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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开过光——大梦当觉

时间:2018-01-13 15:34:44  作者:大梦当觉
 
这个玉佩......难道真有什么古怪?
 
她咬了咬唇,给丁母打了电话。
 
那头,丁母的大嗓门传了出来。
 
“小翎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
 
丁翎听着那边的喧闹声,似乎丁父又在耍酒疯。她皱了皱眉。
 
“妈,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的那块玉佩?”
 
“玉佩?什么玉佩?”
 
丁翎一懵:“不就是有一次我发烧了,看到身上有块玉佩,就问是不是你们给的,你说是啊。”
 
那头丁母似乎是才想起来,啪啪地拍了脑门。
 
“那块破石头啊,我没当回事,以为你从哪里捡来的呢,看你发烧发糊涂了,就哄你说给你买的。你爸还拿出去让人鉴定了呢,人家说就是假的,值不了多少钱,他就给扔了。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到你手上了,我们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猛然,丁翎的手巾掉到了地上,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她控制不住摔坐在床上,只觉得脑内轰鸣一片。
 
  玉佩,不是她父母给的?
 
连唯一送给她的东西也不是真的?
 
她就把一块破石头当做宝贝护了十多年?
 
丁翎的心里又气又急,只觉得胸口的气血一阵阵地在胸腔翻涌,连带着嘴里泛起了血腥味。
 
丁母听她半天不说话,有些急了。喊了声:
 
“小翎啊,小翎?你在不在?怎么了?”
 
丁翎哆哆嗦嗦地抹去脸上的泪,她咬着牙说:“没事。”
 
丁母松了口气,她在那边念叨:“没事就行,在这个家里妈最担心你,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活?”
 
这些话丁翎也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以前她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但是这次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对着电话道:
 
“您真的担心我吗?是不是害怕我出事就没人往家里带钱了?”
 
那头的喘息粗重起来,丁翎手一抖,赶紧挂了电话。
 
手机被她扔在了一边。
 
她揪着头发,抱紧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她知道父母以前可能不喜欢她,但是在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安慰她,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或者太别扭,家里压力太大顾不上她。
 
让她坚信这一点的是她生病了,为了安慰她,给她买了玉佩,那个年代玉佩是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连弟弟都没有。她以为是父母愧疚了,所以想对她好。
 
她太过渴望爱,从来没有想过玉佩来得莫名其妙,为了安慰一个孩子谁会买玉佩?
 
后来,即使父母对她再差,她也一直安慰自己。父母不是不爱,只是爱得比弟弟少,比弟弟更加隐忍。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
 
后来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她越来越不满足于父母不平等的“爱”,越来越嫉妒弟弟得到全家人的关注。于是她让全家人都爱自己,理所当然,她的愿望实现了。
 
但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她的家人,就像是提线的木偶,她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他们身上的每一根线。
 
每当他们关心她时,她都会想,这都是假的。她种下的苦果自己尝,从来不敢说后悔。
 
痛苦的时候,她总用那个玉佩来安慰自己,她也拥有过温暖,她也曾经被爱过。
 
但是现在,丁母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连她用来自我安慰的温暖都是虚幻。
 
这算什么?报应吗?
 
丁翎捂着脸,将玉佩狠狠地扔在了墙角。
 
第二天一早,丁翎匆忙赶去片场。
 
她昨天晚上着凉,再加上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就头昏脑涨,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周晓丹帮她按了按额头,担心地说:“丁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翎揉着额头,叹了一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没事,今天早上没什么特别的新闻吧。”
 
周晓丹道:“我看了,没什么。无非就是谁出轨了谁xidu了谁又嫖chang了。”
 
丁翎一听,也就放下心。
 
可能是萧澹做了什么,没有人敢曝光。
 
她敲了敲头,感到眼皮发热,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大锤在一阵一阵地敲下,心脏也在焦躁地鼓动,现在看什么都格外烦躁。
 
时间到了,导演喊她拍戏。
 
这一段是给皇帝献舞的戏。丁翎不会跳舞,所幸她不是女主,导演不会把重点放在她身上,就找了替身,她在场地上做几个动作,转转圈就行。
 
丁翎刚想起来,就感觉头有点晕,萧澹看过来,担忧地皱起了眉。
 
丁翎冲他笑笑。
 
萧澹皱着眉盯着她。
 
丁翎感谢这场戏她是面无表情地完成的,如果现在让她笑,她估计会哭出来。
 
伴舞的就位,丁翎深吸一口气,僵硬地做了几个动作。
 
导演在后面看得直皱眉头,让丁翎重来了好几次。李深坐在他身边,看着画面里丁翎额头上的虚汗,道:
 
“我看就这样就行了,这孩子可能身体不舒服。一会你让替身上。”
 
导演回头看他:“嘿,头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不是最瞧不起那些用替身的演员吗?”
 
李深一笑:“我又不是老古董,这孩子是真不舒服,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再说,你要是再ng下去,我害怕萧澹把摄影棚给掀了。”
 
导演一看,可不是,萧澹眼睛紧紧盯着丁翎,脸色都黑如锅底了。
 
导演摇摇头:“年轻人啊......”
 
最后一次,丁翎转了个圈,勉强完成。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椅子上,一个不注意就要绊倒。
 
周围响起惊呼声。
 
猛然间,她落到一个怀里。
 
萧澹有力的肩膀抱住了她。她抬头,萧澹敛着眉,咬牙说:
 
“你不舒服还逞什么强?”
 
丁翎道:“我只是没睡好。”
 
萧澹叹口气,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剧组人员看了,吹起了口哨。
 
萧澹面色如常,大步向前走。
 
丁翎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脸色还有点白,但是此时还透露出点晕红:“你羞不羞啊。”
 
萧澹哼道:“我抱自己媳妇,有什么可害羞的。”
 
丁翎弯着眼角不说话。
 
他将她抱进车里,自己坐到她身边。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放松了肌肉。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丁翎哼哼:“大腿硬。”
 
萧澹无奈一笑,又把她提起来放到自己臂弯里,像是抱着小孩子一样抱着。又用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声音轻缓:
 
“这样行不行?”
 
丁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萧澹的气息近在咫尺,她道:
 
“那你一会怎么拍戏啊。”
 
萧澹道:“你不用管我,睡你的。”
 
丁翎将手伸进他的古装戏服里,绕过层层叠叠的轻纱,直接贴到滚烫的皮肉上。
 
“他们不会说你耍大牌吗?”
 
萧澹吸了一口气,按住怀中作乱的手,道:“晚上多留一会,请剧组的人吃饭。”
 
丁翎道:“这么一比我才是耍大牌的,刚才状态不好,我也要重拍。”
 
萧澹亲了亲她的眉心:“放心,我会跟导演说。睡吧。”
 
丁翎将手放在他炙热的心脏处,感受他的体温,他的跳动。渐渐地,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萧澹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 39 章
    丁翎做了一个梦。
 
梦里瓢泼大雨, 她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光着脚丫, 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膝盖上和掌心里, 全是摔倒之后渗出的血丝。
 
身上被豆大的雨点敲得生疼,但她的心更疼。
 
她抱着自己,想着父母憎恶的眼神,她打了个哆嗦。
 
她想不通, 自己和弟弟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父母要把她们区别对待。
 
她是学习不好吗?
 
还是不够孝顺?
 
或者是不会撒娇?
 
不是,都不是。
 
丁翎抹了抹眼泪,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任雨水掉到眼里。
 
是因为她生来就是原罪。
 
又刮起了夜风, 带着冰凉的雨水击在她瘦小的身躯上,丁翎打了个冷战。
 
她看到一个已经关门的商店,门上有一盏昏黄的灯泡, 似乎是这个夜里唯一的温暖, 丁翎吸了吸鼻子,走到房檐下,像只刺猬一样把自己团了起来。
 
好像把所有的雨声和寒冷都排除在外,丁翎环抱着自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迷迷糊糊着,几乎要睡了过去。
 
突然, 感觉有人用指头轻轻捅了自己一下,丁翎哼了一声, 迷迷糊糊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在雨天穿着背心短裤男生弯着腰看着自己。
 
他的眉眼凌厉,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耐烦,但语气却带着别扭的关心。
 
“哎,小孩,你呆在这里干嘛?”
 
丁翎看他浑身是水,头上也湿漉漉的,不说话。
 
男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抓了抓头发。
 
“你是哑巴吗?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啊!”
 
丁翎瞪着大眼看他。她不敢说话,虽然她年纪小,但是还是有基本的防范心理的。
 
男生作势就要走,她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失望,她揉了饿眼睛,低下头。
 
视线又被一双脏兮兮的球鞋所占据,她感受到属于少年的气息夹杂着雨水向她袭来。
 
丁翎抬头,看到少年挑着眉梢看着她,满脸不耐。
 
“我服了你了,这样吧,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警察局行不行?”
 
丁翎有些犹豫。
 
少年接着道:“放心吧,你这么瘦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要是害怕你随时可以跑。”
 
丁翎低下头。
 
她离家出走,确实找不到回去的路,但是她不想回家更不想去警察局。
 
男生实在受不了她磨蹭的性格,细长的手臂一伸,就把她提了起来。
 
丁翎惊叫一声。
 
男生轻松地把她扛到了肩上。还顺手颠了颠。
 
“你不是哑巴啊,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轻,你爸妈不给你饭吃吗?”
 
丁翎吓得在他背上扑腾,小手狠狠地捶打他的背。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男生吃痛,按住她扑腾的双腿。
 
“你再叫我就把你卖了!”
 
丁翎吓得打了一个嗝,她揉了揉眼睛,心灰意冷地趴在了他身上。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爹不疼娘不爱的,离家出走了还要被卖掉。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
 
男生感受到了背部的滚烫,叹了一口气。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是离家出走吧,我也是。”
 
丁翎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她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父亲就是母亲,反正肯定有一个和你关系不好。我是和爸爸,你呢?”
 
丁翎嘟着嘴不说话。
 
男生笑了一声。
 
“这么一想,我也和你一样幼稚,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
 
丁翎吸了吸鼻子,她想反驳,这不是幼稚,这是在发泄不满。而且她不是关系不好,她是不招人喜欢.......他一点也不懂。
 
丁翎被颠得难受,刚想让他把自己放下,却感觉视线越来越高,似乎扛着她的人在不断拔高,从一个少年猛然成了青年。
 
身下的衣服不再是柔软的背心,而是冷硬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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