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朱贝妮问。
“证据?”
“……”朱贝妮哑口无言。
“污蔑、诽谤、散布谣言都是犯罪。朱大小姐可知?”柳欣洋洋自得。
朱贝妮义愤填膺:“这件事情跟别人又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有本事冲你来?”柳欣眼睛闪闪发光:“有意思!”
朱贝妮气愤当头,完全忘记了害怕。虽然柳欣没有明确承认,可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是我是我,你又能奈我何”的猖狂。
“你们在说什么?”小安颠颠儿跑过来。柳欣是她的香饽饽,好处她还没有拿到呢——跟阴晴不定的总经理的终极相处秘笈哎喂——她可不想跟人分享。
“她说我这双鞋子如此好看,衬托我的双脚苗条、修长又白嫩,哪里买来的?”柳欣就知道朱贝妮不敢名言,捉狭地调戏道。
“哇,真的哎。鞋子漂亮,但跟这双脚相比,啧啧……”小安尽情夸赞,简直要膜拜起那双脚来。
朱贝妮有话说不出,只能倍感屈辱,忿恨地转身离开。
中午,陈小西打电话过来。
“师父。”朱贝妮接电话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为何,上午一直很坚强,哪怕后来回过味儿,听出了柳欣的威胁,也仍旧镇定、坚强。只是一听到陈小西宽厚温和的声音,各种情绪仿佛不受控,各自踊跃要奔腾而出。
“不开心?”陈小西的耳朵非同一般的敏感。
“……”朱贝妮完全说不出话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怕开口,话没说,人先嚎啕。
“要不要下午请半天假?”
“……”
“我现在就去你公司接你?”
“……”朱贝妮咬着唇,有些拿不定注意。
“你等我!”陈小西语气既温柔又坚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小西抬手取挂在挂衣架上的棒球帽。
“大中午的,正热,你要去哪儿?”阿影张口询问。她刻意问的放松,声音却出卖了她的心。
“有事出去一趟。”陈小西脚步不停。
“外卖已经到了,吃完再走!”朱弘拉陈小西。
陈小西猛然抽手,力气大到朱弘要一个趔趄才站稳。平白被陈小西甩,朱弘有些生气:“吃错药啦?急成这样?”
陈小西也不回答,只管大步往外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午有3家乐队来面试。”阿影追出去。
即使是跑着追出去,也只能看到陈小西急匆匆的背影。一向坚持能就坐公交车的陈小西,破例喊停一辆出租车。等阿影奔到门口的时候,陈小西已经快速合上车门。出租车在正中午热气腾腾的马路上,一溜烟远去。
阿影渐渐心慌起来。
她跑回内室:“朱弘。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急过!”
“恋爱的人都有病!”朱弘还陷在愤愤不平中,脱口而出道。出完才觉得有些不妥。这话打击面太广,他原本只想吐槽陈小西的。他讪讪地看着阿影,怕她多心,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
“他真的恋爱了?”阿影落寞非常。还好,倒没有将这句话扯向自己。
“……”朱弘挠着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前几天还问过陈小西,陈小西倒是坦诚,说爱上一个女孩,不过还没有追到手。本来可以如实相告,转念又想到陈小西委托自己劝解阿影不要对他怀心思。如果说出陈小西未真正谈女友,阿影会不会认为自己仍旧有机会?
“合伙人之间,信任最重要。说到信任,坦诚相待是基础。”阿影宣讲大义,拟曲线救国。
朱弘果然妥妥地上钩。男欢女爱于他太容易,“合伙人”身份才更值得珍惜。孰轻孰重,简直不需要思考。朱弘听闻合伙人阿影的话,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喜欢但还没追上?”阿影重复着,确保自己理解的正确性。
朱弘重重点头。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我认识吗?”阿影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
朱弘拨浪鼓一样摇头:“他什么都不肯多说。一提那姑娘,就一脸奸笑。”
奸笑?
阿影白一眼朱弘。滥情王子不懂纯情殿下的心,是一脸温柔微笑好不好?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阿影笃定,陈小西必然笑的温柔,含情脉脉,动人心魄。
陈小西打车到朱贝妮办公的楼下。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广场对面的咖啡店,他已经是黄金会员。但上楼?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也阻挡不了他的速度。
六楼!虽然真的没有去过,但意念中已经多次来过。
出电梯后,楼层导视上一眼看到朱贝妮所在的公司房间号。透过玻璃幕墙,里面人影走动。他边观察边大步流星,很快来到正门。按门铃,等待开门的时候,才第一次放缓脚步。
粒粒听到门外按门铃的声音,看到一个身影在门外徘徊。还以为是快递小哥。
开门一看,来者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细看又温和沉静,不需开口,已经牢牢吸引粒粒的注意力。
“请问朱贝妮在吗?”他张口问道。语气不急不缓,声音不高不低。粒粒只觉得声如其人,真是好听。
“在吗?”见前台不做声。陈小西凭空心一紧,急急又追问一句。
“哦。在的。不好意思。”粒粒红着脸道歉。她拿起电话,拨通大贝姐姐的分机。虽然大吼一声也可达,但今天有个愤怒异常的总经理在,而自己又鼻青脸肿,她不想多生是非。等等,自己现在正鼻青脸肿是吗?啊呀,这可怎么办?
粒粒飞快地扫视一下来人。来人正注视着自己,眼睛里似乎蕴藏了一个宇宙的璀璨星光。粒粒不禁按按脸颊,好去点热度。
“大贝姐姐,前台有人找你。”
第049章 问你敢不敢
那一天,送走父亲,告别母亲,梁昉去三楼自己的房间。
走上旋梯,是一个宽敞的厅,厅的一边开着两扇门,一扇是书房门,一扇是含卫主卧门。这也算是她被宠溺的证据了。哥哥和弟弟在四楼,两人分用一层。
梁昉将自己丢在沙包上,随手抱着Hello Kitty猫,开心地亲了又亲。哼,虽然那小子还没有打来任何电话,但父亲的信息必然是准的。一向习惯(恐惧)被劈腿的她,看在他移情的对象是工作而非小三的情况上,她倒是可以原谅他一次的。
被父母认可的爱情,原来是这么踏实!
梁昉换了一个姿势,蹭来蹭去,给自己蹭出一个窝儿。她像婴儿一样蜷在沙包上,表情安静又满足。
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纯白纱窗微微吹动,梁昉在这安详与静谧中,竟然睡着了。
梦中打妖怪打得正起劲,生生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眼睛都懒得睁,摸出电话凭着习惯准确挂断!
来人似乎不屈不挠。这边才挂断,那边就又打过来。
“谁这么没眼色!”
梁昉怒目圆睁。一看是“小狗子”,马上就喜不自禁笑起来。这“小狗子”不是别人,正是许文衡。
“还算你有良心!”
梁昉压一压自己的笑容。账还没算了,可不能太容易就便宜他。不然非惯出毛病来。
“……”梁昉接通电话,故意不说话。
“昉儿。”许文衡的声音传过来,明显压低了声音。
“……”梁昉仍旧不说话。就是要故意急急他。
“我知道你在听,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昨天离开前想跟你说,怕你阻拦,所以想今早告诉你。没想到时间太赶,完全没机会儿。这会儿还是借着去洗手间趁机给你打个电话。回头补偿你,算是我的道歉。昉儿,等我这边结束就给你打电话。再见。”
“哎——”梁昉叫起来。可是晚了,只剩忙音。
“知道,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什么都不知道!”梁昉对着电话大喊。“等你电话?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上陛下吗?你以为我是谁呀?我——等就等吧,反正也没别的事。”
梁昉从沙包上起身,伸个懒腰。推门去主卫,心情大好趴阳台俯瞰花园。金毛小虎子在绿草地上玩球,浓密的毛发随着奔跑而拨动。这个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奔放热情的小虎子最得三弟的心。
才想到三弟,就看到三弟从连廊冲出来,抱上金毛就在地上打滚。
梁昉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如果三弟还是少年郎,也就算了。可明明大学都毕业了,还这么“憨态可掬”,让她这个旁观者如何看得下去。
她悄悄退出阳台。打电话给保姆房,喊阿姨过来帮她点上熏香,放上泡澡水。她要来个花瓣浴。
家政保姆做好这一切,轻轻敲主卧的门,低声说一切都好了。
“谢谢。你忙去吧。”梁昉对着门说道。
停了两分钟,估计家政保姆已经离场。梁昉起身去盥洗间。
推门进盥洗室,梁昉打量一二,觉得颇为满意。
她电话吩咐过的,保姆都做了,甚至没有吩咐的,也做了。窗纱拉了两层,浴缸撒了一层花瓣,水上枕头若隐若现,浴缸脚边,备用一般还放了半篮花瓣。冰桶里多了一瓶香槟,甚至开启倒了半杯。浴缸上置桌上,连ipad都已经卡好,调整好供仰视的角度。
梁昉随手关上盥洗室的门,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穿衣镜前,她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虽然闭上眼睛都能想象每一寸的线条,她还是看得爱不释眼。
好美。不是吗?
梁昉不禁笑容浮现,这时候,她想起了许文衡。他的每一寸……夏天露出来的胳膊和手的线条,她都记得清楚。
她面对他,不知是出于傲慢,还是因爱而娇羞,竟然破天荒由他主导。他们之间爱情的进度,则实诚地暴露了一个没有恋爱过的人却对女性有敬畏之心。他的探索,明显设了禁区。
所以,这是一躯对许文衡充满焦灼等待的身体。
看着完美无瑕的镜中人,梁昉深感满意。陶醉了一会儿,缓步滑进浴缸。
温润的水漫过肌肤。她爱这般享受。
泡完澡,换上居家服。梁昉带上手机和一杯香槟,去卧室。浴室自然不用她收拾,一个电话即可。
她趴在床上,随手翻着时尚杂志的大片。偶尔看看姐妹淘里在微信里热闹。自从搭上许文衡,她在微信群里日渐少发言,被她们围攻时,她只说上班抓得紧。她们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她不松口,她们也奈她不得。
闺蜜们深信,时间久了,她就会旧态复发。如果还没有复发,那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
而梁昉深信,时间久了,她们就会习惯她的缺席。她们的生活那么热闹,自然不会抓住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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