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家宁宁念了大学啊,那时候你事业也有了起色…”
见舅妈又要乱点鸳鸯谱,宁疏连忙给舅妈夹了块饺子:“舅妈,吃饺子,再不吃就冷了。”
狗娃笑嘻嘻地说:“刚奶还打电话来千万叮嘱姐不能早恋,早恋是大劫数!”
傅南生突然抬头望向宁疏:“劫数?”
宁疏毫不在意地“嗯”了声,似乎也没有多说的兴致,傅南生也就不再多问了。
吃饭过程中,舅妈又问了傅南生去香港的事情,宁疏挺感兴趣,傅南生告诉她,是去香港给富商看房子,富商迁房,挺看中风水之事,有道上的朋友介绍了傅南生过去看。
“我准备,在香港开拓开拓市场。”傅南生说,等过一两年,名气出来了,就去香港发展。”
“小傅你要去香港啊?”舅妈连忙问:“那还回来不?”
“要回来的。”傅南生笑了笑:“挣了大钱,还要回来娶媳妇。”
“是是是,媳妇还是要本地找,最好就是邻里邻居,熟门熟户。”
傅南生笑了笑,不言语。
吃完饭,宁疏和傅南生在楼下散步消食:“你是给我舅妈下了什么蛊啊,怎么这么喜欢你?”
傅南生低头笑了声,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了两个字:“真心。”
宁疏点点头:“也行,不过我还有事要问你,刚刚英俊说看到你…”
“以身养蛊。”傅南生说:“没错。”
“这样很伤身体。”
“我知道。”
“知道还要这样做?”宁疏抬头看向他,他神情平静,幽深的眸子里仿佛笼罩着终年不散的迷雾,重重迷雾遮挡了他的心,让人看不真切,难以靠近。
“以身养蛊,法子虽然凶险了些,不过,有我的用处。”
宁疏见傅南生神神秘秘的,也不肯多说,索性也不再问了,倏尔,傅南生从包里摸出一串佛珠,递给宁疏。
“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啊?”宁疏笑了起来,接过那串古朴的佛珠,珠子的质感深沉,仔细看,每颗珠子里仿佛都蕴含着万千世界。
“开过光的,是好东西,你带在身上,总有好处。”傅南生随意地说:“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轻易伤到你,但是带着吧,多一层保障。”
“谢啦。”宁疏将佛珠戴在手腕上,给傅南生看:“还行么?”
“佛珠本不是装饰之物…”傅南生看着她,眸色深邃,波澜涌动:“不过,你戴,好看。”
宁疏对那串珠子爱不释手:“你出门还给我带礼物,下次我走远们,也得给你带东西才行,礼尚往来。”
“你上次过年,不是给我带了家里做得的腊肉么。”
“哎呀,那个是舅妈带给你的,不算我送的。”
“狗娃不是你舅舅和舅妈的亲生孩子吧?”傅南生突然没头没脑来这一句,宁疏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还不等傅南生回答,宁疏拍了拍脑袋:“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先生,狗娃的生辰你也知道,稍稍推演就能知道,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别跟狗娃说,那家伙别看心大,其实心里头弯弯肠子挺多,不一定能接受,反正舅妈拿他当亲生儿子,他就是咱家的小孩,没有隔阂。”
傅南生喃喃道:“我给他算过一卦,他命宫指南,有造化。”
宁疏抬头看向傅南生:“什么意思?”
傅南生微笑着摇摇头:“他应该是打南边来的,面有富贵相,身是福临身,命是皇帝命,到了你们家,恰似草窝窝飞出金燕子。”
“说得这么邪乎,不就是说狗娃是个好命,原来家里大富大贵,到我们家来,成了个落魄太子么?”
傅南生笑笑:“不是我说的,他命相就这样。”
“狗娃的身世我也不大清楚,外婆把他从香港抱回来,但是从来没有讲过他是谁家的孩子,我外婆行事端正,总不能是偷来抢来的孩子吧,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原生家庭不能扶养他,才让我外婆抱回来,且不说将来如何,狗娃现在是我宁疏的弟弟,我当她一天的姐,我就护他一天。”
傅南生看着宁疏:“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你一条大道走得通通畅畅,顺顺当当,兴许是有福星在后面旺着你。”
宁疏微微一惊,傅南生继续说:“我说过,狗娃是福临身,皇帝命,有他在你身边,凶事皆能化险为夷,大灾可避,小难易解。再试想,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你身边,会不会就是你大祸临头之日?”
“喂,你咒我啊?”
傅南生说:“我能咒你么,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希望你每一步能走得稳稳当当,凡事不可强求,更不可逆天而行罢了。”
宁疏看着傅南生,他虽面带微笑,不过宁疏总感觉,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似乎略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亲吻
陆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 陆铮手撑在姜如辛女士的办公桌前, 两人大眼瞪小眼, 互不相让。
“我请人看过了, 我身上种了什么转身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脸色很冷。
姜如辛原本意态悠闲地端着茶杯, 听到转身术三个字, 眼神突然寒了寒。
“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
姜如辛放下茶盏,站起身, 来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奔流繁忙的城市, 徐徐说道:“没既然你能查到转身术, 想必也能查到, 这种术法的好处。”
“用别人的命, 换我的命, 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陆铮眸子里烧灼着愤怒的火焰。
“错了,不是命, 是运。”姜如辛看着陆铮, 淡淡道:“你生来福薄命浅,我买了别人的运,换在你的身上, 这有什么问题?”
“丧心病狂。”
“对,妈妈是丧心病狂,但是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 妈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妈妈要救你的命!”
陆铮不想听她说这些话,直接问道:“那个人是谁?”
“转身术一旦种下,无法解除,除非你死,或者他死。”姜如辛道:“你找到他,也是于事无补。”
“不是吧。”陆铮看着姜如辛,定定地说道:“早在几年前,我就生过一场大病,那时候转身术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你也不会急着找什么凤凰的眼泪。”
姜如辛脸色微微一变:“你知道这件事?”
陆铮坐到姜如辛对面的软座上,淡淡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什么凤凰的眼泪,是用来救我性命,现在才知道,是这转身术出了问题。”
姜如辛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而陆铮继续说道:“所以,其实并不是万无一失,对不对。”
“陆铮,这是你自己的命,你别作死。”姜如辛已经不再淡定,她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些微颤栗:“即使你拒绝,也救不了那个男孩,转身之术一旦种下,绝无回头路。”
绝无回头路。
门敲了敲,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女孩。
“阿姨,我到了,您还在忙么?”秦琳月走进来,看到陆铮,她脸红了红:“原来陆铮哥哥也在。”
姜如辛道:“我请琳月来,一块吃个饭。”
“没胃口。”陆铮转身,气冲冲离开了办公室。
秦琳月看向姜如辛:“阿姨,我惹陆铮哥哥生气了么?”
姜如辛说:“跟你没关系,坐吧。”
秦琳月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就要跟姜如辛告状。
“阿姨,我们学校有个女生,特别讨厌。”
“嗯?”姜如辛手抚着茶杯盖,漫不经心道:“怎么讨厌呢?”
“她总是缠着陆铮哥。”秦琳月嘟起嘴,愤懑道:“不要脸。”
“是她缠着你陆铮哥,还是你陆铮哥臭不要脸缠着她?”
秦琳月难以置信看着姜如辛:“阿…阿姨。”
姜如辛走到秦琳月身边,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想当我们陆家的儿媳妇么?”
秦琳月脸红了红:“阿姨…”
“想当陆家的媳妇,脑瓜子就要聪明些,那个女孩,她能救陆铮的命。”
“阿姨,你是说她…”
“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闹,我都不会插手。”她声音略带了些警告:“陆夫人的位置只有一个,能不能坐上来,看你的本事,用脑子。”
-
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区,一间童装店里,两个营业员靠在一起,低声交头接耳,议论一位怪异的客人。
她拿着店里花花绿绿的小衣裳,对着空气比划了小半晌,又喃喃地自言自语。
幸好现在是大白天,不然真是活见鬼了。
“圆子,这件好看。”宁疏拎起一件格子小裙,比了比宁圆子肥嘟嘟的身材,说道:“你真该减肥了。”
圆子嘻嘻一笑,说道:“妈咪给我买这么多,可是我又穿不了。”
“将来可以穿啊。”宁疏说:“妈咪会想办法,把你和哥哥留在我身边。”
就在这时,宁疏像是感觉到什么,胸口突然像针扎了一下子,难受。
陆铮?
宁疏牵着圆子走出童装店,沿着步行街一直往前走,来到了街心的小花园,花园里,有好几个小朋友排着队在玩荡秋千。
陆铮坐在其中一个秋千上,垂着眸子,似乎在想心事。
倒是难得见他露出这样困惑的神情。
小朋友们在边上等秋千坐,可是他倒好,大摇大摆占了秋千,既不玩,又没有下来的意思。
好几个小朋友都哭着跑开了,各自找家长告状去。
宁疏走到他后面,推了他一把,秋千顺势荡了起来。
陆铮回头看到她,脸色才稍稍松缓下来。
秋千越荡越高,陆铮说:“别闹,放我下来。”
“那可不行,你占了人家小孩的秋千又不玩,这叫什么,站着茅坑什么什么的。”
陆铮说:“别闹,我怕高,别推了。”
宁疏嘻嘻一笑,终于还是稳住了秋千。
“难得见到你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心情不好?”
“怎么可能。”陆铮嘴硬:“心情好的很,出来晒晒太阳。”
不过他说完这话,恍然记起,同心蛊,两个人心意相通,这事儿没法说谎,只能闷闷地泄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宁疏问道:“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陆铮沉默了会儿,终于说道:“我一直拿胡洲当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他会讨厌我。”
“可能的确是我的行事作风不太招人喜欢,所以大家都讨厌我。”他抬头看向宁疏:“你…以前也讨厌过我。”
宁疏笑了笑,陪在他身边坐下来:“歌里怎么唱的,往事如烟,一切不用再提。”
“你现在,还讨厌我?”他不确定地问。
“我现在一点也不讨厌你。”宁疏看着前面的花园里成群在地上觅食的鸽子,淡淡道:“有情有义,为了朋友甘愿以身犯险,差点连命都丢了,这样的陆铮,让人讨厌不起来。”
陆铮心里好受多了,但是转而情绪又低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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