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叶湘所想一样,叶守伸手握住叶湘的手,抬头对她甜甜一笑,才对孙医正道:“大人不知我往年是如何过冬的,自我有记忆起便都是独自住在山上的山洞里的,到了冬天除了冷还是冷,能挺过去都觉得是自己命大了。相比于以前的日子,我现在有冬天有厚衣穿,晚上睡觉不但有温暖的被子,还有汤婆子取暖,屋里还会烧火盆子,倒还真不觉得有多冷了。”
屋里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叶守过往的生活情况,一时间真是感慨万千,堂堂靖王世子,本该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天之娇儿,谁知一朝被歹人掉了包,竟生生的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孙医正也是心中大怜,温声道:“世子也不必担心,你的寒症虽然严重,但也并不是无药可医,老夫开两济药,一济内服一济熬煮来沐浴,以后每隔三天,老夫都会上门为你扎一次针,不用一年,您的寒症便可痊愈了。”
叶湘一听这话,忍不住喜极而笑,轻拉了拉叶守的小手,“小守,还不快谢谢孙大人。”
叶守听话的起身,朝着孙医正长揖到底,“夏侯子渊,多谢孙大人救命之恩。”
令狐方闻言心中一动,眼中光芒一闪,抬头看向令狐老夫人和老伯阳侯,见两人也都是一脸吃惊的神情,不觉抿了抿唇,小丫头领养的这个弟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要是好好调教,难说以后不会有一番做为,只可惜了靖王不是正宫嫡出,否则这个孩子……
叶湘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看着叶守小小的身子拜下,恍然明白过来叶守用那个名字的意义,心中是又怜又疼又有些欣慰。这孩子已经开始要为自己的未来谋画了吗?他明明还这么小,父母又是那么不靠谱的人,那个靖王府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在等着他呢。
自从仔细分析过靖王夫妇之后,叶湘就恨不得叶守只做个普通人,只用认真读书,考个科举就好。他的承爵之路在叶湘看来简直就是荆棘遍地,杀机四伏。最糟心的是这杀机还不是来自别人的,很有可能是来自他的母亲。
就在令狐老夫人的碧纱橱里,孙医正给叶守行了第一次针。半个时辰之后,孙医正用袖子擦着汗,一脸疲惫的走出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刚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看得叶湘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叶湘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授受不清了,当下抓住孙医正的衣袖就拖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他,“孙大人,你坦白告诉我,我弟弟真的只是寒症入体吗?还有没有其他不好的病症?”
孙医正先是被叶湘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扭头看看跟没事人似的令狐老夫人和老伯阳侯,再看看令狐方,这才知道人家真的是一家人,这脾气都是一样一样的。看着小姑娘一脸紧张担忧的样子,他不由缓和表情,呵呵一笑道:“叶小姐不必担心,老夫从不说谎,靖王世子确实是寒症入体,只是因为多年积压,症状严重了些,老夫方才用祖传的针法已经为世子通了一遍筋脉,等晚上服了药,再洗一遍药浴,明早起来,双脚冰凉的症状应该就会有所缓解。”
“这么快就能见效?”不能怪叶湘持怀疑态度,要知道现代的中医可是以慢闻名的,药效慢,见效也慢,往往看个病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见到什么起色的。
孙医生答道:“世子的寒症已经积压了数年,初得缓解,这感觉是最明显的,等症状轻了反而会没什么感觉。”
这么说叶湘就懂了,她点点头,又问:“那日常生活中要不要注意些什么?吃食上面可有什么禁忌没有?”
孙医生诧异的挑起眉,对这小姑娘的细心周道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了。听说这小姑娘就是因为救了那靖王世子,才被皇上封为县主,并许配给伯阳侯世子的。这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来说,无异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传闻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实在有待商榷。不过据他方才看来,这小姑娘就跟专门为伯阳侯府量身定做的一样,这脾气秉性就跟令狐老夫人一样儿一样儿的,到底是伯阳侯府请圣上赐的婚,还是皇上自做主张,拿伯阳侯世子的婚事做了人情,还真不好说。
不过这个小姑娘无异于是个好姑娘。这世上的人,同患难容易,共富贵却很难。她原与靖王世子非亲非故,却能在小世子危难之时伸手相助,而且从刚才靖王世子的太度和话语中,也不难听出他对她的维护和依赖。
人只有对真正关心疼爱自己的人才会产生依赖感,再看看小姑娘现在的所做所为,就不难看出靖王世子跟这小姑娘的感情如何了。
孙医生当下也不藏私了,将饮食和生活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一一跟叶湘交代清楚,零零总总细数下来,两人竟也讲了小半刻的功夫。
送走了孙医生,叶守因为刚行了针,不能受风,再加上他那院子里只有几个小厮加侍卫,叶湘也怕下人照顾不周到,便同意了老夫人的劝说,让叶守当天就在老夫人的碧纱橱里歇了。五更献上,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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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抱住哭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天寒地冻了,晚上尤其冷,老夫人的屋里烧了地笼,叶湘只穿一件薄袄倒也不觉得冷,可等她加了一件棉袍再外罩了一件大氅从屋里出来,被那冷叟叟的风一吹,她差点儿没转身直接钻回屋里去。
“哇!好冷!好冷!”叶湘直接缩起了脖子,TNN的,屋里和屋外简直就是一个阳春三月一个寒冬蜡月,真是冻死她了。
令狐方跟着叶湘出来,闻言皱起眉,伸手过来帮她把大氅的襟口拉紧,抬头目光凌利的看向跟在外面的金桔和银杏,“姑娘的手炉呢?”
金桔和银杏吓了一跳,银杏忙把刚装镇好的手炉递给叶湘,并小声道:“小姐,您先捧着这个暖暖手,油壁车已经在院外等着了,您且忍一忍,等回了咱们院子就不冷了。”
油壁车可不是封不透风的,而是四面通风的。特别是园子里的油壁车兼俱观景的作用,四面做的是镂空设计,坐上那个就跟大冬天里骑摩托车一样,速度越快越酸爽。叶湘立即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我可不坐那玩意儿,坐油壁车我还不如自己走回去呢,至少走走还能锻炼身体,而且也能让身上暖和点儿。”
“那就走吧,我送你回去。”令狐方说着便从一旁的小丫头手里拿过一只八角宫灯,牵起叶湘的手,将宫灯照着她的脚下,拉着她直接出了院门。
金桔和银杏见状缩了缩脖子,接过小丫头送上来的灯笼,又跟杏红几个道了谢,这才急急出了院子。只不过出了院子之后,看到令狐方牵着叶湘已经慢慢走远了,金桔和银杏反而不急赶上去了,反而远远的吊在后面。
天寒地冻,天上还没有月亮,延着平坦的青石板路往前走,四周在白天看来还非常漂亮的假山和树木,在黑暗中就显得鬼影森森起来,特别是唯一的光源只能照亮自己身周一米的情况下,就算是孤男寡女,也生不出多少迤逦情丝。
难得两人独处,叶湘直在心中哀叹这条件太差劲,不过感情培养计划需要循序渐进的,谁知道他们以后有多少独处的时间呢,她该把握每一次机会才是。拉近两人关系的第一步,当从称呼开始,叶湘微微扬起嘴角,轻声唤道:“立轩!”
“嗯?”令狐方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叶湘被灯笼照得有些朦胧的脸,“你刚才叫我什么?”
叶湘抬头看他,扬唇笑道:“我决定把大哥两个字去掉,就叫你立轩,怎么样?”
令狐方看着她微微一笑,俊朗的眉目间有一种名为宠溺的东西在静静发散,他说:“好。”
叶湘笑了笑,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边低声跟他说话,“你那边有没有功夫好些的侍卫,帮我选上十个八个,两个要年纪跟叶守差不多大的,其他人年纪大些没关系,我看叶守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去靖王府,那个府里乱七八糟的,我怕他会护不住自己。”
令狐方看着她的发顶,叶湘发间的珍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润白的光泽,在这样无月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他说:“既然担心,不让他去就是了。”
“不行!”叶湘站住脚喘气,边走边说话,让她有些呼吸不顺。她一停,令狐方自然也就站住了脚。
叶湘抬头看着他道:“小守很聪明,而且他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因为担心就不让他做这个做那个的,这样只会把他养废了。只要我们有能力护住他,他想回靖王府,就让他回去好了,以后那座府坻总归是他的,让他自己去试试深浅也好。”
令狐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灼热,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明显起来,如果他刚才没有意会错的话,叶湘是把他和她归结在了一起,她用“我们”这个词称呼他和她。心里有一种名为喜悦的东西在翻涌,令狐方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格外的低沉温柔,“明天我让邓扬带他亲自去挑人,再把靖王府里的情况跟他讲一讲,至于他想要怎么做,要不要现在回靖王府,就看他自己的意思?”
“呃……”叶湘拧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放心,“还是让你的人想法子劝劝他,让他先别回靖王府了,至少不能是现在回去,等他再长大些吧。靖王府不说那一后院各怀鬼胎的女人,光是靖王妃就够让人糟心的。人家是无父无母,才让孩子无依无靠,吃苦受穷,靖王和靖王妃偏偏跟人家反着来,小守小时候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我不想他再被自己的父母伤害,那种苦真的是……”
叶湘说着就不由红了眼眶,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她前世整整承受了二十四年,到死都在念念不忘父母为什么独独不爱她,她实在不想让叶守也受那种罪。
叶湘眼角的水光在灯笼的映照下,虽然不明显,但以令狐方的眼力还是能看得清的。他只觉心头一阵揪紧,忙松开牵着她的手,去摸她的眼角,一边低声安慰她“傻丫头,哭什么,你不放心他回去,我想办法让靖王开口让他留在府里就是了,乖,快别哭的,仔细一会儿吹了风,回头眼睛该痛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越有人安慰,反而情绪越容易失控。叶湘这会儿就是这么种情况,她本来没想这么感性的,而且令狐方表现的这么温柔体贴,她本该亲他一下,或是抱他一下以示奖励的。可这会儿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她满脑子除了想哭,还是想哭,靖王和靖王妃之前对待叶守的冷漠态度,让叶湘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童年时,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带着上游乐园,去动物园,而她只能呆在寄宿学校,透过铁栏杆看着大门外的马路发呆;开家长会的时候,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到场,只有她的爸爸妈妈互相推讳,最后总是缺席;五更献上,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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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心都要碎了
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没有一个同学见过她父母,以至于最后竟然有人开始传出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的谣言。
她,有父母等同于没有父母,其实跟孤儿也没有区别。
令狐方惊谔的看着叶湘,她的眼底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奔涌出来,却没听到她发出哪怕一点儿的哭声,那种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哀伤,彻底把他震住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有什么事你说,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呢,你别怕,别担心,有我呢。”
令狐方不安慰还好,一听他这么说,叶湘心底积累了二十多年的委屈瞬间就崩塌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夺框而出,叶湘低头抹泪,可却像是怎么抹也抹不完似的,她耷拉着肩靠进令狐方怀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小声道:“立轩,我很难过,你让我哭一会儿,就一会儿,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令狐方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索性把手里的宫灯往旁边的假山上一扔,掀起自己的大氅裹住叶湘,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保证道:“你哭吧,有我在,没有人会知道的。”
叶湘将自己埋在令狐方怀里,不一会儿,令狐方的怀里就传出如奶猫啼吟般的抽泣声。
令狐方被叶湘哭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把惹小丫头伤心的罪魁祸首找出来扒皮抽筋,五马分尸。可脑中迅速搜索了一遍目标,发现与小丫头有纠葛叶家和靖王夫妇都不太符合条件。令狐方从没感觉这么无能为力过,只能咬紧牙,搂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一下下的拍扶安慰着。
吊在后面的金桔和银杏站在远去面面相觑,她们的耳力很好,自然能听到顺着风传来的细碎哭声。世子爷把小姐惹哭了?那她们该怎么办?帮小姐还是帮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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