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室中几人顿时噤声,收起好奇,冷眼旁观强者之间的暗流涌动。
林辰熠狭长的凤目傲慢地一瞥,凉薄的嘴唇似笑非笑,没有说话,气势迫人。
半晌他才淡淡的笑开了:董扬桦好得很,敢当他是背景!
他有着琥珀色的眼睛,里面荡漾着层层光彩,仿若上了年份的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深陷,薄薄的嘴唇带着浅笑,这一笑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几人人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表面淡定,内心情绪激烈地涌动,看着两个容颜极盛的人站在一起,虽然赏心悦目,但是自家老大就不怕妹妹抢走男朋友的戏码发生?虽然余小姐看起来面相清纯眼神澄净,但是难免会有狗血发生的啊,毕竟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啊。
众人脑补着一幕幕即将发生的画面,险些激动得喷出鼻血。
余知晚看着身边有着强大气息的男人,心中不淡定了:这人……这人……好熟悉!
余知晚突然想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过的,拥有凤目的人天生有着一种充满威仪、而又饱含魅力的感觉,一般人面对凤目之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敬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是唐逸宁的哥哥,桦姐的弟弟,那就是姓林?!余知晚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此人:是他——那个在自己的童年唯一给过自己快乐的人!原来,原来他是……他出国了!他可知道自己后来去林宅外面徘徊数次,只为再见他,只为感谢他的救赎。
董扬桦抓住余知晚这个恍然的眼神,赶紧拍了几张。
余知晚看着身边的男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烦意乱,怎么也拍不好。
董扬桦看着他们两人的气氛有些怪异,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是陌生的、充满距离感的,但是他们仿佛又不似那么陌生。
她常年用镜头观察别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董扬桦看着两人中间隔着一米宽的距离,在看看自家弟弟那张写着‘生人勿进的脸’,只好退而求其次,对着余知晚道:“知晚,你靠近一些,站那么远做什么!”真是的,靠那么远,她怎么拍?
闻言后余知晚俏脸一红:靠近……靠近一点!怎么靠近?靠多近?
看着董扬桦扬手做着靠近的动作,和她那逐渐黑了的脸,只好大着胆子,想着早上看的男女模特拍照的动作,主动贴近了对方的身体,再用手勾住了对方的肩膀,想想又不对,忙把自己手的动作改成了搭在他的肩膀上。
林辰熠诧异的看着肩膀上柔若无骨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脑海中闪过无数残忍拧断此手的方法。
董扬桦看着终于贴在一起的两人,趁着这个机会又拍了几张,才把林辰熠推开:“好了,好了,逗你玩的!这个是我妹妹——余知晚,你可别欺负她!你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我马上就过来。”
董扬桦可没有胆子再拍他,也不敢把他的照片用作宣传的样本,赶紧把他打发,她还要好好的拍余知晚呢!忙叫了一个助理把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辰熠出去前眼神无意地晃过余知晚,她仿佛没有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还是一脸清纯可人的形象,他对于余知晚的了解仅仅是小时候那个看似坚强却又脆弱的矛盾小女孩,调查她的资料也仅仅是她的生活部分,没有想到她和董家居然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能认识唐逸宁。
林辰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她祸害唐逸宁!她从小寄人篱下,不知道多会看人眼色,性格也极其复杂,而唐逸宁是家里宠着长大的,虽然看够了一些争斗,但实际上是没有经过风浪的,唐逸宁这样单纯的人,在心思上怎么斗得过她。
林辰熠在心里顺便又给余知晚定了一条‘举止轻浮,态度随便’的罪名。
他一离开,众人感觉摄影室里面的寒气骤然减少,众人心中虽然遗憾两人只站了那么一会,都还没有欣赏够,就被分开,但是也为自家老大终于‘醒悟’过来而开心。
余知晚看着林辰熠离开的背影,心中晦涩莫名——他不记得自己了!
很快调整好情绪,按照董扬桦的要求,做出了几个动作,又换了几身衣服,很快的拍好了。
董扬桦这边因为已经逗了自己的弟弟,算是‘大仇得报’心情好了不少,也没有之前莫名的严苛。
拍好后,董扬桦拿着机器就出去了,众人只当自家老大急着去见男友,两个人带着余知晚去卸妆换衣,其余的人赶紧收拾现场,都充满了干劲,都想着赶快收拾了,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啊,光是想想就兴奋。
余知晚望着上五楼的电梯,久久地回不过神来,那种刚才初见他的激动和不知所措,已经消失殆尽,她失魂般地回到了董扬桦的公寓。
……
☆、035 安排的相亲
直到很晚,董扬桦才回来,她赶紧跟了上去:“姐,你看了照片吗,可……可以把照片传给我几张呗!”
董扬桦边蹬掉高跟鞋,边诧异的望她一眼:“以前都不见得你关心过!”
余知晚笑嘻嘻的道:“呵呵……那个,我喜欢今天的造型,想看看。”
“我修了再给你。”
余知晚心中一喜:“好,谢谢姐,可不可以全部都给我!”
董扬桦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给你照了那么多,我只会选几张有感觉的修!”
余知晚:“……”
董扬桦看着余知晚动人期待的脸庞,突然明白了:“你不会看上我弟了吧?”
余知晚当即否认:“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选几张我喜欢的而已!”
其实她只是想仔仔细细地看看他的样子。
“最好不是,我妈虽然也是姓林,但是和他们的林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他们那可是真正的世代豪门,财富雄厚,势力极广,就算是唐逸宁家都比不上的。”
余知晚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没有人给她说过,她也无从得知,余知晚坐在沙发上嘀咕道:“真不是的!”
董扬桦也躺在沙发上,心中有些低落,一脸郁闷:“你都没有看见,我和唐逸宁都不敢得罪他,唐逸宁还好说,向来听他的话,我可是他姐,虽然也是远了点的亲戚,但是他就这么叫,也是认了的,就算是这样,有些事情我也不敢做得太过了,想想都憋屈啊!”
“唐逸宁是挺念着他的,我都听见好多次了。”余知晚恍然,怪不得今天扬桦这样子。
“其实唐逸宁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像个小尾巴似的,那时候林辰熠玩心重,唐逸宁小了几岁,常常被他欺负,可能被整怕了,才不敢再每天嚷着找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又好如兄弟了。”董扬桦回忆着,半晌撇撇嘴,“男人的世界果然无法理解。”
余知晚愕然,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唐逸宁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肯定吃了不少亏,提到唐逸宁,余知晚想到了昨天的陆然,不知道扬桦知道她爸爸的事情吗,余知晚看着董扬桦,有些犹豫,纠结了一会,还是严肃道:“姐,我昨天探班,看见了陆然。”
“谁?”
“哦,一个小明星而已!”原来董扬桦不知道,余知晚想了想,又道:“姐,你有多久没有见到二舅了!”
董扬桦莞尔一笑:“你说的这个小明星跟我爸有关系?”
余知晚惊异:这智商也是没谁了,怪不得半年的时间,把自己的爱好发展成这种程度!
“嗯,我看见她跟二舅在一起过……昨天还去敲唐逸宁房间的门。”
董扬桦笑了一下:“无需关注这些事情,唐逸宁作为唐家的接班人,他肯定是看得明白的,没有闹大,估计是想着刚入组,还没有站稳脚跟,唐逸宁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收拾她迟早的事情;至于我爸……就更无需担心了,他常在花丛中过,知道分寸,他为色相,那女人为利,各取所需而已。”
余知晚:……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余知晚都无法理解这前卫的思想:“可是……可是二舅妈那里?”
“我妈还能看不透吗?对于她来说,我好,钱在,名有,就是发生天大的事,她都无所谓。”
余知晚只有沉默,这天简直是聊不下去了!
半晌对董扬桦道:“可是假期前,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听起来很失落。”余知晚想到假期前的那个电话,明明听起来是很不开心的。
董扬桦也想到了那个电话,她妈也给自己打了的,语气好像是有些难过,只是她以忙为由,挂断了!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都主动给余知晚打电话了,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心境。
半晌董扬桦叹口气道:“可能是叫你今年回来过年。”
余知晚有些词穷:林巧洁回希望自己回来过年?简直是笑话!
过年对于余知晚的意义就是一起吃个饭,她是一个外人,一个没有家庭的人,谈什么过年,仅仅就是吃饭而已。
断断续续的聊天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二点,董扬桦撑不住了,先去睡了觉,余知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
又过了半个月,迎来了新年,董家里里外外装扮一新,难得的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和贴上了对联,家里的植物也换上了喜庆富贵的花朵,整个大厅都是花香四溢,福婶带着几个穿着一新的佣人在花园外面摆了一圈的烟花炮,只等着新年到的一刻点燃。
尽管是这样,董家的新年还是特别冷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可人的食物,但是只坐了4个人,董庭虽然荒唐,但也知道在过年的时候给妻子面子,只是他坐在主位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董扬桦,放下手中的餐具,笑着道:“小桦,今年做得不错,爸爸听道周围好多人都在夸你。只是明年,爸爸还是希望你到公司来,你公司的那点事交给信任的人就可以了,哪有桩桩件件事情等着老板来做的,你到时候过来,爸爸给你安排!”
董扬桦拿起餐桌上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道:“明年再说吧,公司虽然小,毕竟是自己做起来的,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
董庭这十几年自己做主惯了,越来越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听见董扬桦的话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夸你几句你还当真了,给你安排的相亲也没有见你去,那王公子可是多少女子喜欢的对象,我还花了好大的力气让你张伯伯介绍的,你可倒好,你张伯伯替你安排了两次,你两次都没有去,害我被你张伯伯一顿奚落,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国外读书,学的净是些没用的!”
林巧洁脸都气绿了,她的是女儿,女儿家金贵,他到底懂不懂!自己一朵花似的女儿还要赶着、求着人上门相亲吗?
她现在听不得有人说她女儿的不好,就算是董庭也不行,正准备发难。
董扬桦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把擦完嘴的纸巾甩在了桌上:“要去你去!”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餐桌。
董庭气得拍了下桌子,正好电话响起,他看了眼电话号码,再抬头看了眼林巧洁,便收起脾气拿着电话走到外面花台去接。
这下把林巧洁气得够呛,险些晕了过去,林巧洁当下肯定,不会是亲朋的电话,因为一般亲朋好友的电话,他都是直接当面接的,董庭现在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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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初稿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036 璀璨的烟火
她看着阳台上温柔接电话的身影,心口堵得慌,直接走到花园,对着福婶吩咐:“去去,快去把所有的烟花给我点了,我看他接电话,看他怎么接!”
“夫人!这点……”福婶听着吩咐,诺诺地应着终究是没有去,再准备找理由走开这风暴圈时,林巧洁已经气疯了,她不停地走着,像是要找到发泄的出口,几十年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出来。
她见没有人理会自己,便踩着高跟鞋跑进厨房,到处翻翻找找,终于翻到了打火机,拿着打火机又跑到了花园中。
她找到烟花炮筒,洁白的手翻出炮筒的线,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份是否该做这事,也没考虑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怒吼:中断他的电话,中断他的电话!
她手有些颤抖地着按着打火机,第一下没有打燃,接着她又按了几下,她狞笑地看着打火机小小的火苗点燃了烟花线。
烟花线燃烧着发出‘嘶嘶’的声音,烟花瞬间喷向空中,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图案,刹那间照亮了这片天空。
林巧洁的心仿佛也被烟花的声响炸的四分五裂,她收起笑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空中的烟花,眼中的疯狂逐渐消失,她失魂般地站在花园中,仿若木偶。
董庭看着空中不断燃放的烟花,又瞧了林巧洁一眼: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瞪了她一眼拿着电话去了书房。
董扬桦则在自己的卧室,看着窗外千姿百态、转变莫测的烟花,眼中突然升起狠厉:她要不要把那些围绕在董庭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都弄了,最好是弄得身败名裂,可是……她弄得完吗?
扬桦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疲惫地倒在床上:她还敢恋爱么,还敢义无反顾地扎进爱情里面么,还敢找个人就结婚么,天知道她有多恐惧这样的日子!她好想离开这里!自己终究也不像自己跟余知晚说的那样看得开,有些话也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余知晚静静地看着花园中几近疯狂的林巧洁,这时候的她不再是平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夫人;也不是那个左右逢源的名媛;更不是那个对着她横眉竖眼、百般挑剔的贵妇,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和千千万万陷入婚姻遭遇丈夫背叛的女子一般,已经心如死灰……
余知晚抬起头,看着那烟火漫天,璀璨繁华,她的心中一片虚无的空白,平静无波。
几个佣人也面面相觑,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夫人心情不好,往年都是她发的红包,今年的过年红包还会发吗?”
另一个佣人也看着花园里如木偶般的夫人,用眼神回意:“要不等会你去问,我给你加油!”
那个佣人翻了翻白眼:“切!当我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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