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鸡蛋涨价了,这不科学啊,明明外面的鸡蛋价下降了,是不是有人在中饱私囊?”
“我每次旷课,辅导员都来点名,我在的时候,他从没来过。他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我的英语老师失恋了,喜欢拿我出气。救救我吧。”
真的假的,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有人找余蒙反映。
就连一向强势的辅导员,现在每次给他们说犯了错误怎么怎么处罚,都刻意问余蒙这样行不行。
余蒙倒不会真的为民请命,到处抨击别人,她只是认为这种令人忌惮的感觉还不错,起码她能安静的过日子。
有一次,余蒙和沈拓一起吃饭。她讲了这些事,随口说了句:“你身边没人给我写过吧?”
沈拓被一口热饭呛到了。
“应该没有。”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他身边的人写没写,他不知道;但是他写了很多。
沈拓是真的受不了英语老师了。
他向室友抱怨,林寂桐让他干脆带余蒙来上课,震慑下英语老师。
他哪里敢差使余蒙?最多隔三差五用林寂桐的账号,给她反馈下受到的不公待遇。
后来,反馈没结果,他才迫不得已兵行险招。
他冒充余蒙,给英语老师发了封邮件。
警告她,再欺负她男朋友,校长办公室见。
英语老师看到邮件后是什么态度呢?沈拓解放了。
他终于脱离了魔爪。
“你羡慕个毛啊!”林寂桐在和游戏中认识的妹子开语音,沈拓在旁边唉声叹气。
“你也找你老婆玩呗!”
“她在忙。”虽然两人关系不单纯了,但是沈拓依旧畏手畏脚,害怕哪里惹余蒙不高兴。
“你能合理利用下女人的母性光辉吗?”林寂桐摘了耳机,拿过沈拓的手机就给余蒙发信息。
“玩游戏被骂了。他们都说我菜,我好难过。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_(:з」∠)_”
消息发送没多久,余蒙就给沈拓发送了窗口抖动,“你在玩哪款游戏?我带你飞。”
沈拓回了她个游戏下载链接,是一款5v5的moba类游戏。
半小时后,余蒙下好游戏客户端,用沈拓给的账号上了游戏。
余蒙上辈子玩过这款游戏,只知道基本玩法,操作就是一塌糊涂。
游戏开始,沈拓选法师辅佐余蒙。
余蒙踩了狗屎运拿了一血。
沈拓在全部消息框打字捧场,“666,阿蒙好厉害。”
之后局势急转而下,敌人把火力都对准了余蒙。
“投降或者死?那就成全你。”余蒙一死,敌人就打字嘲讽。
“投降或者死”是余蒙的账号昵称。
“你别欺负阿蒙。”沈拓打字警告杀了余蒙的那个人。
“技术菜还带妹就是找虐。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余蒙操控的是个霸气的男性角色,估计被人当成男的了。看沈拓对她的维护,以为她是在带妹上分。
余蒙没做任何回应,默默记下这个人的角色,在团战中专门打他。
可怜她技术有限,己方前期没发育好,一再被敌方压制。那个挑衅的人总是挑余蒙和沈拓偷袭,两人殉情后,又被人骂:“一对菜比。”
余蒙没忍住,在要输的时候,开了语音骂他。
那人一听是女声,一改嚣张的态度:“你是女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沈拓来不及表态,游戏就结束了。
他重新组队拉余蒙,却发现余蒙已经在游戏中了。而且还是和刚才骂她的那个人,打个人solo赛。
沈拓好不容易等她打完,拉她进组却被拒绝了,“我要自己玩,你太菜了,带不动。”
“咚!”沈拓右拳重重砸在桌上,心烦意乱。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余蒙和沈拓吵架了。
因为沈拓把给她的游戏账号卖了。
“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和好了吗?”林寂桐尽心尽力的当和事佬。
沈拓靠在阳台上,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没错。
有个“苍蝇”总是在游戏里骚扰余蒙,他这样做,是为了永绝后患。
此时楼下有人在告白,捧着一束花,在喊谁的名字。
“要不我也帮你弄个浪漫场景,你去求她原谅?”林寂桐看沈拓对这挺有兴趣,好心提议。
沈拓撇下面子,给余蒙发短信:“我们楼下有人在告白,好浪漫啊。”
“傻叉。”
余蒙回得很简短。
沈拓踢了下墙,回头对林寂桐说:“只有傻叉才会做这种事。”
深夜。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余蒙从梦中被吵醒了。
“余蒙,你离开他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哭嗓很明显,话筒里还传来呼呼的风声。
“你在哪里?”这是李笑的来电,她说话疯疯癫癫,很可能是喝酒了。
“呜呜呜……”
李笑光顾哭,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余蒙搭了件外套躲到厕所里,“宿舍楼锁了,我出不去,你帮忙找下她,应该就在学校附近。找到给我打电话。”
余蒙和纪飞尘通完话,又给薛松打了一个。
“你把陆九岚的电话号给我。”
陆九岚假装阑尾炎犯了,穿着单衣,从学校出来,看不到任何的士。
他在凛冽寒风中狂奔,来到了李笑的身边。
纪飞尘把他们带到了书店,“外面太冷了,你们在这里呆到天亮再走吧。”
李笑在洗手间吐得厉害,陆九岚双臂交叉,倚在墙上看她。
“何必呢?”陆九岚声音冰凉。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李笑擦了擦眼泪,打开水龙头洗脸。
门口的影子走了。
李笑看着镜子里的人,无声流泪。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陆九岚头痛欲裂,被冷风吹得耳朵要冻掉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不会参加那场辩论赛。那样他的自尊和骄傲,就不会被人随意践踏。
☆、下雪了
数九寒天,北风呼啸。一场气象台预警已久的暴雪如约降临。
似冰雹大的雪花铺天盖地朝着行人跌落。瑟缩着脖子前进的人,在风雪包裹中,艰难喘息。
纪飞尘看了下表,18点。半个小时前,他已经告知余蒙,让她今天不用过来了。这样的天气,出门买书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太难受了。这下的哪里是雪,吹得脸上刀刮似得。”
余蒙如期而至。
她解开围巾,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推开了门。
“给你。”
一次性的白色餐盒被推到了纪飞尘面前。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的盒饭数量有点多。
“我不来,你肯定不会老实吃饭。”
余蒙利落的掰开筷子,递给纪飞尘一双。
一个成年人独自过日子,是不屑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洗碗,是多么的寂寞如雪。
纪飞尘从来不做饭,只在饿得不行的时候买饭。而且他吃饭必点红烧茄子。
余蒙问过他为什么不按时吃饭?纪飞尘说他嫌吃饭麻烦。吃饭对他来说的意义,只是为了活着。
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余蒙忍住了好奇心。
一个人年纪大了,好奇心就不会那么强了,尤其是和己无关的事。
纪飞尘喉咙动了动,把所有的情绪藏在了心里。
“还没和你家小孩和好吗?”
“没。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天色已黑,店里冷冷清清。
余蒙停止进餐,在电脑上找了首歌调节下气氛。
纪飞尘埋怨道:“这歌都听一星期了,你有完没完?”
余蒙托着下巴,表情沉醉:“只有这首歌能表达我的心情。”
“甜甜的心情?你们不是在冷战吗?”
余蒙伸出食指晃了晃:“no,no,no,确切的说是粉红色的心情。”
纪飞尘不解道:“说实话,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们为什么都喜欢那小子?幼稚,自大,智商未知,情商不高,长得也就凑合,比陆九岚差远了。”
这是纪飞尘见过陆九岚后,令他深感疑惑的问题。
“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你更喜欢哪个?”
“什么,这都哪跟哪?”
纪飞尘猜不透她的脑回路。
“我喜欢陵南的仙道彰。没有流川枫帅,没有樱木的篮球天赋,是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色。在他身上没有出彩的极端的人格魅力,但他是最适合谈恋爱的。”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主角,喜欢那些在外人眼里光彩熠熠的人。我只喜欢我喜欢的。”
越过人生山丘,无人等候后,才明白他曾经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有时候你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纪飞尘由衷感慨。
余蒙默不作声。
外面的雪簌簌而下,店里的人捧着书,沉浸在各自的精神世界。
“喂,是余蒙吗?沈拓喝醉了,你能来把他接走吗?”
余蒙在站牌等了很久,没有搭上一辆车。正当她准备走路回校时,接到了一个年轻人的来电。
她忍住了打电话臭骂沈拓一顿的冲动,踩着积雪,跑到了对方说的地方。幸亏离书店不远,不然她真的要心态崩了。
在一间规模挺大的川菜饭店内,沈拓双眼紧闭被人扶坐在椅子上,周边围了一圈人看热闹。余蒙进去后,圈子自动分成左右两排,眼珠子都黏在了她身上。
余蒙瞧着这些人的穿衣打扮,不确定的问:“你们是全班在聚餐吗?”
“嗯!”众人纷纷点头。
余蒙心里稳了,语气诚恳:“你们能帮忙把他带回去吗?下雪了,我一个人没办法。”
“不能!”众人摇头又摆手,态度冷漠。
地上的雪都有一尺厚了,她自己走路都费劲,怎么带他走?余蒙脸都皱成了一团,找了一圈没看见熟人。不死心道:“可他是你们同学啊!”
“不管。我们要走了,你照顾好他。”
疑似学生干部的人,语重心长拍了拍余蒙的肩膀,朝后招呼众人离开。
你们算什么同学?金融系的人都这么冷血吗?
余蒙呆若木鸡,对沈拓的同学意见满满。
你这同学缘,也太差了吧?
余蒙下重手拍了拍沈拓,对方毫无反应。
她犯难了。
沈拓的身高体重对于她来说,比蚍蜉撼树能容易到哪里?
余蒙叹口气,架起他的胳膊,认命地扶着他去等的士。
她走后,三个人猥猥琐琐地从厕所出来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厚道啊?”
“那你去拆穿他,现在还来得及。”
“真相从来不会缺席,只会迟到。可我们辅导员却说,迟到三次算缺席。你俩还想迟到一次吗?”
“不想!”
平时都是沈拓叫他们起床。自从他俩吵架后,沈拓自我堕落,每天都一蹶不振,跟着他们睡懒觉,导致辅导员连着两天,亲自跑寝室来抓人了。
“那就闭嘴。”
林寂桐三人路过站牌时,余蒙扶着沈拓伫立在大雪中。三人哈了哈手,刻意避过了余蒙的视线。
“你给我老实点。”
沈拓的脑袋第n次栽在余蒙的脖上,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就成了制冷源。余蒙粗鲁地推开他的脸。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快来。我撑不住了。”
左等右等,等不来车。余蒙只好拖着沈拓去找纪飞尘,毕竟他家离这儿很近。
“要不你睡我客房吧?现在的路不好走。”
纪飞尘把沈拓扔在沙发上,向余蒙建议。
“让他睡吧,我歇会就走。”
余蒙大口喘气,浑身燥热,沈拓可把她累惨了,她总算知道背麻袋是什么感觉了。
“你在做什么东西?”余蒙闻到香味,起身进了厨房。
“火锅。”
“买了肉吗?”
“羊肉”
“那我也要吃。”余蒙咽了咽口水。
冬天本来就容易耗费体内能量,她这又背人走了段路,早饥肠辘辘了。
“&%%¥¥……”厨房内两人忙个不停,沙发上的人发出了不满的嘟囔声。
“我把他搬到客房吧,不然该着凉了。”纪飞尘拎起沈拓衣领,连拖带拽把他放到了床上。卖力地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才关灯出去。
听到关门声的那刻,沈拓睁开了眼睛。他摸索着房间的陈设,小心翼翼挪到了门边,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你怎么会做火锅?”余蒙尝了口底料,不敢相信。
“我爸教我的。”
曾经有整整一年时间,他一天三餐都是吃火锅过来的。
“你爸厨艺应该很好。”余蒙赞不绝口。这底料很特别,比她吃过的还够味。
“我们边看电影边吃吧。”纪飞尘转了话头,从抽屉里随意翻出一张影碟。
汤水滋滋响,食材陆续被煮沸,吞食。
餍足的两人专注看着影片。
沈拓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思量着自己何时出去比较稳妥。
他不是故意装醉的。
今天全班聚餐,一伙人要玩击鼓传声。音乐停,彩球到谁那里就要表演节目,不表演的就要任众人提一个要求。他侥幸躲过了几轮,快散场了被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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