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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次拉她的手，第一次称呼她菲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芳菲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我不该用那种口气跟你说话，我诚挚地向你道歉。其实你不用涂香水的，你身上本来的味道比香水的味道好闻得多，真的！”秦克成低声说道。
柳芳菲的眼泪越发止不住了，可心里却开出花来了！
“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们开始补课吧！”秦克成一边说一边将柳芳菲拉回到椅子边。
柳芳菲于是没再说什么，重新坐下，又重新把书本从背包里掏了出来。
接下来，秦克成给柳芳菲补了整个三个小时的课。这三个小时中，秦克成没再大声说过一句话，不但没有大声说话，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有个别时候，甚至是在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在跟柳芳菲说话。
补完课，秦克成有点急事先走了。秦克成走后，柳芳菲又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发了半日呆，只觉得心里患得患失的。
对于医生和歌手，对于瑞川医大和秦克成，都有些患得患失。尤其是秦克成，柳芳菲感觉真是一言难尽，远也不是近也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虽然只补了一个星期的课，但效果却很显著。开学后，柳芳菲顺利通过了解剖补考。
“哎，这都要感谢秦克成！说真的，要不是他给我补课，我绝对通不过补考的！人家是真有本事，我是彻底服了，真的！话说我本来烦解剖烦得不要不要的，一翻开解剖书我就头疼。可自从秦克成给我补了一个星期的课，我就找到门道了。而且我竟然有点喜欢上解剖了，你们说邪不邪门？”柳芳菲得知自己通过了补考之后兴奋不已，忍不住对舍友们大发感慨。
“菲菲，你不会是喜欢上秦克成了吧？”蒋碧彤忽然问道。
“哪有！”柳芳菲连忙否认，如此否认的时候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看蒋碧彤。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咋还不敢承认？菲菲，这可不像你的性格！”蒋碧彤又说。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不过，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他啦，他对我什么都没有！”柳芳菲只好承认了。
“他对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会给你补课？”叶雅慧原本在低头看小说，这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柳芳菲痴痴地笑着说。
“他说了，他给我补课纯粹是人道主义援助！”柳芳菲连忙解释。
“他这么说你就信？”叶雅慧问。
“为什么不信？”柳芳菲反问。
叶雅慧看了看柳芳菲，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小说了。
“菲菲，秦克成百分之百是喜欢你！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愿意你走？为了让你留下来，他甚至主动给你补课，这还不能说明他在乎你、喜欢你么？”蒋碧彤十分肯定地说。
“我怎么看不出秦克成喜欢菲菲？真喜欢菲菲的话干嘛一见面就数落她？”沈丹忍不住接着蒋碧彤的话说道。
“也许数落就是秦克成喜欢菲菲的方式呢？”正低头看小说的叶雅慧不禁再次抬起头插话。
“你们别瞎猜了，秦克成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这点我非常非常肯定，真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们说一个男生真喜欢一个女生的话哪会整天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肯定时时处处私事私办啊！”柳芳菲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也是，秦克成这个人就是挺难捉摸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赵继航那种男生！”蒋碧彤紧接着柳芳菲的话说道。
“赵继航那种男生是哪种男生？”柳芳菲很是好奇地问。
“言行比较容易解释，也就是能让人看明白的那种男生。”蒋碧彤回答。
“你是说他单纯吗？我怎么觉得他挺功利的呢？”柳芳菲追问道。
“他的确不单纯，我也知道他有功利心，可起码他没刻意隐藏他的功利心，我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坦荡。倒是秦克成，言行总是自相矛盾，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反正对秦克成这种患得患失的男生没兴趣，我还是更喜欢赵继航那样的——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目的很明确，手段也强硬，这种男生往往是最有前途的！”鉴于舍友们都知道她喜欢赵继航，所以蒋碧彤毫不隐讳地表达着她对赵继航的欣赏。
“话说赵继航确实挺厉害的，我听说他已经是学生会干部的候选人了。周玉茹到底被他给比下去了，不服不行！”沈丹附和道。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付出了什么。知道吗，赵继航提前一周就返校了，为的是帮学生会干部一起筹备迎接新生的工作。人家并不是做做样子的，是真的出了不少力！我听说今年的迎新工作学校特别满意，还给学生会发了表扬信呢！你们说学生会不选他当候选人还会选谁当？”蒋碧彤回应说。
听了这话，柳芳菲忽然想起那天在校门口遇到赵继航的情形来了。当时她还不明白赵继航怎么那么早就返校了，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30】
开学后，秦克成仍然坚持每周给柳芳菲补两到三次课。秦克成对柳芳菲的态度虽不似从前那般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了，却也没有表现出多热情来。反倒是柳芳菲，渐渐地中了秦克成的毒，秦克成给她补课的那两三天成了每个星期她最盼望的日子，只要跟秦克成在一起，她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柳芳菲性情一向单纯、率真，从不懂得伪装和矫饰，更不懂得隐藏自己真实的感受，故而在秦克成面前，常常控制不好自己的言行。话说本周末的晚上，秦克成给柳芳菲补课的时候，柳芳菲就有点兴奋过头了。
秦克成原本说这个周末有事，就不给柳芳菲补课了。下午上完课后柳芳菲都已经准备要回家了，不想刚收拾好背包就收到了秦克成发来的短信，说原计划取消了，晚上会照常给柳芳菲补课。
收到秦克成的短信后，柳芳菲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兴奋得手舞足蹈，娇俏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菲菲，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沈丹见状好奇地问道。
“今晚我不回家了——啦，啦啦啦，啦啦啦！”柳芳菲又唱又跳地回答。
“不回家了？不是说今晚不用补课么？”
“因为秦克成说又可以给我补课了！”
“看把你高兴的，我看你是中了秦克成的毒了！”沈丹笑道。
“中毒了又怎样？就中了，就中了！”柳芳菲翘着下巴回答，模样煞是可爱。
“哎……”沈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去开门吧，一准儿是秦克成！”沈丹忙说。
沈丹的话音未落，柳芳菲就已雀跃着跑到门口，迅速拉开宿舍的门。不想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秦克成，却是赵继航。
“赵班长？有事儿？”柳芳菲难掩失望地问。
“我们辩论社今晚有活动，我来叫蒋碧彤一起去活动现场。”赵继航说。
“哦，你说餐舞会吧？碧彤已经去了！”柳芳菲回道。
“这样啊！”
“是，她已经走了有一阵子了！”
“哦！那个……菲菲，你今晚有空吗？有空的话跟我去辩论社参加餐舞会吧，我们每个社员都可以带一个舞伴的，我可以带你去！”赵继航明明说他是来找蒋碧彤的，这会儿却邀请起柳芳菲来了。
“不行，我今晚要补课。”
“补课？补什么课？”
“解剖。”
“哦，是秦克成给你补对吧？我听说最近秦克最近一直在给你补课。”
“是的。”柳芳菲大方地承认道。
“哦……”赵继航魂不守舍地哦了一声，却仍站着不动，看起来并没有即刻就走的意思。
“赵班长，请问还有事吗？”柳芳菲见赵继航并无离开的意思，便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告辞了。”赵继航这才说了告辞的话，随即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见赵继航走了，柳芳菲随手关上了宿舍门。
“奇怪，碧彤走到时候明明说她跟赵继航约好了五点半在活动中心的楼门口见的，怎么还来宿舍找？”门刚一关上，一直在埋头看小说的叶雅慧便忍不住抬起头说道。
“碧彤这么说的？”沈丹问。
“是这么说的，那个时候你和菲菲还没回来！”叶雅慧回应。
“也就是说赵继航根本不是冲碧彤来的啊！”沈丹不禁恍然大悟地说。
叶雅慧看了看柳芳菲，没说话，继续低头看小说了。
至于柳芳菲此刻心早飞到解剖实验室飞到秦克成身边去了，哪还听得见沈丹和叶雅慧说什么，急三火四地收拾好书本便直奔解剖实验室去了。
柳芳菲赶到解剖实验室的时候秦克成已经在那儿了，正背对着门坐着看书。非上课时间解剖实验室本就少有人来，加上又是周末的晚上，实验室里愈加清静了，除了秦克成便再没别人了。也不知道秦克成是在看书看入了迷还是想什么事情想入了迷，以至于柳芳菲都走到门口了他竟然都没有察觉。
望着秦克成挺拔的背影，柳芳菲又开心又激动，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女生而秦克成是男生，忘了秦克成是给她补课的“老师”，而她只是一个曾经挂科的“学生”。这会儿她的心被喜悦和兴奋涨得满满的，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张着一双“翅膀”轻盈地跳到秦克成的背后，随即伸出手轻轻蒙住了秦克成的眼睛。
就在她的手蒙住秦克成眼睛的那一刻，她感到秦克成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想笑，可她忍住了。要知道，她想笑的时候是很难忍得住的，但今天她居然忍住了。
“你还真是幼稚！”她听见秦克成这样说道，满心的兴奋和喜悦立刻消散了大半。
“你就不能不扫人家的兴嘛！”她把手从秦克成的眼睛上移开，鼓起嘴巴咕哝。
“是你自己太无聊，怎么能怪我扫你的兴？”秦克成看也不看柳芳菲，只用淡而无味的语气说。
“……”柳芳菲鼓着嘴巴不说话，一屁股坐到秦克成旁边的椅子上，把背包往桌上重重一放！
“……”秦克成这才看了看柳芳菲，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
柳芳菲见秦克成不说话，感觉愈发无趣了。
“今天补什么？”柳芳菲一边掏出书本一边悻悻地问。
“今天我没有准备补习的内容，不如这样，你觉得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罢！”秦克成回道。
“什么问题都可以？”听了秦克成这话，柳芳菲立刻来了精神。
“嗯，什么问题都可以！”秦克成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柳芳菲立刻抛出了一个问题。
秦克成听了不禁一愣。
“为什么不回答？”柳芳菲翘着下巴问。
“这个问题跟解剖无关！”秦克成回道。
“什么跟解剖有关无关的，明明就是不敢回答！”柳芳菲说，下巴翘得更高了。
“我什么女生都不喜欢，你满意了？”秦克成说，瞥了一眼柳芳菲。
“真的吗？这么说你喜欢男生？天啊！难道你是……”柳芳菲忍不住瞪大眼睛说。
“我很正常，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克成忍不住打断柳芳菲道。
“你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那你岂不是连七情六欲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怎么知道你有？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你总得喜欢一个吧？”
“好吧，我喜欢女生。”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无聊！”
“你在说你自己吗？”
“好，要我说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说！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柳芳菲没想到秦克成会来这一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什么你，还不赶快复习，难道期末考试你还想挂科吗？”秦克成指着桌上的解剖书说道。
“挂不挂科的跟你有关系吗？”柳芳菲咕哝道。
“当然有关系，大家都知道我在给你补习，如果期末考试你再挂科的话，我的脸往哪儿搁？”秦克成不禁皱起眉头回答。
“好吧，我可以复习，不过我能提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
“你能别老是冲我皱眉头吗？你冲我笑笑行吗？你老是冲我皱眉头我会觉得你讨厌我！”
“我不能讨厌你吗？”
“你当然能讨厌我，所以我才要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是的话我就知趣些，躲你远一点！”
“你还真是幼稚！”秦克成说道，不过这么说的时候原本皱着的眉头却情不自禁地舒展开了。
“嗯，不错，能再冲我笑一笑吗？”柳芳菲有点得寸进尺。
“你到底想不想学习了，不想学的话我可走了！”秦克成终于忍无可忍了，起身做欲走状。
“学！学！当然要学！”柳芳菲连忙说道，说完便不敢再啰嗦。兀自拿过解剖书，刚要打开，便听秦克成说道：“这样，你暂时不要看书，我先来考考你，看看你哪里学得不够扎实！”
柳芳菲不禁乖乖地合上书，秦克成于是开始提问。
秦克成问了一大串问题，柳芳菲万万没想到自己尽然全都回答上来了，而且回答得非常准确。不止柳芳菲自己没想到，秦克成似乎也没想到，因为好几次听完柳芳菲的回答后他都忍不住用一种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眼神看柳芳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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