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墩儿家的突然惊呼一声,道:“张管事搂着朱三姐亲嘴儿?!”
“嘘嘘嘘!小声点!我的祖宗!”王婆子一叠声地埋怨起来,“我亲耳听到的,你可千万别给我胡咧咧出去啊,不然张管事恼了,我这老婆子可要倒大霉了。”
“我的妈啊!你说他俩胆子咋这么大捏?这要让……知道了,张管事怕是连命都要没了!”墩儿家的还在震惊之中,一时有点管不住嘴。
“哼,这有啥?男人裤裆里那玩意硬起来,连母猪都不放过,哪儿还管什么命不命的……”王婆子鄙夷地说道,接着又桀桀笑了两声道:“那个朱三姐没嫁人前就爱勾调汉子,她爹好不容易把她塞到了四当家的床上,谁知她竟然敢给李丁北戴绿帽子,哈!昨儿柴火垛里,那张勇还在一个劲夸她左边奶奶更大更过瘾……”
“哎哟喂……羞煞人咧,他俩这是都那什么过了啊!不然咋知道这些啊?”墩儿家的低低惊呼起来。
“废话,要是不入那婆娘,张勇能大冷天地从自家暖炕上下来,搂着朱三妖在柴火堆里折腾吗?”王婆子兴奋地说道。
丁三眼睛越瞪越圆,听着隔壁王婆子对张勇和朱三姐的各种描述,不知不觉中裤裆处竟鼓了起来。
待女间里两个妇人离开许久后,丁三才有扶着墙慢慢走出了茅房。
他越走,心头越是火起。
“乃乃的,啥好事都被这瘪犊子占了。平日里抠抠嗖嗖,一点都不上路。动不动还筋鼻瞪眼地跟我赛脸。老王八羔子,今儿落在你丁三爷手里了吧,回头就让四当家咔咔给你来上几刀,哈哈哈……”他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又连忙伸手捂嘴,心虚地左右瞅了半天。
几天后,李家寨后山上关于张勇和朱三姐的那点香艳事儿就传了开来。
这一下,可把张勇给吓了个半死!
没错,他以前是对朱三姐起过一点花花心,可那是在她给四当家李丁北当小妾之前啊。
自打朱三姐进了李丁北家,他那点色胆可就再没敢冒出过一个泡泡啊!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要是四当家听信了,那张勇最好也是落个管事变成张公公的下场,不过更大的可能,则是彻底丢了小命哇!
“热特!哪个腌臜灰堆在背后扯屁!让老子找到了,热死他祖宗十八代!”张勇在家里又急又怒。
他婆娘唐氏听了传言后,本来还想拈酸吃醋,压一压男人威风的。结果看到张勇的脸色实在难看,就冷哼一声,没再戳事儿了。
张勇急归急,可现在李丁北并没找人来问他,他又没胆子自己送上门去辩解。几天下来,那谣言越传就越离谱,连朱三姐已经怀了他的崽儿,这种话都冒出来了。
而平日里,对他多有巴结的一些小人,现在也开始悄悄躲着他。可见,大家都感到张勇铁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这天,正轮到张勇去给总管事刘鹤回话。事情倒很简单,可等他从刘鹤房中出来时,背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刘鹤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冰冷眼光就像一把利刃,刮得张勇面皮生疼。而被扣了一半的批额也明晃晃地告诉他,刘鹤看他不顺眼了。
张勇平日对刘鹤一向巴结,能让对方看不顺眼的,就只有近日瞎传的谣言,这一条了。
回到家后,张勇坐卧不安,晚上睡觉都连连惊醒。梦中,四当家那把散着冷光的铁刀已经换着花样地砍了他好几次。
不过几日的时间,张勇已经面色青黑,摇摇欲坠,一眼看去,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这天,已经冷清下来的张管事家门前,忽然来了个稀客。
唐氏昨日已经回了娘家,张勇正在房中发呆,忽然听到门口有人脆生生地喊道:“张管事,张管事,我告诉你个事儿!”
张勇麻木地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只成了精的浣熊正讨好地朝他点着头……
“咳!”张勇被黄菜花的面相吓了一跳,咳了声后,没好气地说道:“滚滚滚!老子没空听你叭叭!”
“嘿嘿!”黄菜花也不恼,歪头笑道:“张管事,你知道最近是谁在害你不?”
这话一出,张勇腾一下就跳了起来,他两步跨到门口,猛地就把菜花拽了进来。
“快说说,你要说得好,管事亏待不了你!”张勇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黄菜花的细胳膊。
“诶,你松手,我这可是费了好大劲,给你送消息来了。放心,肯定说得好!”黄大仙把自己的细胳膊救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揉了两下。
张勇顾不上那些,扯了个小凳子,坐在黄菜花身前,瞪大了两眼,看着她。
“咳,这事嘛,也是误打误撞。我昨儿上茅房,就听隔壁有人在嘀嘀咕咕。好奇听了一耳朵,发现是丁三喝醉了在发酒疯。”黄大仙边回忆边说,不一会就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是丁三嫉恨张勇,当个管事轻松神气不说,还屡次下他面子。这才借着旧事,给张勇挖坑下套。
“好哇!丁三!娘了批!我、我去砍死他!”张勇气急之下,就想弄死丁三算球。
“管事,你冷静下,弄死了丁三,别人怕是要说你做贼心虚啊。”黄菜花一脸担忧地说道。
“呃……”张勇并不太傻,稍微一转脑子,就明白了过来。
“可,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四当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啊?”张勇紧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管事,我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管用不……”黄菜花有些犹豫。
“说说说,要是管用,你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管事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张勇也是病急乱投医,先胡乱许诺了,至于以后兑不兑现,那可另说。
黄菜花赶紧摆手道:“可不敢当,管事以后有事记着点我,我就知足了。”
两人虚情假意说了几句,菜花看张勇真要急了,这才说了起来:“那丁三不是给你造谣了吗?可这种事越描越黑,不说又怕自己背锅。所以啊,咱们就照样子给他也来一巴掌。他不是说你和四当家的小妾那什么吗,咱们干脆就传他和四当家的正房……诶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木棍:感觉最近菜花有点神出鬼没啊,也不知都在忙些啥?
大仙:忙着挖坑!
☆、鸡中王者黄菜花
“嚯!你胆子够大啊!”张勇吸了口气。要知道,李丁北的正房娘子可不是普通货色,她不但深得李丁北的信重,而且还是大总管刘鹤的妹子。
要是丁三真敢和她有点什么,那绝对是要被五马分尸的,李家和刘家肯定都饶不了他。
“对,咱们也不说他们俩怎样,咱们就说他丁三痴心妄想,准备对刘大娘子怎样怎样!”张勇受了启发,灵感如泉涌,很快就想出了更有效的计划。
两天后,李家寨后山就有了新的劲爆八卦。
驼背丁三觊觎刘大娘子美色,意欲勾搭成奸,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因为喝醉后,吐了真言,还恰好被路过的小干巴黄菜花听见了。
那丁三并没醉死,所以爬起来还想杀人灭口,好在小干巴腿脚利索,一路跑一路嚷嚷开来。
当天下午,丁三就被李丁北抓了起来,一顿好打之后,死活不认自己想要勾搭刘大娘子的罪,倒把张勇和朱三姐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下,朱三姐立刻就寻死觅活地要自证清白。
好在因着前面的事,李丁北对丁三的话并不相信。
在把王婆子和墩儿家的叫来询问之后,就更加让四当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丁三该死!
原来,王婆子和墩儿家的听了丁三说她们是张勇和朱三姐通奸的证人后,恨得直想把丁三的眼珠抠出来。
“四当家,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丁三青天白日就敢撒这种要人命的大谎,他这是不怕断子绝孙啊!”墩儿家的哭嚎起来,连连磕头。
王婆子毕竟人老成精,还算镇定地问丁三,道:“你是何时何地听到我与墩儿家的说那些屁话?”
丁三顶着个青紫交加的猪头,艰难地说道:“三月初八清早,在后山羊圈那边的青石茅厕里,我听得真真的,就是你俩!”
此刻,丁三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他添油加醋地把茅房中听来的那段话说了个底掉。
可谁知,他越说,李丁北的眼神就越冰冷。
待他说完,李丁北看了他最后一眼,起身抽刀,一刀就将他砍得人头落地。
“哼,三月初七?那天三姐陪着我去了镇里吃酒,直到初九才回来。挑哪天编瞎话不好,偏挑初七?”李丁北心中去了猜忌,倒是格外松快。挥挥手,让人进来打扫,也赶走了墩儿家的和王婆子二人。
此事后,朱三姐和张勇都从李丁北处得了些好处。而黄菜花再提出想要给寨子多养些鸡娃的事情,也顺利得到了张勇的支持。
对于丁三的死,黄大仙一点都不觉得亏心。毕竟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丁三在掠杀灾民时,拖着个抱了小孩的妇人进了草丛中。完事后,却只有他一人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而且,虽然当初是大仙在茅厕中冒充了王婆子与墩儿家的,可跑出去散播流言、添油加醋这事却是丁三自己干出来的。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也。
得了三十只鸡娃的黄大仙早就把丁三这种渣滓抛在了脑后,她撺掇着木棍,在屋中围起了一小块地方,铺上干草,做了个鸡窝出来。
天气寒冷,鸡崽又太小,眼下只能养在屋子里。而张勇在送来了三十只鸡娃的同时,还给菜花批了个鸡毛令。她以后不但可以在大厨房领到自己的口粮,还能每月多得十斤谷壳碎沫做为养鸡的饲料。
与张勇得到的好处相比,这些简直就是地上的渣滓。然而,黄大仙并没抱怨,能有个这样的开头,她就满足了。毕竟她和木棍现在能够保住的利益,也多不到哪儿去。
因为要领饲料,菜花这天上午就没和木棍一起去放羊。她早早赶到大厨房,上来就笑呵呵地四下打了圈招呼。
厨房的大厨兼主管——陈财,昨日就听张勇吩咐过黄菜花养鸡的事情了,如今看见这浣熊精一般的家伙,呵呵乐了几声后,就朝她招了招手。
“菜花啊,你可来早了啊,这中饭还没做呢。知道你能领口粮了,但你这高兴得是不是太早了点啊“陈财笑眯眯地说着,他胖乎乎的下巴挤在领口上方,把那点脖子遮挡地无影无踪。
“陈大厨,我就是太高兴了,嘿嘿。早点不怕,我来给你帮帮忙,不嫌弃的话,你就给派个简单活吧?“黄大仙一脸傻乐地冲陈财说道。
旁边洗碗盘正洗得手冷的杨林川一听这话,眼珠就转了起来。
大冬天洗碗这活实在不好干,要不是看在每天能多得两个饼子,他早就不想干了。
不过,他虽然很想大厨让菜花来给他帮忙,可又担心自己的活计被人抢去,因此表情就稍微有些扭曲。
好在陈财并没让杨林川纠结太久,他在厨房里扫了一圈后,对菜花说道:“得了,你帮着赵麻子去捡菜叶子吧。仔细点,那是要送到前山小厨房去的。”
菜花听了,心中一喜,这可真是最适合她的活了。既然是要送到小厨房去的菜,那肯定是要挑干净整齐的来。所以,必定会挑出很多烂叶子,这些可都是喂鸡的好东西啊!
“谢谢陈叔!”听着菜花脆亮的道谢声,陈财微微笑着,转身忙去了。
没错,他刚才正是有意照顾了下黄菜花。这并不是因为菜花多招他喜欢,而是想用一点小恩小惠提前卖个人情罢了。既然能让张勇开口照应,谁知道这丫头以后会不会有点啥造化呢?而且就算没用上,不过是一点烂菜叶子,又不值当什么。
陈财发话之后,杨林川心中就颇有些气恨。想他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如今竟沦落到在厨房里洗盘子就已经够惨了。可一个突然跑来的丑鬼都能得个好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与撇嘴皱眉的杨林川不同,赵麻子虽然话少,但他对菜花却还算和善。在点头打过招呼之后,赵麻子就把一个菜筐拖到菜花面前,顺便还找来个小凳子,递了过来。
菜花接过板凳,笑嘻嘻地冲赵麻子道了谢。她也没急着动手,而是认真看着赵麻子是如何摘菜的。
看了一会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菜花就坐下来忙了起来。
陈财在不远处瞟了两眼,看小丫头手脚麻利,乖巧老实,不由点了点头。
有了菜花的帮忙,赵麻子半上午就把两顿饭的菜都挑好了。他笑着拍了拍小浣熊的脑袋,又看了眼陈大厨的脸色,就默默把那些捡出来的烂菜叶装了一篮子,递给了黄菜花。
厨房中的人虽然都在忙碌,可赵麻子的这番动作,却被大家都看在眼里。瞅着陈大厨并没阻拦,也就没人再不长眼地出来说什么。
于是黄菜花喜滋滋地接过篮子,朝陈大厨等人打了个招呼:“大厨,我先回去喂鸡,中午了再和木棍一起来领饭。”
陈财好人做到底,说道:“麻子,你也忙完了,干脆帮菜花把那袋子谷壳给她送家去好了。”
赵麻子也不说话,点点头,就拎起那袋十斤重的谷壳,跟着菜花出了厨房。
杨林川越发眼红,一个没忍住问了出来:“为啥那丫头有了口粮,还能再领谷壳啊?我能领不?”
陈财嗤笑一声道:“这可是张管事特地吩咐的,人家有那本事,自然是能领。你嘛……哪天发达了,铁定也看不上这点谷壳,是吧”
杨林川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憋闷。他平日里总是自诩自家是读书人,把什么祖上出过秀才这事天天挂在嘴边。与厨房里这些粗鲁之人相处时,也总是一副除了老子,你们全是傻叉的模样。更让人无语的是,这蠢货自以为没人注意,就三不五时地嘟囔几句“待老子日后有机会读书了,定要考个大官当当,让你们这些龟孙都跪下给我磕头”的话来。
时间一长,杨林川就把周围人都给得罪了一遍。而陈财做为大厨房的主管,更是对他瞧不上眼,所以也从没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且不说大厨房里的各人心思,赵麻子把谷壳送到木棍屋中后,又跑去不远处的自家房中看了几眼,就又回厨房去了。而黄大仙看看还有点时间,就把那些大白菜的烂叶子撕成了细碎的沫沫,伴着几条小菜虫一起放进了鸡娃的木盘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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