齐成染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又想到慧阳长公主现在的生活,顾长歌轻轻叹出声,“齐芫啊,别说慧阳姑姑的日子如何如何不好,除却她没强硬的靠山撑腰之外,其实那才是人生赢家的日子呢。”
身份尊贵,面首无数,统统都得看她的脸色,在公主府,她便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就是人生赢家。
“你……”齐芫面色难看起来。
知道她这是受不了了,顾长歌忙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如今有你三哥,我忠诚得很!”
齐芫哼道:“三哥对你这么好,你要还不忠诚,便是狼心狗肺了。”
顾长歌连连称是,她从未想过与齐芫能有如今投机的时候,以往只觉得她是个小屁孩,还没断奶的小女孩罢了,兴许也正是因着年岁不大,性格容易诱导,如今倒有些与她相似了,也不知道慧敏长公主知道了后会不会发疯。顾长歌曾问过齐成染,齐成染只说没事,说处处识大体的女孩子大都很苦,齐芫跟着她沾沾活性也好,因此顾长歌放心了,毕竟是慧敏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气坏了可不好,有齐成染应下,相信他会有法子让慧敏长公主接受的。
比起齐莹,许是齐芫年纪小有活力,又或是齐莹性格已经定型,典型的大家闺秀,相处起来难免不自在,顾长歌觉得与齐芫更自在。或许这也是因为,二人一有不快便当面闹出,即便大吵大闹,总归不在心里藏着掖着。
就如现在,齐芫给顾长歌的警告明显的咬牙切齿。顾长歌只是笑着说道:“好好好……”
“呀!范家公子来了。”
齐芫低呼,顾长歌朝那处看去,可不就是范成辉翩翩之姿。
不怪齐芫大惊小怪,实在是楚戏的戏都如开张那天的双结局戏一般,都是世间男子不爱看得,是以从楚戏开张开始,戏馆中看戏的男观众以直线的趋势下降,近来时日更是寥寥数男,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范成辉来这里,实在太反常。
“他来这里听戏?”齐芫很怀疑范成辉是否正常,三哥和顾长歌都说正常的男人是不会爱看楚戏的戏。
顾长歌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淡淡道:“谁知道呢,不定人家来撩妹的!”
范成辉不着痕迹地将顾长歌眼中的冷意收入眼下,心中无奈,她还在怪他暴露顾长衍的采花贼身份吧,她定然钻牛角尖了,却不知其实采花贼身份一出,除了面上不好看,只会对端王府好而已,这个身份坐实了顾长衍纨绔之性,只会让景帝更放心。当然,虽有此事,端王府还是景帝心里首要的刺,端王府活得越长久,范家便越长久。
一眼掠过她未施半点脂粉的脸,范成辉面不改色,入了与霍光约定的房间。
此时霍光正在抱怨楚戏的戏多么不人道,他身旁的霍瑶说楚戏的戏极好,兄妹两争执不休,眼前范成辉来,霍光立马拉他评理。
霍瑶显然入戏太深,气得不轻,“范公子是男儿,自然会帮你。你若真想找人评理,不若咱们将此刻正在戏馆听戏的人都叫来评理,如何?你敢不敢?”
“算你狠!”霍光咬牙,随后整理了情绪,招呼范成辉入座,干笑几声道:“戏里分歧,让范公子笑话了。”
范成辉笑道:“不怪霍兄与霍小姐如此,怪只怪这楚戏实在……不说霍兄与霍小姐,便是范某与家母,前日里也因此有不快。”
“喔?真有此事?”霍光道:“楚戏如此,难不成不欲盈利了?”
范成辉抿嘴笑,霍瑶说道:“倒不是它不想赚,只是换了个方式罢了,按说以往听戏的戏迷大都是男子,可如今楚戏的别出心裁已吸引不少闺中女子,贵女打赏必不会少。瑶儿猜想,楚戏不但赚了,恐怕比其它戏馆赚得还多。”
霍光一愣,若有所思地说道:“楚家主宜,是个有心的。”
只思索一瞬,下一刻,霍光收回深思,调笑道:“听说慧阳长公主府与景宁侯府只隔一街,两府近如邻,范兄可听说那位公主府上之事?”
“不止范某知道,整个京城都知了。”
霍瑶见此便道更衣,出了隔间,顺便为二人带了门。
霍光面含暧昧道:“慧阳长公主的事情传遍京城,如今已隐隐有人说……说范兄你近水楼台,也是她入幕之宾之一,不知此事……”
“当然为假。”范成辉皱眉道:“不过有人瞧我不爽乱传罢了,你我相交多年,我如何你还不知?”
霍光舒了口气,眸中隐有异光闪过,状似无意道:“假的最好,瑶儿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儿,范兄当珍惜才是。”
第249章:霍瑶提醒
再说顾长歌这边,瞧见霍瑶出了那屋,那间屋子范成辉也进了,不免想到二人相会神马的,又想到这女人对齐成染有过心思,不由愤愤心道:贱女人就是喜欢勾三搭四,说是不再惦念齐成染,却还冠冕堂皇地打着交朋友的幌子,这个时代,她一个深闺女子与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男交鬼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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