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谬赞!”齐成然无意与他斗嘴,淡淡应道。
无论顾易青怎么言语挑衅,齐成染都只不痛不痒地回,几番交锋,顾易青颇感无奈,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离开长歌?”
齐成染专注棋盘,又吃他一子。
“凭本王现在对你的观察,端王府与齐国公府在朝中的微妙你不会不懂,两家联姻,朝堂必起波谲。你若真心爱护长歌,就应远离她,别将她推向火坑。若你不是真心……”顾易青的眼眸渐渐眯起来,“不是真心,便是你哄得长歌嫁你,本王也必不放过你。”
齐成染淡淡抬眼,“火坑?殿下怎知下官不能护长歌万全?”
“帝王之怒,千里缟素,而你只是一个地位不稳的朝臣之子,齐家都尚未掌控在手,如何护?”
“殿下多虑!”齐家……男子唇角微勾,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齐家就快到手了!
顾易青怒道:“长歌真心待你,你便以利用报答?”
齐成染眼聚棋盘,走了一子,轻轻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复杂多变无法轻易琢磨的人心,便用时间来证明吧!”
‘啪’地一声,顾易青重力拍案,金片镶边的棋盘瞬间被拍成几快,黑白相间的棋子落了满地。
齐成染,你好啊,真好!
袖中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若非从小的良好教养,恐怕现在早已冲上前去,挥上几拳,让这个无耻之徒当场挂彩。
只是他没有,森然的目光似乎要从眼前人的脸上剜出几个洞来。这个人不仅长歌在乎,更是齐莹的兄长。
门外渐渐传来声响,顾易青缓下怒脸,拂袖离去,却在厅门口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瞬间,脸上存留的丝丝怒意荡然无存,随之布满柔和之色。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齐莹明显一愣,低下头越过他,走到齐成染身边,低声道:“郡主出事……”
当时她回房,脑子不住浮现齐茹脸上的意味,越发觉得奇怪,衣衫,屋门开了,齐茹不着急查看是否丢了东西,不着急换身干净的衣衫,却在兴奋。若说这样的齐茹没问题,齐莹不信。
想了许久,然而只凭当下察觉的端倪根本不知齐茹的算计。她一筹莫展。
随即,她将自己放在齐茹的立场思考。
齐茹恨毒了她,所以若是算计,应也多半算计她。寺庵清静之地,其实里面大有文章,多少贵女风风光光地进来求神拜佛,却因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黯淡而归,从此失势,再不复以前风光前途。
齐茹会在清白上做文章吗?
论实力,她深受安城大长公主宠爱,绝对有足够的人手使唤。论时机,寺里不比国公府戒备森严,一旦算计,成功率大了许多,再者她尚未说亲,一旦毁了名声,婚事堪忧。论得失,尽管她们同府出身,一荣俱荣一毁具毁,但齐莹相信有安城大长公主给齐茹擦,自己毁了名声,齐茹照样能得好亲事。
若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眼下齐茹进行到哪一步了呢?
她眼里有兴奋之色,接着待在房里从未出去,像是平静地等待结果。齐莹觉得,她的计划应已进行到一半,或将近成功!
想到这里,尽管齐莹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然而终究不放心,她觉得,或许待在三哥身边才心安些。事发突然,另可信其有,就算虚惊一场,然待在三哥身边,总归没坏处。
于是齐莹毫不迟疑朝齐成染房里走去,却在房门口听到屋内的低喘声。
这个声音……
齐莹猛地白了嘴唇,推开门,果不其然是她。
忙让丹云看着顾长歌,自己跑去厅里,看看齐成染还在厅里不,若无,便只能去找顾易青了。
习武之人耳力所极之处比常人远,几乎在齐成染飞奔出房门时,顾易青已不见了踪影。
“她在哪儿?”
“我房里。”
两男心照不宣地放下于对方的不爽,不约而同奔到顾长歌身边。
门被踢开,丹云吓得一抖,见来人是齐成染与顾易青,终于放下心来。
的人儿对突然冲进房里的两男恍惚不知,衣衫开了大半,露出紫色肚兜,两条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女子脸露,嘴里不住吟喔出微弱却让人脸红不已的声音。有经验的人便知,这样的场景,显然已入巫山……
顾易青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立马意识到,齐成染一直与他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分身来顾长歌身边,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呢?
齐成染黑着脸,脚步顿了一顿,却再不迟疑地衣衫,大步在到床前盖在她身上。
想唤醒她,然而手刚碰到她身,便被她反手抓住,直接拉到。齐成染从没想过顾长歌的力气竟有这么大,大到他只是小小的迟疑了一下,便被顾长歌拉到吻住唇。女子炽热地唇贴在他的唇片上,本是梦寐以求,然在此时,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已经……
齐成染挣开她的禁锢,女子很是坚持不懈地立马迎上来,你来我往间,尽管有药性相助,可奈何男女的力气天生有差,很快女子便落了下风。
第143章:又该刮目
她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一块冰凉,这便要走了吧?顾长歌不想他走,想让他继续给她降火,然而一切并不由她心意。他要离开,她根本拉不住。
“别走……难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只是出口的声音化成诱人的妩媚,似乎让人险些把持不住。
齐成染没有迟疑,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穴。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是流露在空气中的暧昧久久不散。
齐成染抱起她,无视余下几人各异的神色,将女子抱出了屋。
寺中后山的树林里,男子正坐雪堆上,怀里抱着脸色仍旧潮红却纹丝不动的女子,另一只手执伞。
雪花已下了许久,加之树林本就阴冷,身上唯一的一件大裘用来包裹女子的身子,男子唇已冷白,却没吭一声。
他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或痛苦,或愤怒,或懊悔,或不甘。众情绪齐聚,只煎熬了自己。
顾易青施展轻功,紧跟着齐成染飞奔至后山,刚要进树林,不防有黑衣人突然来袭,眼疾手快之下,身子一闪,退后几步。
再抬眼,眼前已有十多名黑衣人堵在树林入口。
“何人阻路?”
顾易青冷冷道。然这些人却都不作答,只面无表情地挡着。两方僵持。
四周刷刷几声,顾易青知自己的暗卫已到,便不再忍让,漠然的神色闪过一丝冷笑,挥了挥手,暗卫们立刻攻上去。
刀剑相碰,火光四射,两方对持,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立在一旁的顾易青淡淡看着,神色渐渐多了几分复杂。
这帮黑衣人的身手有所保留,并未全力抗击自己的暗卫,这个样子不似御敌,倒似拖延时间阻挡他们一行人进树林。
这样一批高手,他竟从未察觉。男子的眼眸渐渐冷了。
齐成染,本王又该重新审视你了。
顾易青左手一抬,暗卫们立刻收了手,纷纷退到顾易青身后,瞬间隐身。
顾易青没有强行进树林,他一拂袖,飞身离去。
长歌焚身,似中媚毒,尽管那屋狼藉,长歌已被……但似乎药毒并未解完。齐成染既带她入树林,便应是用雪寒来攻体热。即便他贸然闯入将长歌夺来,也是要用雪寒给她解,既然如此,由齐成染看护长歌也是一样。
与其为此争夺不休,倒还不如去查查谁给长歌下的毒,又是哪个男人。
“你是如何发现长歌出事?”顾易青忍着心下情愫,对齐莹道。
那套猜测只是猜测,听在男子耳中必定荒唐,齐莹省去那段,只道:“我以为三哥在屋里,便去找三哥,这才偶然发现郡主。”
“那当时……”
齐莹摇头,“我与婢子进屋时只发现郡主一人,并未见男子身影。”
这就奇怪了,他与长歌、齐成染同在西院,他对皇家暗卫有信心,又刚见齐成染手下高手。若有人想混入西院进齐成染房间并不容易,更别说去碰长歌……难道,那人是齐成染所授意?
会吗?
从齐成染的反应来看,他对长歌有几分情谊。可刚才那帮黑衣人,足可见齐家的野心,可见齐成染的野心,对于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情爱能值几个钱?
顾易青面里很是纠结,像是忍受什么一样,看在齐莹眼里,却成了不信任,他脸上的的复杂刺痛了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
齐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末了,只低声道了声告辞,便离开。
顾易青不住疑惑,他只是问了几句,齐莹跑什么?脑子不住回想起女子脸上的慌乱,是察觉心里有他而突然升起的慌乱?顾易青唇角浮现几分淡淡的笑意。但想到顾长歌之事,恼怒又无奈!
这个时候了,齐莹竟然没事……齐茹察觉事情有变,忙对樱儿低声说了几句。待几刻钟后樱儿回复,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没事发便好!
当时几人倒地,她分明已将药下在齐莹身上,然而齐莹却没事,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药下错人了。
齐茹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无疑,她失败了,但她不会去挽救,只让人将那早已安排的小沙弥灭口,到时候不管出了何事,不管谁怀疑事情与她有关,只要拿不出证明,都是空谈。
出了屋,齐莹神情恍惚,漫无目的之下,不知走了多久,至一处长廊,一名素衣男子恰巧转来,四目相对,齐莹很快低下头,带着丹云快步离去。
擦肩之时,男子却叫住了她,“请问,是齐国公府的六小姐?”
齐莹顿住,轻轻点了点头。
男子拱手抱歉,“不想有缘巧遇六小姐,在下胡元裴,冒昧唐突,还望六小姐莫见怪!”
齐莹看也不看他,淡淡道:“明知唐突而故犯,让人好生不能理解。”
胡元裴一愣,他并不知此刻齐莹的心又乱又烦闷,只觉得这女子嘴巴伶俐,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又想到他那位表哥燕王殿下,心已了然。
是了,若女子无特别,怎能得他青睐!
又难怪让她忌惮,视之为大敌……想到她求自己去齐府提亲,胡元裴心里酸涩不已。
他稍一愣神,齐莹连声告辞的话都不想说,直接从他身边而过。
胡元裴反应过来,忙叫住:“等等……”
齐莹没管他。胡元裴忙追上去,“六小姐,那件事情胡某抱歉!”
见齐莹还是没理,便意识到她这是当自己登徒浪子了,又补充道:“提亲那事,胡某对不住你。”
齐莹终于停了下来,淡淡看着他。
胡元裴连忙道:“我去齐府提亲,原没想那么多,却不想竟给你带来麻烦。”
“安郡王府乃太后母家,久来盛宠不衰,齐莹拒了你家亲事,在外人眼里,倒成了眼高于顶之人。你一句对不起便能补偿?”齐莹淡淡冷嘲,又缓和了语气,淡淡道:“你既道歉,便告诉我你为何来齐府提亲?否则空口白话的歉意,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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