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松了口气,转身小跑着回去了,留下黄安一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还不快滚进来。”穆景行的声音如鬼魅般绽放在他的耳边,像极了催命符。
黄安一进去就跪倒在地,将月皎的话转述了一遍,伏在地上等着宣判。
穆景行的脸越来越黑,额角青筋暴起,咬碎一口银牙。
“混账,竟敢背着朕做这种事,这可是欺君大罪。”
黄安放弃了挣扎,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尽量少说话就对了,尤其是反对的话,不想死的话就闭嘴,他已经深谙其道。
果然,发作了一会儿之后,穆景行就让黄安自个儿去跪着了。
苏盼兮,你竟敢如此落朕的脸面,好,你好得很。
披香殿
苏盼兮打了个喷嚏,冷哼一声道:“月皎,本嫔病了,去找个御医来。”
“是。”方才还好好地,怎么这一会儿就病了?
苏盼兮盘腿坐在床上,这几日过得通体舒畅,不用应付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用讨好那个傻不拉几的男人,每天睡到自然醒,吃了睡睡了吃,人生呐,怎能如此美好。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日子长久不了,想起黄安的动作,想来时机差不多了,也该给穆景行一个台阶下了,女人呐,不能太过分。(大竹子:【膜拜】您还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如何?是不是寒气入体了。”
被月皎火急火燎拉来的御医,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伸手缓缓把脉,脉搏沉稳有力,简直不能再康健了,接过苏盼兮明晃晃递过来的银子,以及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御医陷入沉思。
“钰嫔主子脉象虚弱,看来是受了风寒,需好好调理。”
“那就劳烦您了。”
“不敢当,臣自当尽力。”
“白露,送送王御医。”
“是。”
送走御医后,苏盼兮又躺了会儿,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才爬起来,吩咐月皎准备好了笔墨,懒洋洋地瘫倒在书桌前,静等穆景行。
“主子,陛下真的会来吗?”月皎有点不太信,若是以前还有可能,如今自家主子都这么不给面子了,陛下怎么可能还上赶着找罪受?
“等着瞧便是。”苏盼兮自信地勾唇一笑,拿起笔胡乱写了几个字,鬼画符似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便传来了动静,苏盼兮得意地看了一眼月皎,又赶紧收敛了,病恹恹地提着笔,还伴随着咳嗽,两眼无神地盯着门口。
让穆景行看的一阵心惊,心里莫名一疼,原本心里那点气愤不满在此刻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了?”
“参见陛下。”苏盼兮在月皎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艰难地屈身行礼。
“行了别装了,朕免了你的罪了?”穆景行不去看苏盼兮可怜巴巴地模样,听说披香殿请御医时他就猜测是苏盼兮要用苦肉计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即使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忍不住来了。
“咳,咳咳咳。”苏盼兮猛地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嫔妾不敢,还请陛下宽恕些时日,嫔妾定当抄好了送到宣室殿。”
穆景行心中有些动摇,心想这该不会是真的吧,试探地过去想仔细瞧瞧,却被苏盼兮制止了。
“陛下,嫔妾身上病气重,别过给您了。”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穆景行有些信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安,这人都这样了,你是瞎吗?不早些说。
黄安很是无辜,明明之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肯定有鬼,看向月皎,见她心虚地将脑袋撇到一边,心中有了数,可那又如何,说出来只会死的更快,于是乎,习惯了顶锅的黄安一言不发,头皮发麻。
直到所有人都被哄了出来,黄安才趁机逮住月皎。
“你家主子究竟要做什么?”
“主子,主子病了……”
“胡说,你当我看不出来?这么些年我可不是白过来的,你可知你家主子这么做被陛下发现有什么下场?”
“什,什么下场?”月皎被黄安的语气吓着了。
黄安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是这样,望天长叹:“唉,自求多吧你。”
室内
穆景行焦急的上前,紧紧搂过苏盼兮,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舒了一口气,“还好,没烧起来,都病来还不好好躺着,存心让朕担心不是?”
苏盼兮闭上眼,不让穆景行看出自己眼中的不屑,“陛下派黄大人来催宫规,嫔妾不敢再拖。”
门外的黄安一个哆嗦,天,冷了。
“都是黄安自作主张,朕怎么会催你呢?”
“可是,嫔妾也想早些抄完……”欲言又止,眼中的情愫仿佛在诉说着情话。
穆景行将苏盼兮抱上床,掖好被子,说道:“不必抄了,朕准许你不抄了。”
“陛下一言九鼎,怎可如此。”
这时候的苏盼兮与往常大相径庭,失了生气一般,穆景行有点不适应,“那就让身边的宫女代你抄。”
“将来若是陛下厌弃了嫔妾,这便是嫔妾最大的错处。”
“怎么会呢,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世事无常啊陛下。”苏盼兮眸子里闪过忧伤,穆景行想起自己的计划,心底一虚。
“那你说如何?”
“嫔妾这身子一贯如此,无事的,便让嫔妾起来吧。”说着还做作地挣扎了一下。
“胡闹,好好躺着,朕替你抄。”穆景行脱口而出,说完就有点后悔,暗暗希望苏盼兮有骨气的拒绝,他再想其他的法子。
“如此,便谢过陛下了。”苏盼兮当然不会拒绝,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穆景行狐疑地看了一眼苏盼兮,有种上当的觉悟,可是苏盼兮那副样子,还真有点敲不定。
“那,那,等朕回去便替你抄了,这下子你可以好好歇着了吧。”穆景行想,反正抄好了也是给自己看,谁知道抄没抄。
“陛下,嫔妾还没有陛下的墨宝呢,到时候可否赠予嫔妾?”
“……”黄安的字也还过得去吧。
“嫔妾现下睡不着,陛下不如在这儿抄吧,让嫔妾好好看看陛下。”
“……”
自作孽,不可活。
抄了一个时辰后的穆景行脑子里循环萦绕着这句话,看着剩下没抄的宫规,暗暗叫苦,再看床上睡得正香的苏盼兮,以及她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白自己怕是上了贼船。
苏盼兮,老子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话要说:
苏盼兮:陛下,嫔妾好生难受。
穆景行:又怎么了?
苏盼兮:有好多小天使嫖了大竹子不给银子。
穆景行:黄安!
黄安:是,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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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和好,复宠
苏盼兮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唯独书桌边还幽幽的点着灯。
明亮的烛光映照着穆景行冷硬的脸,出乎意料的好看,苏盼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穆景行,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陛下。”
“呼——”穆景行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朝着床边走过来,“醒了?想吃什么?”
“陛下为何不让人点了这房里的蜡烛?”
“看你睡得香,怕扰了你。”
眼前一暗,苏盼兮仰头看着眼前的阴影,慵懒一笑,嗓音不似平日里的妖媚,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更显娇气。
朝着穆景行伸出手,穆景行早已习惯了,极其自然地抱起苏盼兮,哄着:“这下子高兴了?”
苏盼兮嘿嘿地笑着,赖在穆景行怀里,说道:“高兴。”
“你呀!胡闹,就不怕朕治了你欺君之罪?”穆景行无奈地摇摇头,“还敢匡朕,让朕抄宫规。”
“陛下不也让嫔妾抄了。”苏盼兮不满地嘟囔着,“明明是皇后先找茬的,偏偏只罚了嫔妾。”
“你还敢说,你可知若是那日皇后出了事,你会如何?”
“那陛下可知,若是嫔妾不那样做,又当如何?”苏盼兮想起这个就气,从穆景行怀里跳出来,瞪着他问道。
穆景行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说道:“不相信朕不是?有朕在,她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是朝中那群老家伙近来盯得紧,朕才想让你长个记性,你可倒好,还置起气来了。”
苏盼兮见好就收,即使心里不服,但是看穆景行都做这份上了,也知道识时务,不再扯着不放,嚷嚷着饿了。
这一顿饭,穆景行是殷勤的很,毕竟都做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么一点儿了,穆景行心里真的安慰自己,大丈夫能伸能屈。
苏盼兮吃的开心,吃饱喝足之后脾气也就闹得差不多了,两人又好的蜜里调油似得。
消息一传出去,又碎了一地芳心,这几日得知钰嫔失宠,后宫众人是跃跃欲试,自从陛下专宠苏盼兮以来,除了还偶尔去椒房殿坐坐,其余的宫殿是再也没进去过,后宫虽然都对苏盼兮恨得牙痒痒,但是无奈人家有陛下护着,也没人敢当这出头鸟,没想到上天开眼,苏盼兮竟然惹恼了陛下,于是以皇后为首,一个个的天天往宣室殿跑,御花园一时间热闹极了,只是还没人成功,就听说苏盼兮又复宠了,少府平白遭殃,崭新的瓷器摆件一趟一趟地往后宫里送。
第二日苏盼兮就解了禁足,恢复了每日椒房殿的请安,一如既往的姗姗来迟。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殿,苏盼兮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期间没有一人说话,都看着上首的皇后,谁人不知,这几日往宣室殿跑的最勤快地就是皇后了,先前皇后去了一趟披香殿,都以为皇后去找茬,最后陛下赶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皇后怕是又要遭到责难了,结果一向目中无人的钰嫔竟然被禁足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同时又暗自拍手称快。
没想到这才是多久,钰嫔就卷土重来了,这下子怕是要更嚣张了,不少人暗自庆幸,幸好钰嫔是被禁足了,她们也没机会奚落她,要不然,恐怕又是一场风雨。
“钰嫔终于来了,本宫还以为钰嫔是打算闭关了呢。”皇后说完这话,下边便有妃嫔暗暗笑了起来,这原本就有说钰嫔是妖妃的,这皇后说她闭关,不就是暗指她是妖精嘛。
“嫔妾不敢。”苏盼兮垂手敛眉,与往常大不一样。
收敛了不少啊,看来这次是受了教训了,所有人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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