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路菲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讥笑:“你——”
“就你每个月的那点死工资,靠什么养活我们。”
“这么多年你不也照样活过来了。”
“那是我——”路菲瞪眼欲怒骂,又翻了个白眼忍了回去。
“你什么?不就是把我爸暗地里留给我的嫁妆卖掉了,一栋房子能买不少钱吧,更何况还有不少股票。”
白璐双手环胸,冷笑:“路菲,你自己不挥霍这笔钱够你养老了,轩轩也不指望你,我以后可以养活他。”
“至于结婚嫁人,嫁给谁这种问题,决定权在于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里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别怪我撕破脸。”
白璐说完,摔伤门回了房间,路菲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发抖,她总是斗不过她。
白璐嘴利心狠,说到做到,路菲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她恨恨的咬碎了牙,指甲几乎陷到肉里。
这个女儿生来是像她讨债的吧!
霖市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窝在被子里几乎让人难以自拔,白璐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起时,正沉浸在睡梦中。
她蹙着眉头挣扎的伸出手。
那头传来景言的声音。
“还在睡觉吗?”
“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周末约好带你去聚会。”
他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白璐蓦然清醒,睁开沉重的眼皮盯着天花板,手机还放在耳边,那头传来轻浅的呼吸声。
白璐低声道:“我太困了,就睡到了现在。”昨夜白子轩又做噩梦了,又哭又闹,白璐半宿没睡,直到天边泛白,才把他哄好。
景言轻轻的叹息一声,嗓音无奈:“那你收拾一下,我过来接你。”
“好。”白璐挂掉电话,怔忡几秒,掀开被子下床,换好衣服刷牙洗漱,随意抓了两把头发就下楼。
不过短短十来分钟,景言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
“你怎么开进来了?”白璐打着哈欠过去,拉开门上车。老巷子狭窄人多,车子开进来诸多不方便,平时景言都是在巷子口的马路边等她。
“天冷,怕你穿得少。”
他侧头过来,看了她这一身之后顾自笑了:“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白璐今天穿得很保暖,严严实实的牛仔长裤包裹住双腿,脚上是一双系带小靴子,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纤细白嫩的脚踝。
身上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毛衣,依稀和上次那件有点像。
外头套着件驼色大衣,长款极膝,厚实又好看,透着一股子韩剧女主角的气息。
清纯又漂亮。
别问他怎么知道韩剧女主角的气息。
秦子然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就是这款,天天在他们面前吹,和韩国哪个哪个女明星气质百分百相似。
说还不够,一定要调出两人的对比照,放在他们面前得意炫耀。
“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几人凑过去一瞧,还真是有几分相像,然而景言那一瞬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白璐的身影。
他想,白璐可比这两个女的都好看。
车子行驶在路上,寒冷的天气,外头依旧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拥挤的马路,交错的立交桥和密密麻麻的车辆。
白璐还有些倦倦,倚在座位上神色懒懒。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看得出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此刻随意散落在脸颊两侧,偏生又为她更添了几分妩媚。
景言手痒,忍不住过去揉她的头发,白璐飞快打掉他的手,睨他,语调清冷:“开车不要分神。”
景言悻悻收回手,专注的看着前面车况。
抵达目的地,白璐下车,踱步几下,看着眼前的这所会馆面露思忖。
外头可谓是装修别致复古,大门石狮,大红灯笼,边上还有两颗大榕树,石台阶从门中间蔓延而上。
白璐侧头打量着景言,似笑非笑:“景少爷,这可和你们之前去的地不一样啊。”
景言轻咳两声,似有些无奈:“我们平时来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地,只是那些娱记老爱蹲那几个点而已。”
“说起来还是我们记者的不是了?”白璐难以置信的瞪眼,景言连忙认错,半搂着她往里走去。
这座小院单看外面古色古香,没有太多出奇,岂料一进门就是别有洞天。
面前楼阁错落,回廊曲折幽深,两边挂着灯笼,幽静清雅。
顺着回廊走了几分钟,隐约听到喧闹,女人娇笑声,男人的劝酒声,嬉闹声,旁边黝暗的池塘传来了鱼儿的扑腾声。
细碎的,尾巴敲击水面的声音,扑腾,扑腾,与不远处的人声混在一起,像是两片天地。
白璐捏了捏景言的腰间软肉,凑过去低声私语:“你这里,不会是什么拉皮条的地方吧。”
景言嘶的吸了口气,不知是因为腰间那一掐还是因为白璐的话,他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骂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
白璐轻笑两声,不说话,又走了几分钟,拐过了前头转角,视线骤然开阔,里头人声鼎沸,好生热闹。
景言放下在她腰间的手,拉着白璐走了进去。
第5章
两人方一进门,里头的动静便停住,众人目光齐刷刷望了过来,景言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颔首点头回应着上前来的招呼声。
白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
宽大的屋子被分隔成了几间房,有红木桌椅麻将四人组,还有真皮沙发茶几扑克局,不远处的玻璃屏风内,传出了桌球的撞击声。
里面还有个几间屋子,不知道是什么项目,白璐暗自冷笑,倒是个样样俱全的地。
景言带着她在一旁落座,一位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立即嬉皮笑脸凑了过来。
“景少,这是嫂子吧?!”
他染着一头奶奶灰的发色,长眉细眸,面容张扬,五官带着丝艳丽。
白璐极少会在一个男人脸上用这个词,但面前这人第一眼便给了她这种感觉。
景言闻声踢了他一脚,轻骂:“秦子然,好好说话。”
白璐恍然,原来他就是那个秦子然。
景言骂完侧头去看白璐脸上神情,却见她依旧盯着秦子然看,景言微恼,掰过了她的头,瞪眼,不虞。
“你看他这么久干什么?”
秦子然长相偏艳,擅长花言巧语,上至大龄妇女,下至情窦初开小妹妹,老少通吃,只要他出马几乎没有失手。
景言突然有些懊恼,不该带白璐出来见他。
秦子然察觉,回眸对上白璐的视线笑得越发妖孽,白璐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他生了一双丹凤眼。
顾名思义,这种眼型极细长,内勾外翘,眼波流转时妩媚动人,再加上秦子然肤白唇红,难怪会让人对他冒出艳丽这个形容词。
白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夸赞:“你长得倒是好生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妩媚动人。”
这句话用来夸赞男人,不亚于是说一个女人孔武有力,秦子然脸上笑容骤然消失,生无可恋的转向了景言。
“你这个女朋友不了得,好厉害的一张嘴呐!”
白璐无辜瞪眼:“我是真心的。”
“就怕你真心!”秦子然伸出一根手指头颤巍巍的指向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言在一旁低笑,秦子然这人平日里最得意他的相貌,老说自己是万人迷,眼睛一眨,万千少女前赴后继。
但却容不得人说他一丝漂亮,尤其是夸他眼睛妩媚,谁一说,保准就立刻炸。
景言看着他破裂的表情,瞬间心情大好。
闲聊几句间,旁边打牌玩闹的人通通散了场,一起聚了过来,围着这张大红木圆桌落座。
白璐环顾一圈,大概十余人左右,刚好可以坐下,菜是已经点好的,景言一发话,旁边的服务员立刻通知上菜。
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白璐看清了那一张张脸庞,其中有不少是面熟的,大部分都是景言商业上合作对象和携带的家眷女伴。
几乎没有景言那些传说中的女性朋友在场。
白璐低头喝了口茶水,掩饰住嘴角浮起的讥讽弧度。
景言全程倒是周到,给她夹菜挑刺,端茶倒水,桌上的人何时见过他这么一幕,顿时纷纷感慨,这位正宫娘娘怕是地位笃定。
于是对白璐的态度顿时热络几分,尤其是在场的女眷们,谁不想和景家搞好关系,这未来的景太太可要伺候好。
吃完饭,一群人又开始找乐子,打牌的打牌,调情的调情,白璐先前在席上水喝的有点多,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一走,一群斯文绅士的公子哥顿时原形毕露,秦子然放松了身子倚在沙发上,盯着景言玩味道。
“景少爷,您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只小白鸽?”
今日白璐一进来可谓是让人大跌眼镜,清纯是清纯,漂亮也算顶漂亮,但和景言在一起总感觉莫名不搭。
景言之前的女朋友不是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便是貌美如花姿色妍丽的美人,还有像苏婉儿那样贵气的天之骄女。
亦或者偶尔换换口味,电视台知性女主持,会所清纯小可人。
景言身边的女伴换得极快,或许还没到达女朋友的地步,两人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但今天这个确实有些让人吃惊,白璐全程话不多,几乎没有听到她怎么开口,偶尔出声也是和景言低头私语。
没有太大存在感,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白鸽,美丽足以,却无太多出彩。
气质倒是有几分特别,但也没有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总体来说比其他之前的那些,有过之但也不是无法取代。
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追着捧着,但景言对她这么无微不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位少爷什么时候主动照顾过身边女伴,无一不是仍由她们在一旁自生自灭,然后自己玩得好生快活。
心情好想起来了就逗一下,心情不好想不起来就放在一边,饶是这样,那些女孩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又爱又恨。
话语间,陈天昊已经从西装里上方内袋拿出一包黄鹤楼,双手恭敬递到了景言手里。
见他神色懒懒拿出一根夹在指间,立刻掏出打火机俯身过去帮他点好,方才开始在两边左右分发,一时间只听到打火机的摩擦声接连响起。
“她可不是小白鸽。”
景言缓慢的回答,盯着面前缓缓升起的白烟,突然抬头叫了一声。
“边上的人把窗户开一下。”
寒冬腊月,外头冷空气肆虐,众人不知景言为何突然做出此等举动,但却立即按照他的吩咐,把房间的窗户通通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来,景言方才缓缓吸了一口指间香烟,然后食指轻轻弹了弹烟头白灰,嗓音轻慢。
“只准抽一根,抽完味道散了,再把窗户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平日里聚会烟酒是必不可少的,女眷们也都习以为常,偶有些介意的,便去到其他房间找乐子。
外头冷空气涌了进来,烟味散了几分,景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盯着虚空某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她是白鹭,看起来温顺美丽,其实骨子里清冷又骄傲。”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其中以秦子然笑得最为夸张,他还故意打了个寒颤。
“景言,你逗我呢,谁不知道她叫白璐!还用这种肉麻的表情来说话。”
他说完,还不满足的补刀:“最开始你不是都介绍过了吗?一字一顿,白色的白,王字旁加个路——”
“滚!”景言一脚踹了过去,脸色泛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他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秦子然,怒骂。
“我说的是天上飞的那种,没文化!”
“……”
秦子然摸了摸鼻子,恨自己没有及时get到景少爷的话里意思,谁知道那个向来直截了当的人,怎么突然就装起了文艺。
真是让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一根烟的时间,白璐从门口进来了,这里回廊曲折幽深,虽一路有服务员指示牌,但白璐依然找了好大一会,回来还差点迷路。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十分热闹,比起外头要暖和许多,白璐脱了身上的大衣,坐到了景言身边,他俯身过来,问她要不要去打牌。
白璐沉吟两秒,点了点头。
麻将四人位,见景言前来,有几人立刻站起,把位子让了出来,景言让白璐坐下,自己搬了张椅子在旁边看着。
桌上有筹码,是上个人剩下来的,白璐目光朝景言询问,他点点头,开口:“直接用就好了。”
白璐不知道他们打的是多大,反正左右有景言兜着,她索性放开了打。
路菲最热衷的就是麻将,白璐耳濡目染,牌技也不会差到哪去,再加上她记忆力好,又会算牌,不出一会,桌上的筹码就翻了一倍。
“自摸,清一色。”
白璐面前的牌又被推倒,她脸上带笑,虽然弧度不大,但从那弯弯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心情十分好。
景言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椅背上笑得好生得意,白璐似邀功侧头,向来沉静的眸子此刻亮晶晶的,景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全做奖励。
白璐嗔了他一眼,好心情的没有和景言计较。
打到后面,白璐手感越来越好,脸上都是兴致勃勃。她平日里总是淡淡的,极少能看到对某件事情这么感兴趣的时候。
景言看着她,莫名觉得满足。
直到最后散场,牌桌上变成了三输一赢的局面,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脸色苦涩。
原本是打算放水,岂料最后被打得落花流水。
白璐抱着一堆筹码笑得眉眼弯弯,清清冷冷的面容不自觉带了一丝媚色。
屋内窗户早已关上,温度颇高空气也不太不流通,那张白嫩的脸上染了一抹嫣红,唇色也红,眼睛乌黑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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