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脑袋巴巴地望着萧翎。
萧翎应了一声。
“哇,皇上真是好说话。”阿遥赞叹道。
萧翎心中不快,明明是他前去求父皇的,否则,换一个人试试?
阿遥没管萧翎是不是不快,忙不迭打开了圣旨,然后脸上露出了瞬间的茫然。
不过,她立马冷静下来,将那圣旨从头到尾每个字都细细地看了一遍,神情专注。她看了很久,一边看还一边认真的点头,偶尔发出一声沉吟,好像在看宝贝一般,郑重地不得了。
阿遥似模似样地收好圣旨同萧翎说道:“写的真好,果然是皇上的手笔。有了这道圣旨,从今以后我就是郡主了。哎呀,身价倍增啊。”
阿遥背着手洋洋得意。
萧翎的神情有瞬间的皲裂,好在,他暂时还不想拆穿阿遥。
没过一会儿,后头又来了小厮。小厮行至萧翎面前,行了一礼:“王爷,张院正到了。”
“知道了,速将他请至书房。”
“是。”小厮应声退下。
萧翎原还想吩咐阿遥先回去,未料想,他一回头,人却已经不见了。不远处,阿遥将圣旨塞到怀里,走的极快,脸上还有些心虚。
“知道啊,所以才叫你去打听。”
皇上一本正经,好似真的是因为被那争执声气到了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阿翎,你只需要过去打探打探,将事情弄清楚就行了,有没有让你把人带过来。放心,朕有分寸的,不会露脸叫人发现的。”
“父皇考虑地还真是细致。”萧翎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那是自然的。”皇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快去啊。”半晌不见萧翎有动作,皇上不禁催促道。
“父皇让德公公过去不就行了。”
“不,朕只相信你,去吧阿翎。”皇上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鼓励。
萧翎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反正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气也没用。只是不生气,脸上表情也没有多好就是了。皇上撑着一口气,没有叫萧翎唬到,吹胡子瞪眼睛拿出了地不打听不罢休的气势。
比脸皮,萧翎从来没有赢过。他沉着脸起身,打开门出去了,再不磨蹭。
雅间里,皇上对着锦鲤悠悠道:“阿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臭了点,也不知道是要吓唬谁呢。唉,这臭脾气,不知道是随了哪个。”
阿遥吐了几个泡泡,深有同感。同时,她还觉得这个胖皇帝挺有意思的,做事有意思,说话也有意思,不管做什么都能把萧翎弄得无招架之力,很好。
皇上和阿遥装作耐心地等待着,实则心里的好奇心都快要爆出来了。这两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哪里轮得到萧翎来凑这个热闹。
好在萧翎没有叫他们等到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雅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被推开。
萧翎面色不善地回来,周身的气势比过去的时候还强了许多,阴沉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怎得,真出事了?”皇上也不是看不清脸色,见萧翎这样立马担忧地问道,他只是好奇,可不希望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萧翎没有作声,往里头走了几步,随即又停下,转身嘲讽地说道:“还在外面呆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皇上和阿遥都不明所以。
半晌,外头进来了一个半大少年。
皇上惊叫出声:“小七?你怎么会在这!”
阿遥见状悄悄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叫小七的少年也不过十四五岁,生的有些嫩,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眉眼之间,依稀有皇上和萧翎的影子。
48.背锅
爱美人鱼的小天使已经不见了
福公公挪动盆子的时候, 还诧异地望了阿遥好几眼。下午见到它的时候, 明明还是活蹦乱跳的,怎得现在变成这样, 难不成,生病了?
“咦, 王爷,您看这锦鲤?”
福公公将心里的疑问同萧翎说道了几嘴,不过萧翎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妨事。”
“不用让太医过来看一看么?”
萧翎更加冷漠了:“不必。”
反正也死不了。
福公公知道王爷是个又成算的,见此,也不好多问,只担忧地看了那锦鲤几眼,生怕它将自己折腾没了。要是普通的锦鲤,死了就死了吧, 王府里也不会缺这么一个, 但这可是王爷的灵药啊!
福公公摇摇头, 没有再问什么了。
“王爷,可要让人将晚膳呈上来?”
“嗯。”
福公公顺势出去, 过了一会儿, 又亲自领着一群人人进来。后头的丫鬟手里捧着盘子,依次而入, 将手上的盘子在桌上放好。
盘子打开, 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菜肴。不多, 只有十道, 可每一道都是珍馐。
萧翎坐在那便,手执银箸,姿态优雅的用膳,吃地自在安然。
阿遥把头紧紧地贴着琉璃盆,连尾巴也不摇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前面,瞬间,一股深深的恶意向她袭来。
她知道了,她总算知道那个什么狗屁王爷为何要给她换盆子了,不仅换了一个透明的盆子,还将它放到桌上,放到他用膳的桌角。
这分明就是让她看得见吃不着,好险恶的用心!
阿遥对着他那张脸都快吐了,她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的。一开始是她大意且自傲,被这张脸骗了,以为跟着他就能吃香喝辣,进而忘了她现在是条手无寸铁的鱼,也忘了世道艰险,人心恶毒。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唔,现在还有悔过的机会吗?
阿遥伤怀了一阵,接着又满是怒气,继续盯着萧翎不放了。看那恶毒的人,桌上那么多菜,他却只钟爱素的,可见这人跟她天性不和!一道南煎丸子,一道清羔羊肉、一道花揽桂鱼,它们做错了什么这人要这么晾着它们。
阿遥一边痴痴地看,一边在心里疯狂地滋发嫉妒的毒汁。
两刻钟后,萧翎放下了筷子,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萧翎今晚用膳用地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他也知道自己用膳的时候,那条鱼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不用想,他也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很好,萧翎要的便是磨磨她的性子。
萧翎此人,不喜不在掌握的东西,不喜违逆有反骨的东西,而阿遥,恰恰两项都占了。既然是他从寺里带回来的,不论能容它多久,萧翎还是希望它能听话点。
否则……
萧翎看着阿遥扒在盆口的蠢样,脸色冷然。
“将东西撤了吧。”
福公公看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丫鬟立马上前,将桌上的菜肴撤下。
阿遥看着心急如焚,恨不得扑过去,这还有好几道都没有动过呢,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她再心急如焚也并没有用处,该撤回去的东西,终究是要撤回去的。眼看着丫鬟们都出去了,阿遥又恢复了生无可恋的状态来。
晚膳过后,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萧翎在处理政务。而阿遥,她也被人带进了内室,放在萧翎抬头可见的地方。
她在神游天外,尽量让自己忽略一阵一阵的饥饿感。
直到此刻,阿遥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骨气。饿了就想吃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要找萧翎丢过来的糕点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挪了窝。她哀嚎一声,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是饿昏了头,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水里,哪怕没有挪窝,糕点也早就化了,哪里还能吃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地阿遥都出现了幻觉。
忽地,外面响起一记兵器的撞击声。阿遥瞬间惊醒,抬头看萧翎,却见那厮如泰山稳坐,淡定地很。
啧啧,倒是挺会装的。
阿遥分出神,静静地听外头的声音。她比旁人五感要灵许多,哪怕是再细小的声音都能分辨地清晰。这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乱,有好几种兵器的声音,间或有人倒下。保守估计,外头应该有二十多个人。
这富贵的地方,果真不是好待的。这就是皇家啊,龌龊地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在这府里守卫够多,要不然还真被那些人给闯进来了。
阿遥虽恨不得这王爷下一刻就被刺杀身亡,可是她也知道,待这王爷一死,她这个已经被各方盯上的“灵药”也在劫难逃。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老秃驴,平白无故让自己卷进了是非里。
半晌,声响渐渐消。
屋子里被打开,外面走来三五个黑衣侍卫,见到萧翎,立马就跪在地上。阿遥粗略地一看,里头还有她认得的两个。
“启禀王爷,刺客已经全部解决。”
萧翎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可有活口?”
底下说话的那人回道:“属下无能,那九名刺客中均没有留下活口。刺客是受训的死士,口中皆藏了毒,见寡不敌众,俱服毒自杀。不过,属下在为首的那名刺客身上发现了此物。”
程一上前,将方才搜到的东西呈到萧翎眼前。
萧翎看了看,那令牌,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背后却刻着一个靳字。
大齐皇室子嗣众多,有野心的不在少数。皇嗣众多,且太子未立,朝中以几个皇子为首也隐隐划了派别。
一派以德妃所出的大皇子萧腾为首,背后是宁国公府张家。一派是贤妃所出的四皇子萧瑄,背后是清流周家。一派是五皇子萧翎,背后是文家。一派是皇后所出的嫡次子六皇子萧靳,背后是勋贵赵家等。
至于剩下的几位皇子,要么如早夭的中宫所出二皇子;要么如不争的三皇子;亦或是年岁尚小争不起的几个小皇子,都是不打眼的。
打眼几派互不相让,尤其是这段时日里,斗地越发厉害。
萧翎这个颇得圣宠的五皇子,且还是唯一一个被早早地封了王的皇子,也碍着不少人的眼。
之前他身重奇毒,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岁,那些人虽看不惯他,到底还收敛些。如今得知明一大师回了京城,他前去拜访,这些人也坐不住了。
一个个的,这般心急。
萧翎看着令牌上的字,靳字,指的自然六皇子萧靳了。
他将令牌重新扔给程一,道:“将那些死士的头割下来,并令牌一道送去六皇子府上。”
程一接了令牌,迟疑道:“王爷,这令牌固然是从刺客身上搜来的,可也未必一定是六皇子的人。要不,属下再让人查一查。”
他觉得,若真是六皇子出手,应该不会犯这么拙劣的错误。
他都能想到,萧翎又如何想不到呢,道:“人都死了,还查什么,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吧。他身上既带着六皇子的令牌,不管是否是为淆视听,都该让六皇子知道。他们狗咬狗,咱们看着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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