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娘您咋这么说呢?耀祖咋了?人家在镇上好好读书,夫子都夸他呢,再说如今他跟香兰定亲了,您再偏着娇娇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啊。”
阮金多也皱眉道:“这事儿不是上午都说定了吗?那往后就都别提了,虽说亲事换了人,但那也是张家先提出来的,还是张家欠了咱家的恩情,跟咱没关系,也用不着觉着丢人。娇娇你记住,是你自己不勤快招了人家嫌弃,别在家里阴阳怪气的挑事,整天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老太太“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刚要说话,却见阮香兰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顿时不耐道:“你又是咋了?你想嫁也给你定了亲了,你还有啥不高兴的?”
阮香兰侧了下身子连忙擦眼泪,却把自己挨打的那边脸颊对着众人,哽咽道:“我、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太疼了有些忍不住。”
老太太看了她两眼,眉头皱得更紧了,“疼?你哪儿疼?”
阮香兰小心翼翼地朝阮玉娇看了一眼,在众人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连连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她那样子却是十足十的委屈,还明显和阮玉娇有关。几人的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刘氏瞪着阮玉娇直接质问,“你咋欺负香兰了?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家打她了?”
阮玉娇似笑非笑地看着阮香兰,说道:“三妹,我打你了吗?莫说我从小到大就没跟人动过手,就说我这还生着病,哪儿来的力气打你?你把亲事都抢到手了,还要叫奶奶、爹娘都厌弃我才行吗?我是哪儿得罪了你,叫你这般赶尽杀绝?”
阮香兰吃惊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她居然睁眼说瞎话,立即抚上被打的脸颊,控诉道:“大姐你咋这么说我?本来我没打算说出来的,可你不能诬赖我啊?上午你明明就打了我两巴掌,说我下贱,抢你的男人,你咋能倒打一耙呢?”
阮玉娇淡定地道:“下次说谎记得在脸上涂点胭脂,被打了两巴掌的脸是这样的?可能我见识少,不知道大家见过没。”
陈氏噗嗤一笑,对着阮香兰道:“三丫啊,你说你咋就这么多事儿呢?谁挨了打不是通红一片?你两边脸都好好的,说挨了两巴掌谁信呢?你就听你大姐的,下次涂了胭脂再告状吧。”
阮香兰又羞又气,捂着脸疼得直掉眼泪,“奶奶、爹、娘,她真打我了,我这边脸碰都不敢碰一下,怎么可能没事儿?我……”
“够了!我看你是真想挨巴掌!有完没完?不想吃饭就下地干活儿去,老子累了一上午还得听你们吵吵,丫头片子就是烦,一个个都是赔钱货!”阮金多重重拍了下桌子,恨不得她们全都变成哑巴。
老太太气道:“你骂谁呢?你娘生下来也是个丫头片子,咋地?没有你娘能有你啊?你就算不是我带大的,不也是你奶带大的吗?你奶不是女的?”
阮金多被堵得说不出话,也知道自己说的触了老太太逆鳞了,干脆低头大口吃肉,一句话也不说了。不过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厌烦两个女儿没完没了。
气氛十分僵硬,刘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阮香兰哪里被打,又惹了丈夫生气,对阮香兰很是不满,在她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要吃快吃,再废话就回屋饿着去!小心传出去坏了名声,张家不要你。”
阮香兰一一看过众人的脸色,奶奶反感、爹爹厌恶、娘亲生气、二房鄙夷,姐姐弟弟都盯着饭菜,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她对上阮玉娇的视线,只见阮玉娇勾了下唇角,好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顿时攥紧拳头,腾地站了起来!
“她打了我,弟弟们当时在院子里玩,肯定听见了,凭啥说我冤枉她?你们咋就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阮香兰死死盯着阮玉娇,这次是她占理,她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报复阮玉娇的机会,她不能白挨那两巴掌!
几人看向二房的仨小子,陈氏问道:“你们上午听见大姐打三姐没?”
仨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没有啊,就听见三姐跑到大姐房里喊了几声,喊完就回屋了,不知道喊的啥,没听见。我们那会儿正玩蚂蚁呢。”
阮香兰被他们的话气得半死,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阮玉娇说道:“三妹还要再编吗?明明是你趁大家不在家跑进我房里炫耀,警告我以后离张耀祖远点,我要是打了你,你怎么不打回来?你怎么不闹腾还乖乖回房里了?你不觉得太假了点吗?”
老太太沉下了脸,严厉地看着阮香兰,“够了!跟你大姐道歉!”
阮香兰瞪大了眼,感觉长几百张嘴都说不清。她再也承受不了众人谴责的目光,留下一句“我没错”,转身就哭着跑回房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明星脱单了,昨天中午开始刷微博刷到半夜(别人谈恋爱,我断更,这是跟着瞎兴奋什么[笑哭])
落下一章更新这两天补上!
我的微博是@作者兰桂,玩微博的小仙女可以关注一下哦,为新文疯狂打call~~~
本文苏苏苏、爽爽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记得点一下收藏留个2分评论呦,给你们一个大的么么哒!mua~(づ ̄3 ̄)づ
还有谢谢苏落若小仙女的地雷!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 ̄*\))
☆、第8章
阮香兰这一折腾,成功的刷新了全家人对她的认知。过去阮香兰是个嘴甜会说话、乖巧懂事的好姑娘,如今却成了抢姐姐亲事、装无辜、诬蔑姐姐、心眼贼多的坏孩子。
连吃阮香兰那套的刘氏都有些烦,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见阮香兰跑了,谁也没去安慰,招呼一声便自顾自吃起饭来。
阮玉娇丝毫不受影响,看准几块好肉快速地夹到了老太太碗里,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老太太当然也要多夹几块给疼爱的大孙女,而其他人见状,纷纷下筷子给自家孩子夹菜,没几下盆里就没肉了。阮金多皱了皱眉,可看见老太太乐呵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再看阮金来那边,陈氏给夹了不少菜,他这边呢?刘氏只顾着给自己和孩子吃了,压根没想起他来,不禁又是一阵气闷,只觉老二娶个媳妇哪哪都能把自己比下去,当初这刘氏真是娶错了,和前头那个孟氏一样不知道心疼男人!
想到孟氏,阮金多就嫌弃地瞥了阮玉娇一眼,为了生个丫头片子,孟氏把命都丢了,偏这个丫头片子还什么用都没有,白瞎了孟氏那么好一个媳妇。虽说孟氏整天跟个木头似的连点表情都没有,可架不住孟氏好看啊,细皮嫩肉的,十里八村都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的,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
阮玉娇早就习惯了留意身边的情况,对阮金多的嫌弃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对这个重男轻女的爹,她早就没有任何感情,想起上辈子奶奶死后阮金多连眼泪都没掉几滴,只顾着抱怨奶奶的房间被烧了,跟阮金来为分家争来争去,她就对这个爹厌恶至极,也更加心疼奶奶了。
阮玉娇不在意阮金多在想什么,一心帮老太太夹菜,逗老太太开心。虽然农家的饭菜比起在员外府时粗糙寡淡了太多,但她却吃得很香,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当然了,那也是因为这饭菜是老太太做的,有奶奶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其他人都跟她没关系。
饭后老太太去灶房煎药,阮玉娇便在旁边帮忙扇火,然后两人又回房去闲聊,简直形影不离,任谁都能看出她们祖孙之间的深厚感情。而阮玉娇的笑容也让两房的人确认她是真的不在意退亲,庚帖拿回来一声都没哭,还比之前开心了呢。
阮金多一直想跟老太太说一声赶紧把阮玉娇嫁出去,瞧见这情形也没找着机会说。等晚上回屋,他对正哄小壮睡觉的刘氏说道:“三丫的亲事定了,你抽空给娇娇和二丫也相看个人家,娇娇都十五了,再不嫁人在家吃白饭?你这后娘也别太不上心了。”
刘氏拍孩子的手顿了下,委屈道:“哪是我不上心?是娘信不过我,娇娇这些年也只跟她奶奶亲,这种事儿我哪做得了主?”
“你是她娘,你就能做主。别说那些废话,赶紧找两个合适的人家,最重要看谁家出的聘银多,养她们这么大,怎么也得给家里出分力才行吧。”阮金多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对刘氏的叽叽歪歪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好了。
刘氏不愿意跟老太太对上,可看着阮金多的样子也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那成,明儿个下地回来,我就去村里打听打听。那……要是岁数大点,或者死了婆娘、伤了身子那种的,也行?”
阮金多皱眉翻了个身,“咋都行,嫁谁不是嫁?不都是干活生孩子?”
小壮嫌他俩吵,不乐意地推开刘氏,嚷嚷道:“还叫不叫人睡了?你俩有事儿不能白天说啊,我都困死了!”
阮金多连忙翻过身来给儿子盖好被子,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小壮乖啊,爹抱你睡。”
“不要!你身上一股臭汗味,我才不让你抱,我要自己睡!”小壮捏着鼻子躲开,爬到最里边靠墙睡去了。
阮金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是有一股味,但是下地干了一天活儿,他可不想再去折腾着洗澡,便裹好被子对刘氏轻声道:“赶紧睡,小点声别吵着儿子。”
刘氏不敢出声,轻手轻脚地躺下,睡在两人中间,哪边都不敢碰,难受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另一边阮玉娇独自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情复杂。老太太就住她隔壁,本来和她这间房是一个房间,后来老太太怕自己人老了打鼾声会吵到她,就做主把房间隔了一下,让她自己睡一个屋。
她记得很清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老太太的房间就会起火,因为这两间是隔开的,所以当时也一起着了,好大的火势,她碰巧去了茅房躲过一劫,老太太却活活被烧死在了屋子里。
阮玉娇双手攥紧被子,眉头皱起。不管过去多久,想起那个时候她依旧感觉痛彻心扉。那时她拼命地往里冲,却被死死拉住,甚至因为哭喊太吵被人给打晕了,事后她想过无数次,总觉得那场大火来得太过突然。谁家天天住的房子会突然着火,还是那么大能烧死人的火?而且为什么她奶奶没能跑出来?
她怀疑过阮金多、怀疑过刘氏,甚至还怀疑过二房和村子里许多人,但是没有疑点,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她不相信他们能演得那么完美,那就是说火确实不是他们放的。可是让她相信一切只是意外,她又无法说服自己。
这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想明白的事,这次回到大火的一年前,她觉得必须更仔细地观察。若她多年的怀疑是真的,那她一定要揪出那个害死奶奶的凶手!
把过去的事又在心里捋了一遍,阮玉娇才强迫自己休息,第二天便看着更精神了一些。
这次的事儿一过,张家和阮家大房像是各打了五十大板,村子里提起他们都没什么好听的话,反倒是最开始倍受非议的阮玉娇得到了不少同情,成了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不过这本来也是事实真相,阮玉娇只是将表面蒙着的那层纱给揭掉了而已,恢复了这件事的本来面目。不像上辈子,她虽然反感,却还是相信阮香兰是无辜的,相信一切都是张母刻薄的结果,不但没有追究,还因病没有及时对外人澄清。以至于后来阮香兰嫁去张家,在奶奶死后嘲笑她愚蠢的时候,她好吃懒做的名声早已被村里人深信不疑了。
阮玉娇并不觉得是自己愚蠢,不经历这些事,她怎么会怀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会这么表里不一?没被卖掉之前她也从来没想过亲爹会对她那般绝情。可能一直有奶奶疼着护着,对这些事都没上心过吧,小时候总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的,直到后来生活艰辛,才慢慢学会了察言观色、勾心斗角,那是个痛苦而无奈的过程,她却很感谢那样的成长,让她在重来的这一世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一切。
阮玉娇用三天的时间养好了身体,阮家便又恢复了如往常那般平静的生活,只是敏感的像二房陈氏那般的人,已经看出这平静的表面下所隐藏着的狂风暴雨。她有些幸灾乐祸,叫刘氏总在她面前端长嫂的架势,以阮玉娇如今的态度,刘氏早晚得在阮玉娇跟前吃亏!
阮玉娇变了,变得似乎全家只有老太太一人能入她的眼,不再期待父爱,不再忌讳后娘,最明显的就是不再靠近任何弟弟妹妹,很像是被妹妹伤透心之后就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的样子。这让大家有些惊讶,却又没多在意,毕竟她只是一个姑娘,而这个家里大房、二房的当家都将重男轻女融入了骨子里,是没兴趣理会这些的。
从前阮玉娇会在家里做饭、喂鸡、打扫院子,都是些轻巧的活,所以刘氏他们才那么多意见。其实家里这些活都很琐碎,每天干完也是很耗费精力的,落在阮玉娇头上竟是费力不讨好。如今她干脆跟着老太太出去打猪草,家里除了做饭以外,其他的都不管了,还特意提醒大家阮香兰平时也没干多少活呢。
哪个女儿干活对阮金多来说没差别,直接就将打扫院子和喂鸡、刷碗、洗衣服的活都交给阮香兰了,正好她在家中待嫁,少点出去还能养白点。而阮玉娇除了打猪草和做饭以外,还要去地头给他们送水,多绣花打络子拿去镇上卖。至于阮春兰就是跟着刘氏一起去地里干活了,她唯唯诺诺地不说话,脏活累活就全被刘氏丢到了她身上。
阮玉娇对这样的分配很满意,打猪草可以减少奶奶的劳累,做饭可以不亏待自己和奶奶,真要看到什么好东西还可以给奶奶做点营养的,反正奶奶是家里最大,吃什么别人也不能有意见。至于送水根本就不是个事,还能让村里的人都看看她在帮忙,挺好。
唯有绣花这件事,老太太在私底下十分反对,想要让她改变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藏!要花花!保持日更!尽快入V!
怎么好像在喊口号一样 哈哈~~~
谢谢两位小仙女的营养液,么么哒!2333
读者“夏初?”,灌溉营养液+1
读者“莫璃”,灌溉营养液+10
☆、第9章
阮玉娇的刺绣是老太太教的,老太太绣得不算特别好,但在镇上这一片却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年轻的时候就被她婆婆拘着一直绣,天黑了不让点蜡,只能就着月光绣,就这样伤了眼睛,如今看东西都有些花了。
正因如此,老太太对这方面一直颇为忌讳。阮玉娇七八岁的时候跟老太太开始学,很有天分,仅一年就和老太太绣得一样好。有一日却被刘氏发现了她绣的荷包,当即嚷嚷开来,高兴道家里又多了个能赚钱的人。阮金多受他奶奶影响甚深,自是理所当然地要求阮玉娇多绣些,在他眼里,女人会绣花就该给家里多赚钱,赚不来就是吃白饭的赔钱货。
5/91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