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朕该感谢座下的这把龙椅?”
顾长歌点头,“皇上觉得如何,那就是如何。”
却见景帝摇了摇头,略带酸涩道:“可朕暖了所有人,却失了心头之爱。护住她们,却得不到最想得到的人,朕做皇帝还有什么意义。”
顾长歌想说,果然得不到的才神圣,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随着时间推移,待他睡过越来越多的女人,也不见得会有多珍惜当年所爱吧,唉,您老虽是皇帝,可也不能太不知足不是!
顾长歌想了想,轻声道:“逝者已逝,皇上节哀!”
初冬时节刮着呼呼寒风,景帝一身明黄大裘,望着眼前点点飘雪的枯松矮木,睿利的双眼似在追忆,忆起远久得差点让人从记忆里淡去的人儿,不由悲从中来。
当年总角之欢,如今天人相隔,到后来谁欠了谁,谁变了心,已经不重要了。顾长歌知道,那段记忆,景帝怕是永远不会忘记了。
想到这件事情,顾长歌心里不住吐槽,你丫的就会装,现在伤心个毛线,那姑娘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为了皇位杀死个女人,你自己都觉得划算,现在什么都得到了,却跑来伤心,矫情个啥?
与景帝说了一会儿话,开解了他一会儿,顾长歌便回端王府。
红袖恐她冻了病来,早早准备了热粥等她回来,房中火炉烧得旺,待顾长歌暖和了身子,暗卫去查的结果也出来了。
那引路的宫女虽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但却与皇后的贴身婢女有来往,而今日慧敏长公主带和佳郡主齐芫离开太皇太后殿后,又去拜访了皇后。
是皇后要算计她吗?
印象里的皇后曾是京城才女,当年皇亲贵胄几乎都想摘的一朵明珠,这女人精明的很,就算要对付她,也不会使出这种低下的手段才是。那皇后为何刻意让她走错路,想将她带到哪里?若说是加害于她,又说不通。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红袖思索道:“会不会有人想见郡主,所以借用皇后的手带郡主前去?”
顾长歌白了她一眼,“你家郡主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抢手货,也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丝雀,只是想见一面,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还借皇后的手,天底下能让皇后为之做事的没几个。”
红袖点了点头,两主仆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红袖便道:“不若问问齐世子?”
顾长歌也相信齐成染的智商,只是……昨晚才闹不愉快,现在就巴巴去问,岂不是太没脾气了?不行,再等等,先晾他几天,一定要让他先来找她。
“等几天再问,咱们先去逛会青楼,听会儿小曲。”
开玩笑,她是个有脾气的人!
“成染,此番回京,有何打算?”
齐成染被齐国公叫到书房商讨。因以前的齐成染胡闹不少,整日跟在顾长歌转悠来劲,却从不考虑前途,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身为国公府世子却仍是无官无职,白身一个。
齐成染知道齐国公的意思,点头道:“成染并无想法,全看父亲的意思。”
齐国公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听说了慧敏长公主对顾长歌的打算,本以为齐成染会闹,不想他却没反应,心下更是满意,连带着闹出未婚先孕那档子事儿的怒火也散了许多,到底是亲生儿子,知道他对顾长歌的情谊深,听从慧敏长公主的安排心头定有不痛快,便也适当安慰。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郡主的事情,你母亲的打算都是为你,不可伤了母亲的心。”
齐成染面上点头,心里却是冷笑,他在意之处不是伤母亲的心,是在意国公府的脸面吧,毕竟这件事情不光彩,按照慧敏长公主的处理便极好。可惜了,他并非逆来顺受,长歌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两父子的交谈,齐成染话不多,但似乎句句都能让齐国公舒坦,没了齐二爷在旁,齐国公渐渐对这个儿子改观,觉得幸好沧州之时没动废世子之心,长此下去,齐成染定能光耀门楣,将国公府更上一层楼。
不过,齐国公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成染,成玉的事情你如何看待?”
齐成染道:“此事父亲已经尽力,但这个结果……想必,想必二叔定能理解。”
齐国公盯了他半晌,细细打量他的神色,不多时笑了几下,“当是如此,成染,日后多照拂你。”
齐成染点头,俊脸上却多了几分欲言又止,齐国公看得满是疑虑,问他何事如此。
齐成染却摇头道:“罢,许是儿子想多了。”
出了房间,国公府的后花园花开正好,齐成染转了几下,瞧见齐莹与齐芬亭中细语,丫鬟奴仆都屏退下去,明面似两姐妹谈心,但暗里却多了丝诡异。
齐成染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在亭外的某处独自站了会儿,魏无极的武艺已恢复了些许,此时听到亭中话声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42章:青楼泡妹(一)
“六妹,你嫡我庶,身份之差已注定你这辈子高我一等,我只想求条生路,你却是为何有意闹不是?”齐芬的声音有些急迫。
齐莹淡笑道:“五姐想讨好大伯母,妹妹也想,何来闹不是?”
“你讨好便罢,但你敢说没挑拨大伯母,让大伯母对我不喜?”
齐莹轻笑着摇了摇头,“正如五姐所说,我嫡你庶,身份之差何止千里,为你算计,岂非脏了我的手。”
“你……”齐芬不住恼怒,不过出身之别,然齐莹总是压她一头,话里的刺更是直达她心。
齐莹慢慢起身,淡淡道:“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凭着大伯母的身份,你以为她会喜欢你这个庶女?白日做梦能怡怡情,可过了就脱离现实,就是蠢了!”
边说边出了亭子,留齐芬一人愤懑不已。
沧州之时瞧齐芬还是个聪明的,回了京城却不一样,也是,少了赵姨娘做智囊真真不一样。齐成染淡淡一笑,算计敛集于眉间,更显俊美。
京城最大的,顾长歌女扮男装,手执一把扇子,十足的纨绔贵公子逛。
这样的场合,红袖小朋友放不开,却苦于担心顾长歌遭非礼而紧跟其后。
姑娘们花枝招展,谈笑回眸间媚态百出,步履间风情灼灼,蚀骨销魂之地,俗话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没有把不了的妹是相当有道理的。
顾长歌眯眼在众姑娘面容闪了一圈,大手一挥,“给爷来几个雏儿。”
见她虽面容稚嫩,然浑身却有一股不可忽视的贵气,穿过她的身子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银子,脸上的笑更深了,风情款款地走到她面前,笑道:“爷需何种雏儿?媚骨天成的、或是清丽佳人?”
顾长歌摸了摸下巴,道:“来两个才买来的,爷我要亲自。”
笑着点头,命人将顾长歌俩主仆带入厢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一会儿,便带来两名女孩子。
两名女孩子十五岁的模样,其中一名女孩子身上的华服明显大得显不出身材,顾长歌看得奇怪,问道:“你们妈妈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不给你们吗?”
左边的女孩子抿唇不语,抬眼看了顾长歌一眼便忙低下头,惊怕得浑身抖了几下,倒是左边的女子扯了笑脸回答:“教导未成,妈妈原是没打算让她现在接客的,只是应公子的要求,这才让她来伺候公子,至于衣服……只能蔽体就行,办事可不需要衣服。”
红袖已微微红了脸,顾长歌却仍是面不改色。她点了点头,根据她哥的逛窑子经验,一般情况,在客人指定要亲自之时,是不会放心让未成功的姑娘单独伺候客人的,这个时候,就要至少一名老手在旁看着,既能监视新人出幺蛾子,又能随时看客人脸色给服务。
所以,左边的女孩子脸皮薄,应是新人无疑,右边的女孩子,当是跟来的老手了。
顾长歌点头笑道:“说的有道理,那你们平时都教些什么课程?”
右边的姑娘,人都唤红姐姐,红姐姐道:“于高级妓子,除了身体柔度,琴棋书画自不会少,还要能察言观色应客人一切所需。”
“那她学会了吗?”顾长歌指着左边的姑娘道。
红姐姐见她似乎只是不解,并无它意,便笑着摇了摇头,“并无,这不,给爷亲自不正好!”
顾长歌来了兴致,走到那姑娘面前,姑娘身体又颤了一下,然红姐姐眼皮子底下并不敢后退,只闭上眼睛,任命的等待即将来临的轻薄。
顾长歌看这模样,心叹这姑娘着实可怜,面上不显,只道:“刚才说的那些技能,你学了多少了?”
姑娘没看顾长歌,并不知此番问的是她,直到红姐姐私底下捏了她一把腰,才惊道:“奴家愚钝,四艺只学了棋,红姐姐说得其他也不精通。”
老子又不是真的,瞧你怕成这样,就知道你不精通。好吧,明面上她还是。
“叫什么名字?”
“桃花。”
顾长歌嘴角一抽,好狗血加俗气的名字……又问:“真名?”
桃花微微低下了头,“奴家被买来以前也唤桃花。”
顾长歌嘴角又是一抽,拉过桃花的手,撩起袖子,一条手臂还算白净,又从自个儿袖中掏出一块类似玻璃样的小东西,透过它往桃花的手臂上瞧了瞧,见其上满是小红点点,不由惊心,想了想,说道:“桃花,爷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红拂。”
桃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红姐姐笑着推了她一把,道:“红拂福气到了,还不谢这位爷赐名。”
桃花见的少了,还是没反应过来,红袖提示道:“我们爷的意思,是要买你回去。”
被富贵人家买回去,或为奴婢,或为妾室姨娘,不必伺候千人万人,真乃走了大运。桃花不由惊喜,忙朝顾长歌跪下,重重磕了一头,连声道谢。
顾长歌摸了摸下巴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要回去思考要不要买你,你就先在楼里待几天,三天后爷派人来给你准话。”
桃花收住笑容,但心里却仍是愉悦,虽说这位公子还没决定,但总归是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
红姐姐将桃花带下去后,红袖不住抱怨,“郡主,即便你想救这些可怜的女子,也不必进吧,直接从牙婆子手里买不就行了,如此,可避免踏足这红尘之地,脏了郡主的脚。”
顾长歌摇了摇扇子,“这你就不懂了,牙婆子手上的女孩子虽可怜,却哪里像里的受过那么多的苦,没受过苦,岂容易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不定如颗毒药,买回去生了不该生的心思,爬我父王的床,破坏父王母妃的感情。”
“王爷王妃现在没同郡主一起。”
“将来呢,不在一起爬不了,谁知道住一块了爬不爬,父王可是一块香饽饽!再者,就算不爬父王的,爬哥哥和成染的怎么办?”顾长歌撑起下巴道。她哥哥的倒是不担心,关键是成染,也是一块香饽饽。
第43章:青楼泡妹(二)
红袖嘴角一抽,“郡主您多虑了。”
顾长歌道:“未雨绸缪嘛,本郡主是行善,可不想引狼入室。”
“那郡主怎知青楼的女子不是头狼?”
顾长歌却摆手道:“狼就狼呗,发现就灭,绝不姑息养奸。”
“那按郡主的话如此说来,牙婆子与青楼手里买并未有何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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