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娇不想让老太太想那么多,从柜子里把之前做好的两套小衣裳和绣好的五个荷包、两条帕子都摆在床上给她看,像个孩子一样笑问:“奶奶你看我绣得怎么样?针线活儿是不是更好了?”
老太太拿起绣了荷花的帕子到光强的地方看,不禁面露惊讶之色,转瞬之间就板起了脸,“这是你绣的?这绣功比之前强多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练了?奶奶教你的你都忘了?”
阮玉娇连忙解释,“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怎么练,就是没事儿的时候总琢磨针法,琢磨怎么才能弄得更好。我没练几次,还都是在中午光足的时候练的,保管不会伤到眼睛!奶奶别担心,你说的我都记着呢。”
老太太看她的神色不似作伪,才缓了语气,叮嘱道:“不管日子好赖,还是人最重要,万万不能为了挣那点铜板就害了自己,你可一定得记住喽!”
“我不会忘的,奶奶你放心!”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又去看她绣的荷包,见那图样一个比一个精致,便不自觉地笑了。孙女一向在针线上颇有天赋,看到孙女进步这么大,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再看那两套巴掌大的小衣裳,比例协调、针脚细密,若是做成了成衣,想必谁买了都会满意得很。她笑了笑,夸赞道:“娇娇就是聪颖,自个儿琢磨都能长进这么多,这针线活儿连奶奶都比不上了。那句话是咋说的来着?啥青比蓝强的?”
“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阮玉娇笑道,“奶奶看我哪哪都好,其实我哪有那么厉害啊?我这回就是多费了心思,想着能在镇上找个活儿干呢。奶奶,明天赶集让她们先回来吧,衣裳还不知道铺子能不能看得上,我不想叫她们知道。”
“成,今儿你爹把她给训了,估摸着能消停一阵,咱们耳根子也能清静清静。娇娇啊,她说啥你都别往心里去,其实咱们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跟娘家一年也来往不了几次,你不用管家里啥样,只要将来找个好人家,你就不用在这受他们的气了。”老太太一直护着她,却也知道在自己没看见的时候,孙女肯定要受气。她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全力帮孙女找个好婆家了。当初以为张家俩读书人,她又是张家的恩人,张家肯定能好好待娇娇,没想到啊,看走了眼。
阮玉娇知道奶奶一向是为她着想的,想到近来家里闹得这么厉害,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奶奶,是我太好强了,引起这么多争端。其实我忍着她点儿也没啥,总归我跟他们也相处不了几年。”
老太太一愣,笑道:“怪你自个儿干啥?哪次争端也不是你挑的,跟你没关系,她才是个搅家精,只不过她到底是你弟弟妹妹的娘,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么过了,奶奶对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不用忍着她,不然她得寸进尺指不定编排你点啥呢。娇娇你不用怕,啥时候也不能让她冤枉你,奶奶给你撑腰。”
阮玉娇心中滑过一道暖流,甜甜地笑了,“我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我也最疼奶奶!”
这个家里,她只在乎奶奶的看法,既然奶奶说她不用忍,那她自然是不会忍的。而且家里这阵子的争端也真不是她的错,虽然都和她有关系,但那也是因为她不想再忍气吞声罢了。从前她性子好,从来不和他们计较,听见一两句难听的当没听见也就算了,顶多自己难受一会儿。如今她只不过看透了一些事,不愿意被人算计,不愿意被人踩着去抬高自己,他们就都不痛快,非要把她打压下去维护好自己的名声。
可那怎么可能?她再也不会牺牲自己的任何东西去成全别人,无论是她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只要是她的,别人就丁点也别想夺。想要坏她的名声、拿她当丫鬟使唤,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到镇上赶集,除了买东西之外,还能卖出不少东西。因着人多,基本带去的只要不太差,都是能卖光的。阮玉娇把第六个荷包绣完之后,见天色还早,就动了点心思,出门招呼道:“明儿个赶集,咱们去后山找找有没有啥能卖的咋样?”
小壮最爱到处跑,一听就兴奋道:“好啊好啊,我去背背篓,姐姐咱们赶快走吧,还能多玩一会儿!”
“对啊对啊,大姐咱们快走!”大柱、二柱也跟着催促起来,只要能跑出去玩儿,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
阮玉娇笑着摇摇头,去跟老太太说了一声,然后将铲子、镰刀放进背篓背好,又带了点水,就牵着他们出门了。路上阮玉娇叮嘱道:“后山很大,你们可不能乱跑,必须在我旁边待着,不然走丢了会被狼叼走的。”
几个孩子对山里有野兽的事还是比较清楚的,纷纷点头答应不会乱跑。不过他们又想到另外的事,大柱、二柱对视一眼,问道:“大姐,咱们能找到东西卖吗?要是找到了,挣回来的铜板归谁?”
阮玉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问,心里琢磨了一下,九岁、十岁的孩子是该有自己的心思了,何况他们还是陈氏的孩子,平时跟着她干点活儿没事,但要是弄回来的东西能卖钱,就得考虑这钱怎么分了。
她也没觉得不应该,直接笑道:“当然是谁出力多谁分得多了,待会儿我们每人都收好自己找的东西,最后数一数,都记下来。要是明天全卖掉了,回头我就给你们分了。”
大柱、二柱顿时面露喜色,“真的?太好了,我们也要有铜板了!大姐咱们快走,我要挖好多野菜,还要采果子,对了,那镇上的人能买这些东西吗?山里那么多。”
“你也说是山里多了,镇上没有山啊,他们平时也吃不着。不管咋样,先拿去试试,卖不掉大不了带回来咱们自己吃。”
小壮不耐烦地道:“要铜板有啥用?能买啥啊?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赶集,好不好?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走不乱说话,一直跟着你,你要是怕我丢了,可以牵着我啊。”
小壮瞥了小柱一眼,伸出手晃呀晃的,看得阮玉娇噗嗤一笑,“这个你就别想了,你们几个明天乖乖的在家里玩儿,等我回来买两串糖葫芦给你们分着吃。”
小壮知道她说话向来都不会更改的,一时间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到了山里看见大柱、二柱开始卖力挖野菜,他也着急忙慌的加入了进去,把不高兴的事给忘到了脑后。
阮玉娇站在树荫下往四周看去,心里也在想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卖钱,弟弟们对野菜、果子的兴致这么高,她还是不要跟他们抢的好,反正也不指望这个,她只是想让家里人知道她没有天天带着他们瞎胡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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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懦弱到强势,只隔着一个灵魂的距离。
纵使明珠蒙尘,也终有一日会熠熠生辉。
她就是喜欢别人讨厌她却不得不任她骄傲放肆的样子,
反正是赚来的命,谁让她不好过,她就让谁过不下去!
☆、第23章
阮玉娇看了一会儿,山里野菜、野果、木耳、蘑菇之类的比较多,不过这会儿没有木耳和蘑菇。至于草药和稀奇的东西她都不认识,而野鸡、野兔她也不会抓。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漫山遍野的花了。
想起从前在员外府侍弄花园子那段经历,阮玉娇心中一动,山里的花其实也很好看,只要搭配得好,说不定有些爱玩好奇的小姐们会喜欢呢?反正野花这东西多得是,又不用成本,阮玉娇说干就干,领着小柱就开始挑好看的花采。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没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
那边大柱有些累了,抬头擦了擦汗,发现阮玉娇在采花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大姐,你在干啥?这些破花也能卖?”
阮玉娇举着一捧花调整了一下,笑道:“单是野花当然没人买,但我把它弄得好看了,说不定就有人买呢?试试呗,不行拉倒。”
“哦。”大柱觉得她有点傻,这么难得的机会还不赶紧多弄点能卖的东西,一堆破野花谁会买?
小子们对花都不感兴趣,挖了好多野菜之后又跑去摘野果,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其实挺好吃,只不过吃多了倒牙还容易饿,大人们不爱吃,孩子们也吃不了多少,这才剩了这么多挂在树上。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们都累得有些动不了了,阮玉娇给把他们每个人的野菜和野果数出来,让他们记住,就全装背篓里准备回家了。小柱不懂这些,他们三个小子总共挖了半篓野菜、摘了半篓野果,就是想着要卖钱,非把背篓装满才这么累,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已经很能干了。
阮玉娇背着背篓有些沉,大柱和二柱主动帮她在后面托着,背篓里装着的东西可是给他们赚钱的,他们想到即将到手的铜板就嘿嘿傻乐个不停。
回家阮玉娇立马把东西放进仓房,仓房不大,但这会儿柴火堆在外头,里面放他们这些东西就足够大了。阮玉娇小心地将野菜和野果分开,又把它们盖住,以免放置一夜不那么新鲜。接着就找了好几个小罐子,装满水,分别往里面插了不少野花。她拿剪刀修修剪剪,耐心地调整了半天,终于觉得赏心悦目了,十分满意地将每束花都用绳子轻轻系住固定。
几个孩子看得目瞪口呆,小壮围着几束花赚了好几圈,揉揉眼睛道:“这是后山那些破花吗?咋看着这么好看呢?”
大柱、二柱没有说话,但也跟着连连点头,盯着花束上看下看。明明花还是那个花,他们平时没少揪下来瞎玩,可被阮玉娇这么一摆弄咋就好像不一样了呢?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反正就是好看了,特别好看!
阮玉娇笑着把几个罐子摆好,洗洗手道:“你们都说好看,那肯定能卖出去,等明天姐姐给你们买糖葫芦啊。”
老太太知道他们折腾了这么一大堆东西回来,又好气又好笑,在她眼里这些全是卖不出去的东西,就算卖也卖不上价,还不够背来背去的辛苦费。不过看到几个孩子不舍得出仓房,一直在那盯着的样子,她无奈地摇摇头,由着他们去了。最后还因为他们怕东西被老鼠咬了,直接锁了仓房。
阮玉娇对这些是有想法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用野菜调了一小盘凉菜,果子也切了两个拌了一点糖,好好放到篮子里。篮子里还放了一个小包裹,里头是她这些天做的针线活儿。
等老太太和刘氏、阮香兰起来收拾好,她们四人便一起去村口搭牛车赶集。每人来回一个铜板,正因着花钱,其他人才没去。刘氏想去纯粹是因为被阮香兰鼓捣的,说跟张耀祖定亲怎么也得有一身新衣裳,不然多丢人啊!刘氏跟阮金多商量了好多天才决定给她做一身便宜的,好歹也是件喜事,别显得配不上人家。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了,等她们到就要出发了。张母瞧见老太太和阮玉娇,脸色一沉,直接扭过头往里边挪了挪,连刘氏母女也没搭理,让阮香兰一阵尴尬。阮家的邻居李邱氏和卖猪肉的叶氏也在,一看见她们就招呼她们上车。叶氏对唇红齿白的阮玉娇很是喜欢,拉着她坐到旁边就笑道:“娇娇跟奶奶去赶集啊?”
一般小姑娘被长辈问话都是害羞的地头,简单回个一两句,阮玉娇却唇角带笑,轻声细语地道:“这些日子做了些针线活儿,跟奶奶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地儿收。婶子也知道我力气小干不了农活儿,就只能做这些想着出一份力。”
叶氏爽朗地笑道:“绣花可是手艺活儿,婶子想绣还不会绣呢,娇娇有出息,干不了农活儿算啥!诶?你咋还拿了这么些花呢?这是咱后山那片野花吗?咋这么好看呢?”
阮玉娇两手里全是花,老太太也帮着拿了不少,其他人早看见了,都有些不明所以,这会儿听叶氏问出来,都看着那些花好奇地打量。
老太太笑道:“嗨,娇娇这不是帮着看孩子吗?昨个儿下午就带几个弟弟去弄了点野菜、果子,说挣了铜板分给弟弟们。她不好跟弟弟抢,干脆采了一大堆野花,自个儿琢磨着弄了些花样。这东西反正也不沉,拿去试试,不行就扔了。”
叶氏惊讶了一下,笑说:“娇娇这心思可真巧!这花我看着都想要呢,听说娇娇把几个弟弟看得可好了,淘小子最不听话,娇娇这一下帮家里省不少事儿。”
阮玉娇微微一笑,“婶子喜欢我回头再配一束给婶子送去,婶子可别嫌弃。弟弟们都挺懂事,爱跟我玩,我也喜欢带着他们,没多费力。”
阮玉娇如此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众人刮目相看,不说别的,单说阮玉娇这长相和身上的气度就不像农户里的人,说她是镇上的小姐也有人信啊。谁家若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带出去都有面子,可看看她手里的花和背篓里那堆野菜,众人就全打消了心思。长得好能顶啥用?农户人家娶媳妇还是得娶个能干的,阮玉娇这样的恐怕真嫁不到好人家了。
阮香兰暗恨风头全被阮玉娇一人抢去了,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竟都没人注意,不由的捅了捅旁边的刘氏。刘氏反应过来,扯着笑招呼道:“张大嫂,你自个儿去镇上啊?我想着给香兰做身新衣裳,待会儿咱一起走吧?”
张母对她们起了隔阂,哪里愿意搭理她们?更何况阮香兰被家里拘起来干活儿之后就没法去帮她了,从前使唤人干活儿那点甜头没了,她更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不过瞥了眼气色不错的阮玉娇,她心里又好似梗着一口气,当即露出个笑脸,应道:“好啊,我也帮着好好选一选。正好给耀祖送点东西,他们两个定亲以后还没见过呢。”
阮香兰闻言便红了脸,低头掩饰心里的雀跃。刘氏高兴道:“那敢情好,我也好久没见着耀祖了,待会儿可得好好说说话。”
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张母瞧见越发得意,跟刘氏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互相夸对方的孩子,好似这门亲事就是天作之合、天生良配一般。张母还重点夸了阮香兰干活利索,天天下地,把家里也收拾得妥妥当当,摆明了是要挤兑阮玉娇。
叶氏和李邱氏看不惯她们这样,也拉着老太太和阮玉娇闲聊。其他人都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偷眼瞟着老太太和阮玉娇的神色,想着上次老太太打人的狠劲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车上就闹起来。不过没想到虽然老太太有些生气,阮玉娇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直笑着说话,好像张母说的都跟她没关系。
实际上也是,当初老太太就说了亲事是阮玉娇坚决要退的,那老张头说不退了再商量商量都没能拦住,还说只有退了亲才能让孙女痛快,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嫁张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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