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蔓一下噤声了。
新手上路,令蔓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看见辆车迎面开过来就死死抓紧扶手,提醒李倬云减速、减速!
一个人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从他开车就能看出来,像李倬云这种年纪的小青年,一个个开车跟秋名山车神似的,挑战令蔓的心脏和老腰。
半小时的车程几乎被李倬云缩短了一半,还真是将雷厉风行贯彻到底。
令蔓从车上下来,胃里一阵翻滚。
从此在她的认知里,李倬云+车+乡下路=死路一条。
星妹看到他们回来了,抱着小狗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蔓姐你快看看它,刚刚拉了好几次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星妹满是担忧。
令蔓赶紧查看特仑苏的状况。
特仑苏缩在星妹怀里,眼皮耷拉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漾,只有尾巴还在小幅度地摇来摆去。
李倬云也看见狗了,一下皱紧眉头,“这哪里来的狗?!”
令蔓见他表情不对,问:“怎么了,你不喜欢狗?”
“不喜欢。”他整张脸和表情都在跟令蔓唱反调。
令蔓腹诽: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喜欢毛绒做的狗。
令蔓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张教授,昨天给特仑苏组装笼子时张教授功不可没,这里几个人都是没有养狗经验的,令蔓决定给张教授打个电话问问原因。
张教授询问了她昨天的喂食情况,最后告诉她特仑苏拉肚子应该是狗粮太硬了导致的,小奶狗进食前要先用开水泡狗粮十五分钟,把狗粮泡软了才吃。
特仑苏的状况暂且不用大动干戈,喂它吃点药,这两天别给它吃别的东西,应该就能好了。
令蔓谢过张教授,然后让星妹去一趟宠物医院买点药。
她抱着特仑苏先回客栈,李倬云又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你男朋友回去了?”
令蔓再次强调,“不是男朋友。”
也不知道这次李倬云有没有听进去,他意味不明地朝她耸耸肩,仗着腿长先一步走了。
第二天令蔓自己开车去市里医院,拍了片,找医生开了几副药膏。
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叮嘱她这个月一定要好好休息,尽量躺着或坐着,切忌弯腰和蹲下,调养不好的话很容易发展成腰椎间盘突出。
令蔓听一半信一半,回到客栈时,她竟然发现李倬云推着行李箱站在前台处。
他脖子后面套了个大耳机,背后一堆器材,带的东西真不少。
这是要走了?
谢天谢地!
令蔓走上前去,李倬云先转头看到她,问:“医生怎么说?”
令蔓可没觉得他会真心关心她,因此随便回答:“不好不坏。”
李倬云看了看她身后,又开始了:“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去医院?”
“……”令蔓深吸一口气,“不是男朋友。”
李倬云不遗余力地讽刺,“你眼光真差,总喜欢这种老男人。”
像是脑子里某跟神经被刺中了,令蔓整个人变得尖锐,反击的话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李倬云不气不笑,静观其变。
“李倬云,你专业玩白起的吧?”
“什么?”
“一天不嘲讽人你心里不舒服啊?!”
令蔓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倬云脑子灵活,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令蔓的手臂,“等等,你回来!”
他皱紧眉头看她,质问的口气:“你玩过王者荣耀?”
令蔓无声与他对视。
……
心里回话,她不仅玩过,还被你喷过是泰迪咧。
作者有话要说: 白起大招嘲讽。
神烦。
第7章
李倬云离开乌瑜后,令蔓也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夏雨柔不知从哪获知她腰受伤了,心急火燎地给她打了好几个慰问电话。
先是唠唠叨叨地叫令蔓把客栈关了,好好休养一个月,千万别干重活。
后来又改变主意:“你外婆伤还没好,我在医院寸步不离地陪护了一个星期,实在抽不开身,要不你来A市吧?待在我身边我方便照顾你。”
令蔓考虑了一会儿,她本来就打算这个月去看看外婆,趁着这个机会也好。
夏雨柔以为她不说话是不情愿,又极力拉拢:“对了,你不是说好久没喝过我煲的骨头汤了吗?你到这来住一两个月,我天天煲给你喝!”
令蔓笑笑,说:“客栈还有些事没处理完,等处理完了我就过去,行吧?”
夏雨柔乐不可支:“好嘞!”
答应了夏雨柔后,令蔓首先给手机里一个号码发短信。
“我要离开乌瑜一段时间。”
对方很久才回复。
“客栈已经过到你名下,以后大事小事你自己安排就行。”
令蔓:“这次可能要去很久。”
对方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令蔓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但只字不提腰伤的事。
对方听后依旧是那句话——客栈是你的,你自己安排。
令蔓知道那人行事逍遥洒脱,平时要是没什么大事,几乎毫无他的音讯。
她也知道继这次联络之后,下一次再有他的消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她不确定地打出一行字:“何时回国?”
想了很久,还是删掉了。
没再回复。
开车回A市的那天,天气大好,令蔓难得有心情打扮一下自己。
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人越来越懒,两三天才洗一次头,出门挑件亮眼的裙子、化个精心的妆容已经称得上“难得”。
令蔓气质好,细弯眉,天鹅颈,两腿修长,平日里素面朝天也很出众,化了淡妆后高下立现。
要说她今天有什么值得化妆的特殊原因吗?倒也没有,就是突然想取悦自己罢了,谁还不爱臭美两下呢。
星妹看见令蔓下楼,眼神充满惊艳,不吝夸赞:“哇,蔓姐今天好漂亮啊!”
令蔓对她笑笑,走上前将几把重要的钥匙递给她,“星妹,我不在的这个月,风澜居就交给你了,特仑苏也麻烦你先照看。”
星妹笑眯了眼,可靠地拍拍胸脯:“放心吧蔓姐!”
从X市到A市的这条路,令蔓一个人跑了无数遍。
两百公里路途枯燥,又没人陪她说说话,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挡了后面一辆要超车的SUV的道,险些造成追尾。
直到被按了好几下喇叭,令蔓才惊醒过来,一阵后怕。
SUV司机从令蔓右侧超车,按下车窗正要骂她,结果一看坐在里面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司机,脸色瞬间变得谄媚猥琐,冲她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令蔓:……
真是,女人不管走到哪,长相太重要了。
快到X市高速路口的时候,卢佩珊的号码突然打进来。
令蔓一接起就听见她在那头兴致冲冲地叫喊:“蔓姐!我听大姨说你今天回A市啦!”
消息可真灵通。
令蔓:“是啊。”
卢佩珊:“你到了吗?我们来接你啦!”
“……”令蔓有些无语,“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到哪里接我?”
令蔓在市中心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卢佩珊的所在地,费了不少功夫把她接上车。
……这到底谁接谁阿?
她见到了卢佩珊口中的“我们”,就她和史亚松。
史亚松和卢佩珊口供一致,热情洋溢地说:“蔓姐,听说你今天回A市,我就跟卢佩珊一起来接你啦!”
令蔓心里腹诽,你们是来搭顺风车的吧。
果然,就听卢佩珊说:“蔓姐,待会儿可不可以送我们一趟去碧花苑呀?”
史亚松说:“蔓姐也一起来阿!上回去乌瑜是蔓姐招待我们的,这次换我们给你接风!”
令蔓摇摇头,“不用了,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去凑什么热闹。”
“蔓姐怎么不年轻了?!”史亚松一阵怪叫:“要我说,今天蔓姐一出场,秒杀我们同级所有女生!”
“噗。”令蔓忍俊不禁,小伙子真会说话。
逗乐归逗乐,令蔓还是婉拒了,她一个25岁的社会人士总是混在一群18岁准大学生中间像什么样子。
史亚松开始耍赖,一脸委屈地抱住座椅靠背,“哎呀蔓姐你就来吧!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party,人多才热闹嘛,寿星这样盛情邀请你,你真的忍心拒绝我吗?”
令蔓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直沉默的卢佩珊突然挠挠头,声音比蚊子还低,“那个,蔓姐……其实吧,我前几天闯了祸被我妈关在家里,今天是骗她说跟你一起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她才放我出来的,所以……”
“……”令蔓无奈地叹了声气,终于答应:“行吧行吧,我以你监护人的名义跟着去,可以了吧?”
卢佩珊和史亚松击掌欢呼:“噢耶!”
曾经介绍过,碧花苑是A市上流人士的聚集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进出这里,然而作为年轻人聚会的场所却是少见,除非他们也是出自上流社会家庭。
令蔓心里感慨史亚松这次真是大手笔,怪不得他会觉得风澜居的装修不好,原来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富家少爷呀。
令蔓将车停在碧花苑门廊处,史亚松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看守的人与他很熟悉,立马热情地上前来帮忙泊车,又有专人领着他们去楼上包间。
史亚松边走边压抑不住雀跃地说:“李倬云他们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令蔓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跳。
啊?李倬云也在?
随即恢复镇定。
他们是好朋友,史亚松的生日聚会李倬云到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到了包间前,推开门,见到的果然还是上次那批面孔,青春洋溢。
众人见到令蔓很是惊喜,“蔓姐!你怎么也来了!”
有人夸赞:“蔓姐,你今天真漂亮!”
还有个别嘴皮的调侃起来:“蔓姐,你介不介意找个比你小六岁的男朋友啊!”
李倬云是人群里那个例外,瞥了令蔓一眼,依旧不冷不热的表情。
史亚松解释:“蔓姐今天刚回A市,顺路就叫上她一起来了,大家一起玩!”
令蔓迎着笑脸跟小孩们挨个打招呼,然后随大伙在餐桌边坐下。
服务员开始上菜。
这个包间目测有一百多平方米,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厅,左边是用餐区,右边是娱乐区,KTV设备、卡牌麻将、桌游沙发都备齐了,给他们这种年轻小群体办趴体绰绰有余。
也许是因为有令蔓在,起初他们还正正经经地吃饭,然而没多久,酒喝多了就开始原形毕露了,疯的疯闹的闹,更有喝得四仰八叉放飞自我的。
史亚松过来灌令蔓的酒,令蔓以要开车为由拒绝了。
史亚松却说:“哎呀,这里的停车场可以过夜的,我叫保安帮你看好,很安全的!”
令蔓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以茶代酒就行了。”、
史亚松不开心了,“蔓姐,你今天可是两手空空来的,也没给我准备礼物,要是再不陪我喝酒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令蔓笑得无奈,“这顿饭我请客,算我送你的礼物,总行了吧?”
话说完她自己心里先抖了三下,这可不比在乌瑜啊,碧花苑是什么地方,一瓶矿泉水能卖一百块,她刚才会不会把话说得太大了……
史亚松豪气万丈地挥挥手,“那倒不必!今天你是我的贵宾,怎么能叫你请客呢!”
他又告诉令蔓,“我跟李倬云打了个赌,谁输了谁请客,所以今天所有费用他包了。”
他说这话时止不住地得意洋洋,末了还站起来扯着嗓门大声宣告:“大伙今天尽情地玩!想吃什么就点,千万别跟李大少爷客气!”
令蔓起初还有些不相信,李倬云那么精明的人,到底跟史亚松做了什么赌约啊?居然还赌输了。
但看众人跟着起哄的反应,又不像是假的。
对于史亚松的喊话,李倬云也就撇撇嘴冷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令蔓不免好奇,凑近史亚松小声问:“你跟李倬云打了什么赌?”
史亚松冲她挑挑眉,“关于蔓姐你的啊。”
“我?”令蔓愣了一下,指指自己,“关于我的什么?”
史亚松的笑容突然变得猥琐,嘿嘿笑道:“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说。”他把酒推到令蔓面前,转移话题:“快,喝酒喝酒!”
“……”
最后抵不过史亚松软磨硬泡,令蔓还是陪他喝了几杯酒。
没想到有了第一杯就停不下来了,这些年轻人啊,灌酒的功夫居然比他们出入社会的还厉害。
令蔓迷迷糊糊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直到快喝吐了这群人才放过她。
最后结账的时候,果真是李倬云付的钱。
总共消费三万九千八。
令蔓听到数字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收入啊!
这群年轻人们好像习以为常了,照旧吃的吃,聊天的聊天。
李倬云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刷了卡。
令蔓还是没缓过来,她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花钱大手大脚,但还不至于到挥金如土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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