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景母飞快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白璐再次拍掉景言那只不规矩的手, 眼含怒气的嗔了他一眼, 后者迎着她的视线没脸没皮的笑了起来, 想起早晨时的情景, 又是情不自禁的心头荡漾。
景言趁着没人时摸了摸她的小腹,手底下是柔软不已的触感,想着这里头可能孕育着一个小种子时, 更是浑身轻飘飘的想要上天。
啪嗒,只听见清脆一声响,景言吃痛的缩回了手,一张脸更是痛得龇牙咧嘴, 他连忙讨好的望着白璐求饶。
“老婆我错了…”
白璐无奈,望着那张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是没了脾气。
大年三十年夜饭吃得早,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菜肴便已经都上了桌,鸡鸭鱼肉海鲜样样俱全,红木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左右不过七八个人,两位老人,景言父母,再加上白璐和他,在家里一直帮佣的许阿姨。
饭桌上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几句交谈,气氛和睦又融洽。
许阿姨年纪有些大,味觉并不是特别灵敏,桌上的菜都有些咸,白璐抿了口红酒,不知不觉手边的杯子已经见底。
看一眼旁边的景言,也是和她无二。
像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景言侧头望了过来,随后目光往下一瞄,了然。
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慢条斯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微微探身,把桌子边缘处的那盘虾挪了过来。
景言擦干净手,开始剥壳去线。
白璐只余光看了两眼后便收回视线,继续吃着碗里略咸的红烧排骨,刚啃了两口,面前被放了一只剔透的虾仁。
剥得很干净,尾部处沾了一点点酱料,白璐不动声色的夹起放到嘴里,咸淡适宜,软滑又有弹性。
她敛目,掩盖住眼里的一抹笑意。
接下来碗里的虾仁就没有停过,白璐连着吃了几只之后有些忍不住抬头看了景言一眼,他嘴角挂着散漫的笑,动作悠闲又轻巧。
白璐悄悄伸出手碰了碰他肩膀。
“嗯?”景言微微低头凑了过来。
“你自己吃,不用给我剥了。”白璐小声说,视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长辈们。
“我吃饱了。”他挑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白璐闻言不假思索的开口:“那你就不要剥了。”
空气静默,景言意味不明的睨了她一眼,随后坐直身子,手里的动作一如既往。
面前的碗里又被放下来一只虾,白璐抿抿唇,最终还是把它夹了起来。
景言手边的虾壳越堆越多,大概吃了半盘,白璐方才停住了动作。
“我吃饱了。”
“真的?”景言试探的反问道,白璐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真的。”
他这才停手,拿起旁边的湿毛巾一根根擦着手指,随后注视着正在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红酒的白璐,脸上又浮出浅浅的笑。
桌上几位长辈们看着这一幕,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须臾,纷纷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吃过饭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许姨开始收拾着桌子碗筷,白璐上前帮忙,没洗几个碗又被赶了出来,客厅却不见了景言的身影。
她好奇的环顾一圈,被坐在沙发上的景母看到,对她笑笑,朝窗外努了努嘴。
白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宽阔的庭院中,远处草木深深,门口那一块平坦的空地上,景言正拿着闪烁的烟火棒玩得不亦乐乎。
那张俊朗秀气的脸上尽是孩子气的笑容,被那一片火光照映着,眉眼干净得像个少年。
在漆黑的夜中,宛如一团发光体,让人脑海顿时浮现出无数美好。
白璐朝景母笑了笑点头示意,提步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
景言专注的点着烟花,全然没有觉察她的到来,白璐脚步轻轻的走到他身后,突然,跺脚大叫了一声。
“啊!”景言吓得立刻回头,看清是她之后用力瞪了一眼,脸上却都是笑意。
“在干嘛呢?”白璐明知故问,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心虚,景言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烟花棒,配合着解释。
“放烟花呢。”
“喔。”白璐状似了然的点点头,景言笑了笑,把手里两根燃烧着的烟花放到她手中,然后自己又点燃了一把。
金色火焰窸窸窣窣的扑闪着,在手里冒着璀璨亮眼的光芒,映红了彼此的面容,四目相对,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星星。
白璐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幼稚的事情,却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弯起了嘴角,觉得有点幸福。
在冷风中放了十几分钟的烟花,最后两人是被景母喊回去的,白璐还有些意犹未尽,景言瞧见了,凑过来含笑道。
“没关系,过几天我买一箱咱们回去放。”
她默默白了他一眼,开口:“不是春节放烟花还有什么意义。”
景言悻悻摸了摸鼻子,不做声了。
因为怕两人在外面吹了风会感冒,一进屋景母就把景言和白璐赶去洗澡。
向来气质温雅高贵的景女士此刻像个普通母亲,在不听话的孩子身后唠唠叨叨。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在外头吹这么久的风,也不怕感冒…”
景言和白璐相互对视一眼,抿唇偷笑,加快了步伐回房。
因为还要守岁,景言洗完澡穿着家居衣裤又下楼了,白璐陪着坐了会。
不知是因为夜深了,还是饭间那两杯红酒,浑身有点软绵绵的,眼睛累得快要睁不开,景言察觉,推搡着她上去睡觉。
白璐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看了他一会,眼底又清明起来。
“你今天不出去了吗?”她声音有点软糯,睫毛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头发软。
“这么晚了我还去哪里?”景言语调温柔得不像话,轻轻的对她说道。
白璐歪了歪头,笑:“你以前过年不是都在外面浪?”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然陪老婆比较重要。”景言一本正经,白璐轻嗤,一字一顿。
“去年的今天还历历在目。”
“啊…”景言轻呼。
“那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他对着白璐笑得像花儿一样。
白璐:呵呵。
她笑而不语,裹紧了身上外套,起身上楼。
白璐酒量其实不是特别差,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喝红酒后劲就特别大,脑海晕乎乎的,浑身发软。
下午吃饭的时候景言也是看到她一个劲的喝红酒,才会主动给她剥虾,因为其他的菜都有点咸,继续吃下去只会更想喝酒来冲淡嘴里的味道。
只是两杯的量也足以让白璐晕乎。
她窝在被子里,睡意很快涌来。
再次醒来不知是何时,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眼前漆黑一片,有几缕浅淡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给浓重的夜拂去了几分深色。
浑身很热,景言手在她身上四处揉捻着,像是点了一把又一把的火苗,白璐刚从睡梦中醒来,又被侵扰得回到昏沉状态。
但依旧是下意识的伸手推搡着他。
“不要…”白璐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弱得轻不可闻,软绵绵的毫无力度,就和她推着景言的手一样。
“乖宝宝,听话…”景言亲着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察觉到她醒了,立刻含住了她的唇亲着,气息极具侵略性的涌来。
“困死了,累…”白璐快要被他弄得哭出来,原本睡意就未散,还要被这样折腾,简直堪称受刑。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
可景言已经趁着她软绵无力时轻而易举的就得了逞,照例是毫无阻碍的接触,一瞬间各种感觉涌了上来,白璐嘤咛几声,眼眶一寸寸发酸。
一部分是被心头满腔的委屈气的,一部分是被身体传来的异样所刺激,还有浓浓未褪的睡意在作祟。
白璐吸了吸鼻子,在景言的动作中哭得越发厉害,呜呜咽咽得让人揪心不已。
景言此刻又舍不得停下,又畏缩着不敢有大动作,很快就忍得额头冒汗。
“唉,我的祖宗,你别哭啊…”
“你一哭我心都碎了,宝宝,就这一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他一边在白璐耳边求饶一边小心翼翼的动着,不知是安慰起了作用还是白璐缓过了劲来,哭声倒是越来越小,慢慢变成了嗯啊。
只是景言腰上的软肉却遭了殃,被她用力的掐着拧着,不知道明天会青紫成什么样。
景言暗自吸着冷气,在她的动作中痛并快乐着。
第60章
白璐翌日醒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景言自知昨晚做得过分,只能温声软语的讨饶哄着。
从早上开始,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白璐也不好冷着脸,只是私下的时候对着景言没有什么好表情。
旁人见了,只道景言十分疼爱怕老婆, 并不知这其中曲折。
“真是难得啊, 在我们这样的人家, 夫妻感情还能这么好。”一贵妇人拉着景母的手,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面露感慨。
景母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白璐正在看手机, 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扬着唇轻笑。
景言见状巴巴的凑过去, 被白璐按着头一把推开, 他立刻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然后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景母有些看不过去似的别开眼, 轻叹。
“他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和璐璐好得跟一个人似得,从来不见吵过架, 要他爸爸也能这样子对我就好咯。”
“哎呀,你家老景也不错了,至少没在外面乱搞,你看看我家这个, 要不是为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小孩,早就和他离婚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位妇人在这边感慨,白璐则因为景言的孟浪而羞恼。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瞪着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用力抽了抽被景言握住的手,却未果。
“她们聊她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嘛…”景言把玩着她的手指,像个小孩子似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白璐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用过午饭之后景母她们照例架起了麻将桌,三缺一,白璐乖巧的上去陪着,景言搬了张椅子,懒洋洋的坐在旁边,手横在她椅背上,没个正行。
那些阿姨们忍不住调侃了。
“景言怎么不去和你爸爸他们一起喝茶聊天啊,在这里和我们一群老阿姨有什么好玩的?”
“丽姐,话不是这么说,人家明明是在陪老婆呢!”一人接话,另一人立即合道:“哎哟,真是一刻都离不开!”
麻将声哗啦啦的响着,迎着几道调侃看热闹的目光,白璐只得在脸上赔笑,私下里却是用力的踢了景言两脚。
后者吃痛,面上也是一派安稳笑意,不动声色。
玩了两局,白璐手气不错,连摸了两把,景言坐在一旁也倒是本分,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白璐牌面,好似十分认真专注,丝毫不见无趣不耐。
在白璐又赢了两把大胡之后,其他人纷纷坐不住了。
“景言,你坐在那里怕是招财的——不行不行,得换个位子。”
“对对对,这样下去都是你媳妇赢钱了。”
“得赶紧走赶紧走!”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连景母都忍不住出声了,白璐神色不自然的给他使了两个眼色,景言轻叹一口气,环顾着周围一圈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既然都不欢迎我,那我就去找老头子他们喝茶好了——”
他说完,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白璐一眼,方才提步离开。
话匣子打开了,气氛颇为热闹,几人边和着麻将边聊天,话题不出意外的来到了白璐身上。
“璐璐啊,看你和景言感情这么好,最近有没有生小孩的打算啊?”
一句话轻飘飘的冒了出来,白璐明显感到景母的眼神热烈了几分,她笑了笑温顺的回答。
“有啊,今年就打算备孕了。”
“哎哟,那可是要有孙子了——”
那妇人挤眉弄眼的朝景母示意,白璐状似羞涩的低头垂眸,只听到耳边响起了自家婆婆温和关怀的声音。
“那最近记得注意饮食,不要熬夜,还有,叫景言一定不能抽烟喝酒,叶酸要提前开始吃的…”
景母唠唠叨叨了一大堆,白璐温顺的点头一一应着,见她这幅模样,景母的神色越发和蔼,眼里透出满满的慈祥。
如此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牌局结束,白璐维持了脸上的笑容快一个下午,送走几位客人之后突然有些脱力。
“累了吧?”景母见状立刻关怀道,白璐摇摇头笑了笑,“还好,就是眼睛有点乏了。”
“那你先去房里休息一会吧,待会吃饭让景言叫你。”景母笑眯眯的道,白璐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的妈,那我先回房了。”
白璐前脚刚上楼,景言后脚就来了,今天天气不错,傍晚时分还有夕阳从窗户洒落进来,打在地板上切割出一片片金色碎片,窗外的大榕树随风摇曳着。
白璐合衣躺在床上,闭眼侧着身子,棉被堪堪盖到腰腹。
“累了?”景言见状轻手轻脚的合上门问道。
白璐一动未动,闭着眼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景言走到床边,弯腰俯身看了她一会,须臾,轻轻掀开被子躺到她了身旁,然后伸手抱住了她。
房间并不冷,再加上棉被的温度,可以说是刚刚好,但身后那具温热的胸膛贴上来时,白璐依旧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在景言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合眼浅眠。
安静无声的房间,两个人静静的躺着,女子身姿略为娇小,蜷缩在背后男子怀里,他们的手搭在棉被外面,十指紧扣,亲密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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